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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表里值”思想是指在理解某个语言单位的含义和作用时，遵循着由“语表形式”到“语里意义”再到“语用价值”这一思维路径的一种思维方式。在语文教学中，运用“表里值”思想理解词句的深层含义和语境作用，具有三大优势：训练由表及里的逻辑思维，实现由读到写的知识迁移，培养由此及彼的阅读能力。
关键词：阅读教学；“表里值”思想；词句理解；《阿长与〈山海经〉》
一、引言
《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明确提出，7～9年级的学生在阅读方面，需要做到“在通读课文的基础上，理清思路，理解、分析主要内容，体味和推敲重要词句在语言环境中的意义和作用”[1]。《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也明确提出，高中生在阅读中需要做到“通过在语境中解读词汇、理解语义的过程，树立语言和言语的相关性和差别性的观念”[2]。由此可见，中学阶段的阅读教学，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即培养学生理解关键词句在语言环境中的意义和作用的能力，这也正是在培养学生的语文核心素养。综观近几年的中高考试题可知，命题人常以“炼字”“析句”的形式对学生的该项能力进行考查。这类题看似简单，实际上却包含了对学生逻辑思维和语言表达能力的考查。就实际情况来看，学生在这类题中的得分往往不高。近年来，已有部分同人对这个问题进行了研究，并提出了各种建议，如焦文林的《结合语境，理解词义——怎样理解文中重要词语的含义》、张兴武的《准确理解重点词语含义的技巧》、李秋华的《现代文阅读词语考查题类型及解答技巧》等。这些同人在文章中都提到，在理解词句含义时，要注意以下几点：联系上下文、结合修辞手法、结合文章结构、结合文章主题、结合时代背景等。
已有的研究成果对教师教学和学生学习都大有裨益，只是在实际教学中，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即学生虽然记住了这些技巧，但在阅读时，还是无法深入理解某些词句的含义，其阅读能力和写作能力并没有得到明显的提高，语文核心素养的培养也不能很好地落到实处。鉴于这样的情况，本文拟以《阿长与〈山海经〉》中的部分词语、句子为例，以“表里值”思想为指导，探讨“表里值”思想在“理解词句含义”中该如何运用，以及它在语文教学中又有何优势，以期能对语文教学和学习提供一些建议和启迪。
二、“表里值”思想的定义
本文所说的“表里值”思想借用了邢福义先生在研究现代汉语语法时提出的“小三角”理论的名称，即“语表形式”“语里含义”“语用价值”[3]，但笔者所谓“表里值”思想与邢先生所说的“小三角”理论也有略微差别。笔者所谓“表里值”思想是指，在理解某个语言单位的含义和作用时，遵循着由“语表形式”到“语里意义”再到“语用价值”这一思维路径的一种思维方式。“语表形式”是指词句在文章中的原貌形式，即这个词语、句子是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在文章中的，它的字面意思是什么；“语里含义”是指这个词语、句子在上下文语境或交际语境中的内里（言语）含义是什么；“语用价值”是指这个词语、句子在文章语境中有什么价值，包括表达上的、结构上的、主旨上的等。下面，笔者以具体词句来分析它在理解词句含义中该如何运用。
三、“表里值”思想在语文教学中的运用举隅
（一）理解词语含义
1.如何理解“憎恶”的含义
长妈妈，已经说过，是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说得阔气一点，就是我的保姆。我的母亲和许多别的人都这样称呼她，似乎略带些客气的意思。只有祖母叫她阿长。我平时叫她“阿妈”，连“长”字也不带；但到憎恶她的时候，——例如知道了谋死我那隐鼠的却是她的时候，就叫她阿长。
