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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飞龙全传》中刻画了接近20位女性角色，这些人物形象各异、各具特色，有英勇善战的陶三春，有有情有义的韩素梅，也有痴情女子赵京娘。这些女性角色不仅推动故事情节发展，而且充实了小说情节和人物群像，丰富了文学史中的女性形象，也可以由此看出作者进步的女性观。
【关键词】 《飞龙全传》;明清小说;女性形象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1）07-0008-02
《飞龙全传》共六十回，主要讲述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从市井之徒蜕变为九五之尊的奋斗历程，展现了一代帝王从“潜龙”到“飞龙”的传奇人生。刻画了赤龙赵匡胤、黑龙郑恩、黄龙柴荣、乌龙郭彦威等英雄人物。这些人物各具特色，描写生动形象，比如郑恩十分爽朗直率、贪吃好酒、遇事勇猛无畏，柴荣心细有头脑、重义气，不计前嫌。作品中不仅塑造了一众男性形象，对于女性的刻画也是作品中的一大特色。
一、《飞龙全传》中的女性形象概况
书中塑造了接近20位女性形象，全书共六十回，其中出现女性形象的回数共有30多回，可见女性形象的出场频次较高。虽然书中对这些女性角色的着墨程度不同，但是其中的一些女性形象刻画十分灵性动人。书中出现的有一定篇幅叙述的女性形象有：贺金婵，出现在第一回、第四回、第四十四回，初次登场就介绍是赵匡胤之妻，在第四回中说出赵匡胤父亲伤了脚足的真相，在四十四回中与丈夫上战场前分别，后赵匡胤登基后成为皇后。赵匡胤之母杜夫人，分别在第二回、第四回、第四十二回、四十三回、四十四回出现。两次在赵匡胤闯祸之后、遇赦回家之后、潼关起兵之前。韩素梅，出现在第二、三、三十五、三十六回，在行院初次遇见韩素梅，到痛打韩通为韩素梅解围，再到与禄哥儿遇见后与韩素梅再次重逢相认，赵匡胤登基后成为偏宫娘娘。张桂英，出现在第五、第六回，从山寨中解救张桂英，两人结为夫妻后张桂英却暴疾而亡。董达妻子王氏，与董达妹子美英，在第十回和第十一回与赵匡胤交手，并且董美英编谜求婚。赵京娘，出现在第十八、十九回，赵京娘被强人所掳，赵匡胤救下她后并送她回家，后赵京娘自尽以报答赵匡胤恩情，并且阴灵照护赵匡胤。宋金花，出现在第二十一回，是桃花山大王的妹妹，紫霞洞老母的门人，与赵匡胤交手时用法术，赵匡胤等人險些不敌。柴荣姑母，出现在第二十三、三十八、三十九和四十二回，柴荣投奔姑母，姑母让他安心休养后与姑父相见，成为柴娘娘之后与柴荣姑父的感情至深。赵匡胤舅母褚氏，母夜叉，出现在二十三回、二十四回，赵匡胤偷吃桃子与舅母交手，后设计缓和甥舅，劝说舅舅、舅母不要再做抹谷营生。褚氏之女杜丽容，出现在二十五、四十四回，娇艳娉婷，端庄厚重，后赵匡胤登基后成为西宫娘娘。陶三春，出现在第四十、四十三、五十二、五十三、五十五回。初登场时与郑恩交手，并绑住郑恩，四十二回中陶三春与郑恩许下婚约，五十二、五十三回中与郑恩成婚，五十五回中男女较射。令坤侧室杨氏、刘夫人、杜文姬出现在五十八回、五十九回、六十回，篇幅不多，仅为一段对话一笔带过。符小姐，出现在第六十回，与赵匡义的姻缘故事。这些女性角色描写程度不同，有一笔带过的，也有具体刻画了人物形象和事迹的。总体上来说，《飞龙全传》中不仅有男人的侠义豪情故事，也有与女子的风花雪月的浪漫情节，并且在人物的刻画中，不仅塑造了传统的母亲、妻子等传统女性形象，而且也刻画了武功高强，身手了得的女英雄。
