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美,为了理想和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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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欧阳舍人书》收录于粤教版高中语文选修教材《唐宋散文选读》第12课,作者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
  这是一篇仅八百余字(不含后人添加的标点)的书信,正文由五个部分组成:第一部分交代写作缘起以及自身观诵墓碑铭后的总体感受,然后阐释撰写墓碑铭的意义。第二部分谈当时社会中墓碑铭写作的两大弊端——“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不足以行世而传后”。第三部分针对两大弊端而确立正面观点“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强调立言者的素质是纠除时弊的根本条件。第四五两部分极力褒扬欧阳修的贤能,同时深谢欧阳修的赐铭之恩。
  学习此文时,如果只将其作为文言知识学习的“样本”或“用件”,显然属于焚琴煮鹤。若将其作为议论文写作的一种范式,则又在结构形式上存在一定的缺憾。唯有将其视作一篇个性鲜明、情感充沛、充满了理想表达与道义申诉的经典“例文”,引导学生透过文言词句的表象意义,走进文字的思想与情感深处,才能真正理解作品与作者。
  一
  世人读曾巩的《寄欧阳舍人书》,多不解于曾巩对欧阳修的竭力褒扬。尽管欧阳修的道德文章确然如曾巩所言的“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但也用不着如此无遮无掩地“歌功颂德”。毕竟,近乎阿谀的溢美之词,总是容易让人联想到别有用心。
  然而,当所有的褒扬都指向一个正处于贬谪生涯的落魄之人时,这样的溢美,便有了新的意义。要全面理解这一意义,就必须结合特定的时代背景,解读出作品中隐含着的真实意图。也唯有理解了这样的意义,才能透过文字的缝隙,品读出作者的人情人性之美,感悟到作者爱憎分明的价值诉求。
  《寄欧阳舍人书》成文的年代是庆历七年。庆历六年时,曾巩写信请欧阳修为已故的祖父曾致尧作一篇墓碑铭。欧阳修慨然应允,很快便完成了《尚书户部郎中赠右谏议大夫曾公神道碑铭》。
  其时的欧阳修,正在滁州太守的任上,过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的落魄生活。欧阳修因为上书为范仲淹等革新者的遭遇鸣不平,得罪了一批保守派重臣,于庆历五年八月由龙图阁直学士、河北诸州水陆节度都转运按察使、朝散大夫而贬为滁州知州。对于三十九岁的欧阳修来说,这样的贬谪,显然是一场理想破灭、壮志难酬的政治灾难。
  倘若是个势利小人,曾巩对欧阳修的颂扬,只应该出现在庆历五年之前。庆历五年后,便会如官场中的大多数人一样,对失宠者白眼相向。但曾巩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面对了欧阳修这样的宦海失意之人大唱颂歌,这便多少有点“不平则鸣”的味道,似乎是要为欧阳修翻案。
  曾巩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力挺欧阳修,他这样做,既是出于对欧阳修多年提携之恩的回报,又是出于知识分子的道德操守,更是自身文学追求的必然。
  曾巩十八岁赴京赶考,二十岁入太学,献《时务策》于欧阳修。欧阳修见之,十分赏识,纳曾巩于门下,以“过吾门者百千人,独于得生为喜”盛赞曾巩。此后,曾巩应科举试落第,欧阳修又作《送曾巩秀才序》,称赞曾巩的文章“其大者固已魁垒,其于小者亦可以中尺度”。这种无以复加的提携,又怎能不让曾巩心存感激。只是,当欧阳修春风得意之时,地位卑微的曾巩无法将这样的感激表达出来,也不愿意用这样的表白来昭示自身跟欧阳修的特殊关系。现在,当欧阳修处在了逆境之中,曾巩才挺身而出,用自己的文字,为恩师摇旗呐喊。这样的呐喊,对曾巩而言,是“誓为恩师鼓与呼”;对欧阳修而言,则是“患难见真情”,是“雪中送炭”。虽然这样的真情,这样的“炭”,并不能改变惨痛的现实,却足以慰藉一颗伤痕累累的孤寂之心。
  二
  《寄欧阳舍人书》的前四段文字很有意思。
