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南平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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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郑一刀”到“郑屠刀”,这条路并不漫长。郑民生用55秒的时间,以一个外科医生的精准,彻底摧毁了无辜的孩子,同时也摧毁了自己。他以扩大性自杀的方式用刀说话,宣布“你们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们活。”
  
  3月23日早上6时20分许,郑民生把刀包在衣服里,最后一次踏出家门。
  没有选择附近的杨真小学,也没有走那条距离南平实验小学最近的路。
  在纺织厂轰鸣不断的噪声里,他一路小跑,超过了四个正在散步的老人。在这个清晨若隐若现的阳光里,他甚至回过头来,笑着对老人说,“我们赛跑吧。”
  “你三四十岁的人,(我们)跑不过你。”80岁的老人陈依妹(音)笑着回答说。她注意到,早上10多℃的清凉中,郑民生身上穿着一件灰白色的衣服,手上还搭着一件衣服。
  郑民生一路跑下坡去,跑出了陈依妹的视线。他马上要路过的,是南平市延平区人民法院,然后是茂密的林荫路。这里相比郑家来说,离南平市实验小学更远,还得走上个20分钟。
  在南平,南平市实验小学是一个家长挤破头也想让孩子上的好学校。20分钟后,一位南平市化纤厂职工,在紧挨着学校田径场里,看到了曾经的熟人——郑民生。他正坐在草坪上,无所事事。
  此时7点15分,距离南平市实验小学校门20米外的空地上,已经有几十个孩子在那里,等着校门打开。跟平常一样,孩子们相互嬉戏着,大人则在一旁聊着天。
  每天早上,南平实验小学校门在7点30分准时打开。还有5分钟,等待人群开始聚拢。
  此时,手握尖刀的郑民生,也开始向人群挪动着步子。
  忽然,他拉住一个小女孩的书包,把女孩整个提起。在小女孩尖叫声中,环卫工人刘瑞英看到郑民生掏出了尖刀,直刺女孩子的颈部。
  后期的录像监控显示,在短短的55秒里,速度快得超乎想象的郑民生,连捅了13个小孩。这些无辜的孩子是一到四年级学生,其中8人不幸遇害,5个孩子受重伤。事后,据参加救护的目击者介绍,做过外科医生的郑民生刀法极狠,刀子不是抹在脖子处,就是扎进胸腔里。
  愤怒的人群迅速包围了郑民生,将他当场制服。学校教务处副主任、体育老师甘贵平告诉记者,当时郑民生被制服后,扔下了那把手中沾满鲜血的尖刀,双手不断地在发抖。
  
  怎么会是他?
  
