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犁色谱(组诗)

来源 :文学港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gfdfh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雪的白
  白成湖水清而幽的蓝
  白成云朵若隐若现的乌
  白成山坡上云杉浓浓的黑绿
  白成劲风中一茎草的枯黄
  白成原野里婚纱的一点红
  白成公路线上一辆越野车遥远的黑
  白成毡房旁一匹马呼着白气的棕
  白成我脖颈上暖暖的玫红
  白,吸纳光,凝固光
  雪,被雕刻成花
  白,挤压光,榨取光
  花,露出透明的骨头
  雪,归还隐匿的色彩
  请洁净我吧!把我还原成
  雪的白中的一朵
  绽放星星的纯洁
  和水晶的澄澈
  而风,停留在我的脸上
  湖的蓝
  大西洋的最后一滴泪
  清澈的忧伤,渗透
  灵魂的色调。不可见的引力
  诱惑,攫取天穹
  无垠的蓝色光波
  蓝吧,蓝出蓝的所有
  用岸边的砂砾,显影透明的蓝
  以一波波的浪,击打白色的蓝
  借丝带般的云,衬托幽深的蓝
  让天边的雪山,镶嵌青碧的蓝
  蓝吧,蓝出血液里的自由
  即便严寒,也凝结不住
  冰凌中结晶的蓝
  蓝出骨子里的任性
  纵然是湖,也要
  有海的蓝色策略
  哪怕不是大地,也心怀
  漂白天空的蓝色野心
  雪野上,一行小小的脚印
  延伸,迈向神秘的湖
  远远的,像蓝眼睛流出的
  一行清泪
  草的黄
  雪野中,一茎草以枯黄
  自证光阴的流失
  呼应山坡上成群的云杉
  黑绿的智慧
  洁净的光,笼盖着
  西天山的世界
  此刻,这里是绝对的中心
  枯黄盛开,在雪的剔透的骨头
  天上的星群垂落,铺洒如银
  大鹏展翅,目力聚焦于
  雪原上的风吹草动
  而湖水,把汹涌的蓝
  推卷而来
  这里是自我的中心
  一莖草的萌发、开花、结籽
  是最精妙的轮回
  而从新绿、碧绿、油绿,到灰绿
  有它冷静的草木观
  况且,那些或紫或粉的风情呢
  活到枯黄,或许多多少少
  有运气的成分
  高过茫茫白色的黄
  亮过从天而降的光的黄
  它的成色,或许,真的无法
  用枯这个干枯的字眼,轻易衡量
  蒙古包的红
  蒙古包的暖白已经褪去
  像剥去皮肉的羔羊
  空留一副沾满血的
  冰冷的骨架
  光线,依然贯注而下
  在铺满星点的雪地
  重塑一副倾倒的骨架
  削弱红,剥夺红
  这黑色的骨架,胁迫白
  发射致命的虚幻
  一匹老马的蹄声闯入
  像开启魔法世界
  绣满羊角花纹的白毡布铺开
  铜色茶炊翻滚奶茶的香
  忧伤的长调回溯历史的沧桑
  恋人的私语被风吹断
  茫茫雪原,这红的骨架
  提纯白,净化白
  勾勒真实的幻想
  白之下,一粒种子
  聆听到深处的呼唤
  云杉的黑绿
  在白色遮蔽的山峦
  世界被虚构
  太阳是耀眼的钻石
  天空是硕大的蓝宝石
  大地如砂金闪烁
  而雪,在云杉枝头开花
  企图攻克最后的堡垒
  汇集体内的墨绿
  作为反虚构的策略
  云杉以黑绿刷新存在
  加重自身的砝码
  在西天山的水墨画里
  云杉是出神入化的留白
  或是水到渠成的计白当黑
  白与黑,互证彼此
  白色的雪流潜行而来
  气流裹挟而下
  山坡上黑绿的哨兵
  等待雪崩的降临——
  伟大的反转,就要开始
其他文献
她是我奶奶娘家的远房堂姐妹,后来又嫁到了同村,一直相交甚密,按辈分,我们尊称她为:老姨婆。  按推算,她应该是出生于1920年前后。那时女子多不识字,她毕业于临海师范。知道她的人都说,在当时,她可算个人物。  据说,年轻时,她是个美女,她的丈夫生性懦弱,胆小怕事,却曾参加国民党军队,八年抗战期间,在云南的战场上,出生入死,侥幸在日寇刺刀下逃生,当他历尽艰辛回到家时,父母早已亡故,家中房产早已被偷觑
期刊
1  很久时间没回乡下老家,这天早上,我刚起来就接到二弟的电话。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件事情是真的。尽管事实的确如此,但当二弟给我在电话里说清一切的时候,我依旧在质疑。七年前,村里就有人遮遮掩掩说着。我一向反感风言风语,愈是反感愈是听到的偏偏更多。兄弟们世世代代在那片土地上翻滚,实际上我早就习惯了那一切。听人笑话看人热闹,似乎成他们唯一的消遣方式了。  二弟的两个儿子在县城读书,学习成绩并不好。加之
