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务犯罪案件捕前介入侦查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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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察机关侦查监督部门和公诉部门提前介入职务犯罪侦查,引导职侦部门合法有效地固定关键证据,依法及时批捕职务犯罪嫌疑人,保证职务犯罪案件继续侦查顺利进行,同时实现侦捕诉一体化,使公诉和侦查两部门职能有机统一,不仅能提高诉讼效率,节约办案成本,提升职务犯罪查处的整体合力,而且有利于防范冤假错案的发生。
  一、职务犯罪案件捕前介入侦查的必要性和意义
  2009年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了《关于省级以下人民检察院立案侦查的案件由上一级人民检察院审查决定逮捕的规定》,《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试行)》进一步明确了该项制度。职务犯罪案件逮捕权上提一级,目的是为了加强对检察院职务犯罪案件侦查权的监督,解决“监督者谁来监督”的问题。但与此同时,在实践中也给职务犯罪案件的侦办、批捕、监督带来了新问题。
  一是职侦办案压力增大。职务犯罪案件具有复杂性、多样性及隐蔽性的特点,证据收集及案件突破难度大。逮捕权上提一级后,办案人员又新增了移送案件、送达文书、讯问犯罪嫌疑人、两级院沟通等办案工作量,使侦查办案时间缩短,办案压力增大。
  二是侦捕联动受限。在原有办案模式下,本院侦监部门与侦查部门的报捕分歧,可以通过本院的侦捕联动机制、检察委员会讨论等途径予以灵活解决,而逮捕权上提一级后,本院侦监部门对案件的审查监督工作难免流于形式。
  三是上级批捕监督工作陷于被动。逮捕权上提一级后,当案件出现问题时,必然涉及到司法赔偿主体的变化,上级院批准逮捕的标准往往比本级院更为严格,发生异议时同上级院侦监部门沟通协调要比本级院更困难,又给职侦工作增加了逮捕环节的压力。为了逮捕犯罪嫌疑人顺利推进侦查工作,职侦部门有可能只注重收集报送犯罪嫌疑人有罪、罪重的证据,对犯罪嫌疑人罪轻的证据可能不报送,不利于上级侦监部门全面了解证据和案件事实,进行审查监督。
  鉴于此,侦监部门在职务犯罪案件捕前介入侦查,以逮捕的标准引导侦查方向,严格依法取证和固定关键证据,避免案件初期程序和关键证据上的瑕疵乃至硬伤,有利于案件批捕和侦查活动的顺利推进,并对侦查活动进行有效监督。
  二、职务犯罪案件捕前介入侦查的主体
  《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试行)2012版》“审查决定逮捕”章节第三百三十条规定:“对于重大、疑难、复杂的案件,下级人民检察院侦查部门可以提请上一级人民检察院侦查监督部门和本院侦查监督部门派员介入侦查,参加案件讨论。上一级人民检察院侦查监督部门和下级人民检察院侦查监督部门认为必要时,可以报经检察长批准,派员介入侦查,对收集证据、适用法律提出意见,监督侦查活动是否合法。”可见,侦监部门可以介入职务犯罪侦查,包括本院侦监部门和上一级院侦监部门。侦监部门介入侦查程序的启动,一是职侦部门主动邀请侦监部门介入,二是侦监部门主动要求介入侦查。
  《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试行)2012版》“审查起诉”一章第三百六十一条规定:对于重大、疑难、复杂的案件,人民检察院认为确有必要时,可以派员适时介入侦查活动,对收集证据、适用法律提出意见,监督侦查活动是否合法。表面上看此条是针对公诉部门提前介入公安机关重大、疑难、复杂的刑事案件讲的,但是检察院本院侦查的职务犯罪案件是由本院公诉部门起诉的,基于侦诉一体化考虑,对于重大疑难复杂的职务犯罪案件,必要时公诉部门经检察长批准适时介入侦查,站在庭审指控犯罪的高度引导侦查,保证程序和证据无瑕疵,有利于提升职务犯罪案件办案效率和打击效果。因此,公诉部门可以适时介入重大疑难复杂的职务犯罪案件应为本条文应有之意。
  三、职务犯罪案件捕前介入侦查的方式
  无论是侦监部门或是公诉部门介入侦查,提前介入、引导侦查的时间都可以是立案后至侦查终结前,在此期间,可以根据案情疑难复杂程度,综合采用案情讨论、联席会议、书面审查证据材料、听汇报、座谈、电话沟通、阅卷、撰写侦查提纲、配合取证等多种方式进行引导。同时,在积累工作经验的基础上,可将进一步将引导范围从原来的重大、疑难、复杂案件扩大为自侦部门立案侦查的全部案件。
