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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英国《考试大纲》，剑桥评价，中英对比，反思
[中图分类号]G63[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0457-6241(2010)11-0058-09
作为发达国家，英国的考试教育制度一直是世界各国学习、模仿和借鉴的主要对象，中国亦不例外。
英国的《考试大纲》，是其考试制度的核心文本。与中国相比，英国的《考试大纲》实际上兼教学大纲和考试大纲双重功能。尽管有研究对学科的具体设置内容和考试科目的组合有所涉及，但是对于英国学科考试何以实现测量，何以体现能力考核，何以贯彻评价理念的具体问题，至今难见精细的论证。简要地说，无论是英国教育考试理念，还是更具体的剑桥评价都实实在在体现在整个试卷的操作过程上。作为统领整个教学、考试和评价的《考试大纲》实在没有理由不得到重视。
有学者评价英国的考试：“是检查、评价教学的重要手段，与就业相关的考试更是教学的‘指挥棒’。英国科教部很少运用行政手段管理教学，基本上靠考试指挥。”在教学与考试的关系上，英国教育的基本特点是考试指导教学。这通过《考试大纲》得到完整的体现。两者的结合使得教学和考试紧紧捆绑在一起。
剑桥评价作为整个英国教育制度的一部分在英国教育中具有特殊地位，引领着整个英国教育制度的发展。观察剑桥评价和该评价系统下的《考试大纲》，以小见大，对反思整个英国教育理念和发展，还是很有裨益的。
一、英国《考试大纲》内容的简要介绍
英国的教育考试呈现非常典型的选择性特点，这在《考试大纲》上，表现得尤为明显。今日的《考试大纲》(qulification)兼具教学、测量和学习指导等多种功能，按照学科或项目两种体系，交叉呈现，在相关网站(http://www.ocr.org.uk)都有详细说明。以剑桥评价考试机构为例，该机构所制定的各种考试大纲，目前已经被一万余所中学和大学采用，反映了剑桥评价在英国考试评价领域中的重要地位和巨大影响。
以学科为单位，是英国《考试大纲》呈现的主要方式。从大的范围来看，英国的《考试大纲》分为两种形式。一是有关普通教学的《考试大纲》，主要面对升学的学生，追求知识与能力的继续发展，跟国内的普通高中类似。二是面向社会的职业教育的大纲，面向初中后，即14岁以后，目的是就业的学生，类似国内的职高。两类大纲，都是教学和测量的最核心文件，其集中反映就是具体学科的课程说明(specification)。一般说来，剑桥评价所制定的课程说明主要包括三大块内容，一是课程学习目标，能力评价目标和评价体系；二是课程内容，包括关键问题和具体知识的罗列，也包括一些对研究主题的建议；三是有关课程管理的监督细则，成绩等级描述及相关信息指导，包括具体的评分方案等。
就具体的学科来说，英国考试大纲种类繁多，主要的一级学科有统计、管理、艺术与设计、评价、美学理论、生物、商学、化学、儿童发展、创造艺术、批判性思维、计算机、公民服务、电子学、经济学、地理、历史等72个门类，在每个门类下面又有各种不同的学科项目。以历史学科为例，有A Level GCE等级的，也有GCSE等不同项目，在同一项目下，又有科目A和科目B的分类。每个子项目都有各自的详细的课程说明。
例如，A Level GCE的历史学科A主要包括五个部分。一是大纲项目介绍，重点是有关学习目标的介绍。二是大纲内容的介绍，如历史阐释列出22个研究的主题：查士丁尼时代、查理曼王朝768—814、阿尔弗雷德大帝871—899，约翰王统治时期1199—1215、玫瑰战争14—501485、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1556—1598、伊丽莎白一世统治时期1558-1603、奥利弗·克伦威尔时期1599—1658等，同时还提供各种考试内容的选择方案。第三部分主要对课程作业(coursework)进行详细介绍。对具体学习目标的详细介绍，能够帮助学生更好的学习。例如，英国史研究要求这一阶段的学生应用和理解所学的历史术语、概念和技能；主要鼓励学生发展学习兴趣，理解历史，重视历史。考生选择的课程，必须能够考察相关领域的显著事件和重要问题。考生应该具备宽阔的视野，良好的平衡机制，完整、系统且多样的知识体系，以达到相关要求。同时，考生要关注较长的历史时段，充分认识历史的变化和连续，能够发现关键问题，分析历史事件的原因与结果。对历史的整体学习，要求学生避免孤立的模块学习，要看到一定时段里事物的客观变化和发展，能够用宽阔的视野观察事物。考生所选定的主题要多样化，可以包括个人、社会、事件和问题。考生也应该学会用不同的学科视野观察历史，如艺术、文化、经济、道德、政治、宗教、科学、社会科技等。考生应该对所选择的历史时段和领域中的关键性问题进行清楚的表达和展示，能够准确记忆、选择和组合不同的历史知识，进行有效的历史沟通和解释。考生需要形成解释、评价和分析历史问题的各种能力，并能够深入分析事物的显著特征与其所处时代的内在的复杂关系。第四部分是有关评价方案的规定，包括评价的目标和评价方案。第五部分是考试应该特别注意的事项。以及应该实施的建议。另外还有附录，包括具体的评价目标和评分实施方案。整个大纲结构完整，内容丰富，便于各类人群学习。
二、英国《考试大纲》的典型特征
审视《考试大纲》，体现了剑桥评价的显著特点。
(一)先进、系统的测量理念
剑桥测量理念的最大特点在于整体性，考试只是测量的一个部分。制定者将测量的范围扩展到整个学习状态，而不是某一特定时期内的考量，这在考试工作和教学工作的联系中，可以得到充分体现。不管是命题者、教师还是学生，都遵循统一的考试大纲，他们之间不存在捉迷藏的游戏。从培养的目标到测量的实施，都贯彻评价的核心理念，形成鲜明的整体性。同时，剑桥评价的结构与处理机制也值得借鉴，其理念来自一个利益共同体，教育涉及所有参与者的利益，也成为他们共同监督的主题。在剑桥评价之中，“stokehold”是一个非常有特色的词语。它所昭示的是，所有参与测量的各个部分，都对测量有着相关的利益联系，存在对应的权利和义务。因此，英国教育体系具有整体性特征，人们在统一的理念和规则下，实施考试与评价工作。英国教育测量的基本纲领性文件是《课程规范》，各个考试机构都在遵循这一基本标准拟定相关的考试规则，并在同一规则下开展教学与测量工作。
