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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6日，雾霾之后，望京SOHO三座银色“外星建筑”在蔚蓝天幕之下，惊艳十足。下午，阳光尚好，青竹掩映的草坪边，黄鸣穿着经年不变，印有“皇明太阳能”的工作服和潘石屹从车里走出来，缓步走进望京SOHO的样板房。
此前，黄鸣与潘石屹及任志强的微博论战，已为众所周知。潘石屹在没有见到黄鸣之前，一直在想“你一个做太阳能的，懂什么节能建筑”。但这个下午到来之前，他还是特意要求SOHO中国节能中心的人员做了充足的准备。
“他这是来折腾我的。”其实，潘石屹心里并不轻松。
在SOHO中国的相关人员看来，黄鸣来者不善。这也是自9月20日以来，黄鸣隔空喊话之后，潘石屹和任志强的心结。
“节能建筑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力，SOHO中国参照的都是LEED标准。黄鸣来了反而更好，要是我真有问题，那是标准的问题；要是没问题，这次讨论可能会推动中国的节能建筑发展。”潘石屹做了很好的应对。
LEED认证是美国比较成熟的绿色建筑认证体系，在中国比较通行。中国也大多以此为参照，实施了《绿色建筑标准》的国标，SOHO中国的大部分后建商业建筑都取得了双认证。
黄鸣早已习惯了隔空喊话，也习惯了直言不讳，并且习惯性地和《中国周刊》记者握手，这是他一向很优雅的地方。即使在2012年那场让人纠结的“疯人疯语疯事”控诉媒体的发布会之后，他依然会和记者们握手道谢，声称“黄鸣没有个人的敌人”。
但是让人逐渐不习惯的是他双鬓添了很多白发，落座没多久，还掏出一小盒“咽立停”的药丸，服下一粒。
“疯子”的梦想成现实
十年前，在一次颁奖晚会上，潘石屹和黄鸣曾有一面之缘，此后交集甚少。
那时候，黄鸣还是一个精力充沛、偶显紧张的年轻人。黄鸣回忆说，上世纪90年代第一次接受德州电视台采访，简单的几句话竟然说了半小时。
但是，伴随着追逐梦想的心越来越野，黄鸣开始疯狂起来。外界看来，现在的黄鸣非常能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且非常执拗，别人很难改变他所要做的事情。而他自己却经常调整着自己的细节，名片从一张纸片，变成一个长拉的折纸，又变回对折；在上台演讲的前一秒，他还在修改PPT的一些细节。
“年纪轻轻，能不能跑起来！” 演讲台上，黄鸣也会对员工发脾气。一位年轻的员工上主席台给黄鸣处理PPT翻页的时候，他训斥，然后就又多出一番针对工作效率的表达。
执拗梦想、严谨细节，为了一个想法整晚不睡，然后却不耽误每周固定的时间去踢两场球，偶尔老夫聊发少年狂，在演讲台上单手做俯卧撑。
“疯子”开始代替“梦想家”，成了黄鸣的绰号。
2006年，黄鸣在世界可持续能源大会承诺要建中国太阳谷，要“搞微排地球”。大多数人对此嗤之以鼻，家人更是多次奉劝。别人都认为他吹嘘的时候，黄鸣背着笔记本默默出现在了各种场合，不断地宣讲着他的梦想，并接受来自与会人员的各种不解。
而此番努力终于没有落空，梦想终于照进现实。
2010年，皇明建成了期待已久的太阳谷，并把它定位为世界未来之谷。在这里，皇明将上百种创想变成了一个个实际产品。事实上，被外界传为“空谷”的太阳谷，还没有建设完的时候就成为了第四届世界太阳城大会的主办地。
黄鸣说，自己为了在这块“梦想之地”上办好世界太阳城大会，“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死而无憾”。黄鸣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让自己扬眉吐气了一把，“也让中国扬眉吐气了一把”。从此很多外国政要、媒体都开始成为太阳谷的常客。就在那一年，黄鸣获得中国年度经济人物。颁奖词如此写道：他是足球场上的前锋，也是把太阳光辉带给地球上的最前锋；夸父追日18年，他把一个未来新城市样板示范给全人类，把一个“微排”新概念推向全世界。