  1、加强与本级院侦监部门的侦捕衔接。由于上级院侦监部门办案人力资源有限,不可能对下级院自侦案件每件介入,因此要注重发挥本级院侦监部门提前介入引导侦查制度的作用。侦查部门在查处职务犯罪案件中,应积极邀请本级院侦监部门及时介入案件的侦查,从逮捕证据标准、对逮捕要件的把握角度引导侦查取证,围绕个案的证据标准,及时提出取证要求和建议,共同强化对报请逮捕前的证据梳理和把关,也可使本级院侦监部门对案件有较全面的把握,确保报请逮捕的案件质量。
  2、加强与上级院侦监部门的侦捕联动。审查逮捕决定权上提一级后,基于办案思路、法律认识、风险决策等因素,上级院侦监部门和下级院侦查部门之间的分歧可能比较大,对于重特大疑难案件,下级院侦查部门应及时邀请上级院侦监部门派员提前介入案件的讨论与决策,特别是对侦查策略和证据固定等事先进行交流,以期达到在报捕前有效解决分歧的问题,也可以避免在审查逮捕阶段才发现证据的缺陷,给补充侦查工作带来消极被动的影响。案件报请批准逮捕后,对于上级院侦监部门的办案也要积极给予协助配合,如协助提审、核实证据、帮助调查、联合补查、物质支持等,确保案件顺利批准逮捕,从而为继续侦查和公诉工作做好准备。
  3、公诉部门适时介入职务犯罪侦查活动。公诉部门适时介入自侦部门的侦查活动是由本院检察长或者侦查部门提出,并以提前了解案情、证据听证会、案件讨论会、赴侦查现场指导等方法进行。公诉部门的主要任务是对侦查取证的方向、证据体系的形成、关键证据的完善等提出意见,而重点是正确把握案件定性、对侦查中的疑难问题释疑解惑,以及确定取证方向。
  4、建立完善捕诉联动工作机制。切实发挥侦监部门介入侦查活动较早的优势,由侦监部门向公诉部门通报可能存在诉讼风险的疑难、复杂案件,为公诉部门提前介入、提升公诉引导侦查成效提供一手资料和重要参考。   四、捕前介入侦查的任务
  1、引导侦查。无论是侦查机关的刑事案件还是检察院的自侦案件,及时、全面地收集证据是侦查行为的主要目的。在我国,侦查程序是一个独立的诉讼阶段,之后便是公诉部门的衔接,站在批捕、公诉及法庭审判的角度,把握职务犯罪案件的定性,围绕犯罪构成要件,分析案件证据,对证据不足或证据有瑕疵的,列出侦查提纲,要求侦查部门补充完善。对难以取证及提取证据复杂的,则可由侦监人员或公诉人与侦查员一同前往调查。通过捕前介入引导侦查,可以高效实现自侦证据获取的针对性、规范性以及及时性,为顺利追诉职务犯罪犯罪夯实基础。
  关键是明确引导取证原则,统一证据标准和要求。深入研究侦、诉工作衔接中存在的证据标准和要求不统一的问题,坚持以起诉证据为标准,紧紧围绕证据的全面性、稳定性、体系性、合法性开展引导侦查取证工作。全面性要求全面收集有罪证据和无罪、罪轻证据,言辞性证据和客观性证据。稳定性要求对被告人、关键证人取证进行同步录音录像,固定证据,保证供述、证言的稳定性;对需要鉴定的案件要求尽早进行司法会计鉴定,既有利于发现新的犯罪线索又有利于巩固原有证据。体系性要求注重搭建关联证据体系,及时排除矛盾证据。合法性方面,必须严格审查取证程序、方式,发现证据瑕疵后及时要求补正或作出合理解释。
  2、侦查监督。捕前介入是侦监部门及公诉部门是履行自身职能的一种方式,在引导侦查,促进配合的同时,也必须履行对侦查活动的监督。捕前介入侦查改变了侦监部门通过案件办理来对自侦部门事后监督,将监督关口提前,将监督行为贯穿于侦查活动之中,实现动态监督,规范自侦部门的侦查程序和侦查行为,督促自侦部门提高侦查能力和水平。
  3、保护犯罪嫌疑人合法权益。在提前介入工作中,侦监部门、公诉部门不仅重视审查有罪证据,还重视审查无罪、罪轻证据,不仅重视审查实体,还重视审查程序,纠正侦查部门偏重提取有罪证据的做法,防止了侵犯犯罪嫌疑人合法权利的行为,使嫌疑人的合法权利得到切实保障。
  同时,辩护律师以辩护人身份捕前介入,能更加有效的保障犯罪嫌疑人合法权益。新刑诉法规定,犯罪嫌疑人自被侦查机关第一次讯问或者采取强制措施之日起有权委托辩护人,意味着律师介入侦查的时间大大提前,基本达到侦辩同步。依法保障律师执业权利,形成侦诉辩对抗格局,对自侦部门的侦查活动也是一种外部的制约和监督,能防止法律监督者成为冤假错案的制造者。
  五、把好分寸,实现引导侦查与监督制约的相辅相成
  职务犯罪案件捕前介入侦查的过程中,我们还要注意处理好协调配合与监督制约的关系。无论是侦监部门还是公诉部门的提前介入都要做到:第一,要注意方法,摆正位置,做到参与而不干预。除纠正违法行为外,不得干预侦查部门的侦查计划的实施和侦查手段的运用,保证侦查活动有条不紊地进行。第二,讨论而不定论。在参加自侦案件讨论时,积极发表见解,供侦查人员参考,但不要强加于人。第三,介入而不是合二为一。要站在审查批捕、起诉的角度进行定位,不能一味强求配合而放宽批捕、起诉条件,促使侦捕诉衔接工作有序、良性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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