(二)鲜明的实践性
英国历史教学的实践性主要表现在历史学习的落实之中。以课程作业为例，要求学生独立完成选题以及实践调研，学生可以进行课外的独立准备，进行有目的、有选择的学习。课程作业包括三个阶段：课程设计、初稿、最终提交。同时大纲规定，对于课程作业的目的和要求，老师 应该给予学生详细的指导意见，同时完成一个有关考生的学习进步登记表。对于老师的指导，大纲进行了非常严格的规定：
在课程设计中
1.推荐阅读
2.可能结构
3.解决中的实践与概念性问题
4.研究技术
5.时间安排
6.管理学生学习过程，确保学习顺利进行
在初稿写作中，老师进行：写作和口语学习的复习指导工作，有关题目和内容的集中的详细解读，梳理参考书。
老师不能对已经复习的考生的课程作业，提供具体的意见，包括：
1.有关错误或缺失的详细提醒；
2.旨在到评价等级的特别意见；
3.不能提供大纲、段落以及标题，或者有关课程作业的写作框架；
4.对于课程作业的内容和表达也不能提供私人干预。
从老师的指导来看，英国历史教学与历史学习体现出规范和准确的特点。尽管学生学习历史有各种选择方案，但是每一种选择都必须遵守严格的规范。教师在指导学生过程中，也应该注意自身的职责，要做到认真指导，同时又不能一手包办。这种内松外紧的教学模式是英国历史教学程序化、规范化的要求。
对于具体的学习，学生选择何种考试方案，何种学习方案，以及学习内容和考试范围都是明确的。对于考试评价的实施，在每一模块的评价要求中，分值和比重都有详细的规定。可见，剑桥测量实践本身追求的是精确教学，精确把握知识与掌握技能。
(三)强烈的人文关怀
剑桥评价强调人文关怀，强调个案处理，对特殊考生实行特殊政策。考试大纲规定，要考虑考生的特殊情况，并尽可能帮助特殊考生，使之正常参加考试，获得正常的成绩。事实上，大纲对几十种特殊学生考试都规定了特殊处理的办法，如考前眼睛、手受伤，听觉不灵，考试时容易心脏病发作；或者个人其他原因，导致个人注意力受到影响等，考生都可以提前向考试局提出申请。考生需要提供相关资料，如医生和校方的证明等，考试机构组织专门的人员对其进行鉴定。如果情况属实，学生就会被学校安排特别考试。
具体说来，对于学习有障碍的考生，考试时间可以适当延长，如延长25％的考试时间；对于因残疾或受伤导致无法书写的学生，老师可以帮助书写试卷；对于视力存在问题的考生，考试机构提供一些特别的试卷，如字体放大等，或者由老师朗诵试卷等。从人文关怀的视角来看，保障每个考生的合法权益，使之能够参加相应的考生，体现了剑桥评价的先进理念。
三、英国历史教学内容的反思
国内有人曾对英国历史学科的若干试卷进行翻译介绍，但是依据英国《考试大纲》，详细思考英国历史学科整体能力考查的专文，尚未见到。本文选择英国历史学科A Level《考试大纲》作为分析的出发点。
(一)英国历史教学的具体内容
对于英国历史学科来说，教学与考试统一，学习与考查统一是其鲜明特征。历史学科考试大纲是英国历史教学和历史测量必须共同遵守的原则。在大纲中，对教学和测量也都有详细的说明。以OCR的A Level《历史考试大纲A》(以下简称大纲)为例，历史学科学习包括三个部分：一是有关历史知识的单元模块学习，二是历史阐述与历史调研，三是历史主题学习。其中，单元模块设置为两大块：一是英国本身历史的学习，二是欧洲和世界史的学习。这一部分重在培养学生对基本历史知识的掌握与理解，属于历史学习的基础层次。在每一历史时段下，大纲分别列出不同的历史知识单元，并且对每个单元的核心问题和重要知识，也一一列出。历史阐释主要是收集历史上一些争论，特别是已有历史学家的争论及其资料，组成练习单元，要求学生对此进行批判性的思考，做出自己的判断与评价。历史调研要求学生针对某一历史主题——无论是考试大纲所列出的，还是依据考试大纲所提供主题修改的，收集资料，进行相关的调研活动，撰写课程作业(coursework)。这一部分旨在培养学生探究学习，整理史料，全面评价和批判性思考的能力。历史主题的学习，要求学生选择一个主题，学习相关的各个模块的知识，时间跨度在一个世纪左右，内容涉及各个方面，要求学生学会贯通各个模块，综合各种历史因素，独立表达对历史的看法。这一部分主要培养学生从不同角度观察历史的能力。
(二)英国历史教学的显著特征
英国历史学科的教学内容体现了两个明显的特征，即层次性、选择性。
1.层次性
首先，英国历史学科内容的学习具有鲜明的层次性。从考查的目标来看，通过AS GCE考试的学生只需要完成第一部分的学习。而要通过Advanced GCE考试的学生则需要学习和完成所有的三个部分。其中第一、第三层次的内容主要采用笔试的方式，而第二层次的内容主要通过撰写课程作业(coursework)的方式完成。在针对Advanced GCE的历史学习中，第一部分内容在考试中比重为25％，其余全是对第二、第三部分的考察。值得注意的是，有关表达的因素，英国历史考试给予单项的说明，但是相关的评分却是在评分执行中实现，而不专门设置相关的分数。从历史学科考试大纲来看，教学体系呈现从基础到提升的层次性。考试大纲按照时间顺序，详细列出重要的知识主题，同时从两个方面具体阐述：一是提出若干重要问题，二是提供重要的知识点或认识。考纲对具体知识点和主题的列出，目的使学生的学习和准备都有的放矢。事实上，整个历史教学追求的能力要求也呈现层次化。从整个学科的教授内容来看，基础知识类型的学习仍然占比较重要的部分，尤其是GCE学习。但是在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内容学习中，更加强调学生特定的历史思维技能。
2.选择性