  南平惨案深深地刺伤了国人的心。很快,在南平本地论坛,郑民生被称为千夫所指的“郑屠夫”。
  在南平市天台路三官堂社区,当目击者回来说,“凶手”不是传说中的精神病患者,就是住在三官堂那个长得很斯文的医生时,相信的人并不多。
  “开玩笑,怎么会是他?”三官堂里经营小卖部的陈老板对记者回忆起当时的惊讶。他说,在自己的印象里,“医生”是个“好人”,乐于为邻居们解决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病,对待长辈也很有礼貌。
  “他比医院里的医生还要好。”开摩的的周勇(化名),时常会搭载郑民生出门接诊,在三官堂,他是为数不多愿意谈论郑民生的人。周说,“我女儿怀孕时妊娠呕吐严重,吃了医院开的药不见效,他详细解释了这个病的原因,然后教我们怎么治,很快就好了。”周本人从小患上的“小肠气”,也在郑民生的建议下,通过手术治疗得以治愈。
  在邻居阿贝奶奶的印象里,郑民生每次在路上遇到她,都会主动打招呼,“在我们小区的晚辈中,只有他这样,毕竟是有文化的人”。小区里的其他几位长辈,也证实了阿贝奶奶的说法。
  郑民生喜欢孩子,也为邻居们津津乐道,他甚至会带邻居小朋友出去玩。在8岁的陈鑫(化名)的印象中,郑民生不止一次带他和小伙伴去过南平游乐场,并给他们买门票和零食。
  直到有媒体正式报道此事,邻居们才确定“凶手”就是这个平日里被大家唤作“医生”的人,也在此时,三官堂大多数邻居,才知道“医生”的真名——郑民生。
  事发后的一周时间里,三官堂的邻居们向大拨来访的记者们,一遍遍讲述着自己印象中的郑民生。渐渐地,他们有了一套总结性的“观感”表述:“只有两点:一,他干了这种事,十恶不赦;二,我的印象里,他是个好人”。但他们也难以解释,如此矛盾的评价,如何统一到一个人身上。
  3月23日事发后,郑民生的母亲和三哥就搬离了这里。三天后,经过几批记者造访,郑民生家面向楼道、用纸糊住的窗户被捅开。
  透过窗子可以看到,郑民生的单人床靠在小厅的一侧,只铺着一张草席。没来得及收拾的一碗饭、两盘菜、一瓶喝剩的廉价白酒还摆在饭桌上。厨房的窗框和排风扇上粘满了黑色的油污,墙上只挂着先人的遗像。郑家的门上,贴了一张3月26日开出的欠费停电通知单,金额是86.06元。
  “如果他当时身上还有100块钱,可能都不会那么干”,那位陈姓邻居果断地说,这也只是一种同病相怜般的猜测。在3月24日的南平警方发布会上,郑民生的犯罪动机已被简化为八个字:感情挫折,悲观厌世。
  
  青年郑民生
  
  南平血案发生后,为了还原这个嫌疑犯的人生履历,记者们像做拼图般四处走访寻找碎片,但仍不能凑齐这张图的所有部分。
  和一个生活在小城市、同样阶层的人相比,郑民生的过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郑民生,1968年4月30日出生于南平,身高1.75米左右。父亲曾在南平交运公司工作,早逝,母亲无业。在郑家6兄妹中,郑民生排行老五。
  据邻居们称,1990年代以前,郑家住在闽江边上的木质瓦房中——这是过去最普通的福建民居。现在,那已经是南平市区最宽的马路——滨江大道所在地。
  1987年,郑民生从南平二中毕业,进入当时的建阳卫校医士班,在这里完成了三年学业。当时,中专生远比高中生来得吃香。
  郑民生当年的班主任徐炳旺,两次拒绝了记者采访。他说,“20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学生中也有当官的,但没人来采访,出了个这样的你们就来了?”
  现在,郑民生在学校里仅存的记录是一张学籍卡,上面贴着他少年时的照片。按照上面的记录,他没有补考记录,毕业考试外科94.5分、内科85分,属优秀。这样的成绩,在学校办公室陈主任看来很不错,“那时候很多学生都要补考”。
  1990年代初,卫校医士班毕业生通常被分配到乡镇卫生院,而郑民生毕业后进入了南平化纤厂职工医院,成为一名外科医生。
  国营南平化纤厂1972年投产,是原纺织工业部粘胶纤维定点生产厂,1990年的产量已经达到1万吨。进入这样的国营单位工作,是当时不少年轻人的梦想。20出头的郑民生初入社会,这样的起点足以让人羡慕。
  郑民生也想抓住这样的机会。据化纤厂几位老职工回忆,当时的“郑医生”工作很努力,对病人态度也好,业务能力提高很快,是一位受欢迎的年轻大夫,曾被同行称为“郑一刀”。
  但稳定的工作并不能彻底解决家境的窘迫。就在郑民生毕业后一年,郑家的老房子在旧城改造中被拆迁,随后搬进了政府在三官堂新建的安置楼中。这片建筑位于南平市延平区西南部的一座山坡上,几乎可以俯瞰全城。在一套61.2平方米的房子内,郑民生的母亲、哥哥一家三口和他,共5口人住在一起。平常,郑民生就睡在客厅,夏天只能睡在走廊里。
  整个1990年代,有上千名职工的南平化纤厂效益几起几落,但最终还是难逃老国企的宿命,2001年,化纤厂破产,此时郑民生的月工资不足500元。十年间,他的收入和这座老厂一起,被时代抛弃。
  但郑民生比其他职工幸运的是,职工医院被卫生局接收,转制为马站社区卫生服务站,郑民生有了事业单位编制。
  
