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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在我们现实生活中无处不在感受,它是人类学研究领域里一个重要的文化现象,用社会性别视角观察家庭权力的实践形态是人类学研究的一个切入点。近十年,在“非物质文化遗产”1保护的背景之下,女性作为“非遗”类的民族手工艺品资源的最大持有者、保护者与传承者的身份,成为了传统技艺与性别研究的一个新兴的领域。“非遗”的保护和传承成为发展文化产业和文化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内容,也被视为发展、提高女性社会权力和地位的一个重要着眼点。本文笔者选取三都水族自治县三洞乡板告村板告寨为田野点,以“非遗”马尾绣的发展为线索,将发生在村落中的一个个现实生活个案,置于“非遗”国家化2的社会脉络下,以性别视角考察村落家庭权力及其权力运作策略的过程。在描述家庭事件的同时,穿插比较了板告人传统与现代的性别权力观的细节变化,呈现马尾绣这一具有明显性别特征的女性技艺的“国家化”发展给女性生活的带来的变化,所引起村落传统家庭日常生活秩序的错位,分析传统权力规范在与国家参与下塑造的现代女性角色形成的冲突之下的家庭权力构建过程。通过对田野调查资料的分析,笔者认为:国家权力以“非遗”的面孔植根于各种民族民间文化之中,“‘非遗’国家化”给这些传统社区带来的冲击所引起的变迁最深有感受的应该是一个个小家庭,这一动牵全身的运动在每个细节发生着或缓或急的变化。在“‘非遗’国家化”的第一波浪潮冲击水族村落——板告的瞬间,原有家族社会性别规范下的家庭夫妻权力”定势”,3在国家权力和村落规范的传统惯习的夹层中,男性与女性按照早已经规范好的“资源”的配比,现在依然被结构化在板告社会传统性别文化中的外层与内层。当水族传统家族村落社会被规范中视为与家庭权力无关的马尾绣冲撞时,原有的家庭权力规范特质还是明显的保持在他们的身心里,但在实际的操作中却有着强烈的策略性,家庭夫妻权力的建构呈现出一种并置双轨前行的态势。但是我们必须明白一点,在社会发展长河中,任何的性别权力不存在始终不变的模式,在一个“‘非遗’国家化”的新语境中的实践总是在“传统—现代”之间来回的解构、重构,反复达到一个制衡点时将会成为今日的传统。正如福柯所说:权力不是一种制度,不是一个结构,也不是某些人天生就有的力量,它是大家在既定社会中给予一个复杂的策略处境的名称。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