英国历史考试大纲对教学内容的安排，最大的特色是选择性。英国教学实行模块教学，将整个历史知识按照不同的单元分块教学，实施不同的培养与教学方式，考生可以对所学内容进行自由组合与搭配。以AS GCE的历史学习为例，要求学生开展第一和第二部分的历史学习，两部分设置四个单元，即单元F961英国历史研究、单元F962欧洲和世界历史研究、F963单元英国历史探究、F964单元欧洲和世界历史探究。学生可以选择两个组合中任意一个，即单元F961和F964单元，或者单元F962和F053。这两种组合的学习重点和倾向是有所区别的。第一种组合立足英国史研究，强调探究欧洲及世界历史；第二种组合立足世界历史学习，强调英国史的探究和拓展。但是，考虑本国史与世界史的综合，又是注意知识体系完整的一个策略。事实上，英国教和学的选择性更体现在具体的微观模块教学内容上。以F961单元英国历史研究为例，考试大纲为考生们设计了两种选择方式：
选择A：中世纪和现代早期英国
1.从盎格鲁一撒克逊时期到诺曼时期1035-87
2.兰卡斯特王室、约克党和都铎王朝1450—1509 3.亨利八世到玛丽一世，1509—1558
4.教会与政府1529—1589
5.伊丽莎白一世统治的英国，1558—1603
6.早期斯图亚特王朝和国内战争的起源1603—1642
选择B：现代英国1783—1994
1.从皮特至贝璐1783—1846
2.自由党与保守党1846—1895
3.外交和帝国政治1856—1914
4.民主问题1918—1951
5.外交和帝国政治1945—1990
6.战后的英国
细心阅读，会发现学生可以在本国史研究中，选择古代史研究或近现代史研究。整体来看，英国学生学习历史的选择性非常广泛。一个学生首先可以选择若干考试机构中一种大纲。即使在选择OCR大纲后，也可以选择不同的考试种类。A Level《历史考试大纲A》又是OCR历史考试大纲三种之一。在大纲中，学生可以选择探究本国史或世界史两种类型；在选择本国史研究中，又可以选择古代史或者近现代史。
在如此多的选择系列中，考试大纲强调历史知识体系的内在统一性，提供了诸多的选择范例。一种是以所选择的历史时段为单位的内容安排，典型的有：
英国学生历史学习的选择性是全方位，是一种根本性的特征，是一种原则性的安排，而不是主体的补充。
四、英国历史学科的考查目标和评价方案
在教学中贯彻测量或者培养的目标，是英国历史教学的重要特色。同样，对于英国的测量来说，对教学内容的重视，对学生学习目标的重视也尤为重要。
(一)英国历史学科的能力学习目标
英国历史学科的考试大纲，对于该学科的能力学习目标提出了详细的解释，主要有五点：一是完整的知识体系，二是精确地历史概念，三是特定的批判性思维技能，四是历史维度的思考；五是历史论证能力的培养。其中对历史的知识体系，进行特别详细的说明，指出考生应该围绕所选择的主题，包括过去现在以及适当的跨越，建立一个完整、系统的历史知识体系。考生应该明白，完整性和系统性是他们选择不同主题里一般时间序列工作最重要的特征，(考生通过选择不同时段的特殊的主题获得清晰的历史联系)不同时段的对比和相似性本身一样重要。建构完整和系统的知识体系是培养专门的历史技能的基础。也是各个单元所规定和强调的重要内容。
学习目标落实在各个部分，又有不同的要求。有关历史阐释的整体目标是：考查学生对各种历史表述的评价，对选定的历史调查的执行情况。在不同历史表述的关键性评价以及调研中，考生可以展示不同的历史技能。在历史调研中，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不同的历史主题，也可以通过它们展示对历史知识的理解。对于考查学生是否达到“拓展与挑战”的目标，这种类型的评价很有优势。考生可以列出考查目标要求的各种历史技能，并且进行延伸性学习。有关历史表述的研究，有关历史主题的调研，为考生们了解不同主题之间的联系，学会对问题的不同看法进行选择提供机会。对于大部分短期的目标而言，这一过程的变化，有利于对主题的聚焦。
历史表述部分要求学生：理解、分析和评价已有的历史观点，明了它们都是过去历史学家基于某一视角对某一历史问题的阐述。通过调研分析，学生能够批评和分析已有的各种观点，同时对问题做出一个有根据的判断，可以使用和发展在AS阶段获得的历史调查方面的知识和技能。同样，学生有机会在选定的主题中，更为深入，更为复杂的讨论有关历史的争论。
至于历史主题的学习，更多强调学生的综合能力，它要求学生：选择题目所涉及的时间范围大约为一个世纪，重在反映主题的连续性、发展和变化。这种学习重在考查学生对相关领域宽阔视野的发展和培养。历史探究性学习的模块，焦点在于发现不同主题之间的比较和联系，以及通过有力的证据证明假设，得出结论。关于实现“拓展与挑战”的学习目标，模块考查应基于不同的路径。学生需要建立对历史变化的连续认识。他们要选择适当的例子解释事物发展的相似性和差异性，并且力争这种认识超越本身的时间限制。今日的学习评价已经不再是纸质的考试，更要求学生能够选择恰当的材料和阐释，展示自己对历史认识的宽度与深度。
考查目标是最为重要的学科培养导向。英国历史学科考查目标有两个方面内容值得思考：一是核心的教育理念，二是明显的学科特征。从英国历史学科考查目标来看，体现的是从知识到概念到技能的教育思维分层，这仍与布鲁姆的教育分类有着密切的关系。作为一个教育学科，历史学科的共通性被强调到非常突出的地位。从考查目标看，首先要求学生建立完整的知识体系，在此基础上理解和把握概念，学会反思和论证历史的技能，这很好地体现了英国的教育理念。
同时，该目标又十分强调自身学科的独特性。首先是明确学科特性，重视历时性，强调过去到现在的完整知识体系。其次是强调历史特定的思考维度，如条件与可能等，强调从不同角度观察历史，强调判断不同的历史表达。最后，重视历史的专门性培养，着力培养专门的历史技能。特别是明确将批判性思维的技能作为历史学科的本身考察目标，显示了历史考查目标的拓展。
(二)英国历史学科的评价目标
考评合一的考试大纲，对于怎样实现历史学科的考查目标，有一个专门的明确的评价方案，分为两部分，一是评价目标，二是评价实施说明。评价目标又分为两部分，一是知识的理解与掌握；二是历史概念、评价的分析和应用。即：
A01
知识掌握和理解
A0la.记忆，合理选择和调动历史知识，培养交流知识和理解历史的良好有效习惯；
