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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巴西经济服务化起步早程度高，但水平并不明显高于中国。本文分析这一现象的原因，提出中国应继续推进工业化，注重提升服务业发展质量而非数量。
关键词：经济服务化；服务业；去工业化
引言
随着人均收入提高，服务业在国民经济中比重越来越大，这一现象被称为经济服务化，是产业结构演化规律的重要方面。经济服务化现象普遍存在，高收入国家经济服务化一般早于且程度高于低收入国家。同为新兴大国，中国和巴西经济服务化程度分别低于和高于与其收入水平相当的国家，分别被认为是经济服务化滞后和超前的典型。目前研究巴西服务业的中文文献几乎为零，本文希望填补空白，通过比较对中国和巴西服务业发展水平作出客观评价并分析原因，并对我国产业结构迈入新阶段后的政策走向提出简短启示。
一、中国巴西经济服务化情况比较
（一）服务业占比比较
从增加值看，中国和巴西服务业比重发展情况均符合三次产业结构演化规律：随着经济发展和人均收入提高，两国服务业增加值在国内生产总值中占比均在波动中上升。但中国服务业比重明显低于巴西，1952年仅为28.7%，巴西则已过半、高达52.5%。2016年，中国服务业比重为51.6%、接近巴西1952年水平；巴西则高达72.5%，超过很多发达国家。
从就业看，两国服务业吸纳就业人数在总劳动人口中占比亦均呈上升状态，但中国服务业在国民就业中的地位明显低于巴西。1990年，中国服务业比重仅为18.5%，巴西则已过半、高达58.5%；2015年，中国服务业比重为42.4%，巴西则为66.7%。
可见巴西经济服务化确实比中国起步早、程度高。
（二）服务业在各自三次产业中地位相比较
从增加值看，中国服务业上世纪80年代中期前始终是最小经济部门，比重曾长期低于并在一段时间内以较大差距低于工业，2012年才成为最大产业。巴西服务业占比始终高于工业和农业，持续处于主导地位。从就业看，多数年份中国服务业吸收就业比重高于工业但低于农业，2011年后方成为吸收就业最大产业；巴西服务业则吸收就业比例始终是工业和农业的2至3倍，保持在60%-70%左右，是绝对的就业关键部门。可见服务业在巴西产业结构中的地位高于中国。
（三）服务业构成比较
2016年，中国服务业内部构成中各行业增加值占比分别是2：其他行业40.3%、批发和零售业18.8%、金融业16.0%、房地产业12.7%、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8.6%、住宿和餐饮业3.5%。同年，巴西服务业内部构成中各行业增加值占比分别是：房产买卖及租赁24.0%、教育卫生23.9%、批发和零售业17.1%、其他服务13.3%、金融保险11.4%、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6.0%、信息业4.2%。可见服务业构成上巴西相对中国并无明显优势。
（四）服务出口情况比较
世界贸易组织统计显示，2005年至2015年，中国服务出口市场占有率从3%平稳上升至6%；巴西服务出口市场占有率从0.6%升至约0.9%后又降回0.7%，增长幅度有限且波动较大。同期，中国服务出口占GDP的比重由3.3%下降至2.6%；巴西服务出口占GDP的比重由1.9%下降后又回升至原水平。巴西发展外贸服务部亦指出，巴西服务业几乎所有细分行业均以满足国内市场为导向，国际参与度有限。可见中国服务出口竞争力高于巴西。
（五）服务出口结构比较
据巴西发展外贸服务部统计，2017年巴西服务出口额中各行业占比分别是对金融服务的配套服务33.9%、专业技术服务8.1%、管理和管理咨询服务7.4%、水运服务4.0%、再保险3.5%。据中国商务部统计，同年中国服务出口额中各行业占比分别是其他商业服务27.0%、旅行17.0%、运输16.3%、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12.2%、建筑10.5%。可见巴西出口结构中现代服务业比重比中国高。
二、原因初步分析
（一）相对增速方面
中国国家统计局提供三次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数据，不提供三次产业增速数据。中国服务业增长有力，只是2015年前中国工业增长贡献更大，一定程度上挤压了服务业比重。巴西国家地理统计局则提供三次产业增长率数据，不提供贡献率数据。1971-2015年，巴西三次产业增长波动大，且没有任何产业相对另外产业表现出明显增速优势，也就是说巴西不存在工业挤压问题。两国农业在国民经济中占比较小，对结论影响不大。可见中国服务业比重小有工业挤压原因，巴西无此问题。
