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风筝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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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追风筝的人》一经出版,立即受到多方瞩目和追捧,迅速畅销蹿红,销量居高不下,在众多赞誉和鲜花簇拥的缝隙中,也浮上来诸多的争议和不解。没有一个事物是单独存在的,每一个事物都同时承载两个对立面。卡勒德·胡赛尼和他的《追风筝的人》就很鲜明地体现了这一点。同时,这部小说的主要意象以及其重要线索——风筝,更加体现了事物的多样性和对立性。
  关键词:《追风筝的人》 风筝 意象
  引言
  卡勒德·胡赛尼以沉稳的语气、娴熟的遣词以及他对阿富汗历史和文化的了解,造就了《追风筝的人》这部成功的小说,其本人也一举成名,成为文坛黑马,实现了长久以来的作家梦。毫无疑问,《追风筝的人》是一个精彩的故事,前后跨越将近三十年,描述了几代人的成长历程,也真实生动地再现了有关阿富汗那一系列错综复杂的历史事件。
  一、《追风筝的人》概述
  小说主要讲的是少年时的阿米尔为了取得父亲的好感而参加斗风筝大赛,自己的亲密伙伴奴仆哈桑为了维护阿米尔的战利品在追回风筝的途中被坏孩子阿塞夫欺侮羞辱,阿米尔懦弱地目睹全过程却不敢与之抗争。事后阿米尔由于内心的自责无法面对哈桑,便百般刁难哈桑父子,最终诬陷哈桑盗窃自己的东西而将哈桑父子从家里逼迫出去。1979年,苏联占领阿富汗,阿米尔随父亲迁往美国。直到2001年,阿米尔得知哈桑其实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哈桑和妻子更是为了守护阿米尔家的庄园而被已是塔利班乱军的阿塞夫枪杀。于是阿米尔重新返回故乡,踏上重新作为好人的路。最后救出哈桑的孩子索拉博。
  主人公阿米尔与哈桑的友谊从亲密无间到瞬间崩塌,与父亲的亲情始终忽远忽近、亲疏不定,与对哈桑之子索拉博的爱和关怀,更是掺杂太多愧疚和自我救赎;小说内容过程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感情细腻充沛悲喜交织,精彩处让人拍案叫绝,动情时让人不禁暗自垂泪。
  二、风筝的意象解析
  风筝,全书以之命名,并作为主要线索贯穿其中,大量关于风筝的回忆和描写引人入胜,一次一次将读者带到现场,带到蓝天白云下,带到热闹熙攘充满羊肉烧烤味道的异乡集市。风筝,作为全书最突出的文学意象,时时刻刻在主人公的命运中出现,反反复复在作者笔下熠熠生辉。每一次出现的风筝,由于其所处的背景不同,随着主人公的年龄增长,经历累积,分别寓意着不同的象征。它先后代表了忠诚、勇敢、自由、感恩和升华,也同时隐喻了背叛、懦弱、禁锢、欺骗和堕落。
  每一个文学意象都在向读者揭示着作者的初衷,都在引领着故事向更高的巅峰升华。风筝,作为全书的核心意象,反复飞翔在高空,一次次升起,也一次次落下。这是作者给予主人公的一种希望,代表着父与子的关系,代表着朋友间的亲密,代表着个人的自我救赎,也代表着整个民族的兴旺衰落。风筝的每一次起飞,都充满无限的渴望和诸多未知的向往,它承载着美好的希望迎风翱翔,它牵绊着深邃的仰望云中穿梭。让风筝飞,让风筝自由地向高空中冲刺,不要停歇,不要坠落。毕竟,它的每一次落地,都那么深刻地在我们心头刻下伤痕,让我们看见了丑陋的背叛,让我们感受到人性的懦弱,让我们掉进传统的禁锢,让我们饱受羞耻的欺骗,让我们见识了堕落后,长久陷入自责和愧疚中。在风筝显示的双重意象中,我们宁肯接受飞扬的美丽一面,不忍心去翻阅坠落后的残酷。
  三、谁是追风筝的人
  (一)哈桑——忠诚的风筝追逐者
  一个饱受歧视的哈扎拉人,阿米尔的忠实奴仆和伙伴。请注意,哈桑在是阿米尔的朋友之前,首先是他的奴仆。这是命运,虽然从后文中我们得知哈桑和阿米尔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命运却在哈桑出生时就给这两个同龄人烙上了不同的印记。阿米尔开口的第一句话是“爸爸”,而可怜的哈桑首先学会的是“阿米尔”。单纯的孩子总是让人喜欢,就算他鼻子扁而大,有着兔唇,浑身没有一点儿出彩的地方,这些都影响不了其在读者们心目中纯净且忠实的形象,我们在以阿米尔为第一人称的那些童年记忆中,情不自禁地喜爱上这个质朴勇敢的小伙伴。他可以为了朋友的一句话,做任何事情,甚至牺牲自己;他可以陪朋友做各种朋友想做却不敢做的恶作剧,而后承担所有后果;他可以为了维护朋友取得的胜利,甘愿受尽凌辱;直到最后一刻,他明知道阿米尔栽赃自己盗窃就是为了赶自己出去,也一口咬定是自己犯了错没有一句抱怨。阿米尔曾经嘲笑哈桑:“你就真的可以一直这么圣洁吗?”是的,我们可以异口同声地为我们忠诚的哈桑证明。
