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老师的温柔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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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瑜讲述
  
  教室里一片死寂……我们幼小的心灵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才教了我们一年的最最敬爱的班主任要调走了!舍不得老班主任,又担心着即将上任的新班主任会是个怎样的人。
  “不好,听说新班主任是带初三毕业班的,号称‘铁娘子’,最善使用铁腕政策。”“我也听说啦……”在大家嗡嗡的议论声中,班里的快嘴鸟冲进教室嚷嚷着:“来啦,来啦,新班主任驾到了!”我心情复杂,难受得想哭,却没有眼泪,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
  新老师走进了教室:“大家好,我就是你们的新班主任……”她开始自我介绍了,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一种喧宾夺主的厌恶感涌上心头。我仔细打量着她,确实很年轻,如果一开始她就是我们的班主任,也许我会把她当做姐姐。可是,基于对前班主任深厚的感情,我对这位年轻老师确实不怎么感冒。“希望能很快和大家成为朋友!”回过神来,我只听到了她最后一句话。哼,朋友,青春期的叛逆令我不由自主地觉得可笑。
  没想到她刚来一天就摸清了我们这帮小兔崽子的底细,不仅在课堂上将同学的名字叫得一字不差,还特别留意班里几个捣蛋鬼的动向。正上着课,只听她一声:“某某,别做小动作,认真上课!”哈哈,几个捣蛋鬼以为新老师不熟悉情况,想浑水摸鱼,没想到却被老师来了个当头棒喝。我不禁有些佩服她了,果然铁腕,也真是下足了工夫!
  一大早到学校就看到同学三个一堆儿五个一群在议论什么,我也凑了过去。“哎,哎,听说昨天咱班的某某和隔壁班的打架,被新班主任撞见啦。这下,他死定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新官上任三把火,证据在握,班主任还不给我们来个下马威?
  上语文课了,我们屏住呼吸,等着班主任发落,那个打架的同学,头埋到桌子上,一副准备低头认罪的架势。出人意料的是,班主任依旧一脸微笑走进教室。
  整整一节课,班主任压根儿没提打架的事,就仿佛没有发生过。一天过去了,那个打架的同学眼红红地呆在座位上。我好奇地走过去询问:“嘿,怎么回事啊?”“老师问我疼不疼,也没骂我,还说只要以后别这样了就行……”我惊得连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期中考试过去了,我的成绩,哎,甭提了,也不知怎么搞的。从班上前几名跌到十名,我欲哭无泪。语文课一下课,新班主任过来了:“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心里咯噔一下,头皮发麻,难道她要拿我开刀?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到办公室只有lO米。我却走了5分钟。
  “老师知道你很难过,不要太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重要的是吸取教训。老师就是你的朋友,你有什么问题,无论是学习上的还是生活上,都可以来问我。”
  我愣愣地看着老师,鼻头发酸。
  后来?后来当然是我们爱上了这个刚柔并举的新班主任啦!
  “心静自然凉”,这是上课时数学老师讲的第一句话,要做到还真难,也许要我能静心坐禅才能领悟其精髓。
  九月,天气依然酷热难耐,每到下午,朝西的教室就变成了个大蒸笼,不将我们蒸熟誓不罢休。我无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汗珠像一群群调皮得肆无忌惮的孩子,从我的发尖滑到额头、脸颊、下巴。头顶上带给我们唯一的凉爽的电风扇,沮丧着脸,呼呼地转动着,仿佛一头老驴费力地拉着沉重的石磨。我手里的笔,也浑身是汗,向我拉长着脸。我长长地叹息一声,老师讲的内容,只字片语飘进我的耳朵,心不在焉的我不解其意。
  等一下,等一下,教室里怎么一下子安静得出奇?连偶尔能听到的窃窃私语声都没有,只听见电风扇呼哧呼哧的转动声。不太对劲啊,我抬起头——啊,满头大汗的老师正看着我这边!我看看左边、右边,再看看前边、后边,怎么全都看着我?哦,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我低下头,心里默默念叨:不会这么倒霉,撞到老师的枪口上了吧?
  “刘珍,你来说说‘捉老鼠要搬完东西’的意思。”老师语气严肃。
  我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哦,首先必须确认一下,这是数学课,不是语文课,这句话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老师见我走神,故意为难让我出丑?
  心里一阵焦急,慢慢撑起身子站起来,只有随口瞎蒙了:“是解方程式……是……”我像蚊子哼哼,结结巴巴地说。
  “听不清,大声点!”老师提高了嗓门,吓得我一震。
  “嗯……”
  也许是为了不耽误时间,老师终于暂时放过了我,没有继续等待我回答,而是转向黑板,继续讲课。我浑身不自在,甚至也觉察不到炎热了。心里只是担心着下课后老师会如何“收拾”我。要知道,数学老师的严格,全年级是出了名的。
  让我心惊胆战的下课铃还是敲响了,老师收起书本,走下讲台时点点我: “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我乖乖地跟在老师身后,同学有的向我做着苦瓜脸,有的干脆对着我一路唱起来:“祝你平安,祝你平安……”真是受不了。
  到办公室了,老师放下手里的讲义夹,拿出课本,翻开,指着一个方程式子对我说:“你看,像这种含x的方程,好像在一个屋子里捉老鼠,要搬完里面全部的东西,才能捉到……”原来是这个意思,我伸出舌头,偷偷瞄了一眼老师,一群调皮的汗珠正在他的额头上聚集,等老师给我详细地讲完那类方程式解法,它们一颗接一颗跳下。
  “懂了吗?”老师抬起头问。我赶紧点点头。“你可以回教室了。”我暗暗高兴,正做加速运动,准备赶快离开这危险之地,“等一下!”老师在背后喊道。我一个急刹车,心里敲起了小鼓:不会是老师想起忘记批评我上课跑神,要补回那一番修理了吧?转过身,老师正用一只手拿着纸巾擦汗珠,另一只手朝我递过来一张纸巾: “擦擦汗……”
  我迟疑了一下,接过那张纸巾,是一张湿纸巾,带着茉莉花的清香。
  “凉快点了吧?”我点点头。“赶快回去上课吧。”
  到如今,我依然忘不了老师那句“捉老鼠要搬完东西”,还有那张散发着清香的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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