二、《飞龙全传》中典型女性形象解读
以陶三春为代表的英雄型女性，是书中描写比较精彩的部分。不仅是陶三春，张桂英、董达的妻子和妹子、宋金花、赵匡胤舅母褚氏等，都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柔弱女性，而是有一身本领，秉性直率，有自己做事风格的性格鲜明的女性形象。陶三春初次登场时就十分独特，一段赞词，“貌，怪。形容，丑态。青丝发，金线盖。黑肉丰颐，横生孤拐。膂力举千斤，铁汉都惊骇。金莲掷地成声，错听舟船过海。家中稍有不如心，打得零星飞一派。”形容她“另有稀奇，不同庸众”并且“不必论他别件，只说他两条膀臂犹如兵器一般，恁他勇猛的人，也不敢近他的身。自小最好武艺，爱看兵书，十八般武器件件皆能跑马射箭只当玩耍。”之后与郑恩的交手也十分精彩，“打得郑恩痛苦难忍，叫号连天。”从郑恩的角度细看陶三春，“乌绫帕束黄丝发，圆眼粗眉翻嘴唇。脸上横生孤拐肉，容颜黑漆长青筋。”并捆了郑恩等哥嫂发落。真是“挥拳服汉”！第四十回更像是陶三春的个人单元一般，将她女英雄的人物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将郑恩制服后，故事情节不仅精彩充实且有趣，陶三春威风凛凛，本领高强，反观郑恩，被制服后不好哀求讨饶，不肯服输，被麻绳捆后两眼闭着躺在廊下的画面，更是好笑。相比之前郑恩的各种精彩打斗，被捆的场景具有一种反差的趣味性，也是从侧面反映出陶三春的本领高强，女中豪杰的风范。不仅如此，陶三春心气高，有志向，绝非等闲之辈。当赵匡胤想撮合郑恩与陶三春时，她要以三年为期，若是三年之内郑恩有了王位，才可来娶。才高识透，是个有志的烈女。后与郑恩成婚之前，与高怀德交手，也让她心服口服。两人完婚后，又因箭艺尽善获封毅勇正德夫人，钦赐武状元。并且力度从容，言辞刚决，深受太后喜欢。与杜老夫人、贺金婵、杜丽容、韩素梅等人情投意合，常相往来，可见陶三春不仅武艺高妙、兵法精通，而且为人处世得体大方。而且她十分聪明、有头脑，有领导力。第五十五回中，陶三春自受封内职之后，将所配的使女于三、六、九日较习弓马枪刀，随其高下，赏赐激励。在赵匡胤玩笑说圣上征伐南唐，众欲推荐她为前锋时，她说：“众位年兄，休得取笑！非我胆怯不去，但今初次出兵，就用妇人为前锋，恐南唐之人笑我中国无人;况有职役在身，不敢违背太后之心，望诸位年兄鉴谅！”高怀德赞到：“状元口才，不夸不让，非我等之所及也！”她培养的妇人射箭不输男子。褚氏也夸赞道：“陶娘娘真乃女中豪杰，方才若无你这般才力，便要被这些男子视我等为草芥了！”陶三春被赋予了男性的特质，与男人地位平等甚至过于男性，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出作者的女性观是进步的，对《水浒传》中的女性形象有一定的承袭。 第十八、十九回的故事中塑造的赵京娘一角，她与赵匡胤的故事令人震撼。与陶三娘不同，赵京娘是一个弱女子，被强人掳去后关在观中，恰好赵匡胤在此，解救了她，并且不惜千里護送赵京娘回家。因赵员外想将赵京娘许配给赵匡胤，他大发雷霆，离了赵员外家，没想到赵京娘竟殉情，死后魂魄执灯引道，以表寸心。与其他女性形象相比，赵京娘是一个悲剧人物，不仅经历悲惨，结局也令人唏嘘，在她身上可以看到传统女性的弱小和传统思想，以身相许来报恩，报恩不成后的自责自尽以及死后魂魄的送行，都流露出命运悲剧的色彩，但是这种命运悲剧的结果其实是赵京娘自己造就的。