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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适用于任何行业的爱迪思“企业生命周期理论”不同，彭罗斯“企业成长理论”的研究对象聚焦于“产业型企业”而非金融型或投资型企业。“产业型企业”，是通过整合资源并运用管理能力向经济市场中贡献产品和服务的一类组织，它作为经济组织的重要组成部分，核心任务是对经济效益的追逐。彭罗斯分析了企业边界扩张过程中，内部集体知识与管理经验通过“继承”的方式得以积累的重要性，将内部资源作为企业边界不断扩张的核心推动力量。
然而，为什么有的企业能够不断发展壮大，而有些企业却不能？
制约成长的因素
通过研究“产业型企业”的成长历程，彭罗斯发现：在企业成长一系列动态复杂过程中，存在某些因素，能够在刺激企业扩张的同时，又制约着企业成长的速度。这些因素的制约包括了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企业内部资源的“闲置”所导致的生产扩张受到制约。这里的资源“闲置”并不是指企业家主观意愿造成的一种资源浪费，而是由于资源客观存在着“不可分割”的特性所造成的资源无法充分利用。例如：一个医药企业雇佣一个化学家进行新型药品的研发，每天进行“生产性服务”所需要化学家进行实验研究的时间只有4个小时，但企业还必须花费全天的佣金雇佣他，这并不是由于化学家被有意识地“闲置”，而是因为如果他每天将“研究”这一生产性服务完全发挥的话，企业最终受到生产能力与产品产量的限制，无法充分发挥化学家“研究”这一服务的价值。
其次，成长过程中生产性服务与管理服务周期性脱节导致的扩张受限。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生产性服务的扩张需要更多的企业家服务与管理服务与之进行匹配，进而完成产品或服务的输出，而这一匹配过程中需要通过引入有经验的“内生管理者”来获取。彭罗斯认为“经验”这一宝贵的知识资源产生于本企业的一系列具体的“生产性服务”过程中，“经验”需要企业内部的人力资本在一个漫长的周期中进行积淀。人力资源的积累在某种意义上是企业成长的促进因素，但是在企业发展的过程中还会因为与企业扩张速率的脱节而限制进一步扩张，这就是所谓“彭罗斯曲线”的内涵。
再次，外部市场需求有限性对扩张规模的抑制作用。彭罗斯认为在企业扩张历程中存在这样一种状况，企业利用外购大量资源的方式迅速扩大了生产规模，但生产出来成倍数量的产品或服务后却发现外部“需求”不足。这主要是由产业发展的客观规律性所决定的。随着产业趋于成熟，产业扩张速度超过了人口增速，并且由于人们对某种特定产品需求的有限性，最终使得市场需求日益饱和。企业由于内部资源积累不断扩张的生产能力会逐步与市场需求达到一种均衡，并随后超越外部市场需求，造成一定程度的产能过剩，这样企业的扩张就会面临着一种“市场瓶颈”。
最后，生产性机会“不确定性”与“风险性”所导致的企业扩张规模低于预期。由于市场信息不对称，企业任何一项“生产性机会”都面临着“不确定性”与“风险性”。其中“不确定性”是企业家对于开发机会之后产生预期收益的一种判断，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企业家对利用某种“生产性机会”的信心；“风险”意为对某项“生产性机会”开发之后可能会引起的损失，也就是一系列行为之后产生的结果。由于“不确定性”与“风险性”的客观存在，企业在进行一项新的“生产性机会”开发前，总会有意识地低估市场需求而提高成本的预期，以此在一定程度上抵消最终可能造成的损失。这样，企业实际的扩张规模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不确定性”与“风险性”的约束。
如何化解成长的烦恼
要克服成长的障碍，首先要尽量避免内部资源的“闲置”。彭罗斯认为企业家要善于利用敏锐的“洞察力”挖掘各种资源之间潜在的匹配关系，将相似的产品或服务划分为同一类“产品群”，同一类“产品群”的划分取决于不同的产品或服务可能具有的相同成本。例如：如果多种商品共享同一销售渠道，就提高了“销售”这一管理服务的利用率，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资源的“闲置”。