A01b：通过解释、分析和展示考生对过去的理解，同时做出客观公允的判断；
1.了解关键性概念如原因、结果、连续性，以及特定历史内容的变化和特征；
2.探究特定研究时期的有关特征和特点之间的关系
A02
分析、评价和应用
A02a：作为历史调查的一部分，批判地分析和评价选定的一系列历史材料；
A02b.对于历史内容进行分析和评价，过去的历史怎样以不同的方式表达和解释
比较考查目标和评价目标发现：考察目标体现的是培养理念，是宏观的理想，而评价目标反映的是现实需要，是实际操作；考察目标反映的是在历史中突出测量，而评价目标反映的是在测量中检查历史。简要地说，评价目标就是落实运用和调动历史，分析、评价和应用历史概念、结论与思维。
(三)英国历史学科的评价目标的实现
通过测量，完成评价目标的精确实现。这是了考试测量的核心概念。因此，各个部分的考试内容的具体评价目标都有明确的规定和说明，如下：
单元F965：历史阐释与历史调研，最大分值80分，包括两部分：
不过，评价目标的贯彻有赖更为细致的评 价实施说明。对于历史学科考试的各部分内容，都有专门的评价实施说明。以历史调研部分A02a评价目标为例：
A02a：评价目标
以历史调查为基础，分析和评价一系列合适的历史材料，并进行鉴别。
等级一A(24-28)
1.能够对问题的历史方面进行出色的分析。
2.批判性的使用一系列研究材料。
3.高水平的鉴赏：进行中肯的评判，同时提供相对特征明显的研究材料，使之与问题相关。
等级一B(20-23)
1.高质量的分析，高水准的鉴别，提供丰富的材料，对问题充分论证。
等级二(18-19)
1.高质量的分析，批判性评价一系列历史材料并进行鉴别。
2.能够较好地理解历史材料的内容。
等级三(16-17)
1.高质量的分析，批判性评价一系列历史材料并进行鉴别。
2.能够较好地理解历史材料的内容，但有些判断不够全面。
等级四(14-15)
1.能够较好地利用材料，论证问题，但是在鉴别材料方面能力不强。
2.在理解材料内容关联主题方面，对材料的重要性认识不够。
等级五(12-13)
1.能够较好地利用材料，论证问题，但是缺乏鉴别材料方面能力。
2.对特定历史时期内容的理解，有关重要的材料，观点少，论断多。
等级六(6-11)
1.针对问题。材料的理由较少。
2.对有关主题内容的历史材料的重要性缺乏深度理解。
等级七(0-5)
1.利用材料的能力贫乏。
2.对有关主题内容的历史材料缺乏认识。
注释：
1.对于评价目标来说，评分要求选择最为合适的标准进行评分；
2.如果有些评分呈现混合状况，要求评分自上之下进行综合考量；
3.有些答案也许不能使用相关的评分标准，需要仔细考虑。
由此可以看出，对于具体的评价目标怎样在考试中实现，或者说怎样操作，剑桥评价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从历史调查的评分细则来看，很好地体现了英国教育考试的精细化特点。值得注意的是，英国历史学科比较强调的是对材料的鉴别与合理运用，能够使用新的材料，提出批判性看法是最被重视的。
五、中英历史学科能力考查的差异
洋为中用，古为今用，是历史学科学习的现实意义。学习英国的历史教学与评价也不例外。比较中国和英国历史学科学习目标和考察目标，有以下问题，供大家思考：
(一)历史学科能力体系的范围与界限
选择与搭配问题。英国历史教学的重要特征是选择性。但作为基础教育，一个学生究竟掌握多少历史知识是完整的?从各个选择所界定高考研究的学习内容来看，存在很大的不同，一个更为直接的问题是，哪些知识是必须掌握的?如果将学习看成一个持续的过程的话，那么学习本身的内涵是什么?历史知识的范围究竟怎样界定?英国历史学科的经验是强调选择性，可以只学习某些历史，或者是某国历史的某一时期，这样的选择基于所选知识只是基础，只是拓展的起点，可以研究性学习，可以探究式发展的理念。反观中国历史学科，中学教育同样强调完整的知识体系，这种完整就体现为各个知识的整体学习。英国教学中，把各个模块之间的联系，或者各个模块之间的拓展看做学生的高级能力，而在中国。试图建立的基础就是所有的知识，特别是重要知识。所以，必考与选考的矛盾更多是内容的争论，而不是能力目标上的争论。考多少，与考什么似乎有些差别。
(二)历史学科能力体系的核心元素
在能力的学科化问题中，教育理念与学科思维始终是相互影响、互相作用两大核心元素。体现核心教育理念、反映鲜明学科特征似乎总是学科测量能力体系所追求的目标。英国历史学科能力体系经验表明：贯彻布鲁姆等教育理念，规范历史学科特征，体现历史知识、概念与技能的统一。英国历史学科能力体系的建立更多体现一种现代性特征，即科学与精确。追求知识与概念的科学，追求技能的普遍化，追求测量的标准化，使得这种历史测量在很好体现历史科学特征的同时，也淹没了历史作为人文学科特征。对文明的思考，对历史的反思都成为一些思维角度，而不从更大范围思考历史学科本身的特征，使得英国历史学科显得过于狭小。对精确操作的追求，使得概念化的历史学习，特别是历史材料的多少代成为层次高低的区别，历史学习很容易落入模式化的陷阱。相比而言，中国历史学科能力考查体系，更多的是原生态。彰显人文学科的特征，展示思考学科的魅力，似乎是这种能力体系的核心要素之一，学科化特征更值得重视与思考。
(三)历史学科能力体系的拓展与挑战
历史学科能力体系的明确与建立是一个有待长期发展的工作。历史学科能力可以明确什么，可以引进什么，可以发掘什么?这都是历史测量学必须思考的问题。英国历史学科能力体系的建立呈现复杂的面貌。一方面，以布鲁姆教育学为基准，对学科能力的规范与简单化处理，使得学科能力培养呈现简单的趋势，容易抹杀历史学科的最本质学科特征。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在另外一个维度上拯救自身的能力体系，如对批判性思维的引进，使得历史学科呈现与时俱进的发展一面。这种拓展有着某种跟风的效应，但是具体落实到历史学科，却是一个自然而然的东西。从教育学来，还是从历史学来，都似乎并不重要。因此，拓展历史学科能力体系，引进方法是必须采取的措施，怎样落实，怎样在落实中创新，更为关键。
