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先贤哲思 明立身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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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宏哲,袁国超,安徽省凤台县第一中学教师。
   统编高中语文选择性必修上册第二单元属于“中华传统文化经典研习”学习任务群。本任务群的教学设计应贯穿“悟先贤哲思,明立身处世”的人文主题,基于课程标准确定单元目标,基于单元目标适度拓展延伸,统筹课内课外优化教学设计,最终促进语文核心素养的有效达成。
   一、基于课程标准,确定单元目标
   从《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以下简称《新课标》)的设置看,统编高中语文选择性必修上册第二单元属于“中华传统文化经典研习”任务群。“本任务群旨在引导学生通过阅读中华传统文化经典作品,积累文言阅读经验,培养民族审美趣味,增进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理解,提升对中华民族文化的认同感、自豪感,增强文化自信,更好地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1]
   统编本高中语文教材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以学科核心素养为“纲”组织设计学习任务群,突破了传统教材以作者、题材、文体分类的编排方式,强调大单元大主题视域下的综合性的语文学习实践。本单元的教学设计应依据课程标准,尊重学生认知规律,整体设计单元目标。目标一:熟读文本,准确理解重点词句的含义,掌握重点句法、词法现象,夯实文言基础;目标二:通过学习本单元课文,深入理解先秦诸子原典的思想价值和人文内涵,进一步认识中华文明,自觉增强文化自信;目标三:领会先秦诸子对社会人生的洞察,积极开掘传统文化在立身处世方面的现实价值,进行思辨性取舍,学会思辨性表达。
   二、基于单元目标,适度拓展延伸
   (一)本单元的编排意图
   明确自己从哪里来,才能更清楚地知道将要往哪里去。孔子拉开了诸子时代的序幕,将中国带入了一个百家争鸣的文化创新时代,不同学派的思想家们著书立说,奠基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内涵,也是在那时,扎下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根。统编高中语文选择性必修上册第二单元集中学习先秦诸子散文,有一种寻“根”的意义在里面。
   诸子作品以思想阐发为主,包含了现在的文史哲各科。因此,阅读先秦诸子作品,不能仅仅把它们当作文言文来学习,还须当作哲学经典、史学经典来读,当作文化精品来学习。本单元共安排了六篇课文,三篇儒家论说,两篇道家短文,《墨子》则选编了一篇,这六篇课文分别体现了三家对时代的洞察,对社会人生的思考,在先秦诸子中有相当的代表性。先秦诸子的思想观点对后代有着很大的影响,选文里的许多名言警句成语俗语,至今仍活跃在我们的语言和生活里。不了解先秦诸子,不熟悉一些诸子典故,读古代诗文就会有困难,也不利于学生学习现代文。
   本单元在内容编排上,综合考虑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思辨性阅读这两个任务群,一方面体现了传统文化、思辨性阅读的重要性,积极落实课程标准的教学要求,另一方面也体现了对弘扬中华文明的自觉追求。这些内容的学习,对培养学生的读写素养和写作能力,无疑会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二)教材选文分析
   本单元选文共六篇,其中三篇儒家经典,两篇道家,一篇墨家学说,分别体现了三家对时代的洞察,对社会人生的思考,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论语〉十二章》集中围绕君子、仁、礼等核心概念,讨论了君子人格和修身养性的问题。《大学之道》就是为人处世之道,大致可概括为“三纲”“八目”,这是儒家立身行事的总纲领。《人皆有不忍人之心》阐释了孟子“性善论”的思想,接着又推导出“四端”,进而论述“四端”对为人处世、治国理政的重要性。《〈老子〉四章》讨论了“有”与“无”、“知人”与“自知”、“胜人”与“自胜”、“成”与“败”四对对立统一的概念,语言精简,逻辑严密,表达了对社会动荡和安定的辩证思考。庄子的《五石之瓠》同样体现了一种辩证思考,同是巨大的葫芦,在惠子眼里一无用处,而且还占地方,碍手碍脚,可是在庄子眼里,可以用来泛舟江湖,诗意人生。墨家几乎是一个与儒家针锋相对的流派。儒家讲“仁爱”,讲有等级有差距的爱,墨子讲“兼爱”,主张无差别无等级的爱;儒家主张“亲亲”“尊尊”,而墨子强调不分彼此和厚薄亲疏。在《兼爱》一文里,墨子认为“兼相爱”是为人处世、治理天下的根本,如果人人“兼相爱”,就会父慈子孝君贤臣忠,天下必然大治。