如果说被强盗所掳是身不由己，那自尽报恩就是自己的选择，在这个悲剧人物的身上有着传统女性迂腐思想的影子，竟只因觉得不能托以终身且无法别图报答就试图一死，枉费了赵匡胤一路尽力护送与贼人搏斗，也使赵员外与母亲伤心痛苦，某种程度上讲赵京娘是自私且无奈的，她别无选择，所以赵京娘也可以说是一个悲剧性人物。书中的另一个与赵匡胤的故事颇具传奇色彩的女性是韩素梅，在书中出现四回，与赵匡胤初次相见是在妓院中。韩素梅“窈窕超群，风韵异常”。她虽然落身烟尘中，性格与众不同，并立志只肯结交英雄豪杰。在赵匡胤的帮助下避免了韩通的骚扰，与他缔结偕老之盟，后与其洒泪而别。没想到日后竟然再次相见，在与赵匡胤分别的这些年里，她宁死不从人，并且带着姐姐的儿子禄儿来到百铃关，阴差阳错与赵匡胤相认。韩素梅是社会底层的女性，但是她也是有原则有底线的女性，她心地善良，收留姐姐的儿子禄哥儿，并且也是因禄哥儿才得以与赵匡胤相认。她的命运具有传奇色彩，与赵匡胤的再次相遇也是令人惊叹的巧合，并且具有才子佳人小说的戏剧性。
三、《飞龙全传》女性形象塑造的意义
这些女性人物形象的塑造丰富了作品本身的人物群像和故事情节。作品不仅以男性形象展开，还通过女性人物的加入，推动故事的发展，如柴荣的姑母在柴荣来投奔之后，没有直接让他与丈夫相见，而是等柴荣恢复健康，重振精神之后，再佯装不知，这种情况下丈夫就不会厌弃柴荣，也为柴荣后来的建功立业打下了基础。再如张桂英，与赵匡胤结为夫妻后却突然暴疾而亡，赵匡胤因心中悲怆于是前往关西，这才有了后面割税闹金桥事件，以及遇到郑恩等。杜文姬、符小姐、狐妖等形象的出现，都丰富了主线故事的发展，使小说情节不仅仅直接展现了赵匡胤等人的从市井豪侠转变为英雄人物的故事，而且女性人物的加入，可以从侧面看出青年赵匡胤大胆豪放、敢作敢当、一诺千金的性格，以及他如何最终成长为一统江山的开国皇帝的。女性形象的加入也是在冲突跌宕的文本故事中加入英雄儿女之情，使人物形象有血有肉，更加真实丰富。
从文学史的角度上讲，这些女性角色的塑造承袭了前人的文学创作，例如赵京娘、陶三春、董美英，与《水浒传》等文学作品中女性形象有相似之处。但是在这些女性形象的塑造上又加入了神魔小说的色彩。对陶三春的描写中就加入了神魔元素：“这小姐按上界地魔星临凡，奉玉帝金旨，叫他扶助真主开基创业，扫灭群雄。”第二十七回除妖魅，更是将一个玉石琵琶、一个玉面狐狸的妖媚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有神魔小说的魔幻色彩。同时也是丰富了文学史作品中女性形象，所塑造的韩素梅、张桂英、符小姐等形象展现了各阶层群体特征。不仅如此，女性形象的塑造反映了作者的女性观。在作品中加入了与传统柔弱女性形象不同的英雄女性，如宋金花、董美英、陶三春，客观、全面表现了他们张扬的性格，和勇于冲锋陷阵的精神，这方面是表现了作者进步的女性观的。且整体上看，书中所塑造的女性形象除狐妖、杜文姬外，很少有女性的反面形象出现。他所塑造的女性是有家国意识的、大胆追求婚姻幸福的群体。因此，总体上来说，作者没有丑化女性，在一定程度上给予女性平等地位，并且可以看出女性在家庭和社会中的地位在逐渐提高。《飞龙全传》中的女性摆脱了陪衬地位，成为重要角色甚至是主要角色出现，通过解读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解读作品。
参考文献：
[1]（清）吴璿.飞龙全传[M].北京：华夏出版社，2016.