（二）生产率方面
巴西服务业劳动生产率水平较低。根据Veloso等（2016）测算，巴西传统服务业生产率略低于中国、现代服务业生产率则与中国有相当差距。而且巴西两类服务业生产率都低于两国人均收入水平对应的效率水平，但中国现代服务业生产率高于其人均收入水平对应水平。
（三）历史发展路径方面
中国长期重视工业而忽视服务业发展。新中国成立初期，曾长期将物质生产部门视为优先发展部门而将服务部门视为非生产性寄生部门。改革开放后，中国以劳动力优势迅速融入全球经济，工业在国际市场需求拉动下加速发展，服务业受到一定正向影响，但程度小于工业。1992年《关于加快发展第三产业的决定》的出台方才标志着中国服务业发展政策的起步。由于政府公共服务不足、经济发展以增长为导向带来服务需求不足，加上城乡二元结构、固定的户籍管理制度等因素，使得中国服务业长期处于低水平发展状态，国民经济呈现逆服务化趋势。世纪之交前后，中国服务业才进入快速增长、比重和地位不断提高的新阶段。
三、结论和启示
巴西经济服务化比中国起步早程度高，服务业在巴西产业结构中的地位高于中国，现代服务业在巴西服务出口构成中比重也比中国更大，但两国均有服务业构成中传统服务业比重较大的问题，且中国服务业国际竞争力高于巴西，总体上巴西服务业发展水平并不明显高于中国。原因一是中国工业对服务业有挤压，二是巴西服务业生产率低、特别是技术创新不足，三是两国发展路径不同，中国更重视工业，巴西则因历史禀赋、过早去工业化及城市化失序等原因服务业比重大。
在中国刚刚取得服务业比重过半的产业结构升级新成绩背景下，巴西经济服务化的经验教训值得吸取借鉴。中国应该冷静看待有关服务化滞后的评论，在科学认识产业结构发展规律的基础上继续坚定推进工业化，注重服务业质而非量的提升，同时有序推进城市化，继续提高科技创新能力和劳动力素质，积蓄力量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参考文献：
[1]Fernando Veloso et al， Produtividade do Setor de Servicos no Brasil： Um Estudo Comparativo，[J]，FGV，2016.
作者簡介：于越，女，硕士研究生。
关键词：经济服务化；服务业；去工业化
引言
随着人均收入提高，服务业在国民经济中比重越来越大，这一现象被称为经济服务化，是产业结构演化规律的重要方面。经济服务化现象普遍存在，高收入国家经济服务化一般早于且程度高于低收入国家。同为新兴大国，中国和巴西经济服务化程度分别低于和高于与其收入水平相当的国家，分别被认为是经济服务化滞后和超前的典型。目前研究巴西服务业的中文文献几乎为零，本文希望填补空白，通过比较对中国和巴西服务业发展水平作出客观评价并分析原因，并对我国产业结构迈入新阶段后的政策走向提出简短启示。
一、中国巴西经济服务化情况比较
（一）服务业占比比较
从增加值看，中国和巴西服务业比重发展情况均符合三次产业结构演化规律：随着经济发展和人均收入提高，两国服务业增加值在国内生产总值中占比均在波动中上升。但中国服务业比重明显低于巴西，1952年仅为28.7%，巴西则已过半、高达52.5%。2016年，中国服务业比重为51.6%、接近巴西1952年水平；巴西则高达72.5%，超过很多发达国家。
从就业看，两国服务业吸纳就业人数在总劳动人口中占比亦均呈上升状态，但中国服务业在国民就业中的地位明显低于巴西。1990年，中国服务业比重仅为18.5%，巴西则已过半、高达58.5%；2015年，中国服务业比重为42.4%，巴西则为66.7%。
可见巴西经济服务化确实比中国起步早、程度高。
（二）服务业在各自三次产业中地位相比较
从增加值看，中国服务业上世纪80年代中期前始终是最小经济部门，比重曾长期低于并在一段时间内以较大差距低于工业，2012年才成为最大产业。巴西服务业占比始终高于工业和农业，持续处于主导地位。从就业看，多数年份中国服务业吸收就业比重高于工业但低于农业，2011年后方成为吸收就业最大产业；巴西服务业则吸收就业比例始终是工业和农业的2至3倍，保持在60%-70%左右，是绝对的就业关键部门。可见服务业在巴西产业结构中的地位高于中国。
（三）服务业构成比较