黄鸣曾这样评价太阳城大会：“说实在的，真是爽，德州从来没办过，山东也没有这么高端的会，全运会、风筝会等都没法跟太阳城大会比。”这是黄鸣“头拱地”完成的、自认为最能代表他成就的事情。而这次很“爽”的事，最终也引起美国总统奥巴马国情咨文的关注。
“最快的计算机、最快的高铁、最大的世界民营太阳能研究基地”， 在美国国家“狼来了”的故事里，中国独立自主的科技悄然崛起。
皇明的微排实验
然而，时至今日，20多亿元人民币打造的太阳谷依然不是商业闹市、不是喧嚣的企业集群区、没有名流眼里798工厂的艺术产业，更不是什么文化产业孵化园，创造不了太多的GDP。
这里集结了皇明甚至全世界最尖端的科研成果，展示了太阳能的各种利用形式，成了太阳能利用的试验基地。这里也开始成为黄鸣“为了子孙的蓝天白云”和“微排地球”计划的最大科普基地。太阳谷的标志建筑微排大厦，则成了美国广播电视台评选的全球十大可持续建筑之一。
“我相信皇明太阳谷给世界、给中国带来的巨大的正面影响，不是举办一个奥运会、一个世博会能比拟的，我们怎么赞美它都不为过。”黄鸣对自己造就的太阳谷甚为满意。不得不承认，皇明承担了政府、NGO的很多责任。科普、示范、再科普，不断地给公众普及可持续的观念，以求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当然，皇明也因此得到了不少实惠。
“太阳能与建筑相结合，搞微排地球，没有现成的东西放在那的话，那就真成了概念。”黄鸣用“太阳谷”探索着太阳能利用及新能源利用的未来。
为了推广节能建筑以及太阳能与建筑结合的社区，黄鸣几经推广受挫之后，最终确定自己开发一个“蔚来城”来实施他的梦想。
而一切并不顺利。他遍寻整个市场，找不到符合他节能要求的玻璃，便亲自研发玻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玻璃、门窗……黄鸣为了这个项目，产品不断多样，投入也不断增加。当然，黄鸣也开始从这些产品中不断构思微排地球的大致方案，城镇化样板、工厂化样板、社区化样板、家庭样板、学校样板、个人产品利用样板。 黄鸣倾其所有，从“四书五经”里寻找楼宇中国化的名字，从古典建筑学里寻找建筑构件模式， 这不仅是特立独行，更是一种示范。
“要做就做自己”，黄鸣似乎已经脱离了皇明，完全忽视了商业价值。
“非要说商业价值，就是甲方只要来这参观一下，90%的工程就可以直接拿下。然而更主要的还是他的科普意义。”太阳谷，正在经历着涅槃，而黄鸣愈发“疯狂”。
定义皇明
黄鸣是潘石屹眼里那个搞太阳能热水器的企业家，其实大家都这么以为。最多能想到的是太阳谷，却很少了解黄鸣究竟在探索什么。一位到太阳谷旅游的人，进入太阳谷第一句话是：“原来太阳能是这样啊。”
黄鸣说：“皇明不是企业，皇明是梦想的载体。在这种梦想的追逐中，皇明是在不断地将理想结合进商业模式。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子孙的蓝天白云’。”
这并非易事。
皇明用第一阶段的科普造就了太阳能热水器的初级市场，如今提起太阳能大家就说皇明，而提起太阳能大多指的是太阳能热水器，这使得黄鸣有点尴尬。
在世界创新大会上，黄鸣破天荒地穿着厨师衣服出现。面对全球500强的技术人员，用娴熟的英文在台上讲中国的太阳能发明、讲中国的太阳能技术。当大家都纳闷他为什么穿厨师服的时候，他把太阳“烤炫”（一种太阳能美食炉具）拉上了演讲台，“成为创新大会上唯一一位破例将产品拉上世界创新大会的企业家。”（这让黄鸣引以为豪），“好东西不能从低端往上走，必须从高端往下引”。
