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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告别了对女性持有偏见的森喜朗之后,东京奥组委终于迎来了一位有希望“灭火”的女性主席。
2月18日,东京奥运会和残奥会组委会召开理事会,正式选举桥本圣子为东京奥运会和残奥会组委会主席。桥本当即在会上立下“军令状”,表示“将完善体制”,办一届“让大家感到安心、安全的东京奥运会”。次日,桥本启动具体工作,汇总了一份奥组委改革方案,内容包括将奥组委女性理事比例提高至40%、以推进男女平等。
开年之际,一直处在风雨飘摇中的东京奥运会经历了双重“地震”:先是84岁的东京奥组委时任主席森喜朗一通“女性参会浪费时间”的言论,让自己在10天内火速“下岗”。随后,在距离3月25日奥运圣火福岛传递不足6周之际,一场发生在福岛近海的7.3级大地震又让人们胆战心惊。历尽劫难的东京奥运会,亟待新主席带来“定心丸”。
曾七次披上奥运战袍
森喜朗的闪电辞职,一度让东京奥组委措手不及。他们紧急成立新主席推选委员会,8名委员很快对遴选条件达成一致:候选人需被公认为在体育界有功绩,对举办奥运会有强烈的责任感和意志力,在国内政商各界有威望,具备超强的组织协调领导能力,享有国际影响力,有民间人士身份等。此外,为挽回森喜朗失言事件导致的负面影响,推选委员会更倾向于候选人是专业运动员出身,并且最好是女性。
在奥组委内部,呼声最高的是57岁的奥运担当大臣桥本,她也是菅义伟内阁仅有的两名女性部长之一。2月17日,推选委员会在第二次会议后就对外声称,桥本是唯一获推荐的候选人。
桥本出生于1964年东京奥运会前夕,名字中的“圣”字源于“奥运圣火”,因此被媒体称为“为奥运而生的人”。她的职业轨迹也和奥运息息相关。她曾是亚洲顶级的女子速度滑冰选手,参加过四届冬奥会,并在1992年法国阿尔贝维尔冬奥会上夺得速滑1500米铜牌。同时,她还是日本最出色的场地自行车运动员,参加过三届夏季奥运会。
多次的奥运参赛经历,让桥本成为第一位出战夏季和冬季奥运会的日本女子运动员,也是参加奥运会最多(七届)的日本选手。
1995年,桥本作为自民党成员当选参议员,并多次连任,逐渐成为日本政界明星。进入政界后,她也没有脱离老本行,曾出任里约奥运会日本代表团团长等职,并于2019年9月起出任奥运大臣。
根据日本法律规定,内阁大臣不得兼职,桥本必须辞去大臣才能出任奥组委主席。依照奥组委主席“政治中立”的原则,她还得离开所属的自民党。一旦脱党,议员资格也会被视为作废。这对从政25年多的桥本来说,无疑是个损失。不过,面对火烧眉毛的局面,这些个人考量都不值一提了,她在上任第二天就递交退党书。桥本辞职后,菅义伟已安排另一位女性、50岁的丸川珠代接任奥运担当大臣。丸川珠代曾在2016年8月至2017年8月担任该职,也算轻车熟路。
桥本“火线上任”之时,她的一个旧闻又被日媒炒热。2014年索契冬奥会闭幕式后,日本代表团举办庆功宴。桥本在酒席上强行亲吻花样滑冰选手高桥大辅,一度引发舆论关注。有媒体将桥本的亲热举动“上纲上线”为性侵。对此,桥本曾表示:“如果确实存在招致误解的事情,我将会认真反省。”
森喜朗失言不是第一次
桥本的到任,算是为老前辈森喜朗解了套。
森喜朗是日本政坛老将,1969年以无党派人士身份参加众议院选举并当选,自此走上仕途。从政50多年来,他不仅多次当选众议员,还曾在2000年接任因脑溢血不能履职的小渊惠三,短暂担任过日本首相。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老江湖,却屡次因为失言栽跟头。
2000年5月,森喜朗公开声称“日本是以天皇为中心的神的国家”,引发舆论哗然;2003年6月,他又表示“对于不生孩子的女性,国家却要用税金给予福利照顾,太奇怪了”,令众多女性深感不满。
