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场经济改革引致的农村劳动力大规模持续性转移进程中,农村发展呈现两个明显变化:以利益交换为特征的农村劳动力市场逐渐形成和以人情关系为纽带的乡土社会人情信任日益缺失。如何理解这两个变化及其内在关联?本文从考察人情关系在农村劳动力市场工资决定的作用来回应这一问题。一方面分析市场化阶段中农村劳动力市场的静态均衡,以考察人情关系对农村劳动力市场工资的短期影响;另一方面讨论生命历程视角下农村劳动力市场的动态变迁,以阐释人情关系对农村劳动力市场工资的长期影响。研究结果表明,人情关系在农村劳动力市场的市场化阶段具有显著降低工资的短期影响,并且这一作用在农村劳动力市场的生命历程中呈现“主导——并重——弱化”的动态变迁。进一步地,人情关系对农村劳动力市场均衡工资的影响存在性别与人地资源禀赋的异质性,即人情关系对男性获得的实际工资的抑制作用要比女性大且显著,而女性相较于男性更关注实际工资的高低,并在农村劳动力市场中显著排斥人情的在场。与此同时,人均耕地越多人情关系的作用越显著,而人均耕地较少时人情关系的作用并不显著,并且农村劳动力市场中雇工主客体对待人情关系存在逐利动机的差异性。本文的研究不仅有助于理解农户雇工行为中工资形态的转变,还对规范农村劳动力市场发展乃至进一步实现乡村振兴提供有益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