由于使用各种潜在服务的可能性会随着经验的积累与知识的更新发生变化，先前原本被认为无用的服务会变得可以使用，并且这些新知识往往会以从外界购买新设备的方式展现出来。如：制药企业购买新型设备，使得研究人员的更多科研成果能够转化为产品，这就导致了研究人员这一“专业资源”利用效率的提高。因此，企业家要善于构建有益于不断学习新知识的企业文化，在企业内部形成全体成员不断学习的惯例。
经验的获取源于企业内部各种生产性服务与管理服务的“继承性积累”，并且企业内部的管理资源往往是作为一个整体单位发挥作用的。因此，企业要特别重视内部人力资源的扩充与团队凝聚力的提升，建立良好的企业内部晋升机制，使得有经验的员工获得足够的激励，并得以保存在企业内部。
另外，还可以通过多样化的扩张战略，以更为有效地利用各种内部资源。企业扩张的方向如果是在其他全新的产品或服务领域，则往往会通过共享内部的各种资源从而产生新的竞争优势。如：钢铁公司要利用焦炭进行冶炼，提炼焦炭的过程中会产生出煤焦油等“副产品”，而煤焦油对于化工类企业来说是一种重要的原材料，此时钢铁公司若能同时利用这些副产品进行一些化工产业的生产，则会具有生产成本上的比较优势。
企业成长的动态复杂过程中，企业规模的扩张与生产能力的不断增强并不会必然导致效率的低下，但毋庸置疑的是，伴随企业规模的扩张所带来的各种影响，会导致企业的一些“机体”性质发生本质的变化。在这一点上，彭罗斯与爱迪斯的论断相一致。企业在不同的发展阶段都将面临着不同的发展障碍，这些限制企业成长的内部与外部因素总是作为一个整体在特定的阶段制约企业的成长。而这些限制性内外因素产生抑制成长的作用，并不是绝对的，在企业家具有前瞻性的预期与极富创新精神的决策下，通过重组企业内部价值链并更准确地匹配外部市场条件，会源源不断产生全新的企业扩张动力。
正如没有永远卓越的企业，同样也不存在恒定不变的企业扩张速率。企业成长过程中各种周期性限制因素的克服，企业成长潜能的释放，最终仍旧取决于企业的内部资源、管理能力与企业家发展规划的相互作用过程。正如彼得•杜拉克所言：“当今的经济已由管理的经济转型为创新的经济”，创新精神当之无愧是企业家整合内部资源进行成长的“催化剂”。市场机会总会隐藏于经济环境中，而消费者需求并不总是“显性的”，企业家在固有资源禀赋基础上，进行创造性重组资源与创新性的开发市场需求，最终会使得企业超越限制的扩张成为可能。
（本文作者系南开大学商学院创业管理研究中心研究员）
责任编辑：邓勇兵
然而，为什么有的企业能够不断发展壮大，而有些企业却不能？
制约成长的因素
通过研究“产业型企业”的成长历程，彭罗斯发现：在企业成长一系列动态复杂过程中，存在某些因素，能够在刺激企业扩张的同时，又制约着企业成长的速度。这些因素的制约包括了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企业内部资源的“闲置”所导致的生产扩张受到制约。这里的资源“闲置”并不是指企业家主观意愿造成的一种资源浪费，而是由于资源客观存在着“不可分割”的特性所造成的资源无法充分利用。例如：一个医药企业雇佣一个化学家进行新型药品的研发，每天进行“生产性服务”所需要化学家进行实验研究的时间只有4个小时，但企业还必须花费全天的佣金雇佣他，这并不是由于化学家被有意识地“闲置”，而是因为如果他每天将“研究”这一生产性服务完全发挥的话，企业最终受到生产能力与产品产量的限制，无法充分发挥化学家“研究”这一服务的价值。
其次，成长过程中生产性服务与管理服务周期性脱节导致的扩张受限。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生产性服务的扩张需要更多的企业家服务与管理服务与之进行匹配，进而完成产品或服务的输出，而这一匹配过程中需要通过引入有经验的“内生管理者”来获取。彭罗斯认为“经验”这一宝贵的知识资源产生于本企业的一系列具体的“生产性服务”过程中，“经验”需要企业内部的人力资本在一个漫长的周期中进行积淀。人力资源的积累在某种意义上是企业成长的促进因素，但是在企业发展的过程中还会因为与企业扩张速率的脱节而限制进一步扩张，这就是所谓“彭罗斯曲线”的内涵。
