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赤子司马义·艾买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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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他尔的悠扬,葡萄园的邈远,胡扬林的深邃,坎儿井的香甜,还有,还有少女的舞姿,天山的雪莲……这是一块美丽的土地,她不仅是共和国国土面积六分之一的组成,每一个到过新疆的人,都情不自禁被她深深打动,而每一个离开的人,都渴望再回到那里。地处亚洲腹心的新疆是无数人心中的梦幻与乡愁,对于天山赤子司马义·艾买提来说,尤其如此。
  2008年3月18日,全国“两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胜利闭幕,在这次大会上,司马义·艾买提从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任上退下来,至此,从1956年担任新疆策勒县县委副书记踏上从政路开始,漫漫半世纪,他把自己所有的才华与心血都献给了新疆,献给了中华大地。
  
  年轻的维族少年在探寻真理的过程中成长进步
  
  1935年的中国,与赤贫、动乱为伍,虽然家门前“盗贼”猖獗,家里却仍然乱成一锅粥。这一年9月,正是新疆天气渐凉的日子,司马义·艾买提出生于塔克拉玛干沙漠边城策勒。相比其他人家的孩子,他有一个即使在当地宗教界人士眼中也很有学问的爷爷,但在一盘散沙的旧中国,这丝毫无改他的命运,贫穷依旧如影随形,以致他的父亲都没能接受哪怕一天的教育。望着自己贫苦而不识字的农民儿子,爷爷下了最大的决心将孙子送入学校大门。那一年,司马义·艾买提10岁。
  爷爷下定这样的决心不是没有道理,平常时间,天性好学的他就没少向爷爷讨教认字和一些宗教方面的知识,爷爷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学识丰富的有学问的人。果然,一入学,他就直接进了高级班(相当现在的初中)。虽然是高级班里年纪最小的学生,他的学习成绩却不负众望,始终保持最优。于是,在这个欢快而和睦的集体里,他被同学们尊称为“孜热克”,汉语意为“灵童”。1951年6月,在当地党组织的领导下,策勒县人民开展了声势浩大的减租反霸运动。大概10月的时候,工作队深入到了他的家乡。如果没有工作队的到来,也许司马义·艾买提和他善良的乡邻们将永远不会明白贫穷的根源究竟在哪里?这些虔诚的“真主安拉”的子民,一生信奉爱的真理并推己及人,他们一厢情愿地将沦为奴隶、受人剥削的悲惨境遇理解为“真主”的意旨,并天真地认定个人今生的苦难,终将换得家人或来生的幸福。尽管现实让他们一再失望,可缺乏知识,对外部世界知之甚少的境况,似乎注定了他们只能在苦难中轮回。
  随着党组织在当地宣传活动的深入,被同学们尊称为“孜热克”的司马义·艾买提一方面为获得解放欢欣鼓舞,一方面开始动起了脑筋,他心中一直在探寻左右自己命运的那只无形的手,而工作队的到来,让他第一次知道了“阶级”的属性以及“剥削”的实质,想着自己的家人和那些朴实善良的老百姓长期以来所历经的苦难与非人待遇,想着那只无形的手千百年来操纵社会,愚弄人民,他的内心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从此以后,每当群众集会,人们总能看见一位年轻的维族少年言辞激烈、针锋相对地同恶霸、地主进行坚决斗争。他的谈吐令人耳目一新,他的气质使人如沐春风,人们不仅为少年的风采倾倒,更被他不俗的谈吐深深打动,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悄然涌动着从未有过的激情,每一个人的意识里都暗暗下定翻身作主的决心。司马义·艾买提鞭辟入里的剖析使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明白:命运原来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党的领导下,策勒当地的减租反霸运动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司马义·艾买提因在组织动员群众方面的特殊功绩留在了工作队。1952年2月,他被正式编入工作队干部名册,并且有生以来第一次领到了“公家”发给的津贴,尽管每月只有区区8元钱,但那种“为人民服务”的成就感又岂是金钱所能衡量?之后,他作为工作队干部又参加了两期减租反霸运动,开始逐渐成长为一名成熟的共产党基层干部。不久,作为组织培养对象,他被派往新疆和田地区土改训练班学习两个月。1952年8月8日,他加入了青年团组织。1953年8月28习,在开展土地改革运动中,他因工作出色,加入了党组织。这期间,在党的正确领导下,新疆的民主改革拉开了大幕,在历经废除保甲制度、减租反霸、土地改革、民主普选四个阶段后,策勒县召开总结表彰大会,司马义·艾买提因成绩突出,众望所归被评为全县的模范干部,而奖品也颇具时代特色:一支钢笔和一个笔记本。此后,为了他个人的成长与进步,组织安排他做青年团的工作,先后担任共青团策勒县达玛古区团委书记和共青团策勒县团委副书记。
  