从“语表形式”来看，“憎恶”是指憎恨、厌恶；从“语里意义”来看，“憎恶”实际上是“我”对阿长极度讨厌、痛恨情绪的写照；从“语用价值”来看，“憎恶”既准确地写出了“我”对阿长的情感，又从侧面写出了“我”的童真和孩子气（因为阿长弄死了“我”的隐鼠，“我”就用“憎恶”一词，正是对小孩心境和情绪的写照）。
2.如何理解“摆”的含义
……又不许我走动，拔一株草，翻一块石头，就说我顽皮，要告诉我的母亲去了。一到夏天，睡觉时她又伸开两手两脚，在床中间摆成一个“大”字，挤得我没有余地翻身，久睡在一角的席子上，又已经烤得那么热。推她呢，不动；叫她呢，也不闻。
从“语表形式”来看，“摆”是指安放、排列，是人有计划、有安排的动作；从“语里意义”来看，“摆”实际表明在那时的“我”看来阿长睡觉时睡成“大”字是有意而为之；从“语用价值”来看，“摆”既形象生动地写出了阿长睡觉时的动作，又使“我”对阿长的不满、厌烦之情跃然纸上，同时还展现了一个普通而又不拘小节的农村妇女形象。
3.如何理解“然而”的含义
一年中最高兴的时节，自然要数除夕了。辭岁之后，从长辈得到压岁钱，红纸包着，放在枕边，只要一过宵，便可以随意使用。睡在枕上，看着红包，想到明天买来的小鼓，刀枪，泥人，糖菩萨……。然而她进来，又将一个福橘放在床头了。
从“语表形式”来看，“然而”是用来表示转折的；从“语里意义”来看，“然而”实际表达了阿长的出现与“我”的心理情感冲突之义，因为“我”本来在欢乐的心情中设想明日用压岁钱买什么玩具，但是阿长一进门，让“我”觉得不耐烦，与此前的欢乐冲突；从“语用价值”来看，“然而”一词既巧妙而精准地写出了当时“我”对阿长的不满和不耐烦之情，又为后文“我”对阿长情感的转变作了铺垫。
4.如何理解“震悚”的含义
“哥儿，有画儿的‘三哼经’，我给你买来了！”
我似乎遇着了一个霹雳，全体都震悚起来；赶紧去接过来，打开纸包，是四本小小的书，略略一翻，人面的兽，九头的蛇，……果然都在内。
从“语表形式”来看，“震悚”是指身体因恐惧或过度兴奋而颤抖；从“语里意义”来看，“震悚”实际表达了“我”对阿长买来《山海经》这一事件的意外、惊奇、诧异之情，也将“我”对此不敢相信的心理状态和外表动作表现得淋漓尽致；从“语用价值”来看，“震悚”一词既不露痕迹地表现出了“我”在此前对阿长的轻视（因为从未想过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妇女还会“给”我买来别人都不愿帮“我”买的书），又为“我”对阿长情感的转折提供了依据，展示了一个童真的孩童形象，同时也表现出了该文独具特色的语言风格。 （二）理解句子含义
1.如何理解“一……就……”的含义
我很愿意看这样的图画，但不好意思力逼他去寻找，他是很疏懒的。问别人呢，谁也不肯真实地回答我。压岁钱还有几百文，买罢，又没有好机会。有书买的那条大街离我家远得很，我一年中只能在正月间去玩一趟，那时候，两家书店都紧紧地关着门。
玩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的，但一坐下，我就记得绘图的《山海经》。
从“语表形式”来看，“一……就……”是指两件事情在时间上前后紧接；从“语里意义”来看，“一……就……”实际上写出了孩童时的“我”对《山海经》的渴望，以至于只要坐（闲）下来就会想起；从“语用价值”来看，“一……就……”既形象生动地写出了“我”对《山海经》渴慕的情感，又从侧面写出了阿长对“我”的真切关心和在意，同时还为后文的发展埋下了伏笔。
2.如何理解“有画儿的‘三哼经’”的含义
过了十多天，或者一个月罢，我还很记得，是她告假回家以后的四五天，她穿着新的蓝布衫回来了，一见面，就将一包书递给我，高兴地说道：
“哥儿，有画儿的‘三哼经’，我给你买来了！”
从“语表形式”来看，“有画儿的‘三哼经’”是指阿长对《山海经》的误读形式；从“语里意义”来看，这句话实际上写出了阿长的无知和没文化，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山海经》，只知道那是一本有画儿的书而已；从“语用价值”来看，这句话从侧面写出了阿长为了买到《山海经》付出的努力，起到了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效果，也表现出阿长对“我”真切关爱、视如己出的情感，从而解释了“我”对她的情感发生转变和日后如此怀念她的原因。