[责任编辑：王雅贞]
[中图分类号]G63[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0457-6241(2010)11-0058-09
作为发达国家，英国的考试教育制度一直是世界各国学习、模仿和借鉴的主要对象，中国亦不例外。
英国的《考试大纲》，是其考试制度的核心文本。与中国相比，英国的《考试大纲》实际上兼教学大纲和考试大纲双重功能。尽管有研究对学科的具体设置内容和考试科目的组合有所涉及，但是对于英国学科考试何以实现测量，何以体现能力考核，何以贯彻评价理念的具体问题，至今难见精细的论证。简要地说，无论是英国教育考试理念，还是更具体的剑桥评价都实实在在体现在整个试卷的操作过程上。作为统领整个教学、考试和评价的《考试大纲》实在没有理由不得到重视。
有学者评价英国的考试：“是检查、评价教学的重要手段，与就业相关的考试更是教学的‘指挥棒’。英国科教部很少运用行政手段管理教学，基本上靠考试指挥。”在教学与考试的关系上，英国教育的基本特点是考试指导教学。这通过《考试大纲》得到完整的体现。两者的结合使得教学和考试紧紧捆绑在一起。
剑桥评价作为整个英国教育制度的一部分在英国教育中具有特殊地位，引领着整个英国教育制度的发展。观察剑桥评价和该评价系统下的《考试大纲》，以小见大，对反思整个英国教育理念和发展，还是很有裨益的。
一、英国《考试大纲》内容的简要介绍
英国的教育考试呈现非常典型的选择性特点，这在《考试大纲》上，表现得尤为明显。今日的《考试大纲》(qulification)兼具教学、测量和学习指导等多种功能，按照学科或项目两种体系，交叉呈现，在相关网站(http://www.ocr.org.uk)都有详细说明。以剑桥评价考试机构为例，该机构所制定的各种考试大纲，目前已经被一万余所中学和大学采用，反映了剑桥评价在英国考试评价领域中的重要地位和巨大影响。
以学科为单位，是英国《考试大纲》呈现的主要方式。从大的范围来看，英国的《考试大纲》分为两种形式。一是有关普通教学的《考试大纲》，主要面对升学的学生，追求知识与能力的继续发展，跟国内的普通高中类似。二是面向社会的职业教育的大纲，面向初中后，即14岁以后，目的是就业的学生，类似国内的职高。两类大纲，都是教学和测量的最核心文件，其集中反映就是具体学科的课程说明(specification)。一般说来，剑桥评价所制定的课程说明主要包括三大块内容，一是课程学习目标，能力评价目标和评价体系；二是课程内容，包括关键问题和具体知识的罗列，也包括一些对研究主题的建议；三是有关课程管理的监督细则，成绩等级描述及相关信息指导，包括具体的评分方案等。
就具体的学科来说，英国考试大纲种类繁多，主要的一级学科有统计、管理、艺术与设计、评价、美学理论、生物、商学、化学、儿童发展、创造艺术、批判性思维、计算机、公民服务、电子学、经济学、地理、历史等72个门类，在每个门类下面又有各种不同的学科项目。以历史学科为例，有A Level GCE等级的，也有GCSE等不同项目，在同一项目下，又有科目A和科目B的分类。每个子项目都有各自的详细的课程说明。
例如，A Level GCE的历史学科A主要包括五个部分。一是大纲项目介绍，重点是有关学习目标的介绍。二是大纲内容的介绍，如历史阐释列出22个研究的主题：查士丁尼时代、查理曼王朝768—814、阿尔弗雷德大帝871—899，约翰王统治时期1199—1215、玫瑰战争14—501485、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1556—1598、伊丽莎白一世统治时期1558-1603、奥利弗·克伦威尔时期1599—1658等，同时还提供各种考试内容的选择方案。第三部分主要对课程作业(coursework)进行详细介绍。对具体学习目标的详细介绍，能够帮助学生更好的学习。例如，英国史研究要求这一阶段的学生应用和理解所学的历史术语、概念和技能；主要鼓励学生发展学习兴趣，理解历史，重视历史。考生选择的课程，必须能够考察相关领域的显著事件和重要问题。考生应该具备宽阔的视野，良好的平衡机制，完整、系统且多样的知识体系，以达到相关要求。同时，考生要关注较长的历史时段，充分认识历史的变化和连续，能够发现关键问题，分析历史事件的原因与结果。对历史的整体学习，要求学生避免孤立的模块学习，要看到一定时段里事物的客观变化和发展，能够用宽阔的视野观察事物。考生所选定的主题要多样化，可以包括个人、社会、事件和问题。考生也应该学会用不同的学科视野观察历史，如艺术、文化、经济、道德、政治、宗教、科学、社会科技等。考生应该对所选择的历史时段和领域中的关键性问题进行清楚的表达和展示，能够准确记忆、选择和组合不同的历史知识，进行有效的历史沟通和解释。考生需要形成解释、评价和分析历史问题的各种能力，并能够深入分析事物的显著特征与其所处时代的内在的复杂关系。第四部分是有关评价方案的规定，包括评价的目标和评价方案。第五部分是考试应该特别注意的事项。以及应该实施的建议。另外还有附录，包括具体的评价目标和评分实施方案。整个大纲结构完整，内容丰富，便于各类人群学习。
二、英国《考试大纲》的典型特征
审视《考试大纲》，体现了剑桥评价的显著特点。
(一)先进、系统的测量理念
剑桥测量理念的最大特点在于整体性，考试只是测量的一个部分。制定者将测量的范围扩展到整个学习状态，而不是某一特定时期内的考量，这在考试工作和教学工作的联系中，可以得到充分体现。不管是命题者、教师还是学生，都遵循统一的考试大纲，他们之间不存在捉迷藏的游戏。从培养的目标到测量的实施，都贯彻评价的核心理念，形成鲜明的整体性。同时，剑桥评价的结构与处理机制也值得借鉴，其理念来自一个利益共同体，教育涉及所有参与者的利益，也成为他们共同监督的主题。在剑桥评价之中，“stokehold”是一个非常有特色的词语。它所昭示的是，所有参与测量的各个部分，都对测量有着相关的利益联系，存在对应的权利和义务。因此，英国教育体系具有整体性特征，人们在统一的理念和规则下，实施考试与评价工作。英国教育测量的基本纲领性文件是《课程规范》，各个考试机构都在遵循这一基本标准拟定相关的考试规则，并在同一规则下开展教学与测量工作。