  做自己的救世主,带领老百姓将“梦想照进现实”
  
  美丽的新疆以天山为界,分南疆、北疆。策勒县正位于南疆塔克拉玛干沙漠西南缘的一个小绿洲上,紧依昆仑山脉。如果今天我们再摊开地图去看这座小城,会发现那是一块在沙漠包围中挣扎的土地。在过去,策勒县城就曾多次因沙漠侵袭被迫搬迁。偏僻、缺水是导致当地贫穷落后的症结。让老百姓喝上洁净的水,用水渠中的清泉浇灌焦渴的大地,是策勒人民多年来的梦想。1956年,司马义·艾买提担任策勒县县委副书记,1959年当选策勒县县长。他至今清楚记得,当时领导班子很精简,一个县只有两个书记、两个县长,各一正一副共4个人。为尽快解决当地老百姓缺水的问题,他决心亲自带人上山找水。
  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地区找水,就像在大海里捞针一样难。尽管如此,他仍然下定了必胜的决心。有一次,他带领3个人,背上馕和水袋骑着马到山里去找当地老百姓世代传说的仙湖。经过考察,他们明白传说中的湖并不存在。虽然残酷现实打碎了当地老百姓的梦想,但司马义·艾买提坚信奋斗可以创造奇迹,他因势利导,及时号召全县几万老百姓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在戈壁沙漠中,在乱石滩上,硬是靠挖沟垒石,修建了一条人工引水渠,老百姓多年的梦想终于变成现实。水是人类生命之源,有了水,策勒人民就有了希望,有了动力。这条以“策勒”命名的水渠,后来又不断加长,直到现在仍造福于当地老百姓。而另外一条水渠——战斗渠也正是从那时开始规划并修建的。
  两条水渠虽如天降甘霖,但相较全县所需,仍显杯水车薪,并不能彻底解决当地老百姓的生产和发展问题。司马义·艾买提的心中,由此心结长存。多年后,当他已坐镇北京,升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时,家乡策勒因地处偏僻,干旱缺水,多年来经济发展缓慢,一直是国家重点扶贫县的现实,仍叫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2000年他回家乡考察,发现老百姓家里虽然都通了电,农业生产有了发展,生活上也有了很大改善。但是,绝大部分老百姓家里还没有电视机。也就是从那年冬天开始,他善感的心又增加了一层阴霾,之后,无论奔走于祖国的大江南北,还是献计问策于领导同事,其对家乡赤诚的爱总于不经意处打动他人。没有游说,更没有诉苦,但是,全天下中华儿女的心是共鸣的,他的赤子之爱打动了他人。不久,广东省分两次向策勒县赠送了4000台彩色电视机,直接分送到老百姓家里。老 百姓非常高兴,整个县里都像过节一样。之后,有关情况反映到中央,中央十分重视,同样给予了特别的关心,如今整个南疆老百姓几乎家家都有了电视。他相信,有了电视这联通外部世界最快捷的现代化媒介,假以时日,当地老百姓“主动造血”的功能将越发强劲,生活也将越来越美好。说到这一切的时候,司马义·艾买提满脸是笑,这灿烂的笑容里有着超越物质的深意,如同当年他的爷爷看着他迈进学校时所展露的笑容一样,那是发自内心的真爱,超越时空,无限绵长。
  
