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危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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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月Selina,玄武纪写作小组成员,金陵人士。南京某高校本科在读。在石头城呆了十九年,唯有自由不可辜负,梦想着有一天能跳出这里,见见更广阔的天地。
  一星烛火映着满屋飞扬的尘埃。
  窗外的雨还在淅沥沥地下。
  城西卖旧书的小郎哼着歌在黑色的储书室里忙活着。在这半隐地下的狭小空间里,他狭长的影子投向书架里那些泛黄的书腰上。
  “啪嗒”一声,那灯花爆了一下,屋子里的光突然一闪。一本书不慎从小郎手里滑落,他哼着歌猫下身来捡书。
  烛火依旧摇摆,歌声却不再。
  借着颤巍巍的烛火,只见那地上摊开的书页泛着白惨惨的光,而一抹早已暗红的血迹赫然从书页的一角延展至另一端。
  小郎慢慢调整着呼吸,左手握住了烛台,仿佛握住了这屋子里唯一的光明。他壮着胆子探去,见这是一本前朝旧书。借着那微弱的光,他细细看去,却见扉页上记录着:
  鄙人陈言危,系本书作者。想我陈家三代皆以著写民间传说为生。不想至我家业败落。一来这世上奇诡之事几已尽数记载,难有故事再添新意;二来同道竞争着实激烈,人人皆言鬼怪之事,以至于人间之事少有问津。故决意尽平生之力游历人间,作人间之诡话,收之为集,是为此《言危诡话》,为知己者一笑。
  烛光泛黄,小郎低垂的目光落在《言危诡话》上,他细细读去,见那故事多半是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奇闻琐事。
  小郎一页页望去,渐渐生了乏意,直到一行陈言危自序映入眼里:
  “想来近日天下太平,《诡话》已数日未有书写,心思正烦闷,不料在酒馆听到一段奇事,据说是那天寨堡堡主的女儿雁青梅已换了四任丈夫,而每一任丈夫竟都惨死,传言道那堡主小姐是会吃人的妖怪。时值第四任丈夫故去,天寨堡又举行了招亲大典,我借着酒劲想闲着也是闲着,准不得被我捞到一个好故事,遂决意前往求亲。而不论结局如何,我相信命皆由天定……”
  小郎不知为何,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似有一丝红色的蛇信逼近,他翻开下一页,却见那字迹格外潦草,他听见了心脏的狂跳声……
  第一日
  芒种当日,我已经走了四天了。
  我倚坐在密林里的一块石头上,浓雾层层叠叠罩在我的周身。仅凭着不时传来的同行者的声音,我才感受到自己不是孤军奋战。
  同我一样求娶堡主小姐的并不在少数,但恐怕只有我一人是为了写故事去的。天寨堡的传说随着目的地的逼近而越来越奇诡,有人说那小姐长着一副尖牙,待把丈夫养肥后便用尖牙剖开肠肚,也有人说小姐是个妖女会逐渐吸走男人的精魂。
  对于此等传闻,我起先心中还有几分害怕。但随着传闻数量的增多和越来越荒诞离经的说法,我倒是渐渐放松了心情,甚至有几分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话虽如此……”
  我啃了一口干粮,起身倚在枯树干上,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传来,那黏稠的声音让我认出来人,是那个自称大侠却常对尼姑动手动脚的许平三。
  “我倒是听说那个小姐长得美艳无比,只是性子古怪一点,但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没有几分脾气呢?更何况,那可是天寨堡啊,这江湖里,谁人不清楚天寨堡的厉害。嘿嘿,我听说,去年连武当都偷偷从天寨堡定了一批七星毒镖。谁要是当上天寨堡的乘龙快婿,那可就……嘿嘿。”
  听着这话,倒是不难想象那副自称“名门正派”的猥琐嘴脸。
  不多时,夜色悄然逼近这密林,我在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里,渐渐沉入了梦中。
  我在一团黑气里挣扎着、沉沦着,不知你是否相信,我真的看见她了。我看见那黑雾里现出了一个女子,身姿姣好,倩影迷离,在黑雾里裸露着光洁的背,只是背上一只暗红色的蝴蝶正赫然向我扑来。
  我撩开黑雾,想要靠近那只魅蝶,却不料被她发现了,她惊慌地扯好衣服,我试图安抚她,却见她长长的月眉在我的眼前忽闪而过,渐渐消失在浓雾的另一端。
  我突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感觉太奇妙,伴随着剧烈的头痛,我猛然睁开眼睛,还未从这梦境里逃脱,就感觉一阵巨力抓住我的肩膀,向一旁狂奔而去。
  怎么了,怎么了,我还在做梦吗?
