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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懋善1942年出生,苏州人,著名山水画家。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苏州国画院副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苏州大学艺术学院教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1962年毕业于苏州工艺美术专科学校。早年学习西洋画,对欧洲古典艺术大师的作品和现代印象派绘画有深刻而广泛的研究。后来转学中国画,从事山水画创作。刘懋善的山水画酣厚绵邈,写江南风光,清新朴茂,恬静抒情,别具一格,并吸收了西洋画的光、色处理方法,增强了国画的时代感。许多作品的笔墨和布局,深具传统,用笔雄浑深秀。善于通过对比、渲染和节奏的变化,精细刻画自然界的声色动静。
近年来,画家多次访问美国、英国、法国、意大利、日本、俄罗斯等国,并举办个人画展和进行学术交流。许多作品在国内外报纸、杂志刊登,获得好评,并为多家美术馆、博物馆收藏。其名字被列入美国名人传记中心与英国剑桥国际名人中心所编撰的国际名人录。出版有《荣宝斋画谱(38)——刘懋善山水》、《刘懋善水山画选》、《刘懋善现代中国画作品集》、《刘懋善·水乡行吟》、《刘懋善作品集》、《刘懋善作品选》、《美国风光·刘懋善新作选》、《异国风情·刘懋善新作选》、《刘懋善异国行旅》、《江南水乡技法》等。
以前人们总说伦敦是座雾城,其实不然,九三年夏天,我在伦敦住了整整一个月,似乎从来没有见过雾天。天上几乎一直是湛蓝湛蓝的,给人以舒朗与清新的感觉。不过伦敦的夏日是多雨的季节,有时候一天能下几场,但是雨下的时间不长。有时候一早起来还是个大晴天,可一会儿会下起瓢泼大雨,下过之后,一会儿又是阳光灿烂。所以那里上班和上学的人总喜欢带着一把长柄阳伞。开始,我总觉得别扭,但日久倒觉得带长伞也有些绅士风度。一天上午我又从市中心的特拉法加广场散步到西敏寺大教堂,那天的天气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和煦的阳光把古老的建筑照得闪亮闪亮,国会大厦更是金光闪闪,鸽子在草坪上悠闲地觅食,然而我在从国会走往大笨钟和河边很短的时间里,天上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当我撑起我的陈旧的折叠伞时,雨中路面上人已全无,后来才知道人们都钻到近处的地铁站里去了。不熟悉路的我只好仍然沿着泰晤士河畔行走,这时,灰紫色远景一览无余,钟楼、大桥、船坞、河里的船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只有两座从埃及搬来的石头怪物(大概也是狮身人面像)仍然蹲在那冷冷清清的河岸上。钟楼上正在响着沉闷的钟声,这时整个泰晤河畔只有一个来自东方小城的我在雨中行走。无疑,大雨中一个人走在异国他乡,别有情趣,但毕竟觉得沉寂和孤独。不知怎么这时倒让我想起了苏州水乡的雨景,当然水乡的雨景要比泰晤士河畔的雨中风光空灵得多、丰富得多、亲切得多了。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河边芭蕉上,小舟带着炊烟钻在桥洞里,淡淡的渔网竖在岸边,青烟飘过,朦朦胧胧,幽谧而有生气,可谓一幅天然图画。我顿时进入了沉默和遥思。看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泰晤士虽然有着他自己的魅力所在,然而对着我这样一个苏州人来说,情感总是倾注在自己家乡的水巷里,等我深思醒来,河面上已经泛起了白色的闪光,太阳出来了。
徐志摩曾经写道:“苏州——谁能想象第二个地名有同样清脆的声音。能唤起同样美丽的联想。除非是南欧的威尼斯或翡冷翠,那是远在异邦。”
我听说马上要到威尼斯了,心里便开始激动起来,因为这是我向往的地方。我是坐船从海上进入到圣马可广场的,路上经过了著名的叹息桥,应当说异邦的水巷也是迷人的。圣马可广场与圣马可教堂之雄伟和美丽是世界闻名的,广场上咖啡馆里响着欢乐的乐曲,喜悦的人群充塞着整个的广场,鸽子在空中与人们嬉戏、旋转,一片欢乐的景色。贡多拉载着游客在小河里穿梭,那波里船歌在河面上荡漾。威尼斯的游览给我的感受是强烈的,犹如参加了一天“威尼斯狂欢节”。
我赞同徐志摩的比较与评价,但毕竟是异邦,苏州与威尼斯有相同的地方,例如城市布满了小街、小巷、小桥,把整个城市连带在一起。然而不同的文化给人以不同的感受。威尼斯给人的感觉是热烈的、欢乐的节日气氛,然而苏州给人的感觉是慢悠悠的、休闲型的。苏州的许多风味只能在河边啜茗座谈与在园林里倚窗远眺中才能体会得到。“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我看这首诗最能代表苏州的风情了,因为苏州有着二千五百年的历史,所以每座桥、每条河、每幢建筑饱受沧桑,都有它自己动人的故事,每次观光似乎读了一本本书、看了一幅幅画、听了一段段忧伤的曲子。所以就游威尼斯与游苏州比较起来,前者似乎在过着无比愉快的狂欢节,而后者似乎读了一本感慨万千的历史书。诚然,两者对人们都是有益与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