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聚缘散情愈醇

来源 :书屋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KingofPriser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江南青年女诗人王春晖的短诗集《缘》付印了。我首先祝贺作者在文学创作中迈出的这重要的一步,用她的情感、心血、勤奋凝结而成的可喜收获!十多年来,我陆续收读、编发过她的一些散文诗、散文和抒情短诗等作品,并通过电话与书信对她已有所了解。这次她出诗集,我先是阅改原稿,后是校阅清校,知她出书不易,就从多方面尽可能地给予帮助,同时在反复阅读中对作者的诗情、诗意、诗心有所感悟。作者希望我能于诗集前写篇序文,我不愿拂作者一番美意,就写下了自己的一些心得,只担心写不到位,难以引领读者去深入品味,让作者与读者失望。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聊作抛砖引玉吧。
  我没有见过作者。作者执意不在书中印上自己的照片,她不像当今一些女作家那样,喜欢将自己靓丽的青春照炫印于封面或彩色插页。作者注重向读者展示的是自己纯真、善良、美好的内心世界,是感情难割难舍的那份牵挂,是对爱恋对生活的回味,是对理想的热切追求。在高等学府里,作者学的是美术设计与装饰方面专业,踏入社会后从事的又是建筑装璜工程技术工作,而文学与艺术正是相通的,理工科与文科也是相通的。如果说,生活中的作者,用她的勤劳、才智与汗水,为社会设计出、建造起一幢幢漂亮的楼群,那么,在文学艺术天地里,作者用她的灵感、心血与才艺,却在为人世间打造出另一种美仑美奂的工程,这就是灵魂的工程,用的是心灵的网络、情意的潮涌、理想光芒的照耀。也因此,我们只有了解作者鲜明的个性,作者的成才之路,才能更好地去理解和探讨作者这部诗集的内涵。
  这部诗集以“缘”命名,以“缘”为主旨,从缘起到缘尽,从缘聚到缘散,从缘由心生千千结到情由意起涨又落,从梦幻般的浪漫、憧憬、纯痴到生活中的实际,错失、痛惜,真是情何以堪,耐人咀嚼,久久回味。这本诗集优美而婉约,含蓄而耐读。比如《相通》、《邂逅》写的都是随缘而至,但由于无心的错失,就留下了《相思》、《长相思》等诗篇,就有了《忆》及《追忆》和《望》及《盼望》等绵绵长长的情怀,就有了《花开茉莉》、《百合的心情》等时令睹物伤神之作,就有了“泪水将相思缀成串串红豆”,就有了“对你从未偏移的爱/思念的风吹皱一湖的水”……
  作者把江南的景色写得很美,也富有特色。石榴、枫林、月桂树、芭蕉树、芙蓉树、桔园、兰花、雏菊、睡莲、夏荷、稻花、槐花、山茶花、桅子花、无花果……尽皆入诗,五彩缤纷,且都写出了灵性。然而,走出花季的作者,却有太多的感伤,那些夜雨、碎雨、落泪,往往使人不忍卒读。我特别留意作者写春天的诗章。春天,阳气上升,万物生长,欣欣向荣。作者的诗句里跃动着生命的活力,欣喜地倾听着春日的雨声,为美好的春光而歌唱。心情是阳光的。阳光充沛的春日里,也有阴雨晦暗,而阴雨晦暗影响的正是人的心情。在人生的春天里,有个好心情,就活得充实而快乐。人生的春天,也不能光靠年龄段来划分。有的人,即使走向中年,甚至走向黄昏,仍充满活力和创造力,仍能为社会人生做出贡献,仍有一颗仁厚友爱之心,那么其生命之春将永驻。同样,深秋时节也并非只是花凋叶落,花凉凄清。秋天,象征着成熟,是在收获果实。正如作者诗中写的:“是颜色纷呈的景。”如何看待大自然,如何看待社会与人生,心态不同,境界不同,感受就不同。