  我跑得气喘吁吁,定下神来却见抓住我的竟是纤纤玉指。我心头一阵乱跳,顺着那玉手而上,我听到各种铃铛一起奏响的清脆声。
  那女子回过头来,我忍住了喉咙里的那一声惊呼。
  银质的面具刻着繁琐的花纹覆在她的脸上,只露出一双桃花眼来。铃铛顺着她长长的辫子一直盘到腰间,她穿着颜色亮丽的异族服饰,身材娇小。
  “姑娘你这是……”见她渐渐松了力道,我试图友好地笑笑。
  她倒是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叉着腰向前张望,随着她的目光,我向来的地方望去,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浓雾渐散,许平三整个人倒吊在树干上,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照射在他那早已苍白的脸上。
  “你是武林中人吗?”
  一股沙沙的声音传来,我回望着那双桃花眼,见那眼含着难言的柔情和神秘,我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或许源于眼前这双眼曾带着我离开那里,否则此刻那树干上大概还有一个我。
  “半个,”我说道,“一个写江湖诡话的人而已。”
  “啊,这样啊。”她轻轻笑了一下,铃铛也清脆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我听见她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这样的话,你不通武艺喽?那你着实是很有胆量,你看这些人,可是带着家伙来参加招亲大会的呢。”
  她努了努嘴,我看见许平三的弯刀正孤零零地在阳光下泛着光芒。再细细看去,除了许平三,不少侠士也曝尸在这阳光下。
  “走吧。”她的手拍了一下我早已发麻的后背。
  “去哪里?”我试图让自己显得格外镇静。
  她回过头来,那一双桃花眼微微挑了一下:“去哪里?自然是天寨堡了!想必之前侥幸活下来的人也已经在路上了。”   “这着实,只是……”只是这也太奇怪了吧,虽说她救了我,难道我就该相信她吗?更何况这些高手就这么惨死了,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她为什么要救我?
  “我叫小婉,你可以叫我婉娘。算你幸运碰见了我,我是天寨堡的人。”
  我向上天发誓,她真真是这么告诉我的,当时我惊愕得眼珠都要蹦出来了。
  我咽了咽口水,听着婉娘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不过我劝你不要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只要去了天寨堡,这一切的谜题都会解开。”
  她那双好看的眉眼在我的眼前一闪而过,我想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像是梦中的蝴蝶一般,我随着她的声音,只能悠悠地向前。
  第二日
  烛火燃在指尖的一旁,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离奇了!此刻我终于回到了房里,我借着昏暗的烛火来写下这一切。
  正如前文所说,我在婉娘的带领下来到了天寨堡,这武林中神秘无比的武器制造工坊如同巨大的堡垒矗立在密林的尽头,周围群鸦乱蹿,勾勒出不祥的光景来。
  长廊处每隔十步便有一柄蜡烛,而两个蜡烛之间便是一间客房,在彩衣侍女的带领下,我被领进了第三根和第四根蜡烛中间的房门里,我抬头见那房门上贴着“未有道”三字,心下觉疑,待回过神来那侍女早已不见了踪影。
  客房倒是与平常无异,我倒在那松软的榻上,就想沉沉睡去,不再去想先前发生的一切。
  可就在合眼的片刻,铃铛清脆的声音遥遥传来,我似是感到背上一阵微颤,一个激灵挺身坐起,见那婉娘已站在门口,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这间房还满意吧?”
