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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流泪不等于没有眼泪。我整了整行李试图从哲人的书本上,寻找警句或方向,直到一条河自历史深处汹涌而来,灯塔与许多人的灵魂均漂在水上,我的灵魂也漂在水上。
一
司马相如的文学梦
文/苦茶
司马相如,从小就是一个传奇版本,这个名唤“犬子”还结巴的孩子,说话叽里咕噜,吐不出一个成型的字,但他在官学里很让先生刮目,因他满肚子的锦绣文章,抓过笔就能千言有余。码字了得,还能柔手抚琴,铁手舞剑,文武全才啊!
司马渐长,忽然在书里读到蔺相如,那出身低微的前朝贤相,用一肚子智慧打磨嘴皮,谋权位,立功勋,扬名史册。这实在让司马犬子动心。他毫不犹豫就成了蔺大夫的铁杆儿粉丝,还把自己的名号也改了。“犬子”,小狗子,多不雅观啊!狗剩、铁蛋儿之类的,留名于世,也有点不严肃。
偶像的力量无比强大,小狗子更加上心,练成了一身文武艺。俗话说: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司马相如把练硬的翅膀折一折,静观世事,待价而沽。
机遇总是垂青那些有准备的人。就在西汉“入赀为郎”的公务员选拔活动中,他被选入皇家侍卫队,剑术精湛,很快升任武骑常侍。不错啦!年纪轻轻拿到了地级市副市长的工资待遇。这武骑常侍什么角色呢?皇帝的贴身保镖啊!穿西装戴墨镜之类的,犹如现代官员的司机,人前总有主子的气色和口吻;皇帝跟前的人,混个脸儿熟,不成问题,很容易就能被提拔。李广那厮,不就从这个位置混成了一代名将、动不动就入诗词的吗?
然而司马相如这个充满梦想的文学青年,心思哪在这舞枪弄棒?满腹文思都成块垒了,找个突破口喷发出来才是正经。时任老板汉景帝,没一根文学神经,懒得跟人之乎者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寂寞不是我们没有同伴,而是我们失去了自己的本色。失去本色的司马相如,总想找回自己。可天下之大,归属何在?
有天,汉景帝的弟弟梁王刘武来京汇报工作,陪同前来的还有一批文人骚客,枚乘、邹阳、庄忌之流,皆大师。司马相见恨晚啊,觉得自己给他们端茶送饭都愿意。最不济沾点文化味道,那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司马狠下决心,婉转炒了天子的鱿鱼,飞奔到心中的圣地——梁王为雅士们修建的梁园。在这儿,他可算开了眼了。望眼尽是大手笔,枚乘善辞赋,邹阳长散文。司马呢?只能先做小混混,跑跑腿、起起哄、倒倒水,生活品质跟“保镖”的日子差远了,可心里是温暖的。人有一半的日子,是靠梦想取暖的。
司马相如从零开始,不懂的,就向人请教;有疑惑,结结巴巴跟人交流。几年过去,竟然成精。一篇《子虛赋》,让梁王喜出望外,惊叹遇上了知音;他还将自己心爱的绿绮琴赠给这位后起之秀。眼看司马的命运有了转机,梁王却不适时地英年早逝。梁园这个文化人的家园,只落得树倒猢狲散。司马无路可走,只有再到长安,寻找机会。
公元前141年,景帝病死长安未央宫。汉老板换成他第十子刘彻。这位在历史上第一个用“罪己诏”自我批评的皇帝,对辞赋写作情有独钟,文学造诣在“长卿之下,子云之上”。一代名帝,不惟雄才大略,而且文采焕然。在相如之前,他慧眼发现东方朔,将庄严朝堂变成了一个充满温情和快乐的休息室;偶读《子虚赋》,大为倾慕;等见了司马相如,又如获至宝,让司马享受与自己同等的写作待遇。
司马相如刚刚走近慧眼识珠的刘老板,自不敢怠慢,一篇《大人赋》,只读得老板飘飘然似升入仙界。渐渐地,司马的文字简直成了汉武帝的精神“大烟儿”,两天不读,就“文瘾”发作,时不时地,派人到司马家索要文章。偶或没成型的,咋办呢?使者下马立等,片刻即成。拿回交差,主奴皆大欢喜。朝中百官,也相时而动,跟老板那是“爱好着你的爱好,追逐着你的追逐”,所以少不了向文学达人索要文章。一时间,司马府上门庭若市。千金难买司马赋啊!