2016年，中国服务业内部构成中各行业增加值占比分别是2：其他行业40.3%、批发和零售业18.8%、金融业16.0%、房地产业12.7%、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8.6%、住宿和餐饮业3.5%。同年，巴西服务业内部构成中各行业增加值占比分别是：房产买卖及租赁24.0%、教育卫生23.9%、批发和零售业17.1%、其他服务13.3%、金融保险11.4%、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6.0%、信息业4.2%。可见服务业构成上巴西相对中国并无明显优势。
（四）服务出口情况比较
世界贸易组织统计显示，2005年至2015年，中国服务出口市场占有率从3%平稳上升至6%；巴西服务出口市场占有率从0.6%升至约0.9%后又降回0.7%，增长幅度有限且波动较大。同期，中国服务出口占GDP的比重由3.3%下降至2.6%；巴西服务出口占GDP的比重由1.9%下降后又回升至原水平。巴西发展外贸服务部亦指出，巴西服务业几乎所有细分行业均以满足国内市场为导向，国际参与度有限。可见中国服务出口竞争力高于巴西。
（五）服务出口结构比较
据巴西发展外贸服务部统计，2017年巴西服务出口额中各行业占比分别是对金融服务的配套服务33.9%、专业技术服务8.1%、管理和管理咨询服务7.4%、水运服务4.0%、再保险3.5%。据中国商务部统计，同年中国服务出口额中各行业占比分别是其他商业服务27.0%、旅行17.0%、运输16.3%、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12.2%、建筑10.5%。可见巴西出口结构中现代服务业比重比中国高。
二、原因初步分析
（一）相对增速方面
中国国家统计局提供三次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数据，不提供三次产业增速数据。中国服务业增长有力，只是2015年前中国工业增长贡献更大，一定程度上挤压了服务业比重。巴西国家地理统计局则提供三次产业增长率数据，不提供贡献率数据。1971-2015年，巴西三次产业增长波动大，且没有任何产业相对另外产业表现出明显增速优势，也就是说巴西不存在工业挤压问题。两国农业在国民经济中占比较小，对结论影响不大。可见中国服务业比重小有工业挤压原因，巴西无此问题。
（二）生产率方面
巴西服务业劳动生产率水平较低。根据Veloso等（2016）测算，巴西传统服务业生产率略低于中国、现代服务业生产率则与中国有相当差距。而且巴西两类服务业生产率都低于两国人均收入水平对应的效率水平，但中国现代服务业生产率高于其人均收入水平对应水平。
（三）历史发展路径方面
中国长期重视工业而忽视服务业发展。新中国成立初期，曾长期将物质生产部门视为优先发展部门而将服务部门视为非生产性寄生部门。改革开放后，中国以劳动力优势迅速融入全球经济，工业在国际市场需求拉动下加速发展，服务业受到一定正向影响，但程度小于工业。1992年《关于加快发展第三产业的决定》的出台方才标志着中国服务业发展政策的起步。由于政府公共服务不足、经济发展以增长为导向带来服务需求不足，加上城乡二元结构、固定的户籍管理制度等因素，使得中国服务业长期处于低水平发展状态，国民经济呈现逆服务化趋势。世纪之交前后，中国服务业才进入快速增长、比重和地位不断提高的新阶段。
三、结论和启示
巴西经济服务化比中国起步早程度高，服务业在巴西产业结构中的地位高于中国，现代服务业在巴西服务出口构成中比重也比中国更大，但两国均有服务业构成中传统服务业比重较大的问题，且中国服务业国际竞争力高于巴西，总体上巴西服务业发展水平并不明显高于中国。原因一是中国工业对服务业有挤压，二是巴西服务业生产率低、特别是技术创新不足，三是两国发展路径不同，中国更重视工业，巴西则因历史禀赋、过早去工业化及城市化失序等原因服务业比重大。
在中国刚刚取得服务业比重过半的产业结构升级新成绩背景下，巴西经济服务化的经验教训值得吸取借鉴。中国应该冷静看待有关服务化滞后的评论，在科学认识产业结构发展规律的基础上继续坚定推进工业化，注重服务业质而非量的提升，同时有序推进城市化，继续提高科技创新能力和劳动力素质，积蓄力量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参考文献：
[1]Fernando Veloso et al， Produtividade do Setor de Servicos no Brasil： Um Estudo Comparativo，[J]，FGV，2016.
作者簡介：于越，女，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