  不得志的外科医生
  
  3月23日南平市政府组织的新闻发布会上,警方初步判断,郑民生疯狂杀人的动机有两点:一是与原工作单位领导王德彤有矛盾,去年辞职后,一直未谋到新职;二是至今未婚,且谈恋爱多次受挫。
  这个说法,让王德彤感到莫名其妙。
  2005年从卫生站站长岗位上卸任的王德彤回忆说,郑民生有段时间经常去找卫生局考评组的一位单亲妈妈。这位妈妈希望作为领导的王德彤,跟郑民生讲一下。“我就简单(跟郑)说了下,卫生局的小朱让你不要再找她了……我快退位时,(郑民生)矛头就转向我,说我破坏他谈恋爱。”
  此外,王德彤认为,让郑民生记恨自己的另一个原因是:职工医院改制后,工厂同意以18万元的价格,把一块临街店面卖给卫生站,几位医生表决后决定合资买下来,平均一人出6000多元。
  “郑民生那会儿没钱,我就说这是你的权利,你自己处置。他就把股权转让给我爱人。当时,他还主动写了份声明,说自愿放弃。”王德彤说,“2007年我要退休,他就把这个事情拿出来说,说是我当初写好了声明,诱骗他签字。我把那份声明找出来,郑民生看完没再吭声,可再后来,他变本加厉了,我都不懂他想些什么东西,七讲八讲,越讲越离奇,开始侮辱人。”
  但对郑民生的业务水平和工作态度,王德彤都给予了肯定的评价:“病号来看病,他都会主动说,我留个电话号码给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另外,有时候他不在办公室,碰到外科方面的事情,给他一个电话,他就会马上从家里赶过来。”
  与王的态度不同,马站社区卫生服务站里的其他医生,则不愿意说起郑民生的事,尽管有些人,已经和郑共事了十多年。
  卫生站旁的小吃店、裁缝店店主,有时也会听到郑民生抱怨受领导欺负,但没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他话不多,经常在我这里吃饭,我们也经常聊天,感觉人不错”,卫生站旁的小吃店老板说,郑民生与其有利益关系的人相处不好,反而更愿意与那些关系本该更淡的人倾吐心声。
  2008年,郑民生通过了普通外科中级卫生专业技术资格考试,这意味他将成为一名外科主治医师。
  另一件让42岁的他开心的事是,爱情来了,女朋友与自己家相隔一栋楼,被邻居们称为“苏小妹”。
  
  爱情来了又走了
  
  在正式取得主治医师资格前,郑民生被下派到延平区太平镇卫生院支援基层。
  太平镇卫生院所在地是一个只有3000余人的自然村。
  只有13名医生的太平镇卫生院工作并不忙,郑民生在这里来去自由,他喜欢在村子里转。郑民生被安排住在约40平米的一室一厅宿舍,这比三官堂属于他的居住空间大得多。
  很多日子里,苏小妹会陪在他身边,他们买了电饭煲、电磁炉等炊具,自己烧饭吃,俨然一对夫妻地生活在一起。这样的生活持续了约半年。
  太平镇卫生院医生陈世亮认识郑民生十多年。他们在最近一年时间里,曾一起吃过两次饭,“郑民生会跟我说起女朋友的事,也会抱怨领导”。
  和十几年前相比,郑民生的话题少了,更多的是抱怨,更多地提到房子。在经历了几年的房价高涨后,南平的房价从每平米不到1000元涨到近5000元,这对收入只有1000多元的郑民生来说,想买套房子结婚,简直就是奢望。
  而多疑,郑民生这个性格特点,几乎被每个和他打过牌的邻居提到。陈世亮,也曾和郑民生一起打过麻将。陈说,“几毛钱的事,他还在怀疑我们合伙骗他”。
  被邻居称为老眯的人,与郑民生年龄相仿,同样未婚,也许他们平时的话比较多,几位邻居都认为老眯是郑民生的好朋友。但老眯本人坚决否认,“我们没在一起吃过饭,喝过酒,没有交过心,怎么算是朋友。”
  2009年初,郑民生和苏小妹分手了,因为了解他敏感的性格,周围的人没有多问。老眯曾问过苏小妹分手的原因,“她什么都没说,只用手指指脑袋,转了几圈”,他说着,也做了相同的动作,“她觉得郑民生脑子有问题。”
  敏感、多疑、固执,对伤害耿耿于怀,经常抱怨别人,自视甚高,好面子……这些名词,在事发后,被邻居、媒体不断地用来形容郑民生的性格。这些人格,在平常看来,都在“正常”的范畴。但是,当遇到一个触点后,这些“偏执型人格特点”却可能成为致命的爆发点。
  