(二)鲜明的实践性
英国历史教学的实践性主要表现在历史学习的落实之中。以课程作业为例，要求学生独立完成选题以及实践调研，学生可以进行课外的独立准备，进行有目的、有选择的学习。课程作业包括三个阶段：课程设计、初稿、最终提交。同时大纲规定，对于课程作业的目的和要求，老师 应该给予学生详细的指导意见，同时完成一个有关考生的学习进步登记表。对于老师的指导，大纲进行了非常严格的规定：
在课程设计中
1.推荐阅读
2.可能结构
3.解决中的实践与概念性问题
4.研究技术
5.时间安排
6.管理学生学习过程，确保学习顺利进行
在初稿写作中，老师进行：写作和口语学习的复习指导工作，有关题目和内容的集中的详细解读，梳理参考书。
老师不能对已经复习的考生的课程作业，提供具体的意见，包括：
1.有关错误或缺失的详细提醒；
2.旨在到评价等级的特别意见；
3.不能提供大纲、段落以及标题，或者有关课程作业的写作框架；
4.对于课程作业的内容和表达也不能提供私人干预。
从老师的指导来看，英国历史教学与历史学习体现出规范和准确的特点。尽管学生学习历史有各种选择方案，但是每一种选择都必须遵守严格的规范。教师在指导学生过程中，也应该注意自身的职责，要做到认真指导，同时又不能一手包办。这种内松外紧的教学模式是英国历史教学程序化、规范化的要求。
对于具体的学习，学生选择何种考试方案，何种学习方案，以及学习内容和考试范围都是明确的。对于考试评价的实施，在每一模块的评价要求中，分值和比重都有详细的规定。可见，剑桥测量实践本身追求的是精确教学，精确把握知识与掌握技能。
(三)强烈的人文关怀
剑桥评价强调人文关怀，强调个案处理，对特殊考生实行特殊政策。考试大纲规定，要考虑考生的特殊情况，并尽可能帮助特殊考生，使之正常参加考试，获得正常的成绩。事实上，大纲对几十种特殊学生考试都规定了特殊处理的办法，如考前眼睛、手受伤，听觉不灵，考试时容易心脏病发作；或者个人其他原因，导致个人注意力受到影响等，考生都可以提前向考试局提出申请。考生需要提供相关资料，如医生和校方的证明等，考试机构组织专门的人员对其进行鉴定。如果情况属实，学生就会被学校安排特别考试。
具体说来，对于学习有障碍的考生，考试时间可以适当延长，如延长25％的考试时间；对于因残疾或受伤导致无法书写的学生，老师可以帮助书写试卷；对于视力存在问题的考生，考试机构提供一些特别的试卷，如字体放大等，或者由老师朗诵试卷等。从人文关怀的视角来看，保障每个考生的合法权益，使之能够参加相应的考生，体现了剑桥评价的先进理念。
三、英国历史教学内容的反思
国内有人曾对英国历史学科的若干试卷进行翻译介绍，但是依据英国《考试大纲》，详细思考英国历史学科整体能力考查的专文，尚未见到。本文选择英国历史学科A Level《考试大纲》作为分析的出发点。
(一)英国历史教学的具体内容
对于英国历史学科来说，教学与考试统一，学习与考查统一是其鲜明特征。历史学科考试大纲是英国历史教学和历史测量必须共同遵守的原则。在大纲中，对教学和测量也都有详细的说明。以OCR的A Level《历史考试大纲A》(以下简称大纲)为例，历史学科学习包括三个部分：一是有关历史知识的单元模块学习，二是历史阐述与历史调研，三是历史主题学习。其中，单元模块设置为两大块：一是英国本身历史的学习，二是欧洲和世界史的学习。这一部分重在培养学生对基本历史知识的掌握与理解，属于历史学习的基础层次。在每一历史时段下，大纲分别列出不同的历史知识单元，并且对每个单元的核心问题和重要知识，也一一列出。历史阐释主要是收集历史上一些争论，特别是已有历史学家的争论及其资料，组成练习单元，要求学生对此进行批判性的思考，做出自己的判断与评价。历史调研要求学生针对某一历史主题——无论是考试大纲所列出的，还是依据考试大纲所提供主题修改的，收集资料，进行相关的调研活动，撰写课程作业(coursework)。这一部分旨在培养学生探究学习，整理史料，全面评价和批判性思考的能力。历史主题的学习，要求学生选择一个主题，学习相关的各个模块的知识，时间跨度在一个世纪左右，内容涉及各个方面，要求学生学会贯通各个模块，综合各种历史因素，独立表达对历史的看法。这一部分主要培养学生从不同角度观察历史的能力。
(二)英国历史教学的显著特征
英国历史学科的教学内容体现了两个明显的特征，即层次性、选择性。
1.层次性
首先，英国历史学科内容的学习具有鲜明的层次性。从考查的目标来看，通过AS GCE考试的学生只需要完成第一部分的学习。而要通过Advanced GCE考试的学生则需要学习和完成所有的三个部分。其中第一、第三层次的内容主要采用笔试的方式，而第二层次的内容主要通过撰写课程作业(coursework)的方式完成。在针对Advanced GCE的历史学习中，第一部分内容在考试中比重为25％，其余全是对第二、第三部分的考察。值得注意的是，有关表达的因素，英国历史考试给予单项的说明，但是相关的评分却是在评分执行中实现，而不专门设置相关的分数。从历史学科考试大纲来看，教学体系呈现从基础到提升的层次性。考试大纲按照时间顺序，详细列出重要的知识主题，同时从两个方面具体阐述：一是提出若干重要问题，二是提供重要的知识点或认识。考纲对具体知识点和主题的列出，目的使学生的学习和准备都有的放矢。事实上，整个历史教学追求的能力要求也呈现层次化。从整个学科的教授内容来看，基础知识类型的学习仍然占比较重要的部分，尤其是GCE学习。但是在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内容学习中，更加强调学生特定的历史思维技能。
2.选择性