  那沙沙的声音撩过心间,隔着面具我根本猜不出婉娘的年纪。我讪讪地点了点头,走出门来,见两边的房门依次打开,背着长剑的侠士投来警觉的目光,我虽试图点头致意,却见他们目色一沉,隐入房内,我的笑凝在嘴角。
  “倒也别太在意,他们毕竟也是刚刚死里逃生的人。”婉娘说着。
  死里逃生?许平三死去的面孔又浮在了我的眼前。
  “也是,我告诉你吧,密林里的事。”婉娘走近了我,桃花眼微微收紧,“众所周知,天寨堡是武林里有名的武器制作工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上好的原材料是从哪里来的呢?
  一股不快的感觉油然而起,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我们啊,在那密林里饲养了一群猛兽,让它们自由生长和狩猎,只有这样的猛兽才会有最好的尖牙,才能做出最好的暗器和武器。只是天寨堡被密林围住,每次求亲者总会在密林的夜里巧遇猛兽。”
  “以人饲兽……这也太荒谬了!”我指着那双眼的手微微颤抖着。
  一声轻笑传来,不知道面具后面的那张脸是嘲弄还是讽刺:“若是想做我们天寨堡的乘龙快婿,怎么能连一只野兽都奈何不了?”
  “那我还是早些离开为好,论起武功,我还不如他们。”我不敢再去看那双桃花眼。
  “所以啊,”婉娘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我说你很幸运,遇见了我,刚好我又救了你。”
  铃铛摇起,越来越远,婉娘踩着小碎步而去,却有声音顺着她的背影传来:“好不容易来了这里,你就打算一直呆在客房里吗?”
  阴森的风顺着脊背而上,亲爱的读者,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此刻伏案写下这一切的我,渐渐身上有了暖意,刚刚的冷汗全部黏在身上,但是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等等,门似乎在响,是风吗?不行,我要赶紧写完这一切,再去看看……
  人饿志短,当我的肚子连续不停叫唤的时候,我已经不幸地错过了饭点。
  又一个夜晚来临,求亲者大都回到了房里,整个天寨堡陷入了沉寂之中,我推开门,见那一排蜡烛在长廊的风里飘摇不定。
  我暗自埋怨自己没有及时去享用晚餐,而已经一天没进食的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对于食物的渴望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我轻轻合上了身后的门走进了寂静的夜晚里。
  天寨堡的布局非常开阔,也没有什么逼仄的小道,每间房的用途也是格外明显,我顺着烛火飘扬的方向很快找到了灯火通透的厨房。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我随手拿了两个馒头便急匆匆离开了那里。
  我一路啃着馒头,夜晚清爽的风让我的心情也变得很好,加上久违的饱腹感,我忍不住哼起了歌。
  歌声带着几分空灵,在院子里漂浮着,渐渐我感觉到一阵恐惧,是的,随着我的歌声,还有一缕似有似无的女声在歌唱!
  手里余下的馒头坠地,我清楚地知道此刻我应该回到房里,但是那歌声仿佛有了魔力,把我定在原地,待到双脚迈开,我已忍不住向着那歌声走去。
  我无比清醒地握着笔坐在这里,但当我回想起那时的场景却仍觉得一片雾气重重,原谅我只能叙述一个大概,或者说我只能告诉你我所见到的那一幕永生难忘的场景!
  当我随着那歌声向前,我看见了一幢精致的小楼,待我回过神来,我甚至不能回忆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亦不知晓该如何离开。我硬着头皮向前,却见那小楼的每扇窗户皆为镂空雕窗,房间里点着一根蜡烛,隐隐烁烁映衬着房内一重一重的帷幔。
  我从窗户外向里望去,却听那歌声正是从那帷幔里层层叠叠地流淌出来,轻灵不羁又带着沧桑。在那只容得下一只眼睛的缝隙里,我试图窥探这个隐秘的空间。
  随着帷幔如波浪般地来回摆动,我见一个女子的身影一闪而过。我把眼睛凑得更近,整个身体贴在了窗户上,一阵风拂过,在那片刻之间,我看见了!