四、“表里值”思想运用于语文教学的优势
（一）训练由表及里的逻辑思维
《2017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大纲·语文》和《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都提出了逻辑要求，而“思维发展与提升”也是语文核心素养的一个方面。可见，现在的语文教学不仅要求学生知其然，还要求学生知其所以然和何其然，注重对学生逻辑思维的训练。可是，逻辑思维是一个比较抽象的概念，有时候我们并不明确到底该如何训练。而当我们运用“表里值”思想去探寻词句含义时，就需要遵循由外层的“语表形式”到内层的“语里意义”，再到篇章中的“语用价值”的思维顺序，这其实就体现着由表及里的逻辑思维。如果我们在教学中运用这种思想去引导学生探索词句的含义，那么经过多次训练后，当学生再遇到类似的问题时，也就会自然而然地沿着从表层到内里的顺序去思考，他们由表及里的逻辑思维也就因此得到了训练。如果我们在教学中贯彻这种思想，那么教给学生的就不再是一些枯燥的答题技巧，而是一种思考问题的方式，从而发展他们的逻辑思维能力，提升他们的思维品质。
（二）实现由读到写的知识迁移
在教学中，学生经常出现阅读和写作无法通融的问题。虽然学生在阅读课上品析了作品的写作特色、表达技巧，但是在作文时却不能化为己用。长此以往，便会出现阅读是阅读、写作是写作的情况。“表里值”思想在引导学生去理解词句含义的同时，也在引导学生去探寻作者遣词造句的思路。在教学中，我们可以运用“表里值”思想先引导学生由表及里地理解这个词句的含义，再引导学生由内到外地体会作者斟酌词句的技巧。经过这样的训练，学生不仅会明白作者写了什么、怎么写的、为什么这样写，也会逐渐将作者雕琢词句的思路运用到自己的写作中，从而实现由读到写的知识迁移。
（三）培养由此及彼的阅读能力
教学不光要帮助学生解决一个个具体的问题，而且要通过这一个个示例教给学生一种有效、实用的方法，让他们能够用这种方法去解决这一类问题。“表里值”思想不仅能帮助学生去理解某个词、某个句的意义，还可以帮助学生用这种方法去思考这一类有深层含义的语言单位，去探索作者隐藏在字里行间的真情实感和言语意义，从而培养学生由此及彼、举一反三的阅读能力。比如，我们还可以引导学生用这种思想去思考：在“睡在枕上，看着红包，想到明天买来的小鼓，刀枪，泥人，糖菩萨……”中，作者为何会在表列举时使用逗号呢？在“有画儿的‘三哼经’”中，作者又为何会用单引号来表示书名呢？其实，这些标点符号的特殊用法，有作者的特定意图，寄寓了作者的情感，运用“表里值”思想可以由浅入深地将其解读出来。
五、结语
本文以《阿长与〈山海经〉》中的部分特殊词句为例，运用“表里值”思想对其深层含义进行了探索，意在表明該思想在语文教学中可以训练学生由表及里的逻辑思维，实现由读到写的知识迁移，培养由此及彼的阅读能力。语言是重要的交际工具，也是重要的思维工具；语言的发展和思维的发展互相依存，相辅相成。语文课程是一门学习祖国语言文字运用的综合性、实践性课程。在教学中，我们需要以课文为材料，带着学生走进再走出：首先，以眼睛所见到的文字为起点，逐层深入，直至文章中心，明白写了什么；然后，再从文章中心返归文字本身，品味作者是如何写的；最后，以文字和中心为支架，站在高处思考如何通过文字来表达内心的所思所想。“表里值”思想作为语文教学的一种思维方式，它引导学生由浅入深地思考词语、句子、文章写了什么，再带着学生由里归表地思考作者是如何将无尽的言语意义安排在有限的语言中的，进而启迪他们在自己的写作中运用这种思想将独特的情思以独具个性的表达方式表述出来。可以说，这种思想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我们在教学中将语文核心素养落到实处。
参考文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8.