[2]唐妍.清代小说中的女性想象[D].浙江大学，2016.
作者简介：
陈静，女，河南郑州人，河南理工大学硕士生，研究方向：古代文学。
【关键词】 《飞龙全传》;明清小说;女性形象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1）07-0008-02
《飞龙全传》共六十回，主要讲述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从市井之徒蜕变为九五之尊的奋斗历程，展现了一代帝王从“潜龙”到“飞龙”的传奇人生。刻画了赤龙赵匡胤、黑龙郑恩、黄龙柴荣、乌龙郭彦威等英雄人物。这些人物各具特色，描写生动形象，比如郑恩十分爽朗直率、贪吃好酒、遇事勇猛无畏，柴荣心细有头脑、重义气，不计前嫌。作品中不仅塑造了一众男性形象，对于女性的刻画也是作品中的一大特色。
一、《飞龙全传》中的女性形象概况
书中塑造了接近20位女性形象，全书共六十回，其中出现女性形象的回数共有30多回，可见女性形象的出场频次较高。虽然书中对这些女性角色的着墨程度不同，但是其中的一些女性形象刻画十分灵性动人。书中出现的有一定篇幅叙述的女性形象有：贺金婵，出现在第一回、第四回、第四十四回，初次登场就介绍是赵匡胤之妻，在第四回中说出赵匡胤父亲伤了脚足的真相，在四十四回中与丈夫上战场前分别，后赵匡胤登基后成为皇后。赵匡胤之母杜夫人，分别在第二回、第四回、第四十二回、四十三回、四十四回出现。两次在赵匡胤闯祸之后、遇赦回家之后、潼关起兵之前。韩素梅，出现在第二、三、三十五、三十六回，在行院初次遇见韩素梅，到痛打韩通为韩素梅解围，再到与禄哥儿遇见后与韩素梅再次重逢相认，赵匡胤登基后成为偏宫娘娘。张桂英，出现在第五、第六回，从山寨中解救张桂英，两人结为夫妻后张桂英却暴疾而亡。董达妻子王氏，与董达妹子美英，在第十回和第十一回与赵匡胤交手，并且董美英编谜求婚。赵京娘，出现在第十八、十九回，赵京娘被强人所掳，赵匡胤救下她后并送她回家，后赵京娘自尽以报答赵匡胤恩情，并且阴灵照护赵匡胤。宋金花，出现在第二十一回，是桃花山大王的妹妹，紫霞洞老母的门人，与赵匡胤交手时用法术，赵匡胤等人險些不敌。柴荣姑母，出现在第二十三、三十八、三十九和四十二回，柴荣投奔姑母，姑母让他安心休养后与姑父相见，成为柴娘娘之后与柴荣姑父的感情至深。赵匡胤舅母褚氏，母夜叉，出现在二十三回、二十四回，赵匡胤偷吃桃子与舅母交手，后设计缓和甥舅，劝说舅舅、舅母不要再做抹谷营生。褚氏之女杜丽容，出现在二十五、四十四回，娇艳娉婷，端庄厚重，后赵匡胤登基后成为西宫娘娘。陶三春，出现在第四十、四十三、五十二、五十三、五十五回。初登场时与郑恩交手，并绑住郑恩，四十二回中陶三春与郑恩许下婚约，五十二、五十三回中与郑恩成婚，五十五回中男女较射。令坤侧室杨氏、刘夫人、杜文姬出现在五十八回、五十九回、六十回，篇幅不多，仅为一段对话一笔带过。符小姐，出现在第六十回，与赵匡义的姻缘故事。这些女性角色描写程度不同，有一笔带过的，也有具体刻画了人物形象和事迹的。总体上来说，《飞龙全传》中不仅有男人的侠义豪情故事，也有与女子的风花雪月的浪漫情节，并且在人物的刻画中，不仅塑造了传统的母亲、妻子等传统女性形象，而且也刻画了武功高强，身手了得的女英雄。
二、《飞龙全传》中典型女性形象解读
