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南进”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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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12月17日,日本内阁安全保障会议终于通过国际社会特别是周边国家“关注”已久的未来10年的新《防卫计划大纲》(以下简称“新大纲”)”,同时确定了日本未来5年间的中期防御力整备计划。最引人关注的是,重视情报收集和“警戒监视”中国海军的“动态防御力”构想作为日本政府防御政策的新概念,首次写入大纲中。新大纲在内容中鲜明地将“重点”放在了中国,明确提出在增强日本西南海域海空防御的同时,强化所谓“西南诸岛”(指的是日本九洲以南、中国台湾以东的东海上的岛屿,其中包括中国坚决主张拥有主权的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防卫的武器装备建设和在离岛(指的是离日本本岛较远的地处西南海域的重要岛屿,如宫古岛、石垣岛、下地岛、与那国岛等战略岛屿)部署陆上自卫队等措施。新大纲的出台,关系到日本防卫政策的调整、防卫目标的确定和军事力量投入的方向,更关系到周边国家特别是中国的国家安全问题,同时也显现了日本在西南诸岛海域的战略意图。
  
  强调“动态防卫”
  
  相对于旧大纲,日本新大纲出现了重大调整,就是提出加强“动态防御力”的内容。所谓“动态防御力”是将日本自卫队在全国进行平均部署,取代了以往防卫大纲中重视“基础防御力”的概念,将防卫的重点从北方转向南方,着重加强西南诸岛海域的防卫。作为日本国防政策的指导方针和军事力量建设的纲领性文件,这种变化显示,日本军事重心转向西南地区,防卫的方向出现了历史性的突破。
  冷战后,由于国际格局变化,日本认为,对日本安全构成威胁的来源向多元化方向发展,除俄罗斯外,朝鲜、中国以及恐怖主义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将成为日本安全的新威胁。针对多头威胁的存在,日本调整军事战略,提出“基础防御力”构想和“均衡部署”自卫队的原则。所谓“均衡部署”就是日本在全国以北海道、中部地区、靠西部地区、西南部(冲绳)四个中心地区展开兵力部署,应对多种威胁。“9.11”事件后,日本认为,朝鲜半岛、台海局势不确定的因素加大,特别是近年来西南海域的领土争端日益突出,中国海军又不断经宫古水道前出太平洋,其“威胁”也越来越大。因此,日本防卫省要求建立一支能够应对“多种事态的机动、灵活、实效的防卫力量”,以“能动的应对朝鲜半岛、台湾海峡,特别是西南海域岛屿争端可能发生的冲突,而不仅仅是应对导弹攻击等事态。以此背景下,日本出炉了新大纲,新大纲改变了自卫队“基础防御力”构想向“动态防御力构想”的转变。根据新大纲,日本为了确保“动态防御力”构想的实施和自卫队的机动性和实效性,自卫队的部署原则也由全国“均衡部署”改为以“西南诸岛为中心”,将在“处于防卫空白的离岛部署部队”。新大纲还将过去“密切关注”中国的说法升级为“警戒监视”,特别是有争议的西南海域和岛屿。很显然,日本防卫战略的调整就是针对中国的,也就是说从战后一直到冷战结束,日本以防卫苏联为主要防卫战略的矛头改为逐步向中国转移。可见,日本防卫政策的指向清楚、防卫战略的目标明确。
  