古来今往写字的,大概没有写手能达到司马相如的境界吧?这个历史上最受皇帝赏识的专业作家,让皇帝成了他的“铁杆儿粉丝”。一曲即兴《凤求凰》,抱得美人归;一篇《子虚赋》引得皇帝惊;一篇情理恳切的《喻巴蜀檄》,将巴蜀动荡的民心维了稳。维稳次年,司马奉命再次入蜀,同西夷谈判。不是口吃么?写呀!又一篇《难蜀父老文》劝说父老振作精神,做“非常之人,建非常之功”,他说通“西南夷”虽于父老有劳,但却是德化四方、安定天下的大事。一番解释,凝聚了民心,司马出师获得巨大成功,西南多个部族自愿称臣,撤去了旧时关卡,汉朝疆土进一步扩大。司马在此设置了一个都尉,十多个县,都属蜀郡管辖。这份答卷交得太潇洒了!那可真是“文章千古事”哟!你大可以“投笔从戎”,我独愿挥一支羊毫开拓人生。
[品鉴]
梦“从文”,想“从政”,以文从政。一个学子从犬子成为臣子,从权力的粉丝变成权力者的偶像,这条草根功名路贯穿全文。文学渐渐从人生的梦想变成了政治的工具,谋权靠它,建功靠它。莫言说,文学是无用之用;但是司马相如的文学梦却被本文写成了有用之用——不只是结巴的偏方,而且是巴结的秘方。这样看来,投笔从戎,至少比怀笔从政更纯粹些。文学还是生活在梦中的好。
二
中国女人进化简史
文/安若子
50万年前:北京周口店一座土山上的一群人不小心发现了“火”,从此“做饭”开始,可能是女人嫌男人做饭难吃,她们大包大揽,一下就包了50万年。
7000年前:一个叫“河姆渡”的小地方,人口稀少的年代生孩子是第一需要,而这项技术被女人们独门掌握。而且,女人擅长摘果子,没有耐心的男人们摘的果子还不够自己吃。所以,不管是物质文明还是精神文明,女人都取得了绝对的统治。但是后来,女人觉得肉比果子好吃,兽皮裙子也比用树叶做的好看,于是男人利用打猎这个力气活,把统治权从女人手里夺了回来。
商朝时期:妲己是那个时期最走红的女人,被视为“红颜祸水”之源头。“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就是这时候开始流传的。 春秋期间:最悲哀的女孩莫过于和绝代佳人做邻居。东施姑娘就是这样的倒霉孩子。村西头住着著名大美人西施,把她比得头不是头,尾不是尾。处处向西施姑娘靠拢,还有一帮无聊人嘲笑她,一颗爱美的心就被这样扼杀在摇篮里。
战国时期:有一个漂亮姑娘,提亲的人很多。母亲大人问:“你看中了谁呀?”姑娘说:“村东头的张公子家殷实,我想白天到他家吃饭。村西头的李公子人长得帅,我想晚上到他家睡觉。”此话惊人,引起舆论的共同谴责,并上升到“朝秦暮楚”的理论高度。但,有钱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漂亮女人为何就不可三夫四宠?姑娘朴实地提出男女平等的理想,是女性主义的又一次萌芽。
西汉早期:吕雉和虞姬都很有名,一个杀别人出名,一个以自杀出名。同样嫁给名男人,却“同途殊归”,她们的事例给进化中的女人提出了一个课题:怎么挑选男人。吕雉在刘邦最落寞时嫁给他,那时他不过是个小村长,但吕雉觉得他是绩优股;虞姬嫁给项羽时,正是他最风光时,结果被套牢,再后来就被停盘了。
唐“贞观”时期:一天,李世民这个皇帝老儿闲得无聊,想和下属们逗乐,送了几个小老婆给房玄龄。打工一族房玄龄怕被李世民炒了鱿鱼,只好把她们带回家。唐朝没有电视直播,李世民亲自跑到房家看热闹。果然房玄龄的太太当着领导的面大吼三声,对万恶的一夫多妻制发出了第一次声讨。