   从教学需求的角度看,所有的文本无非都是个例子,是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的基本依托,这个依托一定是服务于教学目标的实现和核心素养的达成的,是可以根据需要取舍和增删的。本单元的六篇选文有一定代表性,但从实际教学需要来看仍有欠缺:一是教材选文内容有些狭窄,不少关于立身处世的核心概念和主要观点并没有涉及,如孔子的“孝”“信”“智”“志”“义和利”,孟子的“义利”观、“大丈夫”思想,老子的“柔弱胜刚强”,庄子的“道”“天理”等;二是教材选文的纵向联系性不足。七八年级选有先秦诸子的小短文,故事性很强,通俗易懂,高一必修下册也选有诸子散文,这些篇目大都要求背诵,学生已经比较熟悉了,从已学篇目中拓展学习内容,借鉴学习经验,迁移学习方法,是易用可行的操作。
   (三)拓展建议
   客观来说,本单元的学习有一定的难度,一是篇目和内容有些陌生,二是思想有些艰涩,不容易理解,三是思维和言说方式多样,不易把握。有难度的学习内容,孤立的去研读,可能会出现难以克服的困难,如果进行适度拓展,读一读相关的内容,互文对照,困难可能就会迎刃而解。所谓“适当拓展”,就是教学一个单元,尤其是像先秦诸子这样难度较大的兼具思想性、文学性、艺术性的古代经典,不要故步自封,不要局限在一个单元或某一个某几个篇目里,更不能在词句里转圈,而应该适当打开阅读视野,开拓思维和写作空间,做到既突出语文性,又不囿于教学成见,教学或许就能打开新的局面。
   因此,在教学本单元时,应当在课内选文的基础上,再适当补充一些篇目。一种是选取一些平易的内容,如同一性质的叙述,同一主题的表达,相关内容的阐释,以降低学习难度,帮助学生理解这些深刻的思想家們,这种文本可以称之为“互文性拓展阅读文本”。一种是选取相关研究和解说文章,以意逆志,知人论世,这种文本可以称之为“联系性拓展阅读文本”。这种“联系性拓展阅读文本”可能篇幅较长,在实际教学中,根据教学需要由教师取舍后口头补充,也是可以的。    三、统筹课内课外,优化教学设计
   (一)诵读吟咏,整理文言知识,疏通文意
   反复诵读课文,引导学生结合课文注释并借助工具书疏通文意。在这个环节设计“文言虚词整理”学习活动,各小组分工合作,整理选文中出现的“之”“乎”“者”“也”“焉”“而”“以”“其”“于”等常用虚词的义项,并列举例句,包括选文内的和选文外的,结果以小卡片或表格的形式归类呈现,最后分小组展示汇报。这其中,教师的主要作用是引导和组织,保证学习活动的顺利进行,在小组展示汇报成果的时候予以必要的评价总结。
   整理文言知识和梳理文意是学习文言篇目的“规定动作”,也是开展后续语文学习和语文活动的基础,在这个过程中,获取基础知识,建构语言能力,为运用打底子。
   (二)文本细读,厘清概念,明确观点
   在理解文意的基础上,小组合作,分类梳理每篇选文的核心概念和主要观点,并形成表格。梳理核心概念和主要观点是本单元教学设计的关键一环,在细读课内选文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几篇与选文内容较为贴合的“互文性拓展阅读文本”,通过文本细读、核心概念梳理和主要观点提取,实现对先秦诸子原典的思想价值和人文内涵的深入理解,最终的成果通过如下表格呈现。在实际操作中还可以根据教学需要和学情实际,组织学生画出重要概念的思维导图,以更好地训练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
   (三)专题研读,深入探究
   新课标明确提出,在学习“中华传统文化经典研习”学习任务群时,要“组织学生在具有一定阅读量的基础上,展开交流和专题研讨,就传统文化的历史价值、时代意义和局限等问题,用历史和现代的观念进行审视,表达自己的看法。”[2]同时还应“加强理性思考,增进对中华文化核心思想理念和中华人文精神的认识和理解,体会中华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趋势。”[3]基于此,在本单元教学中设计“专题研读”环节,指导学生选择感兴趣的核心概念进行深入探究。下面以“仁”的专题研读为例进行具体说明。
   1.探究“仁”的内涵及其所蕴含的人文精神
   以选文为范本,联系以前所学,探究“仁”的内涵及其所蕴含的人文精神。“仁”是儒家思想中处于核心地位的价值理念,文中孔子对“仁”的表述较为丰富,如“克己复礼为仁”“仁者不忧”“仁以为己任”……“仁”的核心内容还是“爱人”。“爱人”的前提是理解尊重他人,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仅要关爱自己的亲人,而且要关爱大众,所谓“泛爱众,而亲仁”。践行“爱人”的路径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的忠恕之道。
   2.辩证审视“仁”
   “仁”所蕴含的内在精神与外在礼仪,不仅是个人道德修炼的有益载体,更是维护社会秩序、促进社会和谐的重要准则。“仁”的旨归是维护社会秩序,“仁”的思想呈现为对“礼”的遵从与自我克制,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发展到封建社会后期甚至演变为底层对上层的绝对服从,各式的繁文缛节更是对人的个性造成极大的束缚与压抑。因此,我们有必要对“仁”进行辩证审视和分析。
   3.创造性转化“仁”和创新性发展“仁”