  那暗红的蝴蝶绽放在雪白的肌肤上,她的上身一丝不挂,只有乌黑的长发松松地绾在头上。
  那只蝴蝶,那只我在梦里见过的蝴蝶,此刻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小姐。”
  一个彩衣侍女跪在女子的身边,那一声小姐想必是唤她无疑。而这天寨堡里能这样称呼的,细细想来也只有雁青梅了!我不禁屏住了呼吸,我要求娶的,竟是眼前的女子,不知为何,我突然心跳得剧烈。
  我继续看去,却见那侍女取出一根银针,眼瞅着那上面绑着的五彩细丝,纵然我只是半个江湖人也一眼便知,那是天寨堡的独门武器——九回针。   如今想来仍是不得其解,雁青梅裸露的背上,九回针一针针刺过那蝴蝶缤纷的纹路,鲜血顺着针尖一点点流淌,雁青梅大口地吸气,似是要缓解那种疼痛。随着一点点的吸气和抽气,她的后背微微颤抖,一同颤抖着的,还有那背上暗红的小生灵。
  是的,我惊恐得再也合不上嘴来,那被鲜血染红的蝴蝶仿佛获得了新生,宛若浴火一般扑翅而来,我揉了揉眼睛却见它的翅膀一遍遍地抖动!越来越快地抖动着翅膀……啊,它飞向我了!
  我惊叫了一声,顷刻跌坐在地,那房里的人似乎也听到动静,叫唤着什么,可是我已经全然听不见了,我的冷汗一层层浸在我的额头上,我连滚带爬地跑下去,所有混乱的声音在耳边呼啸而过,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逃!
  顺着蜡烛燃烧的方向,我奔跑着,我不敢回头,因为我始终听到那蝴蝶翅膀拍打的声音和着若有若无的歌声。当我看见“未有道”三个字的时候,我仿佛灵魂得到了救赎,我冲进房去,把门重重关上。
  是的,这个安静的小空间里,这个明亮的小空间里,流动的空气里也尽是我的气息。
  我安全了。
  可是,我真的安全了吗?
  写到这里,我决定放下笔去把那吱呀作响的门重新关好,实在是太吵了。
  各位读者,我很抱歉,这个故事写到这里可能已经无法继续了,因为天一亮我就要离开这里!
  在此之前我只能躲进我的被子里——因为那只暗红的蝴蝶,它就在门口,正在撞我的门!
  第三日
  我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包括这本不知是否可以称之为书的东西。好了,写完这一笔,这次的故事就算结束了。亲爱的读者,不知道你是否喜欢这个故事,我很抱歉没有能够继续到最后,只是我相信前面的故事也很精彩。另外今天起来时,门口已没有了暗红色的蝴蝶,我松了一口气。
  想来也算是婉娘的帮忙我才能来到这里,这样的不辞而别似乎不是我的作风,或许我可以吃个早饭和她告别后再上路。
  其实在这里我很想骂一句的。
  是的,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作者,我留了下来。
  若是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看到我又站在了那幢小楼的外面,一定会觉得我疯了。
  我疯了,我确实疯了,我趴在之前雁青梅团坐唱歌的地方写下这一切。
  早上的时候我确实去找了婉娘,我向她诉说了我要离去的想法,并表达了对于她的感激之情。而此刻想来这一切真是太愚蠢了!我根本无法拒绝那双桃花眼!
  当她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已经准备放弃了吗?无论是一开始想收集的故事,亦或是我们的小姐,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想要争取的心思吗?其实,你离答案已经很近了……”
  那桃花眼如同深深的漩涡吸引着我,我回想起故去的父亲,我在他临终的塌前向他起誓一定会写出最好的故事。我想起了那洁白无瑕的背,美丽的蝴蝶散发着魅惑的光彩,雁青梅一吸一颤,那松松的发髻摇摇欲坠……我无法否认,我确实被雁青梅迷住了,我甚至开始幻想自己的手抚上那光洁的皮肤……我真是无药可救。
  唉,我该如何是好?