武周时期:大致做一个这样的排列组合:嫁得好也干得好,嫁得好干得不好,嫁得不好干得好;嫁得不好干得也不好。武则天就属于第一种,嫁了皇帝,自己也有本事,给积极上进的女性们树立了好榜样。
同樣武周时期:上官婉儿,中国第一个女秘书,勤勤恳恳,前程似锦,但她竟然爱上了武则天的男宠,于是武则天把她修理得生不如死。所以打上官婉儿起,女秘书业内的最高宗旨就是:想当一名成功的女秘书,就要区分私人感情和工作。
唐开元年间:杨贵妃是咱们中国第一个有影响力的时尚先锋,引领种种化妆潮流。她搞出各种新花样让“粉丝”(那时叫爱慕者)有样学样,光眉毛就有“鸳鸯眉、小山眉、五眉、三峰眉、垂珠眉、月眉、分梢眉”等等。听说唐明皇每年赏给杨贵妃姐妹的脂粉费竟高达百万两!看来杨贵妃也是“女人经济”的第一个实践者。
明朝早期:马皇后是朱元璋的原配,算是草莽皇后。这位和尚出身的皇帝最大的也是仅有的优点,就是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他认为马皇后的大脚就是健康美。“世上从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有人是这样总结朱元璋的,信然。我们通常夸一个女人漂亮,如果她不漂亮,我们可以夸她很有气质;如果她既不漂亮也没气质,我们可以夸她很善良。如果碰上马皇后这样既不漂亮也无气质又不善良的女人时,你就得学学老朱:“你看上去很健康!”女人无论进化到哪一步,奉承话都是她们的阳光空气。
当代:野蛮女友横空出世,于是乎有了《男子防身术》。
[品鉴]
女性进化是讽,人性异化是真。女性进化史似乎是女性夺回统治权的历史,但这种所谓的女权,不是追求女性的独立自主,而是追求女性能像男性一样统治的特权。值得讽刺的是,女性统治的结束,正是从对肉和兽皮裙子的追求开始的,换句话说,对物质越来越多的追求不仅使得女性失去了统治权,而且也渐渐失去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当重新夺权的女汉子蓦然回首,她会发现自己与原始女性统治时代的祖先已经判若两人,那至少野蛮算不算是共同点?这也不算,女汉子是主动回归野蛮,而远古时代的她们做饭觅食有耐心,繁衍后代有担当,恰恰是为人类摆脱野蛮做出了贡献。
三
纪晓岚笔下的“玩具总动员”
文/刘黎平
十分喜欢《玩具总动员》这部电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家里的玩具都生动起来,演绎出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故事。素材很简单,道具是现成的,票房却是神奇的。这么简单的题材,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其实,乾隆时期的大学士,铁嘴铜牙的纪晓岚就想到了,在纪大烟袋的家里,居然也发生了一幕幕神奇的“玩具总动员”。
先从纪晓岚小时候说起吧。据《阅微草堂笔记滦阳消夏录三》记载,纪家有一栋大宅子,宅子里有一处花园,这花园估计比鲁迅笔下的百草园大,因为园子里有一处假山,假山上有一处小楼。这小楼一直没人住,也没租出去,就这么着居然荒废了五十多年。