[2]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7：11.
[3]邢福义.现代汉语语法研究的两个“三角”[J].云梦学刊，1990（1）：78.
关键词：阅读教学；“表里值”思想；词句理解；《阿长与〈山海经〉》
一、引言
《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明确提出，7～9年级的学生在阅读方面，需要做到“在通读课文的基础上，理清思路，理解、分析主要内容，体味和推敲重要词句在语言环境中的意义和作用”[1]。《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也明确提出，高中生在阅读中需要做到“通过在语境中解读词汇、理解语义的过程，树立语言和言语的相关性和差别性的观念”[2]。由此可见，中学阶段的阅读教学，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即培养学生理解关键词句在语言环境中的意义和作用的能力，这也正是在培养学生的语文核心素养。综观近几年的中高考试题可知，命题人常以“炼字”“析句”的形式对学生的该项能力进行考查。这类题看似简单，实际上却包含了对学生逻辑思维和语言表达能力的考查。就实际情况来看，学生在这类题中的得分往往不高。近年来，已有部分同人对这个问题进行了研究，并提出了各种建议，如焦文林的《结合语境，理解词义——怎样理解文中重要词语的含义》、张兴武的《准确理解重点词语含义的技巧》、李秋华的《现代文阅读词语考查题类型及解答技巧》等。这些同人在文章中都提到，在理解词句含义时，要注意以下几点：联系上下文、结合修辞手法、结合文章结构、结合文章主题、结合时代背景等。
已有的研究成果对教师教学和学生学习都大有裨益，只是在实际教学中，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即学生虽然记住了这些技巧，但在阅读时，还是无法深入理解某些词句的含义，其阅读能力和写作能力并没有得到明显的提高，语文核心素养的培养也不能很好地落到实处。鉴于这样的情况，本文拟以《阿长与〈山海经〉》中的部分词语、句子为例，以“表里值”思想为指导，探讨“表里值”思想在“理解词句含义”中该如何运用，以及它在语文教学中又有何优势，以期能对语文教学和学习提供一些建议和启迪。
二、“表里值”思想的定义
本文所说的“表里值”思想借用了邢福义先生在研究现代汉语语法时提出的“小三角”理论的名称，即“语表形式”“语里含义”“语用价值”[3]，但笔者所谓“表里值”思想与邢先生所说的“小三角”理论也有略微差别。笔者所谓“表里值”思想是指，在理解某个语言单位的含义和作用时，遵循着由“语表形式”到“语里意义”再到“语用价值”这一思维路径的一种思维方式。“语表形式”是指词句在文章中的原貌形式，即这个词语、句子是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在文章中的，它的字面意思是什么；“语里含义”是指这个词语、句子在上下文语境或交际语境中的内里（言语）含义是什么；“语用价值”是指这个词语、句子在文章语境中有什么价值，包括表达上的、结构上的、主旨上的等。下面，笔者以具体词句来分析它在理解词句含义中该如何运用。
三、“表里值”思想在语文教学中的运用举隅
（一）理解词语含义
1.如何理解“憎恶”的含义
长妈妈，已经说过，是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说得阔气一点，就是我的保姆。我的母亲和许多别的人都这样称呼她，似乎略带些客气的意思。只有祖母叫她阿长。我平时叫她“阿妈”，连“长”字也不带；但到憎恶她的时候，——例如知道了谋死我那隐鼠的却是她的时候，就叫她阿长。