   任何一种思想理论、观点学说都有其所属时代的局限性,这就需要我们在研究、使用传统文化时要合理取舍、推陈出新,对其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所谓创造性转化,“就是要按照时代特点和要求,对那些至今仍有借鉴价值的内涵和陈旧的表现形式加以改造,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和现代表达形式,激活其生命力”[4]。所谓创新性发展,“就是要按照时代的新进步新进展,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内涵加以补充、拓展、完善,增强其影响力和感召力”。[5]对“仁”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可以有以下几个入手点。第一,摈弃传统“仁”思想对自由个性的压制,以现代社会自由平等的观念取代讲等级、重尊卑的“克己”。如,为人师表一定要有“仁”心,因为没有爱就没有教育,但师生之间是人格和法律上的完全平等,教师施“仁”一定要建立在尊重学生人格个性的基础上,绝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恩赐。第二,善用“仁”思想下的传统礼仪。所谓“克己复礼为仁”,有些“礼”可以复,但要根据现代生活实际进行简化改良。比如成人礼,生活要有仪式感,但大可不必像古代那样着汉服唐装,行三跪九叩;有些不合时宜之“礼”则可以抛却,根据需要建立一套新的礼仪规范,比如健全规范升降国旗礼仪、烈士公祭礼仪、职场入职礼仪等。第三,拓展“仁”的现实内涵,创新“仁”的现代新义。从国家层面讲,目前最大的“仁”就是通过奋斗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从个人层面讲,追求“真善美”的生活格调,丰盈人的精神世界即是“仁”。
   4.撰写研读论文
   研读论文是研读成果的重要呈现形式,撰写角度可以多样,不求面面俱到,能夠抓住一个有效点展开议论,阐明自己的理解即可。教师可以给出一些题目供学生参考,学生也可以自选角度,自拟标题。在写作之前,教师可以提供一些适合学生阅读的“联系性拓展阅读文本”,帮助其打开思路,如:①《孔子“仁”的重要意义》(蒙培元);②《孔子“仁”的第一要义及其现代价值》(钱森华);③《成德立人:“仁”的实践性》(李振纲);④《儒家仁学思想及其对家庭伦理的影响》(宋丹阳)。
   (四)现实观照,学以致用
   学习传统文化,更重要的是继承和弘扬优秀传统文化,而对传统文化最好的继承和弘扬就是学以致用。统编本教材的设计思路是,“希望以‘学习任务’来整合单元教学,突破单篇阅读精讲细析的固定模式,让学生在自主的语文实践中学会学习,建构‘语文核心素养’。”[6]基于“学习任务群”的单元学习离不开活动和实践,通过活动与实践,“将符号化的知识‘打开’,将静态的知识‘激活’,使学生全身心地体验知识本身蕴含的丰富复杂的内涵与意义。”[7]学生在具体的实践活动中,在真实的运用情境中,通过阅读、对话、品味、经历、想象、辨析、探究、写作等,形成独特的理性认知,培养迁移应用能力。置身于具体的情境化的实践活动中,学习过程才是个性鲜活并且有张力的。    基于此,本环节设计两个综合性语文学习实践活动。
   1.组织班级辩论赛
   首先,确定辩题。辩题的选择应基于课内选文和补充篇目,贴近学生学习生活,既没有过于拔高而脱离实际,也不会过于浅易而流于形式。教师根据学习内容和学生兴趣推荐相关辩题供学生选择,也可以学生自主设计确定。如:①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文质彬彬,未必君子;②义利不能双全/义利可以兼得;③无辞让之心,非人也/当仁不让,常人也。第二,根据辩题组建辩论队伍。第三,小组合作,拟定辩驳条目,理清辩论思路。这个环节应充分发挥学生的自主性,放手让学生思考和组织语言,培养学生的合作意识和逻辑思维能力。第四,组织辩论。正反双方围绕各自观点展开陈述,彼此交锋,火花碰撞。第五,辩后总结。结合正反双方观点和论辩过程进行反思性总结。
   2.开展案例评析活动
   选择一些现实生活中的典型案例,引导学生结合选文(包括补充篇目)中关于立身处世的概念观点,展开讨论和评析。如:①所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我们从小也都接受过这样的处世教育——以助人为乐。然而现实是,民未必可亲,助人也不一定快乐。生活中我们不止一次看到这样的新闻:一个老人摔倒,路过的学生去扶,反而被讹诈,如果不是有摄像头,这个学生还真说不清。遇到别人有困难要不要“助人”?是“见义勇为”,还是“见义智为”?②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相处,本应该是换位思考,合作共赢。近年来,中国倡议实施“一带一路”工程,最大力度惠及沿线国家,是国际合作发展共赢的典范。然而,己所不欲强加于人的情况也屡见不鲜,近年来,美国不顾世贸规则,推行双重标准,打压华为、中兴等中资企业,可谓劣迹斑斑。对于中美两个大国表现出的截然相反的行为态度,你怎么看?我们又该怎么办?
   参考文献:
   [1][2][3]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8:21,27.
   [4][5]習近平.在纪念孔子诞辰256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N].新华社,2014-9-24.
   [6]温儒敏.统编高中语文教材的特色与使用建议——在统编高中语文教材国家级培训班的讲话[J].课程·教材·教法,2019,39(10):4-9,18.
   [7]王璐,肖培东.深度学习导向下的高中语文教学策略[J].语文建设,2020(5):4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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