英国历史考试大纲对教学内容的安排，最大的特色是选择性。英国教学实行模块教学，将整个历史知识按照不同的单元分块教学，实施不同的培养与教学方式，考生可以对所学内容进行自由组合与搭配。以AS GCE的历史学习为例，要求学生开展第一和第二部分的历史学习，两部分设置四个单元，即单元F961英国历史研究、单元F962欧洲和世界历史研究、F963单元英国历史探究、F964单元欧洲和世界历史探究。学生可以选择两个组合中任意一个，即单元F961和F964单元，或者单元F962和F053。这两种组合的学习重点和倾向是有所区别的。第一种组合立足英国史研究，强调探究欧洲及世界历史；第二种组合立足世界历史学习，强调英国史的探究和拓展。但是，考虑本国史与世界史的综合，又是注意知识体系完整的一个策略。事实上，英国教和学的选择性更体现在具体的微观模块教学内容上。以F961单元英国历史研究为例，考试大纲为考生们设计了两种选择方式：
选择A：中世纪和现代早期英国
1.从盎格鲁一撒克逊时期到诺曼时期1035-87
2.兰卡斯特王室、约克党和都铎王朝1450—1509 3.亨利八世到玛丽一世，1509—1558
4.教会与政府1529—1589
5.伊丽莎白一世统治的英国，1558—1603
6.早期斯图亚特王朝和国内战争的起源1603—1642
选择B：现代英国1783—1994
1.从皮特至贝璐1783—1846
2.自由党与保守党1846—1895
3.外交和帝国政治1856—1914
4.民主问题1918—1951
5.外交和帝国政治1945—1990
6.战后的英国
细心阅读，会发现学生可以在本国史研究中，选择古代史研究或近现代史研究。整体来看，英国学生学习历史的选择性非常广泛。一个学生首先可以选择若干考试机构中一种大纲。即使在选择OCR大纲后，也可以选择不同的考试种类。A Level《历史考试大纲A》又是OCR历史考试大纲三种之一。在大纲中，学生可以选择探究本国史或世界史两种类型；在选择本国史研究中，又可以选择古代史或者近现代史。
在如此多的选择系列中，考试大纲强调历史知识体系的内在统一性，提供了诸多的选择范例。一种是以所选择的历史时段为单位的内容安排，典型的有：
英国学生历史学习的选择性是全方位，是一种根本性的特征，是一种原则性的安排，而不是主体的补充。
四、英国历史学科的考查目标和评价方案
在教学中贯彻测量或者培养的目标，是英国历史教学的重要特色。同样，对于英国的测量来说，对教学内容的重视，对学生学习目标的重视也尤为重要。
(一)英国历史学科的能力学习目标
英国历史学科的考试大纲，对于该学科的能力学习目标提出了详细的解释，主要有五点：一是完整的知识体系，二是精确地历史概念，三是特定的批判性思维技能，四是历史维度的思考；五是历史论证能力的培养。其中对历史的知识体系，进行特别详细的说明，指出考生应该围绕所选择的主题，包括过去现在以及适当的跨越，建立一个完整、系统的历史知识体系。考生应该明白，完整性和系统性是他们选择不同主题里一般时间序列工作最重要的特征，(考生通过选择不同时段的特殊的主题获得清晰的历史联系)不同时段的对比和相似性本身一样重要。建构完整和系统的知识体系是培养专门的历史技能的基础。也是各个单元所规定和强调的重要内容。
学习目标落实在各个部分，又有不同的要求。有关历史阐释的整体目标是：考查学生对各种历史表述的评价，对选定的历史调查的执行情况。在不同历史表述的关键性评价以及调研中，考生可以展示不同的历史技能。在历史调研中，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不同的历史主题，也可以通过它们展示对历史知识的理解。对于考查学生是否达到“拓展与挑战”的目标，这种类型的评价很有优势。考生可以列出考查目标要求的各种历史技能，并且进行延伸性学习。有关历史表述的研究，有关历史主题的调研，为考生们了解不同主题之间的联系，学会对问题的不同看法进行选择提供机会。对于大部分短期的目标而言，这一过程的变化，有利于对主题的聚焦。
历史表述部分要求学生：理解、分析和评价已有的历史观点，明了它们都是过去历史学家基于某一视角对某一历史问题的阐述。通过调研分析，学生能够批评和分析已有的各种观点，同时对问题做出一个有根据的判断，可以使用和发展在AS阶段获得的历史调查方面的知识和技能。同样，学生有机会在选定的主题中，更为深入，更为复杂的讨论有关历史的争论。
至于历史主题的学习，更多强调学生的综合能力，它要求学生：选择题目所涉及的时间范围大约为一个世纪，重在反映主题的连续性、发展和变化。这种学习重在考查学生对相关领域宽阔视野的发展和培养。历史探究性学习的模块，焦点在于发现不同主题之间的比较和联系，以及通过有力的证据证明假设，得出结论。关于实现“拓展与挑战”的学习目标，模块考查应基于不同的路径。学生需要建立对历史变化的连续认识。他们要选择适当的例子解释事物发展的相似性和差异性，并且力争这种认识超越本身的时间限制。今日的学习评价已经不再是纸质的考试，更要求学生能够选择恰当的材料和阐释，展示自己对历史认识的宽度与深度。
考查目标是最为重要的学科培养导向。英国历史学科考查目标有两个方面内容值得思考：一是核心的教育理念，二是明显的学科特征。从英国历史学科考查目标来看，体现的是从知识到概念到技能的教育思维分层，这仍与布鲁姆的教育分类有着密切的关系。作为一个教育学科，历史学科的共通性被强调到非常突出的地位。从考查目标看，首先要求学生建立完整的知识体系，在此基础上理解和把握概念，学会反思和论证历史的技能，这很好地体现了英国的教育理念。
同时，该目标又十分强调自身学科的独特性。首先是明确学科特性，重视历时性，强调过去到现在的完整知识体系。其次是强调历史特定的思考维度，如条件与可能等，强调从不同角度观察历史，强调判断不同的历史表达。最后，重视历史的专门性培养，着力培养专门的历史技能。特别是明确将批判性思维的技能作为历史学科的本身考察目标，显示了历史考查目标的拓展。
(二)英国历史学科的评价目标
考评合一的考试大纲，对于怎样实现历史学科的考查目标，有一个专门的明确的评价方案，分为两部分，一是评价目标，二是评价实施说明。评价目标又分为两部分，一是知识的理解与掌握；二是历史概念、评价的分析和应用。即：
A01
知识掌握和理解
A0la.记忆，合理选择和调动历史知识，培养交流知识和理解历史的良好有效习惯；
A01b：通过解释、分析和展示考生对过去的理解，同时做出客观公允的判断；
1.了解关键性概念如原因、结果、连续性，以及特定历史内容的变化和特征；
