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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石河子，兵团革委会办公室
田成龙在骂人：……混蛋小子吴景柱，他敢把我儿子关禁闭。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嘛。
沈群众：你田副主任还要怎么样啊？我可听说了，你家那个田壮壮，在下边儿闹得可是挺凶啊！关五天禁闭，能缺个胳膊，少个腿吗？野马就得嚼子勒，不是啥坏事儿。可是，我觉得知青们，乃至我们整个兵团的思想教育，这可是大事儿。就目前状况看，无论城里，还是基层团场，文化生活可是太缺乏了。城里的电影院关了，电影没得看：剧院停演了，戏没得看。尽管有那么三五出革命样板戏，那也只能在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里看得到。下面团营连场的知青，支边青年，加上那些老军垦。天一黒，家家户户，关灯睡觉。你说他们能干什么？你得让大家有业余文化生活。还有，人家支边青年结婚，从上海弄点家具呀，日用品呀，这也要批判。我看，你那个每周一批的斗争会，如今该换换样了。咱不如换成每周一乐，这多喜兴啊！我的田大主任，让大家稍微消停消停吧。成吗？
田成龙：你这是让我松了阶级斗争这根弦儿啊！不行。
沈群众：你呀，也别跟我较这个劲儿。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这话，也是毛主席说的。还有，最近各师团营连，官兵情绪有点波动。我觉得，咱们的陶司令，该出出面了。陶峙岳作为兵团司令，是非常重要的稳定因素。抓革命，促生产。没有陶司令，那还真是不成。
田成龙：你这是想搞回潮复辟呀。
沈群众：别跟我说，你不同意啊。要不，我让那个吴景柱，把你那个宝贝儿子，再多关十天禁闭。
田成龙：你这是干什么？
陶峙岳巡视各师团营连。在奎屯农七师，他走进一个新婚的支边青年家庭。看见满屋子的上海家具和日用品。他非常高兴，不住点头，道：这很好嘛！革命青年，志在四方。立志扎根边疆，那就是要把边疆当成自己的家。你们把上海的家具，生活用品，都搬到了西北边疆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像爱上海一样，爱新疆这个家。这就对了！我们革命者，革命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吗？这和艰苦奋斗一点都不矛盾。你们支边青年来到新疆，除了成为祖国边疆的建设者，保卫者之外。你们还有了一个非常大的贡献，那就是：把现代城市文明传导到了西北边疆。让文明之风吹遍了天山南北。我坚信，我们新疆的许多城市，也会被建设得像大上海，像北京那么漂亮。你们信不信？
众人齐答：信！
众人热烈鼓掌。
门外，田成龙走来走去。
沈群众出门来，看见他，道：陶司令的讲话，你该进去好好听听。万一有啥不符合阶级斗争为纲精神的，你好给他提个醒。
田成龙：他都讲了一路了。走到哪儿讲到哪儿，我敢说什么？毕竟是咱们兵团的老司令员。他又没说反对文革，反对毛主席的话。
沈群众：看来，你田副主任的心还留了点缝儿，没让坏水儿都给填满喽。
田成龙：我说沈群众，你小子别不知天高地厚！想当初，你就是个吹号的。我那时候，就是天山农牧师的副政委。
沈群众：这只能说明我进步快。
田成龙：我想起来了，你当年不是说过，一定要弄个二八五团，然后，想娶谁就娶谁吗？你现在早就二八五团了，怎么到今天也没娶媳妇儿哇？堂堂兵团革委会副主任，对象好找哇！难不成，还得我田成龙给你当媒人吗？好，过两天，我就给你介绍一大堆女朋友。
沈群众：别介。谢谢田副主任一片好心。实话告诉你，我沈群众早有自己的心仪之人喽！并且，随时准备成婚。要不，真是耽误儿子了。
田成龙：是吗？女方是谁呀？
沈群众：暂时保密。哦，即使是暂时的，不到时候，那也应该守口如瓶。
陶司令出来了，两个人迎上去。
田成龙：陶司令，下一个单位，您准备去哪？
陶峙岳：去天山农牧师，看看月亮湖细毛羊的繁育情况，那也是咱们兵团的希望啊！