  在简单介绍写这封信的缘起以及观诵墓碑铭的总体感受后,曾巩便将文章的重心移到了墓碑铭的意义剖析之上。曾巩说:“夫铭志之著于世,义近于史,而亦有与史异者。盖史之于善恶无所不书,而铭者,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惧后世之不知,则必铭而见之,或纳于庙,或荐于墓,一也。苟其人之恶,则于铭乎何有?此其所以与史异也。”这段文字借助于铭、史之异同点的比较,在阐述了铭志的警世作用的同时,其实也将另一种若隐若现的意义——文章的价值——隐藏在了文字的背后。曾巩认为,能够载入铭和史中的事迹,只能是“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而非世俗的浮名浊利。既然如此,那么,欧阳修的遭遇贬谪,对他的高尚人格和学识文章又有什么影响呢?欧阳修不过是用自己的言与行,为青史留下了一个道德的标杆,彰显了一种迥异于时俗的道德操守。
  接下来的两段文字,表面上看,是对欧阳修撰写墓志铭的资质的肯定。曾巩以一句“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的设问,确立了欧阳修“畜道德而能文章”的德艺双馨的品质。曾巩用自己的文字告诉世人,唯有拥有了这样的操守,才有资格为自己的“言行卓卓”的先祖父作墓志铭,才有资格得到自己的追慕,才有资格享受自己的文字鼓吹。更何况,曾巩的这篇文章,又何尝不也是一种特殊的铭和史呢?曾巩就是要用这样的鼓吹之作,将恩师的道德与文章抬举到无以复加的位置。
  但这样的鼓吹,却又绝非类似于时俗的“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曾巩之所以在文章中刻意抨击时俗的虚假,其真实用意只在于为自己对欧阳修的各种褒扬张目。曾巩既然不屑于此类的“虚美”与“隐恶”的行径,对欧阳修的各种评价,自然也就秉承了史家“不虚美,不隐恶”的实录风格。如此,附加于欧阳修身上的各种评价,也就都是欧阳修完全担当得起的客观评判。这样的评判,如果只是为了给欧阳修作一个操行评定,却也并无太大的价值。但是,这样的一个德行兼备之人,却被逐出朝堂,只能在山水之间寻求一醉,其错是在欧阳修,还是在朝堂?这,应该才是曾巩写作本文的一个最重要目的。
  《寄欧阳舍人书》结尾部分的一大段文字,从欧阳修对曾巩的提携起笔,然后延展至欧阳修为曾巩祖父写墓志铭这件事。两件事的共同點,都落在欧阳修的乐于助人之上。由此,曾巩推演出这样的结论:“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之士,其谁不愿进于门?”以此为出发点,曾巩又通过相关现象的列举,进一步推断出“此数美者,一归于先生”的结论。至此,天下所有的美德,似乎都被曾巩归结成了欧阳修的功劳。这样的抬举,已属登峰造极,却又情真意切。   曾巩写作本文时,年仅二十九岁。因其擅长策论,轻于应举时文,故屡试不第。加之以父亲病故,只好辍学回归故里,尽心侍奉继母。这时的曾巩,也称得上是处于困厄之中。或许正是这样的坎坷经历,才使得他对于来自欧阳修的赏识与提携有了格外的感激。这样的感激,因为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才显得分外纯洁、分外缤纷。
  至于表现自身的文学追求这一写作目的,文章中并未明说。然而,曾巩从韩愈、柳宗元、欧阳修处接受了“文以载道”的主张,自然就对“文”与“道”的关系格外关注。曾巩借感谢欧阳修给自己祖父写墓碑铭,提出了撰写铭志的两字原则——“公”和“是”,阐述了“道德”“文章”之于儒者修养的重要性,强调“畜道德而能文章”。这些主张,正是“文以载道”的具体呈现。而他对逆境中的欧阳修的这份褒扬,也正是“文以载道”思想的积极践行。应该说,这篇《寄欧阳舍人书》,本身就是“文以载道”理论和实践高度融合的产物。
  三
  上述解读,构成了《寄欧阳舍人书》思想与情感认知的主体内容。此种认知,可以用作文言文教学中“文”的品读的重点。文言文教学,如果离开了对作品意义的深度感知、品味与吸收,便无从落实“文化传承与理解”的核心教学价值。
  然而,仅只有宏观意义的剖析,却又难免丢失了“语言建构与运用”这一语文根基。学习《寄欧阳舍人书》时,亦需对文本中的重点词句进行咀嚼,品读出细微处的各种精妙。
  下面这四个句子,属于《寄欧阳舍人书》中的理解重点与难点。赏读课文时,亦需立足文句本身进行分析:
  1.善人喜于见传,则勇于自立;恶人无有所纪,则以愧而惧。
