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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傻,是人类生活中的特殊形态,不仅引起了医学家们的关注,而且也激发了文学家的想象和思索。在二十世纪的文学创作中,“痴傻”从《狂人日记》发端,兴盛于世纪初(1945年之前),复兴于世纪末(80年代之后),成为一道引人注目的景观。借助这一主题,作家进行着关于个体精神的生存与追求的言说。形成丰富、深刻的隐喻。
本文从三个部分来对痴傻的隐喻进行阐述、分析。
第一部分,探究“痴傻”主题的建构过程,从而追溯新时期“痴傻”形象的精神脐带。首先是对“痴傻”中西文化观念的衍变进行爬梳。在文艺复兴时期时期,愚人从一开始令人不安的群体慢慢成为令人瞩目的意象。它具有启示意义,与人类愉快地交流;在文艺复兴后的古典时代,愚昧白痴被禁闭,成为嘲弄讽刺的对象;在18、19世纪之交,随着精神病院的诞生,“痴傻”成为医疗的对象,成为一种非理性的异质性的存在。在中国,“痴傻”也经历了从病人到被排斥的异类的过程。接着是对痴傻形象的衍变进行梳理。从为现代理性和人道吹响号角的现代狂人,到控诉文革的真假疯子,再到当代的白痴,痴傻的形象由单一逐渐丰满。
第二部分,选择迟子建、韩少功、莫言、贾平凹四位作家的在文本进行考察,探究痴傻的隐喻。在迟子建的文本中,痴傻是一种本真、自由的生命状态,是作家对至真至美精神的渴求。一方面他们是“逆行”的精灵,顺应生命的本能召唤去做想做的事,没有丝毫矫饰。另一方面是自然之子,在与自然亲密交流中,建立诗意栖居的生活方式。在韩少功的《爸爸爸》中,零文明状态的丙崽映照出作者面对传统文化的衰亡与没落,现代文明又无法获得文化归属感的双重困境。莫言则以嗜乳如狂的上官金童来表达一种“种的退化”担忧。贾平凹则通过自我阉割的引生表达对乡村伦理和现代文明的失望。在第三节中,进一步探讨痴傻的隐喻。痴傻与文化、伦理等关联,还与精神氛围、精神生态关联,表达着“家园”变异的焦虑、文化认同的焦虑、主体退隐的焦虑。
第三,探讨作家选择“痴傻”的内在原因。一方面是受个人的经历——童年记忆、乡土记忆、精神创伤的影响,一方面是受文学创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