不仅口无遮拦,森喜朗在工作上的一些关键性疏漏,也成为他从政生涯中一直難以抹去的“污点”。2001年2月,美国“格林维尔号”核潜艇在夏威夷海域撞沉了一艘由日本高中生驾驶的“爱媛号”渔业实习船,造成9人死亡。事发时,身为日本首相的森喜朗正在打高尔夫球。在接到报告后,他没有马上回到官邸处理事故,而是以“个人隐私”和“健康管理”为名,继续打完球才回去。民众对森喜朗的冷漠和无动于衷愤怒不已。
职业生涯一路跌跌撞撞的森喜朗,在84岁时最终因为“大嘴巴”丢了乌纱帽。据多家日媒报道,在2月3日举行的日本奥组委会议上,有委员提出了将女性理事比例提升至40%以上。森喜朗表示:“增加女性理事会浪费会议时间。”他说,女性的竞争意识很强,一个人举手发言,其他人都想发言,那么所需的时间就要翻倍。他还建议限制女性在会上的发言时间。此言一出,立刻引发轩然大波。森喜朗第二天发表道歉声明,撤回不当言论,但他当时拒绝辞职。 民众对于森喜朗的道歉似乎并不买账。有700多名奥运会和残奥会志愿者因森喜朗的不当言论宣布退出志愿服务队伍,两位奥运火炬手退出传递活动。菅义伟等多名政要也陆续发表了谈话,对森喜朗的言论表示担忧。菅义伟说:“这与奥运会、残奥会的核心理念——男女共同参与是完全相违背的,是不应该出现的言论。”东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直言不讳,称森喜朗的言论给东京奥运会“带来严重问题”。
2月9日,多名女性议员效仿20世纪在美国兴起的白色服装参政权运动,身穿白色服装、佩戴白色玫瑰出席当天的众议院会议,也有部分男性议员通过将白玫瑰胸针佩戴于胸前,对运动表示支持。
迫于舆论压力,森喜朗在2月12日紧急召开的东京奥组委会议上引咎辞职。他说:“由于我的不适当发言,引起了很大混乱,给大家造成了很大困扰,在此表示歉意。我不想成为奥运准备过程中的阻碍。”
东京奥运会“被诅咒”?
2020年3月18日,日本副首相兼财政大臣麻生太郎发表高论:“东京奥运会简直就是被诅咒的一届奥运会。”麻生也是有名的“大嘴”,一语成谶。他说完这番话6天后,东京奥组委就宣布,将原定当年夏天举行的东京奥运会延期至2021年7月23日。
即使延迟了一年,东京奥运会仍有很多不确定性。
据日本《东方新报》报道,日本全国新冠病毒感染人数已超41万,其他国家的新冠病毒感染人数也居高不下。同时,传染性似乎更强的变异病毒也加剧了人们对危机可能恶化的担忧。今年1月14日,菅义伟宣布全国再次进入紧急状态,相关举措中就包括减少体育赛事的规定,原定于3月举行的花样游泳奥运资格赛也因此被推迟。为防控疫情,日本政府、东京都政府和东京奥组委提出了“减少50%的观众人数”“无观众”等控制观众人数的备选方案。但是,若奥运会真的采取“无观众”对策,或将面临损失至少900亿日元(约合55亿元人民币)门票收入的局面。
过去一年内,日本政府一直在抗疫问题上表现颇为积极,希望能推动奥运会顺利举办。据彭博社报道,去年夏季以来,日本国内在控制观眾人数情况下,相继举行多项赛事,积累了运动赛事方面的防疫经验。去年11月,作为东京奥运会和残奥会 “试水”赛事的国际体操大赛在东京召开。比赛期间,主办方采取酒店整层仅限一个国家的体操队居住、每天做核酸检测等措施。最终,该赛事在无人感染的情况下圆满结束。
今年2月15日,菅义伟宣布日本将从2月17日起正式启动新冠疫苗接种行动,这也为日本能在奥运会前控制住疫情增添了信心。很明显,在告别了对女性不友好的“大嘴巴”森喜朗之后,东京奥组委迫切希望桥本能利用好自身女性、前卫、资深运动员这些标签,安抚好国内躁动的情绪。
尽管桥本的上任并不意味着各种困难可以迎刃而解,但作为奥运选手出身的她比任何人都明白,4年一次的奥运会对运动员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主张东京奥运会在今年如期召开,并表示东京将“不惜一切代价”举办奥运会。不过,桥本出山到底能不能给东京奥运会“转运”,在剩下的5个月内还会不会产生新的变数,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