  强化西南诸岛军事力量
  
  日本认为,西南海域特别是有争议的岛屿紧张形势日益升级,而该海域的防卫基本处于“空白”状态。因此,日本新大纲强调了西南诸岛的防卫,要求填补离岛军事力量的“空白”,强化驻岛部队的建设。
  首先,整编自卫队,军事力量向西南诸岛倾斜。根据新防卫大纲的要求,日本决定削减本土防卫力量,扩大海、空自卫队实力,支持西南诸岛的防卫。具体将本土陆上自卫队坦克数量由600辆削减至200辆,同时缩小在北海道部署的日本北部陆上自卫队坦克团2师团和11旅团,为西南诸岛提供支援;日本海上自卫队潜艇数量由16艘扩大到22艘,提高日本在西南海域的“监视能力”;日本航空自卫队那霸基地的战斗机团由1个师团增加到2个师团(1个师团18架战斗机),预防别国战机对日本领空的侵犯;加快完成组建日本两栖特战部队。日本正在模仿美国海军陆战队将部署日本九洲中部熊本市的陆上自卫队第8师和驻冲绳的部分部队改编成两栖部队,该部队主要负责西南诸岛的“孤立外岛”被“占领”后的登陆夺岛作战任务,这是日本自卫队目前精心打造的“第四支力量”。
  其次,强化西南诸岛的军事部署,加强对战略要道和争端岛屿的有效控制。根据新大纲,日本明确要求在“距中国最近”的日本冲绳县与那国岛部署“沿岸监视队”,并能够利用雷达设备对侵入“日本领海”的别国舰艇、飞机进行探测,同时还决定在相关地区部署陆基反舰导弹。新大纲还指出要加强西南群岛的防卫,必须向一些没有自卫队驻守的离岛派遣部队。为此,防卫省计划在今后5-8年中,在宫古岛或石垣岛上部署数百人的陆上自卫队警戒部队,建立雷达站和监听系统,拟对钓鱼岛附近海域的大陆及台湾舰艇、飞机等目标进行测向和定位,引导海上保安厅舰艇实施巡逻和拦截。其实,近年来日本为新大纲的出台和军事政策的调整在西南诸岛防卫上早有动作,比例日本正在组建660人的“离岛特战连”,该连主要由两栖突击、特种空降、情报侦察等若干分队组成。为应对危急事态和便于岛屿机动作战,日本还从美军购入了大量夜视仪以及两栖特种器材,并专门配备了直升机。日本还计划扩建下地岛军用机场,开辟更大的空军基地。值得警惕是,日本除了加强钓鱼岛周边警戒外,正在谋划向钓鱼岛派兵的行动,同时还准备在未来10年内,将琉球诸岛扩建成大型岛屿军事基地群,“包围”钓鱼岛。防卫省还计划提高东海的对空雷达能力,正考虑强化青森县三泽基地的E-2C预警机的飞机,将来将其部署到霸基地。
  日本如此填补“空白”,在离岛部署自卫队,威胁中国的战略通道和领土的安全,实质上是在为潜在的“危机”做准备,主要表现在二个方面:一方面为未来干预台海冲突和与我争夺钓鱼岛建立立足点。日本决定在与那国等岛屿驻军直接威胁中国的安全利益。与那国岛位于日本最南端,距台湾花莲仅有110公里,距钓鱼岛也不到170公里。该岛虽不能和关岛、冲绳等等“战略岛”相比,但紧邻台湾、靠近钓鱼岛、扼守“西南”的特殊地理位置,如果日本在该岛完成军事化建设,必将为日本在东海油气田问题上持更加强硬的立场提供军事基础,也将是日本把军事力量逼近台湾,获得军事干预台湾局势更加有利的出发阵地,还将把对钓鱼岛的军事控制从冲绳本岛那霸基地向前推移了近500公里,一旦中日在钓鱼岛发生冲突,日本可在紧急情况下依靠该岛上的机场、港口等军事设施,预先调集“离岛特战队”等军事力量,从根本上改变远在近千公里之外冲绳本岛的海陆空军事力量“鞭长莫及”的不利因素。另一方面监视西南诸岛海域,为战时封堵中国海军突破第一岛链提供协助。日本认为,中国海军特别是潜艇经常突破第一岛链东 进太平洋水域以及“游走”于日本海域宫古岛附近的行动,特别是钓鱼岛争端“风险”加大、台海“危机”依然存在,一旦冲突发生,宫古水道对中国海军重要,对日美联合封堵中国海军东进太平洋同样重要。因此,无论平时还是战时都有必要加强其监视与跟踪。2010年4月中国海军通过宫古岛水道到太平洋公海演习,就遭到日本舰船和飞机的跟踪监视和干扰。现在日本在宫古岛等岛屿设置雷达等监视设备和驻军,使得日本严防紧盯中国海军突破第一岛链,向东进入太平洋时有一个更加理想的监控平台。
  