铁列克提，前敌指挥所。
张文瀚匆匆走进作战室。道：总指挥，干什么这么着急呀？把我叫回来。
魏中华迎上来，道：文瀚那，这回可是出了大问题了。
张文瀚：什么大问题？
魏中华拿出一份文件，道：这是苏军方面送来的一份照会，刚由我们翻译出来，这是翻译本。
他把那文件递给张文瀚，接着道：苏军方面要求放还我方战俘。
张文瀚看完照会，道：吴胜虎负伤被俘。现在，苏联军方说，该士兵经过救治，现已康复。他们要把吴胜虎送还我方。
魏中华：这真是个不好办的难题呀！
张文瀚平静下来。他放下那份照会，道：这也没什么不好办的。战争双方互有伤亡，有被俘人员，常理所在。不就是已经报批个烈士吗？取消就算了嘛。
魏中华面色严峻，道：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
他有意压低地声音，道：我们对待被敌方俘虏的人员，是有处置常例的。你是不知道啊，抗美援朝时，我们有几万人被俘，放回来后，是军官的一撸到底。是党员的，开除党籍。全部发回家乡，连复转资格都没有。你说说，吴胜虎要是回来了，我们该如何处置啊？
张文瀚：是吗？这不合情理呀！怎么能这样呢？不应该的。战争中的士兵，在失去战斗能力的情况下，他没有办法选择生死呀！不公平。绝对不公平！
魏中华苦笑道：这是公平与不公平的事儿吗？对敌斗争，只能死，不能活。活着就是罪。
张文瀚：不行。吴胜虎回来，不能让他闹个这样的结局。
他在地上急急的踱来踱去。突然，他停下脚步，脱口道：绑架！武装绑架。是苏军突袭我方哨所，武装绑架了我方士兵吴胜虎。在中方强烈抗议和据理力争下，苏军方面放回我方遭到绑架的士兵。这就名正言顺啦！我们就可以把吴胜虎堂堂正正地接回来。这样好不好？
魏中华高兴地叫道：好，好哇！张文瀚，你这个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太好使了。聪明！绝顶聪明！ 他把张文瀚的帽子摘下来，道：这也没秃顶啊？
两个人大笑。
魏中华叫来一名参谋，道：立刻回复苏军照会。要求他们立即放回我方人员。三天后，我们将在争议地区的中间地带，接回我方士兵吴胜虎。
张文瀚：一定要邀请国内各大报纸和新闻单位的记者，采访报导这一事件。大张旗鼓地宣传英雄战士的事迹，揭露苏修的侵略行径。
83.铁列克提争议地区
中苏双方士兵，整装列队。中国方面，记者如云，红旗、口号。
吴胜虎躺在担架上，由苏军士兵抬到中间地带。
吴胜虎强撑着抬起身子，把苏军给他穿在身上的西服、领带、皮鞋全都撕扯下来，丢到地上。中方人员立刻将解放军军服穿在他身上，并塞给他一本《毛主席语录》。
吴胜虎挥动语录本高呼：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打倒苏修！保卫中国领土不受侵犯！
中国士兵将吴胜虎移到我方的担架上。抬走。
苏联的官兵，愕然地望着这一切。
中方士兵队伍，高呼口号，红旗招展。新闻记者照相。
月亮湖牧场。碧草青青，风吹草低，羊群似飘动的白云。
阿依古丽，一个成熟的风姿万千的女人。她陪同陶峙岳、沈群众、田成龙、师长韩光大、团长吴景柱、细毛羊专家廖申科等人，视察种羊区、成羊区、羔羊区，观看羊绒拉伸试验，参观细毛羊绒纺织成品展览区。
陶峙岳紧紧握住廖申科的手，道：廖申科同志，新疆细毛羊发展到今天，您的功劳很大，堪称细毛羊之父。
廖申科，一个滿头白发的老人。他连连揺头，道：还是王震将军和张中宇副政委的功劳最大呀！没有他们的决心和支持，澳大利亚细毛羊的引进，是不可能的。
陶峙岳点头，道：既然到了天山农牧师，张中宇和乔永江这两个人，就是绕不开的话题。唯物主义者，就要实事求是。无论别人怎么看？我相信，历史自有公论。
田成龙脸色有变。
陶峙岳又对阿依古丽，道：阿依古丽同志，你是咱们兵团唯一的维吾尔族女营长。新疆细毛羊是在你们月亮湖牧场繁育成功的，成绩不小啊！将来，这种长绒细毛羊应该成为我们新疆的当家品种。
沈群众：你也算细毛羊之母。
阿依古丽：我又生不出小羊羔来。
众人都笑了。
陶峙岳等上车。沈群众没有上车。他说：各位领导，你们先回。现在，库尔班大叔就住在月亮湖牧场阿依古丽的家里。老人捎话，一定要见我，我也很想看看库尔班老人。
众人上车，车队离去
沈群众和阿依古丽上马，并辔而行。