  他把毛主席、周总理、邓小平等老一辈革命家看作自己人生路上永远的导师
  
  1971年,司马义·艾买提作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代会的代表,高票当选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常委,年仅36岁的他成为共和国最年轻的省部级干部。1972年8月起,他开始担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书记(当时设有第一书记)。对于党的第一代领导集体成员,司马义·艾买提始终心怀敬意,他把毛主席、周总理、邓小平等老一辈革命家看作自己人生路上永远的导师。
  据司马义·艾买提回忆,作为穷苦人家出身的他,从小参加革命,最大的心愿是能见到各族人民的恩人毛主席。1958年,他终于实现了这个心愿。他作为列席代表参加了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党代会中只有八大开过两次代表大会)。会议从当年5月5日至23日在中南海怀仁堂举行。那是他第一次到北京参加会议,机会特别难得。新疆13位正式代表以外,他是4位列席代表之一,都是从模范领导干部中推选出来的,南疆地区就他一个。那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我们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包括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邓小平等,那次会上会下的许多事情他至今仍记忆犹新。那次大会,由毛主席主持并讲话,周总理、少奇等领导同志也陆续发言。会议休息时,老一辈革命家,还有一些省、市、自治区的代表都到怀仁堂后面的草坪里活动,自由地交谈,气氛非常热烈。在他心目中,毛主席不仅高大伟岸,而且和大家在一起时,总是谈笑风生,令气氛活跃而融洽。还有周总理、少奇同志等党的领袖都是那么的平易近人。作为此次大会最年轻的代表之一,能和老一辈革命家畅所欲言,亲切交流,被他视为一生中最大的幸福和最美好的回忆。
  提及对新疆工作的指导与关怀,司马义·艾买提回忆说:“1975年,邓小平因应时势,提出国家整顿方案,新疆根据小平同志提出集中力量搞生产、搞建设的指示,工作有了一些起色。同年,邓小平在人民大会堂接见新疆的同志。我提出希望小平同志到新疆来看看。小平同志笑了。那天,小平同志戴着我送给他的新疆花帽和我们合了影。”后来,小平同志会见外宾时,特地嘱咐他们到少数民族地区看看,还专门安排原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总理施密特、澳大利亚总理弗雷泽到新疆访问。由于小平同志的亲切关怀,之后到新疆访问的外国元首逐渐多起来。1979年,经新疆人民代表大会选举,司马义·艾买提以高票当选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主席。1981年8月,新疆人民迎来了小平同志,司马义·艾买提全程陪同视察。小平同志当时已近80高龄,但仍然精力充沛。不仅在乌鲁木齐视察,也去了南山、天池,并与哈萨克牧民座谈,接着又去了石河子,看望了农垦战士并听取他们的意见,最后又去了吐鲁番走访农户。小平同志轻车简从、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再一次触动了司马义·艾买提,而他爱民如子、诚实坦荡的真性情显然也给这位“改革开放的伟大设计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为自己特殊的人生经历,司马义·艾买提对共产主义理想和信念有着更深的认识。他说:“自我入党宣誓下决心一辈子跟共产党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共产主义理想奋斗到底的那一刻起,我的这个理想和信念就不再改变,并且随着时光流转不断得到升华。”
  
  语言上的困难无碍他毕生致力民族团结的伟大事业
  
  司马义·艾买提长期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工作。新疆作为中国的一个民族自治地方,民族工作是日常工作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这也使他对民族工作获得了许多实践经验。1986年春他到北京任国家民委主任,专门从事民族工作。1988年3月改任全国政协副主席兼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主任,1993年3月任国务委员兼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主任,1998年3月任国务委员、国务院党组成员,继续分管民族宗教等方面的工作。
  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他参与了我国民族工作的一些重要决策,对贯彻中央关于民族工作的大政方针做了相应的组织工作。为了进一步做好民族团结进步事业,他到过全国许多民族地区,看望各民族干部群众,转达党和政府对各民族群众的亲切关怀,和各民族群众交朋友、吐心声,深入进行调查研究,了解民族地区实际,潜心从事民族问题的理论和政策研究。他自小就有一个理想,就是实现各民族的大团结,即汉族和少数民族一家亲。他说,民族团结事业是一项伟大的事业,需要扑下身子,扎实去做。党的十四大以来,把中华民族凝聚力作为我们国家综合国力的一部分来看待,把民族工作的重要性提到新的高度。综合国力包括经济实力、军事实力、科技教育水平和民族凝聚力等,而民族凝聚力更是突出体现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因此做好民族工作,对不断增强中华民族凝聚力意义重大,作用是无法估量的。司马义·艾买提善于思考,更勤于动笔。虽然他写文章、记笔记都习惯用维文,甚至讲话往往也是先用维语语法思考,再翻译成汉语讲出来。这也使他读、写汉文都要比别人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尽管如此,平时司马义·艾买提还是广泛阅读了许多汉文书籍,同时也写了很多有关研究民族问题的理论文章,见诸于《人民日报》、《求是》、《光明日报》等中央级刊物。1998年,他写的56万多字《民族工作的探索和实践》一书被收入“高级干部文库”。全书包括坚持民族平等、维护民族团结和国家统一、坚持和完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培养少数民族干部和各类人才、民族地区的改革开放与经济建设、发展少数民族的社会事业、尊重少数民族的宗教信仰和风俗习惯等内容。被学界称为有深度、有价值的研究民族理论的优秀读物。
  
  因为曾经苦难,他对中华民族的选择也就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2003年3月,司马义·艾买提在第十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当选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新的工作岗位,要求他重新学习。他说:“做好人大工作,就要认真学习胡锦涛总书记关于人大工作的重要讲话,深刻领会、认真贯彻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对人大工作的部署和指示。本届人大一成立,邦国同志就要求我们要认真学习,努力适应人大工作,完成好中央交给我们的任务。”他正是按照这样的要求全身心投入去做的。无论是审议法律草案,还是讨论工作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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