期刊
杨东标先生的纪实文学《如意之灯:“世界搬运车之王”储吉旺传》洋洋40余万字,语言生动形象鲜明地记录了储吉旺超乎常人的传奇人生。这一个个小故事,如同一颗颗珍珠,串起了一条特别的项链,这便是一个普通宁海企业家、慈善家、作家、艺术家“多重角色”成功的典范,是我们这个伟大时代造就的一个“弄潮儿”的缩影。  诚如东标先生所言,为当代人写传立记,是一件非常“高难度”的创作项目,稍把握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当
期刊
十余年前一个春雨潇潇的夜晚,在杭城北部的纯真年代书吧,调酒师小王能分辨十多种鸡尾酒的味道,却始终无法弄明白一件两千五百年前供女性专用的青铜酒器会是什么样子的。这是当天媒体刊出的重要新闻,诸暨当局花四十万巨资复制的吴王夫差盉,据称日前已从上海博物馆安全运抵当地。而我之所以同样对此怀有浓厚兴趣,对文物的爱好肯定是一个方面,但主要吸引我的恐怕还是有关此物主人的联想与绮思吧。尽管从镌刻于器壁面“吾王夫差吴
期刊
李敬泽(中国作协副主席、著名评论家):从《祖先与小丑》《深蓝》这些作品中,确实可以判断雷默是一个已经达到了相当艺术水准的作家。《深蓝》中写到将要远行的儿子,隔着船窗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一个儿子在远处看着自己的父母,父母也知道儿子在看自己,那种站在远处遥遥相望的感觉极具人生况味,从语言、细节、场面等等可以看到,雷默作为一个小说家极具小说家的心思。他对于我们生命中和生活中那些最基本的东西,血缘、情
期刊
《火溪·某年夏》整体上属于一篇生态小说,全篇指向一场因生态被破坏而导致的“自然”灾难,出没于小说中的几个主人公在这场灾难中丧生。面对这样一个充满悲怆、悲愤意味的故事,阿贝尔能够压得住“火”,一条条线索、一个个人物,不慌不忙地向“中心”汇集,当所有线索(人物)凝结成一团时,用残酷的、灾难的方式强行“切”开,故事戛然而止,叙述语调冷静客观,叙述节奏不疾不徐,显示出强大的叙事耐心和信心。  小说以“我”
期刊
我是被鸟鸣声唤醒的,一声,两声,一只,后来又来了三两只,它们的鸣叫声或长或短,漫进木窗的光,也一点一点洇亮,继而有开门声,继而有清而安的脚步声。一个弥漫着安逸气息的清晨就这样来了。  洗漱完毕,沏上一杯上好的茶,放在靠窗的烟旧色木桌上。时间还不到早上七点,风,习习吹了进来,一层柔曼的纱窗帘随风飘起。我坐在沙发里,很久没有过的轻松的状态。一书、一笔、一茶、一壶。这是我此在生活的全部,一切俗世的声音与
期刊
如果可以,我想穿越到二千三百多年前那个雨后初晴的中秋之夜,在马鞍山下的汉水边,在那艘华丽的官船上,静静地聆听寄寓着伯牙“高山流水”之志的悠扬琴声,看伯牙与子期结为知音的旷世情缘,在他们彻夜欢谈的烛光中,为他们添一炷香,斟一盏酒,唱一首歌,让他们告诉我,如何才能找到属于我的前世的你……  如果可以,我想闭目在清代嵩阳寺的大殿上,在檀香缭绕的佛祖前,在僧人们肃穆的唱经声中,虔诚地跪拜祈祷,于苍茫的静夜
期刊
从前在沪上所读的昼锦路小学,与老城隍庙前门一街之隔。不过那所小学堂早已不在了,成了我梦忆的景物。记得五十多年前坐过的那间教室,后窗贴着叫“馆驿弄”的小巷,曲而窄,巷名饶有古意。时有修理匠兜生意的吆喝和吃食叫卖声传进课堂,或有居民炒菜的香味一丝丝飘来。书声琅琅,窗外别有好景致。  散学了,路过街角处的一家叫做“王三和”的酒店,我总爱往里张望,那些酒客用竹筷夹了盐水毛豆,或者猪头肉,把了盏,尽在陶然中
期刊
春  我对整个世界扣响门环,杂沓的脚步  告诉我,屋里没人  我手执摇扇,打开合上,合上打开  没有谁会需要风,甚至根本没有风  我对惊飞的群鸟不停地摆手  它们还是一个接一个撞进猎人的网罗  我累,我找到凳子,总迟到一步  于是,我只吃很少的米,说很短的话  低头走路,宽余让给你们,而繁花盛開  冰层之下,固态的我被液态充分爱着  很久很久,没有哭  夏  夏日天空——  你要用多少刺目的光芒和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