  不断“滚动式”向西南海域出兵
  
  日本除了在西南诸岛强化部署“离岛特种部队”外,还不断以军事演习的名义“滚动式”向西南海域派兵,保持其军事存在。近年来日本频繁举行军事演习,不断在西南海域舞枪弄炮。一方面日本三军自卫队独自不定期地举行战术或战役演习,演习的地域也由周边地区转向西南海域,演习的科目由抗登陆作战转向夺岛或登岛作战。其中就包括日本三军自卫队协同“离岛特战部队”突出以钓鱼岛为背景进行了多次模拟突击演习。另一方面日美举行联合军事演习。从1986年以来,日美双方共举行了10次实地、实弹军事演习。日美军事演习包括三军联合演习和军种联合演习,演习的对象多、科目多、范围广频率高,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日美双边演习已从传统的夏威夷、关岛、日本海等海域转移到日本西南诸岛海域,甚至演到了钓鱼岛附近海区,演习的科目多包括夺岛登陆作战的演练。2006年9月日本曾派遣130多名日本陆上自卫队的官兵同美国海军陆战队官兵在美国加利福尼亚的一个海军陆战队基地内进行联合作战演练,主要科目是假设“日本西南偏远岛屿被外国武装占领”在此情况下进行反击和夺岛作战。
  值得关注的是2010年12月3日至10日,日美两国在日本西南海域举行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军事演习,双方投入兵力4.5万余人,飞机400架,战舰60余艘,美国“华盛顿”号航母战斗群参加了演习(其中日本三军自卫队3.4万余人,飞机250架,战舰40艘)。演习分反导和岛屿防卫两大部分。外界普遍认为,这次大演习虽然有针对朝鲜和俄罗斯的意思,但主要以中国为假想敌,以封锁宫古海峡和防卫钓鱼岛为目标,演练日美军联合“夺岛”作战。从演习的海域、演习的内容、演习投入的兵种和使用的装备等实践来看也证明了日美联合夺岛作战的企图。我们有理由认为,在中日关于钓鱼岛争端结构性矛盾突出的今天,日美举行大规模军事演习是日本新大纲新内容的一次重要实践,也有在钓鱼岛争端问题上展示武力的目的。这种公然针对中国的日美联合实战军事演习至少是自从中日邦交正常化以来所没有过的行动,值得高度重视。
  
  加快远程武器装备建设
  
  日本通过新大纲的同时,还确定了日本未来5年间的中期防御力整备计划,为适应防卫战略的调整和西南诸岛的防卫要求,提出加快武器装备的建设与发展。
  首先,改造和增加主力战机,提升远程空军作战能力。日本航空自卫队正在把驻守在冲绳那霸空军基地的F-4“鬼怪”式战斗机更换成更先进的F-15战斗机,拟提高西南诸岛的空中突袭能力。为提高F-15J的续航能力,日本一方面对其改装增强雷达搜索和多目标攻击能力;另一方面用计划将4架KC-767空中加油机中的3架部署在爱知县内空军基地,为F-15J提供昼夜空中加油。这样改装后的F-15J战斗机将大幅度提升其作战半径和续航能力,也将使西南诸岛海域处于其全天候突袭作战的范围之内。日本通过的新5年“整备计划”提出将在冲绳部署新一代12架F-X战斗机。防卫省在2011年将会得到美国F-35“闪电Ⅱ”战斗机的相关技术资料,为引进该新型战机做准备。
  其次,建造大型舰船,提升远程反潜和兵力投送能力。海上自卫队已拥有10多艘大中型两栖登陆舰艇,其中包括4艘大隅级运输舰。每艘大隅级运输舰可装载10辆90式主战坦克、330名全副武装士兵和2艘LcAC型气垫登陆艇。日本并不满足于此,正在加紧建造4艘日向级1.35万吨级直升机驱逐舰,目前已有2艘下水。其中日向级2号舰“伊势”号长197米,宽33米,标准排水量1.395万吨,不仅远远超过日本其他型号的驱逐舰,甚至还超过了一些国家的轻型航母。该舰可同时起降4架直升机,机库最多可容纳11架直升机。2万吨日向级第3号舰正在建造中。日本建舰吨位越来越大,数量越来越多,其远程运输和反潜能力将大幅度提高,为陆上自卫队的登陆与反登陆作战提供远程投送能力也将大幅度增强。新大纲还决定再打造2艘“宙斯盾”导弹驱逐舰,完成在6艘“宙斯盾”舰上部署海基反导系统,届时将覆盖西南诸岛海域。
  另外,加速建造新一代潜艇和反潜巡逻机,提升远程侦察和防卫巡航能力。新大纲决定将海上自卫队的潜艇数量从16艘扩增到22艘,这是日本自1976年发布“防卫计划大纲”34年以来,首次做出扩大潜艇数量的决定。同时,日本加快旧潜艇的更新换代。目前,日本正在进行建造6艘先进的“苍龙”级新一代常规柴电潜艇计划,目前已有2艘下水。该级潜艇标准排水量为2950吨,水下排水量4200吨,它采用240千瓦斯特林发动机AIP系统动力推进,是当今世界上最大、性能最好、水下续航力最强的常规潜艇。日本还在自造新型P-X反潜巡逻机,逐步取代P-3C反潜机,提高远程反潜侦察的能力。此外,日本还考虑从美国购买“全球鹰”无人机监视有争议的领土和海域。
  新大纲决定了军事政策和军事战略的调整,要求加强西南诸岛的防卫,在离岛部署军事力量,直接把军事存在逼近中国在安全上比较重要和敏感的区域,威胁中国的领海和领土的安全。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日本加强西南诸岛的防卫,实质上就是加强西南有争议海域和岛屿的防卫,是对针对中国的防卫,其“夺岛”战略图谋是显而易见的。对此,我们应保持高度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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