  该句立足于宏观性的铭志价值而确立观点,目的在于树立一种应有的道德主张,使“善人”“勇于自立”,使“恶人”“以愧而惧”。曾巩认为,“善人”因为自身的言行举止能够“见传”,便愈发能够激励起向善之心,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做善事之中。“恶人”因为自身的所作所为“无有所纪”,便不得不反躬自省,既羞且惧,然后开始努力克服自身的种种恶言恶行,朝向“善人”的方向发展。这个句子,将两种表现、两种心态结合在一起进行对比,在对比中,倡导人们积极行善,警戒人们畏惧恶行。
  2.及世之衰,为人之子孙者,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故虽恶人,皆务勒铭,以夸后世。
  是什么样的原因,致使铭志丧失了使“恶人”“以愧而惧”的教化功能,而代之以“虽恶人,皆务勒铭,以夸后世”的虚假呢?表面上看,是因为“为人之子孙者,一欲褒扬其亲”。按理说,人皆有情感偏向,戴了亲情的有色眼镜看亲人的行为,难免会从最善意的角度解读亲人的各种言行。也正因为如此,“不本乎理”也是人之常情。然而,倘若追根溯源,则可以发现,根本原因还在于世道人心的变化。“世之衰”,则礼崩乐坏,道德体系也便必然崩溃。从这一点而言,要想让每个人都明白善恶,懂得愧惧,最重要的工作,还是重构整个社会的道德体系。
  3.非畜道德者,恶能辨之不惑,议之不徇?不惑不徇,则公且是矣。
  该句采用反问兼对比的修辞手法,凸显了“畜道德”的重要价值。积蓄了高尚的道德,则能够明辨是非而不被外界迷惑,议论公允而不徇私情;不积蓄高尚的道德,则只能是非不分、忠奸不辨、以私废公。这样的反问和对比,等于一道必须完成的选择题,迫使着读者不得不在良心上做出自己的选择。这样的选择,能够让每一个回答者,给自己的道德良心打出相对客观的分数。尽管这样的分数,只有天知地知。
  4.故曰,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岂非然哉!
  这个结论性的句子,内容上通过对撰写铭文的人的道德和文章两方面的高要求,突出铭文“公正和实事求是”的特性,倡导人们向善愧恶;结构上承接段首的“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引起下一段的议论以及对欧阳修的褒扬。有此一句,文章便前后贯通为一个整体。
  四
  作为唐宋八大家之一,曾巩的散文必有其卓越于寻常文章的独特之处。后世评价者认为,唐宋八大家中,曾巩为文最重章法结构。这一点体现在本篇作品中,便是文章以第一段为起与承,二三段为转,四五段为合,不但起承转合运用自如,而且观点与论据材料贴合紧密,全文层层推进,最终水到渠成地落实了写作目的。
  撇开宏观结构的精妙,单从修辞上而言,本文也存在着诸多值得学习借鉴的内容。其设问与反问针对性强,对比与排比高度概括,反复与回环相映成趣,用语古拙,完全跳出了由齐梁蔓延至大唐的骈体文的影响,呈现出北宋时期诗文革新运动的具体成果。
  且欣赏下面几个句子:
  1.警劝之道,非近乎史,其将安近?
  该句运用了反问的修辞格,将铭文的警世劝戒作用与史传作品相提并论,赋予铭文以史传相同的特性。即对人的善恶都一一加以记载。以反问的形式表现这一结论,可促使读者思考,能更好地触动读者的灵魂。
  2.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
  该句运用了设问的修辞格,在自问自答中凸显“畜道德”“能文章”与“公与是”之间的因果关系。唯有道德高尚,方能不被外物所左右,不虚美,不隐恶,保证文章的客观公正;唯有善于写作,才能保证传情达意的正确,才能使文章有可读性。写作中运用设问,有利于强化重点内容,引起读者的高度关注。
  3.而人之行,有情善而迹非,有意奸而外淑,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有实大于名,有名侈于实。
  该句使用了对比兼排比的修辞格,以“情善”与“迹非”、“意奸”与“外淑”、善行与恶行、名与实的对比,揭示人性的丰富与复杂。排比手法的运用,起强调作用,概括力较强。
  4.为人之父祖者,孰不欲教其子孫?为人之子孙者,孰不欲宠荣其父祖?
  该句采用反复兼回环的修辞格,以相同的句式构成词语的间隔反复,以“父祖—子孙—子孙—父祖”的回环,揭示亲情关系对铭志文章的公正正确的影响。两种修辞,都具有突出强调的作用。
   [作者通联:江苏仪征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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