于是,纪家人纷纷传说小楼里住了狐狸精,这个传说一确立,人与狐的地盘也确立了,人不去小楼,小楼里的主人也不下来,狐狸居民们往往通过窗户的开关来宣示他们的存在,“人不上,狐亦不下,但时见窗扉无风自启闭耳。”纪家也不跟狐狸们去讨租金,大家相安无事。
小楼的主人有时候也有些动静,夜深的时候也会动员起来,开开派对,搞搞有益无害的娱乐活动。某年的七月之夜,小楼上忽然歌声嘹亮,琴声悠扬,还伴有下棋的声音。家人赶快向纪晓岚的父亲纪容舒先生报告:纪老爷,不得了啦,这帮狐狸不交房租也就罢了,居然还擅自在我们纪家的地盘上搞娱乐活动,赶紧整一下他们吧。纪爸爸倒是很淡定,他说:人家搞文娱活动,有益身心,总比你们赌博酗酒强吧,“固胜于汝辈饮博”。
这个荒诞的故事,其实是纪晓岚老师借此来宣扬他们纪家的邻里观念,或者说怎样处理人与动物的关系,大家互相宽容一点,没有什么不好相处的,诚如纪爸爸所言:“海客无心,则白鸥可狎。”春秋时代的渔民因为用心单纯,则可以和海鸥交朋友。
然而,从魔幻的眼光来看,在这层道理之外,我们分明看到了纪晓岚学士笔下的玩具总动员故事,就在家里的某一个角落,总有一些你不知道的动物,在开着派对,开心地娱乐。在纪大学士神奇的笔下,纪家成了一座好莱坞影城,演绎着各种神奇的故事。
纪晓岚为自己的玩具总动员故事找了一个理论依据:“凡物太肖人形者,岁久多能幻化。”凡是太像人的东西,时间久了就会有魔法,会变化。这是纪老师说鬼话,可能是为了能让人相信他的玩具总动员故事。找理论依据是文化人的习惯。
一
司马相如的文学梦
文/苦茶
司马相如,从小就是一个传奇版本,这个名唤“犬子”还结巴的孩子,说话叽里咕噜,吐不出一个成型的字,但他在官学里很让先生刮目,因他满肚子的锦绣文章,抓过笔就能千言有余。码字了得,还能柔手抚琴,铁手舞剑,文武全才啊!
司马渐长,忽然在书里读到蔺相如,那出身低微的前朝贤相,用一肚子智慧打磨嘴皮,谋权位,立功勋,扬名史册。这实在让司马犬子动心。他毫不犹豫就成了蔺大夫的铁杆儿粉丝,还把自己的名号也改了。“犬子”,小狗子,多不雅观啊!狗剩、铁蛋儿之类的,留名于世,也有点不严肃。
偶像的力量无比强大,小狗子更加上心,练成了一身文武艺。俗话说: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司马相如把练硬的翅膀折一折,静观世事,待价而沽。
机遇总是垂青那些有准备的人。就在西汉“入赀为郎”的公务员选拔活动中,他被选入皇家侍卫队,剑术精湛,很快升任武骑常侍。不错啦!年纪轻轻拿到了地级市副市长的工资待遇。这武骑常侍什么角色呢?皇帝的贴身保镖啊!穿西装戴墨镜之类的,犹如现代官员的司机,人前总有主子的气色和口吻;皇帝跟前的人,混个脸儿熟,不成问题,很容易就能被提拔。李广那厮,不就从这个位置混成了一代名将、动不动就入诗词的吗?
然而司马相如这个充满梦想的文学青年,心思哪在这舞枪弄棒?满腹文思都成块垒了,找个突破口喷发出来才是正经。时任老板汉景帝,没一根文学神经,懒得跟人之乎者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寂寞不是我们没有同伴,而是我们失去了自己的本色。失去本色的司马相如,总想找回自己。可天下之大,归属何在?