黄鸣曾说过，他不希望看到太阳能成为像农资、化肥、拖拉机一类的东西，显然这已经实现了。现在，太阳能热水器在农村市场方兴未艾，但他认为没有任何一种耐用消费品是只在农村成功而在城市不成功的，如果太阳能热水器成为只在农村行销，却在城市被人摒弃，那么它注定是低端的，而且连农民最后也会淘汰它，因为农民的消费习惯一定是跟着城市走的。
然而，城市市场也未必比农村市场好多少，很多用户因不满意太阳能热水器的使用效果而改装电、燃气热水器，而坚守“好用”的皇明竟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如今，皇明把太阳能热水器的外延扩大了很多，成为一个气候改善的公益实践，当然这些不仅仅包括节能建筑，而是一整套的方案。
黄鸣才开始叫他们“气候改善商城”。气候改善商城就是一个拆散的微排集成系统，是皇明梦想的经营性回归。MePad是一个更全面的皇明产品，也就是一个微缩的太阳谷。这些东西都是皇明的科普和实践，也是中国给世界的答案。
如此问，皇明是什么？
是最直截了当的梦想？是最前沿的太阳能技术？是太阳谷和气候改善商城？是成为包含标配的太阳能热水解决方案？是热发电系统世界定价权等一整套气候改善的企业？这些都不是，又都是。
皇明是企业，其实更深层次地说是一种企业家精神，是一种环保倡导。
而因为思维太超前，担负的社会责任过大，很少有人知道皇明开拓的新能源生活方式，黄鸣的梦想一直被误解。
黄鸣也只能自己探索，然后不断呐喊，并且直言不讳地挑刺。
为节能“约架”
“潘石屹SOHO是很丑的建筑。”
“未来屋”全球计划发布会上，黄鸣的发言一如既往地尽情抨击玻璃壳建筑的不环保。
9月20日，黄鸣在第四届太博会上推出了他的“未来屋”计划，这是一个零碳、微排、低能耗的节能环保科普馆。为了配合这个环保科普馆的推广，黄鸣和前任中国太阳能产业联盟主任罗振涛一起成立了一个名叫“绿活国际组织”的NGO组织。此组织通过志愿者推广未来屋科普计划，在埃菲尔铁搭、时代广场、鸟巢、太阳谷等全球50个著名景点试点未来屋环保科普，然后用这些商业收入支持环保公益科普。
两年来，黄鸣连续十一次曝潜强标，搅动了整个新能源行业，在此基础上，不断推出“微排地球”战略的具体方案，以期彻底解决能耗难题和治霾。
“绿活国际组织”提供的一份数据显示，目前空气“霾害”有三大来源，一是建筑及生活排放约40%，二是工业排放约30%，三是交通排放约30%。而在每年新建建筑中，95%属于高能耗建筑，单位建筑采暖能耗为发达国家新建建筑能耗的3倍以上，解决建筑能耗问题迫在眉睫。
会后，皇明集团发布了《致任志强、王石、潘石屹等中国房地产大佬的一封信》，揭露太阳能建筑工程潜规则，敦促房地产开发商严把太阳能工程质量关和安全关。
潘石屹心里有底气，所以对黄鸣发出了邀请。
在望京SOHO的样板房的一开始讲解阶段，黄鸣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拿着笔时不时地记一些东西。潘石屹没摸清黄鸣之前，一味地示弱，开场白就是“我什么也不懂，让技术人员讲”。大概半小时的讲解之后，黄鸣打断了演讲者，开始各种提问，并且还时不时地走到屏幕前，指着具体问题发问。虽然建外SOHO因为建筑年代问题，节能方面有诸多弊端，望京SOHO的问题，在黄鸣看来，算是瑕疵。
最后黄鸣针对LEED标准提出很多异议，声称SOHO中国不应该成为LEED标准的牌坊，并呼吁潘石屹为整个中国的建筑节能呐喊。
当然，这也应验潘石屹开始的预想。
但潘石屹喜欢标准。“有标准就好，我们可以参照最高的标准”。
而黄鸣则相反，黄鸣总是给没有标准的地方树立高标准，给有标准的地方找漏洞。
但总有一种力量相互默契，这是他们互相欣赏的地方。最终两位大佬相谈甚欢。
夜晚，潘石屹一身轻松：“黄鸣终于折腾完了，激情的人啊。”
“像你一样”，车上有人说，然后潘石屹和大家一并笑。