以陶三春为代表的英雄型女性，是书中描写比较精彩的部分。不仅是陶三春，张桂英、董达的妻子和妹子、宋金花、赵匡胤舅母褚氏等，都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柔弱女性，而是有一身本领，秉性直率，有自己做事风格的性格鲜明的女性形象。陶三春初次登场时就十分独特，一段赞词，“貌，怪。形容，丑态。青丝发，金线盖。黑肉丰颐，横生孤拐。膂力举千斤，铁汉都惊骇。金莲掷地成声，错听舟船过海。家中稍有不如心，打得零星飞一派。”形容她“另有稀奇，不同庸众”并且“不必论他别件，只说他两条膀臂犹如兵器一般，恁他勇猛的人，也不敢近他的身。自小最好武艺，爱看兵书，十八般武器件件皆能跑马射箭只当玩耍。”之后与郑恩的交手也十分精彩，“打得郑恩痛苦难忍，叫号连天。”从郑恩的角度细看陶三春，“乌绫帕束黄丝发，圆眼粗眉翻嘴唇。脸上横生孤拐肉，容颜黑漆长青筋。”并捆了郑恩等哥嫂发落。真是“挥拳服汉”！第四十回更像是陶三春的个人单元一般，将她女英雄的人物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将郑恩制服后，故事情节不仅精彩充实且有趣，陶三春威风凛凛，本领高强，反观郑恩，被制服后不好哀求讨饶，不肯服输，被麻绳捆后两眼闭着躺在廊下的画面，更是好笑。相比之前郑恩的各种精彩打斗，被捆的场景具有一种反差的趣味性，也是从侧面反映出陶三春的本领高强，女中豪杰的风范。不仅如此，陶三春心气高，有志向，绝非等闲之辈。当赵匡胤想撮合郑恩与陶三春时，她要以三年为期，若是三年之内郑恩有了王位，才可来娶。才高识透，是个有志的烈女。后与郑恩成婚之前，与高怀德交手，也让她心服口服。两人完婚后，又因箭艺尽善获封毅勇正德夫人，钦赐武状元。并且力度从容，言辞刚决，深受太后喜欢。与杜老夫人、贺金婵、杜丽容、韩素梅等人情投意合，常相往来，可见陶三春不仅武艺高妙、兵法精通，而且为人处世得体大方。而且她十分聪明、有头脑，有领导力。第五十五回中，陶三春自受封内职之后，将所配的使女于三、六、九日较习弓马枪刀，随其高下，赏赐激励。在赵匡胤玩笑说圣上征伐南唐，众欲推荐她为前锋时，她说：“众位年兄，休得取笑！非我胆怯不去，但今初次出兵，就用妇人为前锋，恐南唐之人笑我中国无人;况有职役在身，不敢违背太后之心，望诸位年兄鉴谅！”高怀德赞到：“状元口才，不夸不让，非我等之所及也！”她培养的妇人射箭不输男子。褚氏也夸赞道：“陶娘娘真乃女中豪杰，方才若无你这般才力，便要被这些男子视我等为草芥了！”陶三春被赋予了男性的特质，与男人地位平等甚至过于男性，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出作者的女性观是进步的，对《水浒传》中的女性形象有一定的承袭。 第十八、十九回的故事中塑造的赵京娘一角，她与赵匡胤的故事令人震撼。与陶三娘不同，赵京娘是一个弱女子，被强人掳去后关在观中，恰好赵匡胤在此，解救了她，并且不惜千里護送赵京娘回家。因赵员外想将赵京娘许配给赵匡胤，他大发雷霆，离了赵员外家，没想到赵京娘竟殉情，死后魂魄执灯引道，以表寸心。与其他女性形象相比，赵京娘是一个悲剧人物，不仅经历悲惨，结局也令人唏嘘，在她身上可以看到传统女性的弱小和传统思想，以身相许来报恩，报恩不成后的自责自尽以及死后魂魄的送行，都流露出命运悲剧的色彩，但是这种命运悲剧的结果其实是赵京娘自己造就的。如果说被强盗所掳是身不由己，那自尽报恩就是自己的选择，在这个悲剧人物的身上有着传统女性迂腐思想的影子，竟只因觉得不能托以终身且无法别图报答就试图一死，枉费了赵匡胤一路尽力护送与贼人搏斗，也使赵员外与母亲伤心痛苦，某种程度上讲赵京娘是自私且无奈的，她别无选择，所以赵京娘也可以说是一个悲剧性人物。