阿依古丽：沈群众，你今天都多大了？三十八岁了吧？怎么还不娶媳妇儿啊？
沈群众苦笑，道：这人呢！你不信命也不行。碰上的时候，没娶到手。想娶的时候，又碰不上合适的人。造化弄人啊！
阿依古丽也有些伤感，道：我真爱的人，真主不让我嫁给他。给了一个爱我的人，他又离开了我。现在，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不属于我啦。
她打马而去。
沈群众策马追上去。
在库尔班的家。已经七十五岁的老库尔班，见到沈群众的第一句话，就说：当年我没有让阿依古丽嫁给你，真的不是我的本意。为了我们维族青年能加入天山农牧师，我只好让自己的女儿放弃了他真爱的人。现在，安拉召唤我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最担心的就是，阿依古丽会成为离群的孤雁。
沈群众当即表示：自己还愿意娶阿依古丽为妻。
红星毛纺厂，梳理车间，三八红旗小组读报会。
乔娜娜在读报纸：《反修英雄吴胜虎胜利归来记》。
她的声音，清楚有力：……我们的英雄回来了。在铁列克提事件中，苏修军队悍然攻击我边防巡逻队。武装绑架了我们十九岁的战士吴胜虎。吴胜虎虽然身受重伤，但他拒绝打苏修的针，吃苏修的药，同敌人针锋相对的斗争。
她忽然不读了。她看见这篇通讯的右下角，有一张照片，照片上那个同吴胜虎握手的军人，居然是张文瀚。
姐妹催她：念呀，娜娜你怎么不念了？
乔娜娜故作镇定，她接着往下念：敌人问他部队的番号和住防的情况，吴胜虎把一口血痰吐到那个苏联军人的脸上。他誓死不肯向敌人透露一丝一毫的军事秘密……
铁列克提前敌指挥部。张文瀚正在安排工作，他对一名参谋道：吴胜虎的巡回报告还有多少场？
参谋打开一个文件夾，道：还有四个中学，一个大学和五个企业，一共还有十场。
张文瀚：这十场报告会结束以后，就不要再安排了。吴胜虎同志正常参加训练，执行巡逻任务。这对他本人是有好处的。
一名参谋进来报告：张副总指挥，警戒区门外值班哨卡打来电话。有一个叫乔娜娜的姑娘，一定要见你。
张文瀚；乔娜娜？她怎么来了？
参谋：副总指挥，是女朋友吧？
张文瀚：一边凉快去。
他匆匆走了。
田成龙在骂人：……混蛋小子吴景柱，他敢把我儿子关禁闭。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嘛。
沈群众：你田副主任还要怎么样啊？我可听说了，你家那个田壮壮，在下边儿闹得可是挺凶啊！关五天禁闭，能缺个胳膊，少个腿吗？野马就得嚼子勒，不是啥坏事儿。可是，我觉得知青们，乃至我们整个兵团的思想教育，这可是大事儿。就目前状况看，无论城里，还是基层团场，文化生活可是太缺乏了。城里的电影院关了，电影没得看：剧院停演了，戏没得看。尽管有那么三五出革命样板戏，那也只能在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里看得到。下面团营连场的知青，支边青年，加上那些老军垦。天一黒，家家户户，关灯睡觉。你说他们能干什么？你得让大家有业余文化生活。还有，人家支边青年结婚，从上海弄点家具呀，日用品呀，这也要批判。我看，你那个每周一批的斗争会，如今该换换样了。咱不如换成每周一乐，这多喜兴啊！我的田大主任，让大家稍微消停消停吧。成吗？
田成龙：你这是让我松了阶级斗争这根弦儿啊！不行。
沈群众：你呀，也别跟我较这个劲儿。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这话，也是毛主席说的。还有，最近各师团营连，官兵情绪有点波动。我觉得，咱们的陶司令，该出出面了。陶峙岳作为兵团司令，是非常重要的稳定因素。抓革命，促生产。没有陶司令，那还真是不成。
田成龙：你这是想搞回潮复辟呀。
沈群众：别跟我说，你不同意啊。要不，我让那个吴景柱，把你那个宝贝儿子，再多关十天禁闭。
田成龙：你这是干什么？