潘石屹偶然的PM2.5播报，成了中国的PM2.5专家，而治霾却像黄鸣精心所走的环保之路一样，任重道远。
而此时，黄鸣上了另外一辆车，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
此前，黄鸣与潘石屹及任志强的微博论战，已为众所周知。潘石屹在没有见到黄鸣之前，一直在想“你一个做太阳能的，懂什么节能建筑”。但这个下午到来之前，他还是特意要求SOHO中国节能中心的人员做了充足的准备。
“他这是来折腾我的。”其实，潘石屹心里并不轻松。
在SOHO中国的相关人员看来，黄鸣来者不善。这也是自9月20日以来，黄鸣隔空喊话之后，潘石屹和任志强的心结。
“节能建筑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力，SOHO中国参照的都是LEED标准。黄鸣来了反而更好，要是我真有问题，那是标准的问题；要是没问题，这次讨论可能会推动中国的节能建筑发展。”潘石屹做了很好的应对。
LEED认证是美国比较成熟的绿色建筑认证体系，在中国比较通行。中国也大多以此为参照，实施了《绿色建筑标准》的国标，SOHO中国的大部分后建商业建筑都取得了双认证。
黄鸣早已习惯了隔空喊话，也习惯了直言不讳，并且习惯性地和《中国周刊》记者握手，这是他一向很优雅的地方。即使在2012年那场让人纠结的“疯人疯语疯事”控诉媒体的发布会之后，他依然会和记者们握手道谢，声称“黄鸣没有个人的敌人”。
但是让人逐渐不习惯的是他双鬓添了很多白发，落座没多久，还掏出一小盒“咽立停”的药丸，服下一粒。
“疯子”的梦想成现实
十年前，在一次颁奖晚会上，潘石屹和黄鸣曾有一面之缘，此后交集甚少。
那时候，黄鸣还是一个精力充沛、偶显紧张的年轻人。黄鸣回忆说，上世纪90年代第一次接受德州电视台采访，简单的几句话竟然说了半小时。
但是，伴随着追逐梦想的心越来越野，黄鸣开始疯狂起来。外界看来，现在的黄鸣非常能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且非常执拗，别人很难改变他所要做的事情。而他自己却经常调整着自己的细节，名片从一张纸片，变成一个长拉的折纸，又变回对折；在上台演讲的前一秒，他还在修改PPT的一些细节。
“年纪轻轻，能不能跑起来！” 演讲台上，黄鸣也会对员工发脾气。一位年轻的员工上主席台给黄鸣处理PPT翻页的时候，他训斥，然后就又多出一番针对工作效率的表达。
执拗梦想、严谨细节，为了一个想法整晚不睡，然后却不耽误每周固定的时间去踢两场球，偶尔老夫聊发少年狂，在演讲台上单手做俯卧撑。
“疯子”开始代替“梦想家”，成了黄鸣的绰号。
2006年，黄鸣在世界可持续能源大会承诺要建中国太阳谷，要“搞微排地球”。大多数人对此嗤之以鼻，家人更是多次奉劝。别人都认为他吹嘘的时候，黄鸣背着笔记本默默出现在了各种场合，不断地宣讲着他的梦想，并接受来自与会人员的各种不解。
而此番努力终于没有落空，梦想终于照进现实。
2010年，皇明建成了期待已久的太阳谷，并把它定位为世界未来之谷。在这里，皇明将上百种创想变成了一个个实际产品。事实上，被外界传为“空谷”的太阳谷，还没有建设完的时候就成为了第四届世界太阳城大会的主办地。
黄鸣说，自己为了在这块“梦想之地”上办好世界太阳城大会，“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死而无憾”。黄鸣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让自己扬眉吐气了一把，“也让中国扬眉吐气了一把”。从此很多外国政要、媒体都开始成为太阳谷的常客。就在那一年，黄鸣获得中国年度经济人物。颁奖词如此写道：他是足球场上的前锋，也是把太阳光辉带给地球上的最前锋；夸父追日18年，他把一个未来新城市样板示范给全人类，把一个“微排”新概念推向全世界。