  春晖年富力强,正处于人生的春天。她所处的地域人文资源深厚,地理环境优越,是真正的人杰地灵,自古及今,伟人倍出。我在青年时代,为饱览天府之国山光水色,体察民情民意,寻访红史胜迹,曾从重庆出发,步行走到贵州遵义,也曾多次到过清雅沁心、绿意漫腑的成都小住。中年以后,由于工作需要,又曾多次去过四川及重庆的许多地方。我觉得自身也受到了许多滋养、陶冶。作者工作地长沙,我至少去过五次。青年时代,我怀着朝圣般的激情,有一天凌晨从长沙步行出发,赶天色黑尽赶到了韶山,一天奔波一百六十多里,为的是观韶峰,听韶音,瞻仰少年毛泽东的发祥地。后来,我几乎走遍了三湘四水。我对成都与长沙的领略观赏,还算肤浅,然远不如作者体会深切,但已是终生受益无穷了。更何况,如今的祖国,已步入健康发展、繁荣兴旺的轨道,为那些同作者一样正值人生春天的才俊,提供了绝佳的大环境、大背景、大机遇。也为此,我对作者成才成功寄予厚望。不必再《惘》,“别人的故事里人生也并非花满枝丫;自己足迹里的人生,心中埋着久远的诗失落的梦。”现在,让“久远的”诗意澎湃,圆了“失落的梦”,正逢其时;作者也不再《惑》,诚如她的诗透出的心声:“珍视生命/惜缘的心/才是生活的真谛。”
  《缘》是写爱恋写感情生活的。但爱情绝非人生全部的内容。再说,爱与被爱应是终身的缘,往往可遇而不可求。我们不妨从困扰自己的往昔情爱中解脱出来,以一种豁达的大爱直面人生。比如亲情、友情、乡情……爱有多种多样。作者写的《木梳》一诗,于木齿间寻觅“对妈妈迟到的爱”,就很动人。父母养育儿女不易,对儿女的爱是无私的,无微不至的,寄托厚望的。“百善孝为先”,若儿女对父母都不好不爱,能对朋友好吗?能关爱他人关爱社会关爱事业吗?为文先立德,一个人若想取得成功,首先得把人做好。我既帮春晖出书又写拙序,也是一种文缘,愿以此愚志与春晖共勉,并祝福作者春永驻,晖常耀。
  
  (王春晖:《缘》,中国国际文艺出版社2011年版)
其他文献
或许真是由于那段历史的不新不旧、不今不古和不洋不土,民国题材成为近年来一种独特的写作资源。陆续在此安营扎寨、攻城掠地者恐怕远不止“三十六家反王、七十二路烟尘”。从这里,牛人奇人猛人达人鱼贯而出,土匪妓女政客文士粉墨登场。眼看读者头昏眼花就要审美疲劳之时,湘中好汉游宇明斜刺里杀出,只见他抬头看球门,低头思对策,轻扭熊腰,舒展猿臂,一脚怒射,皮球应声入网——《不为繁华易素心——民国文人风骨》最近由浙江
年年纪念“五四”,年年都有话说,“五四”确实是一个说不完的话题。这是因为“五四精神”还远未过时,今天所进行的改革,在很大程度上依然是在完成“五四”先驱者未竟的事业。对此,人们的看法很不一致,所以就议论纷纷,年复一年地说个不停。  去年是“五四”九十周年,王福湘先生寄来了他新出版的专著《鲁迅与陈独秀》(三秦出版社2009年出版)。这本书由九十高龄的李锐先生题写书名,封底有朱正先生的评语,说“这本书的
在我一系列关于法国史随笔中,企图揭示专制对法国人民带来的深重危害,罗伯斯庇尔、拿破仑可以作为两个典型。如果说这两人是资产阶级专制的代表人物,那么封建体系下的法兰西更是不乏其人,比如波旁王朝的路易十四就是绝对拿得出手的,尽管在伏尔泰笔下,他显得骁勇善战,但无法掩饰他的专制本性。当我读到英国人彼得·伯克的《制造路易十四》时,我决定暂且放下对路易十四的政治讨伐,在传播学上别开生面一把。  一眼看到《制造
