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
苦楝树 一棵苦楝树在我的眼里摇曳 摇曳出 越来越清晰的影子。 夏天时它年轻气盛, 让蝉儿迷恋。也让一个少年 钓鱼的心,变得淡定。 夜晚纳凉时,偶尔会站起身来 抬头仰望,或者与它拥抱。 它结出的果子是苦的, 只能用在我们的皮弹弓里 当子弹。 它是一棵苦楝树 叶子脱落在冬天的河流中 随波逐流。 它的一生如此坚定不移: 躬身于河边 守着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苦楝树
一棵苦楝树在我的眼里摇曳
摇曳出
越来越清晰的影子。
夏天时它年轻气盛,
让蝉儿迷恋。也让一个少年
钓鱼的心,变得淡定。
夜晚纳凉时,偶尔会站起身来
抬头仰望,或者与它拥抱。
它结出的果子是苦的,
只能用在我们的皮弹弓里
当子弹。
它是一棵苦楝树
叶子脱落在冬天的河流中
随波逐流。
它的一生如此坚定不移:
躬身于河边
守着一条河流的春夏和秋冬
守着船来只往的喧嚣
并用祖父般的眼光
和蔼着
河埠头上洗衣漱浴的亲人们。
不存在的事物
在我发呆时,我会看见许多
不存在的事物
它们以前一定出现过
现在已经消逝,或者死亡
比如一对鹦鹉,我会看见它们
存在于一只空鸟笼里
当我把林子里的呜叫
移进笼子,我就看得更加清晰了
有时,它总是在我
睡着的时候出现,在我噩梦的围墙上
撞来撞去。直到撞得头破血流
而我,往往会吓出一身冷汗而醒
这是一个多么无奈的现象
就像我们永远回不了
过去,就像
那些本该存在的事物,最终成了
不存在的事物
寂静的海边
海水退去后的寂静
是空荡荡的
就像这个冬季热恋之后的分手
石头说出了它残留的成和苦
风停在海鸟飞走的地方
不愿离开。滩涂
露出了全部的丑陋
搁浅的小船
如同插在它伤口上的一把匕首
白鹭在散步,没有同伴
也不发出任何孤寂的声响
你独自坐在海边
天空落在海里,海落在你
空曠无边的心里
蛇
隐藏在枯叶层里的蛇
不易被发觉。当它蠕动时
世界同样是静的
它用尾巴感知后来者
用敏锐的舌尖,探试前方的来路
如果它直绷着躯体
那一定是吞下了硕大无比的美食
它是在一声春雷的号令声中出发的
它要去哪里,谁在等它
它的身子里是否藏着毒
这是一个谜。它或者是要
游向水温适宜的湖中……
在你的心里,蛇永远是一种惊悚
我们在春天的树林里碰到它
在所难免。请你站着,别动
克制你的尖叫,让它
在我们的脚边顺顺当当地爬过
休渔期
潮水退去了,我们的胆子
比天空更大,海堤托着我们的好奇
不断地延伸它湿身的底线。
沙滩上,最接近波浪的地方
泥沙无法沉寂,
黑压压的一线混浊,轻拍着海滩。
我爱它们的真实,以及
对苦味的追求。
沙滩结实而又柔软,
在刻着波浪般的广阔时光里,
让一只生锈的锚有了迎风的呼吸
和漫长的回忆。
鱼船搁浅在十米之外,
缆绳在沙粒聚合的被子下沉睡。
所有的静物都是懒洋洋的,
如同春困。
对岸的萧山,隐隐约约。
烟波浩淼的江面上,
倒是两座灯塔,崭新地站着
像两位卫士,
守着休渔期最后的期限。
晨光里的马
它如此乐意从马厩里出来
拴在草场边的晨曦里
摇动的尾巴在告诉我它的悠闲和自由
我用手撸着它的前额
就像是一次友好的对话
两只大眼睛羞怯般地微微低下
它先用鼻息呼在我的手上
然后,伸出舌头舔舐我摊开的手掌
我感到发悚而温顺般地酥痒
瞧瞧那绸缎似的皮毛
光滑得发亮
隐约凸起的静脉的纹路
青春勃发
最后,我看见一位帅气的小伙子
打着水桶出来
在这个清新的早晨
我驻足观察了许久:
他为马儿梳毛、洗浴、嵌脚趾、抹油……
构成了这个世界的默契、和谐和共生
窗户
在窗户下能感到明亮
也能接受来自天际和旷野
局部的想象。人间的事物
被一个个窗户定格,放大。
自然的风,像呼吸一样顺畅。
下午,来到海边的我
看到一所红房子在建造,
工人们正搬起一个窗框架到墙上
仿佛是一个取景器,高度适中
正好把远山、核电站以及大海里的
点点帆影,装进了框里。
沈宏,1967年生,浙江海盐人。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星星》《诗歌月刊》《江南诗》《扬子江诗刊》等。著有诗集《本命年》(2015),《空旷》(2019)。
其他文献
2017年,我曾以“当代中国文化学院榜”的方式试图将当代中国文学与文化领域中的最新杰作及时地遴选出來向社会发布,以尽批评之责。当时的设想,是于春夏秋冬每季发布一次“文学当季”,年底再总结性地发布一次“年度文学”。然而,只发布了2017年春的“文学当季”,后因忙乱,未能继续。但是朋友们总会经常提起,建议继续。适逢《诗歌月刊》约稿,旧梦重续,拟作“诗歌当季”系列文章。写作中常为今年春季所刊发的诸多精彩