再次，外部市场需求有限性对扩张规模的抑制作用。彭罗斯认为在企业扩张历程中存在这样一种状况，企业利用外购大量资源的方式迅速扩大了生产规模，但生产出来成倍数量的产品或服务后却发现外部“需求”不足。这主要是由产业发展的客观规律性所决定的。随着产业趋于成熟，产业扩张速度超过了人口增速，并且由于人们对某种特定产品需求的有限性，最终使得市场需求日益饱和。企业由于内部资源积累不断扩张的生产能力会逐步与市场需求达到一种均衡，并随后超越外部市场需求，造成一定程度的产能过剩，这样企业的扩张就会面临着一种“市场瓶颈”。
最后，生产性机会“不确定性”与“风险性”所导致的企业扩张规模低于预期。由于市场信息不对称，企业任何一项“生产性机会”都面临着“不确定性”与“风险性”。其中“不确定性”是企业家对于开发机会之后产生预期收益的一种判断，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企业家对利用某种“生产性机会”的信心；“风险”意为对某项“生产性机会”开发之后可能会引起的损失，也就是一系列行为之后产生的结果。由于“不确定性”与“风险性”的客观存在，企业在进行一项新的“生产性机会”开发前，总会有意识地低估市场需求而提高成本的预期，以此在一定程度上抵消最终可能造成的损失。这样，企业实际的扩张规模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不确定性”与“风险性”的约束。
如何化解成长的烦恼
要克服成长的障碍，首先要尽量避免内部资源的“闲置”。彭罗斯认为企业家要善于利用敏锐的“洞察力”挖掘各种资源之间潜在的匹配关系，将相似的产品或服务划分为同一类“产品群”，同一类“产品群”的划分取决于不同的产品或服务可能具有的相同成本。例如：如果多种商品共享同一销售渠道，就提高了“销售”这一管理服务的利用率，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资源的“闲置”。
由于使用各种潜在服务的可能性会随着经验的积累与知识的更新发生变化，先前原本被认为无用的服务会变得可以使用，并且这些新知识往往会以从外界购买新设备的方式展现出来。如：制药企业购买新型设备，使得研究人员的更多科研成果能够转化为产品，这就导致了研究人员这一“专业资源”利用效率的提高。因此，企业家要善于构建有益于不断学习新知识的企业文化，在企业内部形成全体成员不断学习的惯例。
经验的获取源于企业内部各种生产性服务与管理服务的“继承性积累”，并且企业内部的管理资源往往是作为一个整体单位发挥作用的。因此，企业要特别重视内部人力资源的扩充与团队凝聚力的提升，建立良好的企业内部晋升机制，使得有经验的员工获得足够的激励，并得以保存在企业内部。
另外，还可以通过多样化的扩张战略，以更为有效地利用各种内部资源。企业扩张的方向如果是在其他全新的产品或服务领域，则往往会通过共享内部的各种资源从而产生新的竞争优势。如：钢铁公司要利用焦炭进行冶炼，提炼焦炭的过程中会产生出煤焦油等“副产品”，而煤焦油对于化工类企业来说是一种重要的原材料，此时钢铁公司若能同时利用这些副产品进行一些化工产业的生产，则会具有生产成本上的比较优势。
企业成长的动态复杂过程中，企业规模的扩张与生产能力的不断增强并不会必然导致效率的低下，但毋庸置疑的是，伴随企业规模的扩张所带来的各种影响，会导致企业的一些“机体”性质发生本质的变化。在这一点上，彭罗斯与爱迪斯的论断相一致。企业在不同的发展阶段都将面临着不同的发展障碍，这些限制企业成长的内部与外部因素总是作为一个整体在特定的阶段制约企业的成长。而这些限制性内外因素产生抑制成长的作用，并不是绝对的，在企业家具有前瞻性的预期与极富创新精神的决策下，通过重组企业内部价值链并更准确地匹配外部市场条件，会源源不断产生全新的企业扩张动力。
正如没有永远卓越的企业，同样也不存在恒定不变的企业扩张速率。企业成长过程中各种周期性限制因素的克服，企业成长潜能的释放，最终仍旧取决于企业的内部资源、管理能力与企业家发展规划的相互作用过程。正如彼得•杜拉克所言：“当今的经济已由管理的经济转型为创新的经济”，创新精神当之无愧是企业家整合内部资源进行成长的“催化剂”。市场机会总会隐藏于经济环境中，而消费者需求并不总是“显性的”，企业家在固有资源禀赋基础上，进行创造性重组资源与创新性的开发市场需求，最终会使得企业超越限制的扩张成为可能。
（本文作者系南开大学商学院创业管理研究中心研究员）
责任编辑：邓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