黄鸣曾这样评价太阳城大会：“说实在的，真是爽，德州从来没办过，山东也没有这么高端的会，全运会、风筝会等都没法跟太阳城大会比。”这是黄鸣“头拱地”完成的、自认为最能代表他成就的事情。而这次很“爽”的事，最终也引起美国总统奥巴马国情咨文的关注。
“最快的计算机、最快的高铁、最大的世界民营太阳能研究基地”， 在美国国家“狼来了”的故事里，中国独立自主的科技悄然崛起。
皇明的微排实验
然而，时至今日，20多亿元人民币打造的太阳谷依然不是商业闹市、不是喧嚣的企业集群区、没有名流眼里798工厂的艺术产业，更不是什么文化产业孵化园，创造不了太多的GDP。
这里集结了皇明甚至全世界最尖端的科研成果，展示了太阳能的各种利用形式，成了太阳能利用的试验基地。这里也开始成为黄鸣“为了子孙的蓝天白云”和“微排地球”计划的最大科普基地。太阳谷的标志建筑微排大厦，则成了美国广播电视台评选的全球十大可持续建筑之一。
“我相信皇明太阳谷给世界、给中国带来的巨大的正面影响，不是举办一个奥运会、一个世博会能比拟的，我们怎么赞美它都不为过。”黄鸣对自己造就的太阳谷甚为满意。不得不承认，皇明承担了政府、NGO的很多责任。科普、示范、再科普，不断地给公众普及可持续的观念，以求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当然，皇明也因此得到了不少实惠。
“太阳能与建筑相结合，搞微排地球，没有现成的东西放在那的话，那就真成了概念。”黄鸣用“太阳谷”探索着太阳能利用及新能源利用的未来。
为了推广节能建筑以及太阳能与建筑结合的社区，黄鸣几经推广受挫之后，最终确定自己开发一个“蔚来城”来实施他的梦想。
而一切并不顺利。他遍寻整个市场，找不到符合他节能要求的玻璃，便亲自研发玻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玻璃、门窗……黄鸣为了这个项目，产品不断多样，投入也不断增加。当然，黄鸣也开始从这些产品中不断构思微排地球的大致方案，城镇化样板、工厂化样板、社区化样板、家庭样板、学校样板、个人产品利用样板。 黄鸣倾其所有，从“四书五经”里寻找楼宇中国化的名字，从古典建筑学里寻找建筑构件模式， 这不仅是特立独行，更是一种示范。
“要做就做自己”，黄鸣似乎已经脱离了皇明，完全忽视了商业价值。
“非要说商业价值，就是甲方只要来这参观一下，90%的工程就可以直接拿下。然而更主要的还是他的科普意义。”太阳谷，正在经历着涅槃，而黄鸣愈发“疯狂”。
定义皇明
黄鸣是潘石屹眼里那个搞太阳能热水器的企业家，其实大家都这么以为。最多能想到的是太阳谷，却很少了解黄鸣究竟在探索什么。一位到太阳谷旅游的人，进入太阳谷第一句话是：“原来太阳能是这样啊。”
黄鸣说：“皇明不是企业，皇明是梦想的载体。在这种梦想的追逐中，皇明是在不断地将理想结合进商业模式。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子孙的蓝天白云’。”
这并非易事。
皇明用第一阶段的科普造就了太阳能热水器的初级市场，如今提起太阳能大家就说皇明，而提起太阳能大多指的是太阳能热水器，这使得黄鸣有点尴尬。
在世界创新大会上，黄鸣破天荒地穿着厨师衣服出现。面对全球500强的技术人员，用娴熟的英文在台上讲中国的太阳能发明、讲中国的太阳能技术。当大家都纳闷他为什么穿厨师服的时候，他把太阳“烤炫”（一种太阳能美食炉具）拉上了演讲台，“成为创新大会上唯一一位破例将产品拉上世界创新大会的企业家。”（这让黄鸣引以为豪），“好东西不能从低端往上走，必须从高端往下引”。
黄鸣曾说过，他不希望看到太阳能成为像农资、化肥、拖拉机一类的东西，显然这已经实现了。现在，太阳能热水器在农村市场方兴未艾，但他认为没有任何一种耐用消费品是只在农村成功而在城市不成功的，如果太阳能热水器成为只在农村行销，却在城市被人摒弃，那么它注定是低端的，而且连农民最后也会淘汰它，因为农民的消费习惯一定是跟着城市走的。
