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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翻译”这一概念在中国翻译研究领域十分年轻,是由邱懋如教授在2001年明确提出的,他认为,所谓“零翻译”,就是不用的语中现成的词语译出源语中的词语,分类包括了音译、省译和移译,零翻译既提供了克服语言差异的翻译手段,又维护了可译性的普遍原则。之后众多学者在定义、生成理据、分类、应用等方面对其进行了研究。然而,由于对零翻译的理解不统一,一些学者的研究有失理据,行文缺乏说服力,比如在应用研究方面,探讨音译、移译的研究,往往因为冠在零翻译的名下而显得颇具新意,但实际内容则差强人意,未能提出太多对翻译研究有帮助的见解。“零翻译”概念的出现引发学者不少的疑问:零翻译的本质是什么,零翻译到底是不是翻译等等。为了解决这些疑问,本文从零翻译的分类、本质、与翻译的关系、与译者的关系四个方面对零翻译问题进行了反思。目前对零翻译有所研究的学者大多认同邱懋如教授的分类,认为零翻译包括了音译、省译与移译;除此之外,还有少部分学者将音义兼译、象译、直译加注、补偿式翻译归入其中。本文对这些分类进行了反思分析,音译是语言形式的改变,属于翻译而非“零”翻译;省译是在以句子层或话语层为翻译单位的翻译过程中因语言与文化的差异而进行的句法调整和语义删减,属于翻译而非“零”翻译;移译在汉语中有两个释义,一个是翻译,另一个是把源语中的词语原封不动移到目的语中,这两个释义不够统一,且有相互矛盾之处,若把移译归入零翻译,难免会使一些学者产生误解与困惑,因此移译这一术语并不适合指称零翻译;其余几种分类也是常用的翻译方法,不应属于“零”翻译。由此可知,零翻译,“名”不符“实”,然而,移译的第二个释义所描述的现象可被称之为“直接借用”,其“实”最为符合零翻译的“名”,依据术语学,零翻译的概念意义缩减至“直接借用”最为恰当。因此,为避免不必要的误解与分歧,本文建议使用“直接借用”来指代所谓的“零翻译”。直接借用的形成有多方面的原因,包括特殊行业的需要,翻译中的实际困难,语言表达对简洁性的天然追求以及大众对外来词汇接受度的日益提高。直接借用可以促进世界文化的融合,但滥用也会威胁汉语的纯洁性,无法最大程度满足各个年龄读者的阅读需求。从认知心理学和语用学的角度进一步探讨会发现直接借用的实质是语码混用。直接借用是否属于翻译要明确直接借用和翻译二者各自的含义。古今中外对翻译的定义有所不同,但共同点在于翻译一定是关乎两种语言的。语言的基本要素包括音、形、义,音和形可以看作语言的表层结构,义是语言的深层结构,音和形是义的载体。翻译过程中,语义的传递是必然的,因此判断一个作品是否属于翻译,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语言表层结构的改变,即载体的改变,而判断翻译优劣的重要条件则是语义以及文本风格的传递效果如何。直接借用的实质是语码混用,并没有音和形的改变,未满足翻译最基本的条件,因此,直接借用并不是翻译。从微观来看,直接借用与翻译可以共同存在于一篇翻译作品内,从宏观来看,直接借用只是翻译发展过程中的初始过渡阶段,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人们对异域文化认识的加深,每个源语词汇最终都可能找到适合的翻译,只是花费的时间不定。由于直接借用的方法对于处理源语词汇十分便捷,容易产生滥用。这在一定程度上是译者由于时间短、任务重而采取消极应对造成的。因此,译者应当调整心态,充分了解原文的含义,尽可能寻找恰当的翻译,直接借用只应作为别无他法后的选择。与此同时值得我们反思的是,如今翻译行业的发展虽是如火如荼,但人们对翻译行业和译者的认识却不尽如人意,以至于翻译质量参差不齐,译员薪酬较低,不受重视。因此,在培养译者提高专业水准和职业素养的同时,整个社会也应多加了解翻译的重要性,与译者共同努力,提高翻译质量,减少不必要的“零翻译”,促进翻译行业的发展,比如相关部门可以给翻译行业制定行业规范,给予必要的支持,媒体单位加强对出版物的监管,担负起引导大众的责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