十七世纪中叶后的一百多年,史称“康乾盛世”。这段时间,国内民族矛盾逐步淡化,康熙、乾隆皇帝六次南巡,呈现出某种升平景象,但江南文人的真实生存状况如何呢?盛世给他们带来什么?本文试以雍正、乾隆年间扬州八怪、袁枚、吴敬梓为例,对当时文化人的实际生活作一个透视。  古代文人是耻于谈利的,他们恪守孔孟之道,孔子的“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影响了一代又一代读书人,一直到鲁迅小说中的孔乙己还是守着“君子固穷”
城市化的迅猛进程带来了普通话的高速普及。这情形应该说是令人欣慰甚至惊诧的,尤其是在南方各大方言区的中心城市里,比如广州吧,公共场所使用的语言居然也以普通话为主了,原因恐怕也很简单,数以百万计的服务行业的从业者大都是外来人,他们要掌握粤语非经年累月之功不可,普通话于是也就成为必需的沟通工具了。大气候既已形成,以致广州本地人在一般的公共接触中,明明从对方的“咸水国语”中辨认出了同为“乡里”,也会以“咸
最是书香能致远。  文化的累积与传承必然促成历史的进步,文化之于国家,犹如精神之于形骸。书籍,是文化赖以传焉不坠的载体。最能代表一个民族精神成果的,莫过于这个民族在长期历史过程中积累下来的文化典籍。古往今来,书籍与人类结下了不解之缘。  书店,古有书肆、书坊、书铺、书林、书堂、书棚、经籍铺等多种之称,称为书店、书局、书馆则在其后。中国最早的书市又称槐市,出现于西汉年间。汉平帝元始四年(4),京师长
辛亥革命一百年之际,导致辛亥革命的清末新政成了学界热议的话题,许多文章试图从清末新政及其失败中找出足以为训的东西,以资改革开放三十年后的今日中国继续前行。例如上海的萧功秦先生连发《从清末改革想到当代改革》与《专制帝国的改革为何难以成功》(见《炎黄春秋》2010年第4期、第11期。以下引文均出自此)两文,以期从失败的清末新政中“获得对理解当下中国改革中类似问题的启示”。然而这两篇文章给出的答案却未着
语言的心理暗示  人们常说,语言是思维的工具。由于人们在习惯了使用某种工具时,往往会逐渐产生对这种工具的依赖,因此,当语言作为我们表达思想的工具时,久而久之,我们的思想也不知不觉地依赖于某些习惯性话语了;而一旦这些习惯性的话语在人们的心底潜伏下来,无疑就会对人的思想乃至行为产生深远的影响。笔者姑且将这种现象定义为“语言的心理暗示”——这种“心理暗示”当然有着真假、善恶、美丑之分,但其负面的效应似乎
一    文讲所全称是中国作家协会文学讲习所(后更名为鲁迅文学院),是中国作家协会培养作家的高等学府,被誉为文学界的“黄埔军校”。  1980年3月20日,一份中国作家协会文学讲习所入学通知,由湖北省作家协会转到我所在的单位——蕲春县文化馆,点名我进京学习,时间半年。接到通知我又惊又喜,惊的是我当时只因短篇小说《贱民》的发表,在湖北文坛露了点头角,北京文讲所如何知道?喜的是能有机会去北京见那些知名
威尔基的讲演  1942年10月2日,我还是成都光华大学附属中学高中部二年级的学生,我和同班的两个挚友从大学部得知消息,美国共和党的威尔基(Wendell Werekie)与已三次连任美国总统的罗斯福竞选失败后,就被罗斯福派为特使,访问英国、苏联和中国等反德、意、日法西斯主义的同盟国。那两天威尔基来到成都,下榻于有名的“华西坝”,这是华西协和大学、金陵男大和女大、齐鲁大学这四个外国教会在中国办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