2.探究特定研究时期的有关特征和特点之间的关系
A02
分析、评价和应用
A02a：作为历史调查的一部分，批判地分析和评价选定的一系列历史材料；
A02b.对于历史内容进行分析和评价，过去的历史怎样以不同的方式表达和解释
比较考查目标和评价目标发现：考察目标体现的是培养理念，是宏观的理想，而评价目标反映的是现实需要，是实际操作；考察目标反映的是在历史中突出测量，而评价目标反映的是在测量中检查历史。简要地说，评价目标就是落实运用和调动历史，分析、评价和应用历史概念、结论与思维。
(三)英国历史学科的评价目标的实现
通过测量，完成评价目标的精确实现。这是了考试测量的核心概念。因此，各个部分的考试内容的具体评价目标都有明确的规定和说明，如下：
单元F965：历史阐释与历史调研，最大分值80分，包括两部分：
不过，评价目标的贯彻有赖更为细致的评 价实施说明。对于历史学科考试的各部分内容，都有专门的评价实施说明。以历史调研部分A02a评价目标为例：
A02a：评价目标
以历史调查为基础，分析和评价一系列合适的历史材料，并进行鉴别。
等级一A(24-28)
1.能够对问题的历史方面进行出色的分析。
2.批判性的使用一系列研究材料。
3.高水平的鉴赏：进行中肯的评判，同时提供相对特征明显的研究材料，使之与问题相关。
等级一B(20-23)
1.高质量的分析，高水准的鉴别，提供丰富的材料，对问题充分论证。
等级二(18-19)
1.高质量的分析，批判性评价一系列历史材料并进行鉴别。
2.能够较好地理解历史材料的内容。
等级三(16-17)
1.高质量的分析，批判性评价一系列历史材料并进行鉴别。
2.能够较好地理解历史材料的内容，但有些判断不够全面。
等级四(14-15)
1.能够较好地利用材料，论证问题，但是在鉴别材料方面能力不强。
2.在理解材料内容关联主题方面，对材料的重要性认识不够。
等级五(12-13)
1.能够较好地利用材料，论证问题，但是缺乏鉴别材料方面能力。
2.对特定历史时期内容的理解，有关重要的材料，观点少，论断多。
等级六(6-11)
1.针对问题。材料的理由较少。
2.对有关主题内容的历史材料的重要性缺乏深度理解。
等级七(0-5)
1.利用材料的能力贫乏。
2.对有关主题内容的历史材料缺乏认识。
注释：
1.对于评价目标来说，评分要求选择最为合适的标准进行评分；
2.如果有些评分呈现混合状况，要求评分自上之下进行综合考量；
3.有些答案也许不能使用相关的评分标准，需要仔细考虑。
由此可以看出，对于具体的评价目标怎样在考试中实现，或者说怎样操作，剑桥评价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从历史调查的评分细则来看，很好地体现了英国教育考试的精细化特点。值得注意的是，英国历史学科比较强调的是对材料的鉴别与合理运用，能够使用新的材料，提出批判性看法是最被重视的。
五、中英历史学科能力考查的差异
洋为中用，古为今用，是历史学科学习的现实意义。学习英国的历史教学与评价也不例外。比较中国和英国历史学科学习目标和考察目标，有以下问题，供大家思考：
(一)历史学科能力体系的范围与界限
选择与搭配问题。英国历史教学的重要特征是选择性。但作为基础教育，一个学生究竟掌握多少历史知识是完整的?从各个选择所界定高考研究的学习内容来看，存在很大的不同，一个更为直接的问题是，哪些知识是必须掌握的?如果将学习看成一个持续的过程的话，那么学习本身的内涵是什么?历史知识的范围究竟怎样界定?英国历史学科的经验是强调选择性，可以只学习某些历史，或者是某国历史的某一时期，这样的选择基于所选知识只是基础，只是拓展的起点，可以研究性学习，可以探究式发展的理念。反观中国历史学科，中学教育同样强调完整的知识体系，这种完整就体现为各个知识的整体学习。英国教学中，把各个模块之间的联系，或者各个模块之间的拓展看做学生的高级能力，而在中国。试图建立的基础就是所有的知识，特别是重要知识。所以，必考与选考的矛盾更多是内容的争论，而不是能力目标上的争论。考多少，与考什么似乎有些差别。
(二)历史学科能力体系的核心元素
在能力的学科化问题中，教育理念与学科思维始终是相互影响、互相作用两大核心元素。体现核心教育理念、反映鲜明学科特征似乎总是学科测量能力体系所追求的目标。英国历史学科能力体系经验表明：贯彻布鲁姆等教育理念，规范历史学科特征，体现历史知识、概念与技能的统一。英国历史学科能力体系的建立更多体现一种现代性特征，即科学与精确。追求知识与概念的科学，追求技能的普遍化，追求测量的标准化，使得这种历史测量在很好体现历史科学特征的同时，也淹没了历史作为人文学科特征。对文明的思考，对历史的反思都成为一些思维角度，而不从更大范围思考历史学科本身的特征，使得英国历史学科显得过于狭小。对精确操作的追求，使得概念化的历史学习，特别是历史材料的多少代成为层次高低的区别，历史学习很容易落入模式化的陷阱。相比而言，中国历史学科能力考查体系，更多的是原生态。彰显人文学科的特征，展示思考学科的魅力，似乎是这种能力体系的核心要素之一，学科化特征更值得重视与思考。
(三)历史学科能力体系的拓展与挑战
历史学科能力体系的明确与建立是一个有待长期发展的工作。历史学科能力可以明确什么，可以引进什么，可以发掘什么?这都是历史测量学必须思考的问题。英国历史学科能力体系的建立呈现复杂的面貌。一方面，以布鲁姆教育学为基准，对学科能力的规范与简单化处理，使得学科能力培养呈现简单的趋势，容易抹杀历史学科的最本质学科特征。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在另外一个维度上拯救自身的能力体系，如对批判性思维的引进，使得历史学科呈现与时俱进的发展一面。这种拓展有着某种跟风的效应，但是具体落实到历史学科，却是一个自然而然的东西。从教育学来，还是从历史学来，都似乎并不重要。因此，拓展历史学科能力体系，引进方法是必须采取的措施，怎样落实，怎样在落实中创新，更为关键。
[责任编辑：王雅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