有天,汉景帝的弟弟梁王刘武来京汇报工作,陪同前来的还有一批文人骚客,枚乘、邹阳、庄忌之流,皆大师。司马相见恨晚啊,觉得自己给他们端茶送饭都愿意。最不济沾点文化味道,那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司马狠下决心,婉转炒了天子的鱿鱼,飞奔到心中的圣地——梁王为雅士们修建的梁园。在这儿,他可算开了眼了。望眼尽是大手笔,枚乘善辞赋,邹阳长散文。司马呢?只能先做小混混,跑跑腿、起起哄、倒倒水,生活品质跟“保镖”的日子差远了,可心里是温暖的。人有一半的日子,是靠梦想取暖的。
司马相如从零开始,不懂的,就向人请教;有疑惑,结结巴巴跟人交流。几年过去,竟然成精。一篇《子虛赋》,让梁王喜出望外,惊叹遇上了知音;他还将自己心爱的绿绮琴赠给这位后起之秀。眼看司马的命运有了转机,梁王却不适时地英年早逝。梁园这个文化人的家园,只落得树倒猢狲散。司马无路可走,只有再到长安,寻找机会。
公元前141年,景帝病死长安未央宫。汉老板换成他第十子刘彻。这位在历史上第一个用“罪己诏”自我批评的皇帝,对辞赋写作情有独钟,文学造诣在“长卿之下,子云之上”。一代名帝,不惟雄才大略,而且文采焕然。在相如之前,他慧眼发现东方朔,将庄严朝堂变成了一个充满温情和快乐的休息室;偶读《子虚赋》,大为倾慕;等见了司马相如,又如获至宝,让司马享受与自己同等的写作待遇。
司马相如刚刚走近慧眼识珠的刘老板,自不敢怠慢,一篇《大人赋》,只读得老板飘飘然似升入仙界。渐渐地,司马的文字简直成了汉武帝的精神“大烟儿”,两天不读,就“文瘾”发作,时不时地,派人到司马家索要文章。偶或没成型的,咋办呢?使者下马立等,片刻即成。拿回交差,主奴皆大欢喜。朝中百官,也相时而动,跟老板那是“爱好着你的爱好,追逐着你的追逐”,所以少不了向文学达人索要文章。一时间,司马府上门庭若市。千金难买司马赋啊!
古来今往写字的,大概没有写手能达到司马相如的境界吧?这个历史上最受皇帝赏识的专业作家,让皇帝成了他的“铁杆儿粉丝”。一曲即兴《凤求凰》,抱得美人归;一篇《子虚赋》引得皇帝惊;一篇情理恳切的《喻巴蜀檄》,将巴蜀动荡的民心维了稳。维稳次年,司马奉命再次入蜀,同西夷谈判。不是口吃么?写呀!又一篇《难蜀父老文》劝说父老振作精神,做“非常之人,建非常之功”,他说通“西南夷”虽于父老有劳,但却是德化四方、安定天下的大事。一番解释,凝聚了民心,司马出师获得巨大成功,西南多个部族自愿称臣,撤去了旧时关卡,汉朝疆土进一步扩大。司马在此设置了一个都尉,十多个县,都属蜀郡管辖。这份答卷交得太潇洒了!那可真是“文章千古事”哟!你大可以“投笔从戎”,我独愿挥一支羊毫开拓人生。
[品鉴]
梦“从文”,想“从政”,以文从政。一个学子从犬子成为臣子,从权力的粉丝变成权力者的偶像,这条草根功名路贯穿全文。文学渐渐从人生的梦想变成了政治的工具,谋权靠它,建功靠它。莫言说,文学是无用之用;但是司马相如的文学梦却被本文写成了有用之用——不只是结巴的偏方,而且是巴结的秘方。这样看来,投笔从戎,至少比怀笔从政更纯粹些。文学还是生活在梦中的好。
二
中国女人进化简史
文/安若子
50万年前:北京周口店一座土山上的一群人不小心发现了“火”,从此“做饭”开始,可能是女人嫌男人做饭难吃,她们大包大揽,一下就包了50万年。