陶峙岳巡视各师团营连。在奎屯农七师，他走进一个新婚的支边青年家庭。看见满屋子的上海家具和日用品。他非常高兴，不住点头，道：这很好嘛！革命青年，志在四方。立志扎根边疆，那就是要把边疆当成自己的家。你们把上海的家具，生活用品，都搬到了西北边疆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像爱上海一样，爱新疆这个家。这就对了！我们革命者，革命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吗？这和艰苦奋斗一点都不矛盾。你们支边青年来到新疆，除了成为祖国边疆的建设者，保卫者之外。你们还有了一个非常大的贡献，那就是：把现代城市文明传导到了西北边疆。让文明之风吹遍了天山南北。我坚信，我们新疆的许多城市，也会被建设得像大上海，像北京那么漂亮。你们信不信？
众人齐答：信！
众人热烈鼓掌。
门外，田成龙走来走去。
沈群众出门来，看见他，道：陶司令的讲话，你该进去好好听听。万一有啥不符合阶级斗争为纲精神的，你好给他提个醒。
田成龙：他都讲了一路了。走到哪儿讲到哪儿，我敢说什么？毕竟是咱们兵团的老司令员。他又没说反对文革，反对毛主席的话。
沈群众：看来，你田副主任的心还留了点缝儿，没让坏水儿都给填满喽。
田成龙：我说沈群众，你小子别不知天高地厚！想当初，你就是个吹号的。我那时候，就是天山农牧师的副政委。
沈群众：这只能说明我进步快。
田成龙：我想起来了，你当年不是说过，一定要弄个二八五团，然后，想娶谁就娶谁吗？你现在早就二八五团了，怎么到今天也没娶媳妇儿哇？堂堂兵团革委会副主任，对象好找哇！难不成，还得我田成龙给你当媒人吗？好，过两天，我就给你介绍一大堆女朋友。
沈群众：别介。谢谢田副主任一片好心。实话告诉你，我沈群众早有自己的心仪之人喽！并且，随时准备成婚。要不，真是耽误儿子了。
田成龙：是吗？女方是谁呀？
沈群众：暂时保密。哦，即使是暂时的，不到时候，那也应该守口如瓶。
陶司令出来了，两个人迎上去。
田成龙：陶司令，下一个单位，您准备去哪？
陶峙岳：去天山农牧师，看看月亮湖细毛羊的繁育情况，那也是咱们兵团的希望啊！
铁列克提，前敌指挥所。
张文瀚匆匆走进作战室。道：总指挥，干什么这么着急呀？把我叫回来。
魏中华迎上来，道：文瀚那，这回可是出了大问题了。
张文瀚：什么大问题？
魏中华拿出一份文件，道：这是苏军方面送来的一份照会，刚由我们翻译出来，这是翻译本。
他把那文件递给张文瀚，接着道：苏军方面要求放还我方战俘。
张文瀚看完照会，道：吴胜虎负伤被俘。现在，苏联军方说，该士兵经过救治，现已康复。他们要把吴胜虎送还我方。
魏中华：这真是个不好办的难题呀！
张文瀚平静下来。他放下那份照会，道：这也没什么不好办的。战争双方互有伤亡，有被俘人员，常理所在。不就是已经报批个烈士吗？取消就算了嘛。
魏中华面色严峻，道：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
他有意压低地声音，道：我们对待被敌方俘虏的人员，是有处置常例的。你是不知道啊，抗美援朝时，我们有几万人被俘，放回来后，是军官的一撸到底。是党员的，开除党籍。全部发回家乡，连复转资格都没有。你说说，吴胜虎要是回来了，我们该如何处置啊？
张文瀚：是吗？这不合情理呀！怎么能这样呢？不应该的。战争中的士兵，在失去战斗能力的情况下，他没有办法选择生死呀！不公平。绝对不公平！
魏中华苦笑道：这是公平与不公平的事儿吗？对敌斗争，只能死，不能活。活着就是罪。
张文瀚：不行。吴胜虎回来，不能让他闹个这样的结局。
他在地上急急的踱来踱去。突然，他停下脚步，脱口道：绑架！武装绑架。是苏军突袭我方哨所，武装绑架了我方士兵吴胜虎。在中方强烈抗议和据理力争下，苏军方面放回我方遭到绑架的士兵。这就名正言顺啦！我们就可以把吴胜虎堂堂正正地接回来。这样好不好？
魏中华高兴地叫道：好，好哇！张文瀚，你这个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太好使了。聪明！绝顶聪明！ 他把张文瀚的帽子摘下来，道：这也没秃顶啊？
两个人大笑。
魏中华叫来一名参谋，道：立刻回复苏军照会。要求他们立即放回我方人员。三天后，我们将在争议地区的中间地带，接回我方士兵吴胜虎。
张文瀚：一定要邀请国内各大报纸和新闻单位的记者，采访报导这一事件。大张旗鼓地宣传英雄战士的事迹，揭露苏修的侵略行径。
83.铁列克提争议地区