  “我要干一件大事情”
  
  爱情失利的郑民生,似乎想在事业上拼搏一下。
  在社区卫生站,郑民生每月的收入是1400元左右,在南平,这大致与一位中档餐厅大堂领班相当。有同事透露说,依郑民生的个性,他不会有什么其他灰色收入,卫生站本身也没这个条件。
  2009年6月18日,郑民生从马站社区卫生服务站辞职。按照副站长李文的说法,是郑民生主动提出辞职的,“我们也做了挽留,但他很坚决,他想自己开诊所或者到大医院去。”邻居们也都记得,在社区小卖部里,他曾对大家说,他要去全国各地的大医院任职。
  但显然,辞职后的郑民生非但未能如愿,反而被逼向绝境。
  据一位陈姓邻居说,郑民生曾向南平市卫生局提交过办诊所申请,但是没关系没门路,申请没有被批准,而已经无业的他,也没有领到低保。
  “我问过他低保的事,说不可能不给你,我帮你去要,他直摇头,”老眯说,“他是个既自卑,又非常有自尊心的人,绝不会低头求人。”
  曾多次到福州等大城市找工作的郑民生,2009年下半年,再度在小区里出现。老眯主动问他工作的事情。郑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低声说,还没找到。
  郑民生已经42岁,不再是那个健谈的年轻大夫了。他身边的三官堂社区,也已经不再像20年前那么簇新、整洁、充满活力,楼道里的灯早已不亮,不变的只是几十米外那座纺织厂日夜不停的低频噪音。和20年前被拆掉的老屋一样,这里已经成为贫困和破败的代名词,成为城市的边缘。
  事发后,邻居们开始回忆郑民生几个月来的一些变化:他在慢慢变瘦,话越来越少,不再经常和孩子们玩,常常坐在路边的长石板上发呆。有人关心地问候,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抱怨。
  “最近几个月,我们要跟他说话,心里都要先盘算一下,怕他乱想,他太爱面子了。”老眯说。对自己过高的期待,和面对残酷现实的极端无力,正在撕扯着不善与人打交道的郑民生。钱、工作、女人、房子,这些生存问题,极大地挑战着这个已快中年男人的自尊心,这让他彻底崩溃、绝望。
  但是,让老眯无法接受的是,为什么郑民生要把怒气发泄在无辜弱小的孩子身上?
  在南平最热的“闽北论坛”里,网名为“直言不讳”的网友写下了一个帖子——《是谁让郑一刀变成了郑屠刀!!!》,帖子里直问说,以深深刺伤公众之心的极端暴行,郑民生宣布“我仇恨,我存在!”不然,社会并不知道它曾经有这样一个“胆小怕事的顺民”,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无所畏惧的凶残对手。其实,世界上并没有人格稳固的胆小怕事之辈,从“郑一刀”到“郑屠刀”,这条路并不漫长。
  2010年春节过后,郑民生对一个邻居说,我要干一件大事情。
  但没人把这个失意者说的话,当一回事儿。
  55秒,8名孩子的生命,或许就是这个绝望者所言的“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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