  哈桑是在风筝比赛中真正去追逐风筝的人,他所追求的,并不是自己拿到风筝后那一刻的胜利和名望,甚至一点点都不掺杂有自己的一丝目的,只是为了忠诚于友谊,为了朋友的微笑,为了那天生就不懂得背叛的纯洁,他的勇敢和忠诚,从出场到结束都未曾改变,一次一次打动我们。我们相信,他在离开阿米尔一家后的种种经历中,也一直是如此勇敢和忠诚地生活着。
  (二)阿米尔——觉醒的风筝斗士
  阿米尔少年时一直很苦恼,自己得不到父亲的喜爱,并为自己的出生导致母亲的去世而自责,身边也没有朋友,唯一的亲密的伙伴,竟然还是一个走到街上会被人鄙夷的哈扎拉人,是什叶派。就连阿米尔内心,也充斥着这种世俗的认知,从本质上就未能将与哈桑的友谊放在一个公平的地位。阿米尔胆小,不敢对抗大孩子的欺负;阿米尔懦弱,不知道如何面对外界的压力;阿米尔自私,为了自己能顺利取得斗风筝大赛的战利品而讨好父亲,更在大难降临时选择逃避,目睹惨剧发生却不敢挺身而出。其实阿米尔在事情过后,心里也是极度懊恼懦弱的自己,只是出于陈旧的世俗以及孩子的自尊,不肯勇于面对自己的过错。知错不改却还掩盖过错,于是阿米尔越陷越深,越走越远,最后栽赃把一切都交给这段友谊的牺牲者哈桑身上一个罪名,逼迫其离开自己的视线。
  对阿米尔来说,风筝意象更甚,随着其成长阶段不断晋升,一次次代表各种各样的希望。这个昔日喀布尔斗风筝大赛上的风筝斗士,其一生都在不停地追逐着形形色色的风筝。童年追逐父爱却陷入自责,少年追逐友谊却可耻背叛,成年追逐忏悔而自我救赎。终于,这迟来的改过自新在最后救回索拉博之后的那次放风筝的午后,阿米尔也可以像哈桑为自己那样,转身追赶往风筝掉落的方向。   (三)父亲——昔日的英雄和小偷
  先不说最后我们得知的那个关于父亲私生子的事实,我们从开始直面感觉到的就只有父亲那无比伟岸和正直的形象,富有却不吝啬,高贵从不凌弱。他体恤下人,关爱难民,回报社会,扶助贫弱。父亲腰缠万贯,却从不摆谱,自愿摒弃宗教礼数对待自己家里异族的阿里父子。父亲健硕且勇敢,是喀布尔风筝大赛击败风筝最多纪录的保持者,甚至还一个人与一只黑熊搏斗。父亲刚正不阿,就算在逃难的途中,为了不让同车的一名陌生父女受到苏联军人的奸污,敢于只身面对冰冷的枪口。正因为如此,父亲渴望儿子成才,期待所有自己的辉煌重复在儿子身上,希望儿子不要那么怯懦,要像哈桑一样勇敢和能干。
  就是这样一个英雄形象,高大的身影让人敬畏。结果最后一件陈年旧事的揭秘,让我们不得不重新解读这个昔日英雄的一生。这个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英雄,这个视盗窃为一切罪恶根源的父亲,竟然在年轻时犯了那个时代决不允许发生的错误——与女佣人通奸,并生下私生子哈桑。 于是,英雄沦为小偷,善举变成自赎。这位父亲的一生行善,是在罪恶的自责中自我救赎。那么此时再看这对父子的人生,本以为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竟如此一致地在忏悔和救赎中惶惶不可终日。命运总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却也有那么多玩笑让我们笑不出来。
  (四)第四个人——守株待兔的阿塞夫
  很多人读《追风筝的人》都忽略了这个反面角色阿塞夫。少年时代便显露出卑劣和丑恶的阿塞夫,父亲是阿富汗人,母亲是德国人,从小便信仰纳粹主义,崇拜阿道夫·希特勒,鼓吹普什图人要远远优越于哈扎拉人,种族歧视严重,道德底线全无。追风筝的人肯定指的不是阿塞夫,他只是这个小说戏剧冲突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之所以要在这里再次提起阿塞夫这个角色,只是想证明作者在全文中所涉及的正面角色,都是在用一生去追逐自己信仰的东西。而阿塞夫等人,却从来不肯迈动脚步,表面上势力巨大,一直处于强者地位,其实他们总是在守株待兔、坐享其成,盼望着不劳而获,幻想着用卑劣的手段赚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他想要的是丑恶,是社会的阴暗面,这个角色也是在辗转多舛的岁月里不停地期盼着得逞。阿塞夫要挟哈桑,要夺哈桑辛苦追来的风筝,他真的是要这个风筝吗?阿塞夫就是想报复,就是想证明自己永远处于不败之地。当然,善终究要战胜恶,美永远要湮没丑。当年阿米尔和哈桑受到阿塞夫欺负的时候,哈桑站出来挡在阿米尔身前,拉满手中的弹弓,警告阿塞夫,这个场景一直到若干年后再次出现,只是这次拉开弹弓的是已故的哈桑的儿子索拉博,然而这一次场景重现,不再是以阿塞夫的知难而退而告终,历经世故的阿塞夫早已泯灭人性,于是索拉博松开弹弓,重重地射向敌人的眼睛。就是因为这一弹勇敢的发射,得以让阿米尔顺利解救索拉博,完成自我救赎。
  风筝,承载的太多,难免身躯沉重,已经有那么多美好的寄托和那么多阴暗的揭示被注解在风筝的羽翅之上,已经有那么多人开始在人生的道路上奋力奔跑,追逐着自己心目中的风筝,就让时间定格,让好或者坏的结果迟一些到来,让追风筝的人继续奔跑,让风筝继续飞……语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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