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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学位论文,采用哲学史与思想史结合的方法,对明末清初大儒孙奇逢的理学思想进行了深入研究。孙奇逢的思想以融合程朱、陆王两家思想最富特色,其思想大致经历由程朱转向陆王,再以王学为本,融合程朱学说的过程。在理气论上,孙奇逢继承朱熹的理气不离不杂说,提出理气无先后、理强气弱、理同气异等学说,强调理对于气的主宰。针对当时士人怯懦怕事的情况,他提出激烈不平之气乃人心之天理的说法。他虽坚持义理之性与气质之性的区别,但在气质、义理的框架下,对气质的地位有很大的提升。通过将孔子“唯上智与下愚不移”解释为理气结构中的上智、下愚不可移,而上智、下愚本身其实可移,化解了“唯上智与下愚不移”与孟子性善论及张载变化气质学说之间的矛盾。在心性论方面,孙奇逢通过强调性之客观面,支持心的主观面,提出本心即性,纠正王学末流的玄虚荡肆。他援入朱熹的人心、道心的区分,说明心性不能混而为一,确保阳明心之为本体的可能性。据此,对于王畿以后学界误会颇多的阳明四句教,他认为“无善无恶心之体”不妨碍性之至善,心、性本来有所不同。孙奇逢的学说重点在于工夫论,他以慎独学说为宗旨,统贯了他的工夫学说,以及他对于五经四书的理解。他融合了阳明的中体和用论,和道南指诀之静中体验未发之中,主张静坐涵养本源。同时,他强调下学是上达的工夫,主张闲邪存其诚,工夫从低处入手。对于朱熹和阳明都主张的本体上不可着工夫的看法,他提出本体上着工夫之可能和必要,和蕺山批评朱子以性为不可捉摸,使见性工夫流入虚玄的说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孙奇逢的慎独工夫,根本上是提醒此心警觉不昧,保证道德本体的判断和主宰,是朱熹虚明知觉和阳明虚灵明觉之结合。他的慎独学说既是戒惧,又是自然,进一步打通了动静、未发已发,较之朱熹和阳明,更为周密和圆融。与孙奇逢同时代的理学家相比,他们在慎独作为第一义工夫上都是相同的,只是各自学说的义理间架不同。道统论是孙奇逢思想的最后归宿。他认为三代以后道统归于学统,道统是三纲五常,维护三纲五常的儒者,无论汉宋、朱王,都列入道统之中。他编撰《理学宗传》,认为阳明直接承接周敦颐、程颢,统合程朱陆王两家,以期学统能真正体现道统。对于满清政权的成立,他主张用夏变夷,并通过力行,致力于治统与道统的合一。孙奇逢的理学思想对于整个清代北方的学术有着重大的影响,他崇古、笃实、融合的思想特色在后学中始终保留,形成北方学术的独特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