7000年前:一个叫“河姆渡”的小地方,人口稀少的年代生孩子是第一需要,而这项技术被女人们独门掌握。而且,女人擅长摘果子,没有耐心的男人们摘的果子还不够自己吃。所以,不管是物质文明还是精神文明,女人都取得了绝对的统治。但是后来,女人觉得肉比果子好吃,兽皮裙子也比用树叶做的好看,于是男人利用打猎这个力气活,把统治权从女人手里夺了回来。
商朝时期:妲己是那个时期最走红的女人,被视为“红颜祸水”之源头。“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就是这时候开始流传的。 春秋期间:最悲哀的女孩莫过于和绝代佳人做邻居。东施姑娘就是这样的倒霉孩子。村西头住着著名大美人西施,把她比得头不是头,尾不是尾。处处向西施姑娘靠拢,还有一帮无聊人嘲笑她,一颗爱美的心就被这样扼杀在摇篮里。
战国时期:有一个漂亮姑娘,提亲的人很多。母亲大人问:“你看中了谁呀?”姑娘说:“村东头的张公子家殷实,我想白天到他家吃饭。村西头的李公子人长得帅,我想晚上到他家睡觉。”此话惊人,引起舆论的共同谴责,并上升到“朝秦暮楚”的理论高度。但,有钱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漂亮女人为何就不可三夫四宠?姑娘朴实地提出男女平等的理想,是女性主义的又一次萌芽。
西汉早期:吕雉和虞姬都很有名,一个杀别人出名,一个以自杀出名。同样嫁给名男人,却“同途殊归”,她们的事例给进化中的女人提出了一个课题:怎么挑选男人。吕雉在刘邦最落寞时嫁给他,那时他不过是个小村长,但吕雉觉得他是绩优股;虞姬嫁给项羽时,正是他最风光时,结果被套牢,再后来就被停盘了。
唐“贞观”时期:一天,李世民这个皇帝老儿闲得无聊,想和下属们逗乐,送了几个小老婆给房玄龄。打工一族房玄龄怕被李世民炒了鱿鱼,只好把她们带回家。唐朝没有电视直播,李世民亲自跑到房家看热闹。果然房玄龄的太太当着领导的面大吼三声,对万恶的一夫多妻制发出了第一次声讨。
武周时期:大致做一个这样的排列组合:嫁得好也干得好,嫁得好干得不好,嫁得不好干得好;嫁得不好干得也不好。武则天就属于第一种,嫁了皇帝,自己也有本事,给积极上进的女性们树立了好榜样。
同樣武周时期:上官婉儿,中国第一个女秘书,勤勤恳恳,前程似锦,但她竟然爱上了武则天的男宠,于是武则天把她修理得生不如死。所以打上官婉儿起,女秘书业内的最高宗旨就是:想当一名成功的女秘书,就要区分私人感情和工作。
唐开元年间:杨贵妃是咱们中国第一个有影响力的时尚先锋,引领种种化妆潮流。她搞出各种新花样让“粉丝”(那时叫爱慕者)有样学样,光眉毛就有“鸳鸯眉、小山眉、五眉、三峰眉、垂珠眉、月眉、分梢眉”等等。听说唐明皇每年赏给杨贵妃姐妹的脂粉费竟高达百万两!看来杨贵妃也是“女人经济”的第一个实践者。
明朝早期:马皇后是朱元璋的原配,算是草莽皇后。这位和尚出身的皇帝最大的也是仅有的优点,就是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他认为马皇后的大脚就是健康美。“世上从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有人是这样总结朱元璋的,信然。我们通常夸一个女人漂亮,如果她不漂亮,我们可以夸她很有气质;如果她既不漂亮也没气质,我们可以夸她很善良。如果碰上马皇后这样既不漂亮也无气质又不善良的女人时,你就得学学老朱:“你看上去很健康!”女人无论进化到哪一步,奉承话都是她们的阳光空气。