  我向婉娘说起那暗红的蝴蝶,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女人居然相信了我说的一切!我激动得有些颤抖。婉娘说带我去见雁青梅,到那时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而我的故事也可以完成,甚至,嘿嘿,或许可以顺便俘虏一下雁青梅的心。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我开始漫无目的地看着这个房间,真不愧是天寨堡堡主女儿的房间,细细看来各种隐秘的武器如同装饰品一般散落在房间的角落里,譬如我眼前的烛台正是一柄上好的三角尖叉。
  等下,似乎有什么声音……
  是歌声!和昨晚的一模一样!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我要见到她了吗,我要见到她了!
  啊。背后好痛……怎么……我好痛……我的意识……我的血!是我的血!
  蝴蝶……蝴蝶……飞!
  后记
  看来这本无聊的小书再也不会继续了,因为它的作者已经躺在我的脚下了。只是觉得这前面写得还算有趣,正巧无事,就想着帮他写个后记也算是对取他性命的补偿吧。
  这个陈言危也算是有趣,说来言危不就是“诡”吗,记得在密林里看到他的时候,我已经跟踪了他四天了。
  对,各位读者,我就是银面婉娘,也有人叫我蝴蝶面君,因为我最会文蝴蝶了,特别是暗红的,如同早已干涸的血一样的颜色,就像是溅到之前那页上的陈言危的血,如果你因此受到惊吓,我表示万分抱歉,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手把血弄得到处都是。
  或许是我好久没遇到过这么自然的皮肤了。
  我第一眼看到陈言危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制造人面千丈鼓的绝佳原料。人面千丈鼓是我们天寨堡的独门暗器,但是制作要求极为苛刻,只有用最好的人皮制成鼓面才能使之弹性一流,才能让暗含在其中的银针能够顺利地随着鼓面激射而出。
  而其中人皮的选择极为严苛,起先我们偷抓村民来进行制作,后来随着供应量的加大,我们抓来剥皮的村民越来越多,而失踪人数的增多很快引起了官府的注意,我们不得不有所收敛,转移目标到那些流浪汉的身上。只是那些粗鄙又肮脏的人皮实在无法配上我们千丈鼓的好名声,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千丈鼓的制作不得不终止。
  直到那天,让我窥破了我丈夫和那个女人的丑事!
  那一刻,我懂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好男人!当初的海誓山盟似乎还在,他却早已变了心!
  我剥去了他们两个人的皮,制成了人皮毯子,而此刻,那对狗男女肮脏的皮正踩在我的脚下!
  我不仅要他们付出代价,我还要千千万万的男人付出代价!
  于是打着天寨堡的名号,我开始不断地招亲,是的,银面婉娘就是雁青梅!
  每个前来求亲的大都是江湖中人,那些过着刀尖舔血生活的人,就算突然消失或是暴毙也没什么稀奇。而到天寨堡来只有一条路,就是穿过密林的环绕,而那场浓雾则是我精心调配的噬魂散,无色无味却能搅人心智。就算侥幸来到这里的,也都神志不清、意识混乱,稍加诱导,被自己吓死的也大有人在。
  我一一敲碎他们的骨头做成武器,卖给江湖中人,再敲碎无数江湖人的骨头!
  只是那些一身武艺的江湖人士,皮肤早已被训练得紧绷而失去了原有的自然弹力,相比之下,身为素人的陈言危真是极好的材料,我在小阁楼里用九回针刺破他的背,一层层剥下他的皮,我想象着我在他的皮上文上上好的花纹,那暗红的蝴蝶张着羽翼一点点飞来……
  一如我背上的那只。
  哎,这无聊的后记絮絮叨叨,我竟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或许我该停手处理一下地上的陈言危了,他的血已经流空,正是剥皮的好时机……
  哦,对了,看到这行字的人,我忘记告诉你了,剥完皮后我一时无聊把这小书淬了点琵琶红。
  我想你已经感觉到了吧,从你那渐渐溃烂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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