我和我的学校 大学生当然是此项赛事的主角,而且主角人数可不少。从2015年在吉林大学举办第一届大赛,到2020年在华南理工大学举办第六届大赛,累计有375万个团队的1577万名大学生参赛。 2017年,第三届大赛首次开辟国际赛道,当时只有来自9个国家的17个项目参赛。而2020年的第六届,来自113个国家和地区的1158所学校的国际选手,带来了3291个项目。从17到3291,增加了一两百倍。
春天,如果窗子是哑的 那把琴搁在窗子下有些春雪淡去了, 我什么都没做又好像什么都已做过。 这是一把半音阶口琴我检查过 簧片没有错误,其中的一个孔爱粘膜。 我吹奏,像春日的风吹奏我 一样吹绿这把琴。每每遇到粘膜的孔 就逃避过去就哑了一个节奏 就感到莫名的矫正针对着我 做拯救但不曾拯救过的事情。 吹奏它仿佛我爱上了一个人, 脑海里发生了一片海, 一旦习惯,矫正就伴随着结束。
远离父母万里之遥的他乡。请原谅我乡音已改 未改的是记忆中归乡的路,和歌声一样迢远悠长 穿越四季,坎坷和坦途,穿越荒芜了的足迹 和干涸的河流。归乡的路旁长高了一些陌生的大树 这不得不让关于故乡的记忆和传说,变得更加遥远 边地没有太多的忧愁。只有低沉的歌声和无垠的庄稼 孤寂的戈壁之上,每一个音符背后都有一个飘忽的生命 很多年了,我只是皮恰克松地上空飞翔的音符 我被唱响的那一刻,恰巧并没
我是一个煤矿井下工人,下井30多年了。写作的时间更长些,可追溯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年长的文学爱好者都知道,八十年代是文学的时代,百废俱兴,国门初开,各种新思想的潮水冲击着辽阔的神州大地。那时青年人最在意的是自己的精神生活,都是一脸憧憬的理想主义者。那时电视还没有普及,人们大多靠看书来打发业余时间。文学创作是最时髦的事,作家比现在的歌星还受欢迎。现在的年轻人们绝对想不到:那时刊登在报刊上的征婚
每天早晨最大的产量 就是可见光。也许此时 有的人才张开瞳孔 有的人已经热泪盈眶 白昼从浩瀚的大海 地面的落叶和草丛升起 也问候脚印、淤泥 爬满老墙的缝隙 让每一处都可见 一粒粒光的坚强 没有什么比光走得远 结痂的光更亮 即使被黑夜围困 也能从蜡烛、灯笼上溢出来 让真诚和善良,让看得见 成为真相 人心的波長,也是可见光 或许只是光谱的一段 在不经意的摩擦之外 闪
衣米一 衣米一,湖北人,现居海南。诗歌作品刊发于《诗刊》《汉诗》《十月》《青春》等。曾获第二届“中国独立诗歌奖”,首届“诗探索·中国诗歌发现奖”优秀奖。著有诗集《无处安放》《衣米一诗歌100》。 一块鱼从A地前往B地 一块鱼离开一条鱼从冰柜里出来 裹上一个保鲜袋 外面又套上一个保鲜袋 一块鱼进了旅行包 然后上了和谐号列车 一块鱼从A地前往B地 从A地到B地需要两小时 一块鱼离开
写诗的人写诗。 一首诗开了头,诗人通常并不知道这首诗怎样结束。 有时,借助一个词,一个韵脚,写诗的人就能出现在他之前谁也没到过的地方——也许,他会走得比他本人所希求的更远。 有时,(诗人)写出的东西很叫人吃惊,因为写出的往往比他预期的更好,他的思想往往比他希求的走得更远。 以上这段话,可参见布罗茨基诺奖演说《文学的功绩在于确立人的个性》(刘文飞译)。 布罗茨基的经验之谈,道出了“两个不知
到了2020年春节,国内新冠疫情暴发。3月中旬,国内大部分地区疫情趋于平静了。3月14日,乌克兰出现了第一例病例,15日,政府宣布封闭边境。 那时在乌克兰买不到口罩等防护品,学校获悉后,买了口罩、洗手液等防护品寄给我们,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直到7月份回国,我们也未收到。 6月底,毕业论文答辩完成,归国提上了日程。机票到哪儿买呢?乌克兰没有直飞中国的航班。父母非常着急,经过艰难曲折,7月5日,终
2020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作为学校每年年底的“恐怖”大戏——期末考也正在上演。南开大学的考生们也纷纷发现,今年的期末考,有点不一样。 为了一门考试,竟引发同学朋友圈纷纷刷屏?原来,今年南开大学高等数学的期末考试,难度明显提升。在知乎网站上有了“如何看待南开大学2019级高数期末考试?”这一提问,截止1月3日已有超过18万次的浏览量和170余条回答。 回答中,“考前:想要GPA双辅修交换出国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