当代:野蛮女友横空出世,于是乎有了《男子防身术》。
[品鉴]
女性进化是讽,人性异化是真。女性进化史似乎是女性夺回统治权的历史,但这种所谓的女权,不是追求女性的独立自主,而是追求女性能像男性一样统治的特权。值得讽刺的是,女性统治的结束,正是从对肉和兽皮裙子的追求开始的,换句话说,对物质越来越多的追求不仅使得女性失去了统治权,而且也渐渐失去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当重新夺权的女汉子蓦然回首,她会发现自己与原始女性统治时代的祖先已经判若两人,那至少野蛮算不算是共同点?这也不算,女汉子是主动回归野蛮,而远古时代的她们做饭觅食有耐心,繁衍后代有担当,恰恰是为人类摆脱野蛮做出了贡献。
三
纪晓岚笔下的“玩具总动员”
文/刘黎平
十分喜欢《玩具总动员》这部电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家里的玩具都生动起来,演绎出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故事。素材很简单,道具是现成的,票房却是神奇的。这么简单的题材,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其实,乾隆时期的大学士,铁嘴铜牙的纪晓岚就想到了,在纪大烟袋的家里,居然也发生了一幕幕神奇的“玩具总动员”。
先从纪晓岚小时候说起吧。据《阅微草堂笔记滦阳消夏录三》记载,纪家有一栋大宅子,宅子里有一处花园,这花园估计比鲁迅笔下的百草园大,因为园子里有一处假山,假山上有一处小楼。这小楼一直没人住,也没租出去,就这么着居然荒废了五十多年。
于是,纪家人纷纷传说小楼里住了狐狸精,这个传说一确立,人与狐的地盘也确立了,人不去小楼,小楼里的主人也不下来,狐狸居民们往往通过窗户的开关来宣示他们的存在,“人不上,狐亦不下,但时见窗扉无风自启闭耳。”纪家也不跟狐狸们去讨租金,大家相安无事。
小楼的主人有时候也有些动静,夜深的时候也会动员起来,开开派对,搞搞有益无害的娱乐活动。某年的七月之夜,小楼上忽然歌声嘹亮,琴声悠扬,还伴有下棋的声音。家人赶快向纪晓岚的父亲纪容舒先生报告:纪老爷,不得了啦,这帮狐狸不交房租也就罢了,居然还擅自在我们纪家的地盘上搞娱乐活动,赶紧整一下他们吧。纪爸爸倒是很淡定,他说:人家搞文娱活动,有益身心,总比你们赌博酗酒强吧,“固胜于汝辈饮博”。
这个荒诞的故事,其实是纪晓岚老师借此来宣扬他们纪家的邻里观念,或者说怎样处理人与动物的关系,大家互相宽容一点,没有什么不好相处的,诚如纪爸爸所言:“海客无心,则白鸥可狎。”春秋时代的渔民因为用心单纯,则可以和海鸥交朋友。
然而,从魔幻的眼光来看,在这层道理之外,我们分明看到了纪晓岚学士笔下的玩具总动员故事,就在家里的某一个角落,总有一些你不知道的动物,在开着派对,开心地娱乐。在纪大学士神奇的笔下,纪家成了一座好莱坞影城,演绎着各种神奇的故事。
纪晓岚为自己的玩具总动员故事找了一个理论依据:“凡物太肖人形者,岁久多能幻化。”凡是太像人的东西,时间久了就会有魔法,会变化。这是纪老师说鬼话,可能是为了能让人相信他的玩具总动员故事。找理论依据是文化人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