中苏双方士兵，整装列队。中国方面，记者如云，红旗、口号。
吴胜虎躺在担架上，由苏军士兵抬到中间地带。
吴胜虎强撑着抬起身子，把苏军给他穿在身上的西服、领带、皮鞋全都撕扯下来，丢到地上。中方人员立刻将解放军军服穿在他身上，并塞给他一本《毛主席语录》。
吴胜虎挥动语录本高呼：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打倒苏修！保卫中国领土不受侵犯！
中国士兵将吴胜虎移到我方的担架上。抬走。
苏联的官兵，愕然地望着这一切。
中方士兵队伍，高呼口号，红旗招展。新闻记者照相。
月亮湖牧场。碧草青青，风吹草低，羊群似飘动的白云。
阿依古丽，一个成熟的风姿万千的女人。她陪同陶峙岳、沈群众、田成龙、师长韩光大、团长吴景柱、细毛羊专家廖申科等人，视察种羊区、成羊区、羔羊区，观看羊绒拉伸试验，参观细毛羊绒纺织成品展览区。
陶峙岳紧紧握住廖申科的手，道：廖申科同志，新疆细毛羊发展到今天，您的功劳很大，堪称细毛羊之父。
廖申科，一个滿头白发的老人。他连连揺头，道：还是王震将军和张中宇副政委的功劳最大呀！没有他们的决心和支持，澳大利亚细毛羊的引进，是不可能的。
陶峙岳点头，道：既然到了天山农牧师，张中宇和乔永江这两个人，就是绕不开的话题。唯物主义者，就要实事求是。无论别人怎么看？我相信，历史自有公论。
田成龙脸色有变。
陶峙岳又对阿依古丽，道：阿依古丽同志，你是咱们兵团唯一的维吾尔族女营长。新疆细毛羊是在你们月亮湖牧场繁育成功的，成绩不小啊！将来，这种长绒细毛羊应该成为我们新疆的当家品种。
沈群众：你也算细毛羊之母。
阿依古丽：我又生不出小羊羔来。
众人都笑了。
陶峙岳等上车。沈群众没有上车。他说：各位领导，你们先回。现在，库尔班大叔就住在月亮湖牧场阿依古丽的家里。老人捎话，一定要见我，我也很想看看库尔班老人。
众人上车，车队离去
沈群众和阿依古丽上马，并辔而行。
阿依古丽：沈群众，你今天都多大了？三十八岁了吧？怎么还不娶媳妇儿啊？
沈群众苦笑，道：这人呢！你不信命也不行。碰上的时候，没娶到手。想娶的时候，又碰不上合适的人。造化弄人啊！
阿依古丽也有些伤感，道：我真爱的人，真主不让我嫁给他。给了一个爱我的人，他又离开了我。现在，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不属于我啦。
她打马而去。
沈群众策马追上去。
在库尔班的家。已经七十五岁的老库尔班，见到沈群众的第一句话，就说：当年我没有让阿依古丽嫁给你，真的不是我的本意。为了我们维族青年能加入天山农牧师，我只好让自己的女儿放弃了他真爱的人。现在，安拉召唤我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最担心的就是，阿依古丽会成为离群的孤雁。
沈群众当即表示：自己还愿意娶阿依古丽为妻。
红星毛纺厂，梳理车间，三八红旗小组读报会。
乔娜娜在读报纸：《反修英雄吴胜虎胜利归来记》。
她的声音，清楚有力：……我们的英雄回来了。在铁列克提事件中，苏修军队悍然攻击我边防巡逻队。武装绑架了我们十九岁的战士吴胜虎。吴胜虎虽然身受重伤，但他拒绝打苏修的针，吃苏修的药，同敌人针锋相对的斗争。
她忽然不读了。她看见这篇通讯的右下角，有一张照片，照片上那个同吴胜虎握手的军人，居然是张文瀚。
姐妹催她：念呀，娜娜你怎么不念了？
乔娜娜故作镇定，她接着往下念：敌人问他部队的番号和住防的情况，吴胜虎把一口血痰吐到那个苏联军人的脸上。他誓死不肯向敌人透露一丝一毫的军事秘密……
铁列克提前敌指挥部。张文瀚正在安排工作，他对一名参谋道：吴胜虎的巡回报告还有多少场？
参谋打开一个文件夾，道：还有四个中学，一个大学和五个企业，一共还有十场。
张文瀚：这十场报告会结束以后，就不要再安排了。吴胜虎同志正常参加训练，执行巡逻任务。这对他本人是有好处的。
一名参谋进来报告：张副总指挥，警戒区门外值班哨卡打来电话。有一个叫乔娜娜的姑娘，一定要见你。
张文瀚；乔娜娜？她怎么来了？
参谋：副总指挥，是女朋友吧？
张文瀚：一边凉快去。
他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