然而，城市市场也未必比农村市场好多少，很多用户因不满意太阳能热水器的使用效果而改装电、燃气热水器，而坚守“好用”的皇明竟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如今，皇明把太阳能热水器的外延扩大了很多，成为一个气候改善的公益实践，当然这些不仅仅包括节能建筑，而是一整套的方案。
黄鸣才开始叫他们“气候改善商城”。气候改善商城就是一个拆散的微排集成系统，是皇明梦想的经营性回归。MePad是一个更全面的皇明产品，也就是一个微缩的太阳谷。这些东西都是皇明的科普和实践，也是中国给世界的答案。
如此问，皇明是什么？
是最直截了当的梦想？是最前沿的太阳能技术？是太阳谷和气候改善商城？是成为包含标配的太阳能热水解决方案？是热发电系统世界定价权等一整套气候改善的企业？这些都不是，又都是。
皇明是企业，其实更深层次地说是一种企业家精神，是一种环保倡导。
而因为思维太超前，担负的社会责任过大，很少有人知道皇明开拓的新能源生活方式，黄鸣的梦想一直被误解。
黄鸣也只能自己探索，然后不断呐喊，并且直言不讳地挑刺。
为节能“约架”
“潘石屹SOHO是很丑的建筑。”
“未来屋”全球计划发布会上，黄鸣的发言一如既往地尽情抨击玻璃壳建筑的不环保。
9月20日，黄鸣在第四届太博会上推出了他的“未来屋”计划，这是一个零碳、微排、低能耗的节能环保科普馆。为了配合这个环保科普馆的推广，黄鸣和前任中国太阳能产业联盟主任罗振涛一起成立了一个名叫“绿活国际组织”的NGO组织。此组织通过志愿者推广未来屋科普计划，在埃菲尔铁搭、时代广场、鸟巢、太阳谷等全球50个著名景点试点未来屋环保科普，然后用这些商业收入支持环保公益科普。
两年来，黄鸣连续十一次曝潜强标，搅动了整个新能源行业，在此基础上，不断推出“微排地球”战略的具体方案，以期彻底解决能耗难题和治霾。
“绿活国际组织”提供的一份数据显示，目前空气“霾害”有三大来源，一是建筑及生活排放约40%，二是工业排放约30%，三是交通排放约30%。而在每年新建建筑中，95%属于高能耗建筑，单位建筑采暖能耗为发达国家新建建筑能耗的3倍以上，解决建筑能耗问题迫在眉睫。
会后，皇明集团发布了《致任志强、王石、潘石屹等中国房地产大佬的一封信》，揭露太阳能建筑工程潜规则，敦促房地产开发商严把太阳能工程质量关和安全关。
潘石屹心里有底气，所以对黄鸣发出了邀请。
在望京SOHO的样板房的一开始讲解阶段，黄鸣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拿着笔时不时地记一些东西。潘石屹没摸清黄鸣之前，一味地示弱，开场白就是“我什么也不懂，让技术人员讲”。大概半小时的讲解之后，黄鸣打断了演讲者，开始各种提问，并且还时不时地走到屏幕前，指着具体问题发问。虽然建外SOHO因为建筑年代问题，节能方面有诸多弊端，望京SOHO的问题，在黄鸣看来，算是瑕疵。
最后黄鸣针对LEED标准提出很多异议，声称SOHO中国不应该成为LEED标准的牌坊，并呼吁潘石屹为整个中国的建筑节能呐喊。
当然，这也应验潘石屹开始的预想。
但潘石屹喜欢标准。“有标准就好，我们可以参照最高的标准”。
而黄鸣则相反，黄鸣总是给没有标准的地方树立高标准，给有标准的地方找漏洞。
但总有一种力量相互默契，这是他们互相欣赏的地方。最终两位大佬相谈甚欢。
夜晚，潘石屹一身轻松：“黄鸣终于折腾完了，激情的人啊。”
“像你一样”，车上有人说，然后潘石屹和大家一并笑。
潘石屹偶然的PM2.5播报，成了中国的PM2.5专家，而治霾却像黄鸣精心所走的环保之路一样，任重道远。
而此时，黄鸣上了另外一辆车，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