书中的另一个与赵匡胤的故事颇具传奇色彩的女性是韩素梅，在书中出现四回，与赵匡胤初次相见是在妓院中。韩素梅“窈窕超群，风韵异常”。她虽然落身烟尘中，性格与众不同，并立志只肯结交英雄豪杰。在赵匡胤的帮助下避免了韩通的骚扰，与他缔结偕老之盟，后与其洒泪而别。没想到日后竟然再次相见，在与赵匡胤分别的这些年里，她宁死不从人，并且带着姐姐的儿子禄儿来到百铃关，阴差阳错与赵匡胤相认。韩素梅是社会底层的女性，但是她也是有原则有底线的女性，她心地善良，收留姐姐的儿子禄哥儿，并且也是因禄哥儿才得以与赵匡胤相认。她的命运具有传奇色彩，与赵匡胤的再次相遇也是令人惊叹的巧合，并且具有才子佳人小说的戏剧性。
三、《飞龙全传》女性形象塑造的意义
这些女性人物形象的塑造丰富了作品本身的人物群像和故事情节。作品不仅以男性形象展开，还通过女性人物的加入，推动故事的发展，如柴荣的姑母在柴荣来投奔之后，没有直接让他与丈夫相见，而是等柴荣恢复健康，重振精神之后，再佯装不知，这种情况下丈夫就不会厌弃柴荣，也为柴荣后来的建功立业打下了基础。再如张桂英，与赵匡胤结为夫妻后却突然暴疾而亡，赵匡胤因心中悲怆于是前往关西，这才有了后面割税闹金桥事件，以及遇到郑恩等。杜文姬、符小姐、狐妖等形象的出现，都丰富了主线故事的发展，使小说情节不仅仅直接展现了赵匡胤等人的从市井豪侠转变为英雄人物的故事，而且女性人物的加入，可以从侧面看出青年赵匡胤大胆豪放、敢作敢当、一诺千金的性格，以及他如何最终成长为一统江山的开国皇帝的。女性形象的加入也是在冲突跌宕的文本故事中加入英雄儿女之情，使人物形象有血有肉，更加真实丰富。
从文学史的角度上讲，这些女性角色的塑造承袭了前人的文学创作，例如赵京娘、陶三春、董美英，与《水浒传》等文学作品中女性形象有相似之处。但是在这些女性形象的塑造上又加入了神魔小说的色彩。对陶三春的描写中就加入了神魔元素：“这小姐按上界地魔星临凡，奉玉帝金旨，叫他扶助真主开基创业，扫灭群雄。”第二十七回除妖魅，更是将一个玉石琵琶、一个玉面狐狸的妖媚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有神魔小说的魔幻色彩。同时也是丰富了文学史作品中女性形象，所塑造的韩素梅、张桂英、符小姐等形象展现了各阶层群体特征。不仅如此，女性形象的塑造反映了作者的女性观。在作品中加入了与传统柔弱女性形象不同的英雄女性，如宋金花、董美英、陶三春，客观、全面表现了他们张扬的性格，和勇于冲锋陷阵的精神，这方面是表现了作者进步的女性观的。且整体上看，书中所塑造的女性形象除狐妖、杜文姬外，很少有女性的反面形象出现。他所塑造的女性是有家国意识的、大胆追求婚姻幸福的群体。因此，总体上来说，作者没有丑化女性，在一定程度上给予女性平等地位，并且可以看出女性在家庭和社会中的地位在逐渐提高。《飞龙全传》中的女性摆脱了陪衬地位，成为重要角色甚至是主要角色出现，通过解读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解读作品。
参考文献：
[1]（清）吴璿.飞龙全传[M].北京：华夏出版社，2016.
[2]唐妍.清代小说中的女性想象[D].浙江大学，2016.
作者简介：
陈静，女，河南郑州人，河南理工大学硕士生，研究方向：古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