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对水墨画的题咏是方干的一大特色，诗人能将水墨画的风神韵味传神地表现出来，在唐代题画诗人中独树一帜。方干的题画诗能运用化静为动、化画为真等多种艺术手法，传出画面的动态和声响，描写出生动逼真的画面效果。他的题画诗多有精辟的艺术见解，强调立意、用笔、功力、神韵。他又有对画技的传神描写，往往能一字传神。
　　【关键词】方干；水墨题画诗；风神
　　方干（？—888），字雄飞，新定（今浙江省淳安县附近）人。《全唐诗》载：“徐凝一见器之，授以诗律……谒钱塘太守姚合，合视其貌陋，甚卑之。坐定览卷，骇目变容，馆之数日，登山临水，无不与焉……干自咸通得名，迄文德，江之南无有及者。”[1]《唐朝题画诗注》中有方干题画诗9首，为唐代创作题画诗较多的几人之一。对水墨画的题咏是方干的一大特色，诗人能将水墨画的风神韵味传神地表现出来，在唐代题画诗人中独树一帜。9首诗中有6首明为题水墨画，其中有5首在诗题中出现“水墨”二字，表现出诗人对水墨画的情有独钟。方干的题画诗能运用化静为动、化画为真等多种艺术手法，传出画面的动态和声响，描写出生动逼真的画面效果。他的题画诗多有精辟的艺术见解，强调立意、用笔、功力、神韵。他又有对画技的传神描写，往往能一字传神。生动的画面描写、高妙的艺术手法、精辟的艺术见解、形象的画技表现及对水墨画的传神描绘，构成方干题画诗的艺术特色，使他成为唐代题画诗人中的佼佼者。
　　看他的《陈式水墨山水》：
　　造化有功力，平分归笔端。溪如冰后听，山似烧来看。立意雪髯出，支颐烟汗乾。世间从尔后，应觉致名难。[2]（357）
　　诗中提出了意和笔。先写陈式之笔能夺造化之功，其水墨山水有声可听，有色可看。然后描写其构思立意之状，将画之生动与画家的立意结合起来，突现了画家之能。此诗兼融画面描写、画理阐述、赞美画家为一体，同时运用了通感的修辞手法，构成形象生动的说理方式。他的《观项信水墨》也是此类佳作：
　　险峭虽从笔下成，精能皆自意中生。倚云孤桧知无朽，挂壁高泉似有声。转扇惊波连岸动，回灯落日向山明。小年师祖过今祖，异域应传项信名。[2]（358）
　　此诗前二句即提出了意与笔，强调画的生动应由意中而生，由笔下而成。中间两联具体描绘画面的生动之状：桧树倚云，瀑布有声；波涛动岸，落日明山。这里诗人运用了化静为动、化画为真的艺术手法，状出画上的水波动态，又用通感的修辞手法传出瀑布之声。最后落笔到对画家的赞美。此诗也是将画理阐述、画面描写与赞美画家融合在一起，发挥了题画诗赏画、论画、赞画的艺术特长，使题画诗成为纯审美的诗歌类别。看他的《项洙处士画水墨钓台》：
　　画石画松无两般，犹嫌瀑布画声难。虽云智惠生灵府，要且功夫在笔端。泼处便连阴洞黑，添来先向朽枝干。我家曾寄双台下，往往开图尽日看。[2]（359）
　　此诗开头两句提出了“瀑布画声难”的观点。“声”即是瀑布之神，诗人意在要画出形不难，难在画无形之物，即是神，是生机。无形之物要比有形之物难画，而要画得出神，达到生动逼真则更难。寥寥数字，却包含丰富的道理。下面两句又提到了意和笔，言艺术构思虽在心灵，而绘画的功夫还要落实到笔头上。体现了意与笔不能偏废其一的道理。接着两句用“泼”、“添”两个动词形容画技，并用“黑”、“干”来形容其效果，用字精确传神，突出了水墨画的艺术效果。最后两句表达爱画之情。他的《水墨松石》写水墨画的艺术效果也极为传神：
　　三世精能举世无，笔端狼籍见功夫。添来势逸阴崖黑，泼外痕轻灌木枯。垂地寒云吞大漠，过江春雨入全吴。兰堂坐久心弥惑，不道山川是画图。[2]（363）
　　诗的前两句提出绘画功夫的重要性。中间两联描写水墨效果极为生动。“添”、“泼”二字描写用墨技法，“黑”、“枯”二字形容其效果。上句言墨重则表现出“阴崖黑”之势，下句言墨轻则显示出“灌木枯”之意。接着两句言低的如“垂地寒云”，大有吞盖漠北之势；高的如“过江春雨”，似有布满江南之意。此两联不去具体描写松石的形象，却着重描写水墨的效果，以浓淡写其象，以高低写其意，形象生动，手法高妙。
　　他的《卢卓山人画水》用“散吞”、“斜蹙”等动词化静为动，写出画水的漫衍之势，极为生动。《方著作画竹》则传出了画竹的神韵，写出其临风发出的萧萧之音。《题画建溪图》则以真衬画，风调动人，具有小诗的魅力：
　　六幅轻绡画建溪，刺桐花下路高低。分明记得曾行处，只欠猿声与鸟啼。[2]（364）
　　【参考文献】
　　[1][清]彭定求.全唐诗[M].北京：中华书局，1960：7439.
　　[2]孔寿山.唐朝题画诗注[M].成都：四川美术出版社，1988：357-359；363-3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