一个德国汉学家与中国文坛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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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最基本的问题是,他们的意识、视野是非常有问题的。好像他们还是卡在一个小房子里头不敢张开他们的眼睛来看世界。所以中国到现在为止没有什么自己的声音,从文学来看,没有。”
  “美女作家”写的东西不是文学,是垃圾。
  中国作家胆子特别小,不敢面对现实,而且相互看不起。
  中国作家不敢打开他们的眼睛来看世界,中国的声音在哪里?
  12月初,德国汉学家顾彬在接受“德国之声”采访时的这番话被国内一家媒体以《德国汉学家称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的标题摘录发表后,引起国内文坛的强烈地震。
  顾彬不留情面的指责,引起了中国作家的激烈反弹。
  大陆作家残雪公开表示:那些汉学家想法很幼稚,没有几个懂文学的。
  大陆作家虹影称:“我见过顾彬一面,我没怎么理他。我觉得他这个人傲慢无礼。”
  大陆作家韩东则认为:“棉棉的写作很好!顾彬他是个人的一些发言,不管他褒谁或者贬谁,只能代表他个人的一些观点,我是不赞同的。”
  而香港作家黄灿然与大陆作家不敢苟同:“顾彬的谈话是对中国当代文学一些现象的描述,在我看来都挺准确的,也是常识,只不过换上汉学家来说,显得新鲜罢了。”
  如果说顾彬靠不住,那么其他的汉学家怎么看呢?
  在世界上颇有声望的美国汉学家宇文所安认为:“他(顾彬)的观点值得倾听,但是对中国当代文学的评价,国外的学者和国内的学者同样是众说纷纭的。”另一位美国知名翻译家和汉学家葛浩文则直截了当地说:“美女作家是一个极端无聊的说法。”
  在指责面前,国内作家也不得不承认一些事实。
  12月15日在顾彬批评中国作家之后没几天,作家残雪发表长文《中国当代作家的自卑情结》,激烈抨击自己的同道,“写过两三部东西就空掉了,江郎才尽,用劣质品来蒙骗读者的比比皆是”。
  作家陈希我也说:“敢于揭示真相,敢于发言,中国作家这方面确实是比较差。”但他补充说有些中国当代的作家作品是顾彬看不到的。
  对某些国内作家推说国内环境限制了创作说法,黄灿然表示了不同的看法:“對一个真正的作家来说,环境不重要。真正的作家创造环境,而不是由环境来创造他。另外,作家的才能是环境限制不了的。”
  韩东认同中国作家“互相看不起”的说法,并认为中国文学缺乏独立的批评精神:“我确实觉得中国的诗人缺乏批评精神,都是一团和气。特别是成名人物,他谈到其他的成名人物的时候,都是一概赞美之词,溢美之至。台面上大家都是好好的,互相诋毁那是下面的事。中国文艺批评谈不上独立精神,整体来讲,谈不上对于作者读者有一个沟通桥梁。”
  顾彬炮轰中国文坛的话一经刊出,迅速在国内各大网站转载,引起了网友的热烈讨论。新浪网的网友评论一个小时内就达到800多条。大多数网友都支持顾彬的看法,搜狐网站进行了一项测验,超过85%的网民投票赞成“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的说法。反对顾彬看法的只有10%。
  虽然顾彬在后来的采访中纠正,“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是断章取义,歪曲了他的说法,他同时也说了诺贝尔文学奖是垃圾,但民众的反映是真实的。一个偶然的媒体失误,揭出了事实的真相是对当代文学的普遍不满。
  实际上,顾彬并没有全面否定中国当代文学,他认为“中国诗歌方面还有一些不错的、了不起的作家,比方说欧阳江河、西川和翟永明等等”。
  这位德国波恩大学汉学院的教授,研究了三十多年中国文学,对中国文学有深厚的感情,其主持撰写的十卷本《中国文学史》,是目前世界上规模最大的中国文学史专著。他高度肯定20世纪作家鲁迅,他说像鲁迅这样真正“掌握了中文”,有自己的文学形式和个人立场的作家,在今天已经找不到了。
  顾彬给中国作家的建议是:“他们先应该好好掌握他们的母语。中国作家大部分的中文非常不好。另外,他们应该先学好用哪一种方法来写作。”“可能最基本的问题是,他们的意识、视野是非常有问题的。好像他们还是卡在一个小房子里头,不敢张开他们的眼睛来看世界。所以中国到现在为止没有什么自己的声音,从文学来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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