从“语表形式”来看，“憎恶”是指憎恨、厌恶；从“语里意义”来看，“憎恶”实际上是“我”对阿长极度讨厌、痛恨情绪的写照；从“语用价值”来看，“憎恶”既准确地写出了“我”对阿长的情感，又从侧面写出了“我”的童真和孩子气（因为阿长弄死了“我”的隐鼠，“我”就用“憎恶”一词，正是对小孩心境和情绪的写照）。
2.如何理解“摆”的含义
……又不许我走动，拔一株草，翻一块石头，就说我顽皮，要告诉我的母亲去了。一到夏天，睡觉时她又伸开两手两脚，在床中间摆成一个“大”字，挤得我没有余地翻身，久睡在一角的席子上，又已经烤得那么热。推她呢，不动；叫她呢，也不闻。
从“语表形式”来看，“摆”是指安放、排列，是人有计划、有安排的动作；从“语里意义”来看，“摆”实际表明在那时的“我”看来阿长睡觉时睡成“大”字是有意而为之；从“语用价值”来看，“摆”既形象生动地写出了阿长睡觉时的动作，又使“我”对阿长的不满、厌烦之情跃然纸上，同时还展现了一个普通而又不拘小节的农村妇女形象。
3.如何理解“然而”的含义
一年中最高兴的时节，自然要数除夕了。辭岁之后，从长辈得到压岁钱，红纸包着，放在枕边，只要一过宵，便可以随意使用。睡在枕上，看着红包，想到明天买来的小鼓，刀枪，泥人，糖菩萨……。然而她进来，又将一个福橘放在床头了。
从“语表形式”来看，“然而”是用来表示转折的；从“语里意义”来看，“然而”实际表达了阿长的出现与“我”的心理情感冲突之义，因为“我”本来在欢乐的心情中设想明日用压岁钱买什么玩具，但是阿长一进门，让“我”觉得不耐烦，与此前的欢乐冲突；从“语用价值”来看，“然而”一词既巧妙而精准地写出了当时“我”对阿长的不满和不耐烦之情，又为后文“我”对阿长情感的转变作了铺垫。
4.如何理解“震悚”的含义
“哥儿，有画儿的‘三哼经’，我给你买来了！”
我似乎遇着了一个霹雳，全体都震悚起来；赶紧去接过来，打开纸包，是四本小小的书，略略一翻，人面的兽，九头的蛇，……果然都在内。
从“语表形式”来看，“震悚”是指身体因恐惧或过度兴奋而颤抖；从“语里意义”来看，“震悚”实际表达了“我”对阿长买来《山海经》这一事件的意外、惊奇、诧异之情，也将“我”对此不敢相信的心理状态和外表动作表现得淋漓尽致；从“语用价值”来看，“震悚”一词既不露痕迹地表现出了“我”在此前对阿长的轻视（因为从未想过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妇女还会“给”我买来别人都不愿帮“我”买的书），又为“我”对阿长情感的转折提供了依据，展示了一个童真的孩童形象，同时也表现出了该文独具特色的语言风格。 （二）理解句子含义
1.如何理解“一……就……”的含义
我很愿意看这样的图画，但不好意思力逼他去寻找，他是很疏懒的。问别人呢，谁也不肯真实地回答我。压岁钱还有几百文，买罢，又没有好机会。有书买的那条大街离我家远得很，我一年中只能在正月间去玩一趟，那时候，两家书店都紧紧地关着门。
玩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的，但一坐下，我就记得绘图的《山海经》。
从“语表形式”来看，“一……就……”是指两件事情在时间上前后紧接；从“语里意义”来看，“一……就……”实际上写出了孩童时的“我”对《山海经》的渴望，以至于只要坐（闲）下来就会想起；从“语用价值”来看，“一……就……”既形象生动地写出了“我”对《山海经》渴慕的情感，又从侧面写出了阿长对“我”的真切关心和在意，同时还为后文的发展埋下了伏笔。
2.如何理解“有画儿的‘三哼经’”的含义
过了十多天，或者一个月罢，我还很记得，是她告假回家以后的四五天，她穿着新的蓝布衫回来了，一见面，就将一包书递给我，高兴地说道：
“哥儿，有画儿的‘三哼经’，我给你买来了！”
从“语表形式”来看，“有画儿的‘三哼经’”是指阿长对《山海经》的误读形式；从“语里意义”来看，这句话实际上写出了阿长的无知和没文化，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山海经》，只知道那是一本有画儿的书而已；从“语用价值”来看，这句话从侧面写出了阿长为了买到《山海经》付出的努力，起到了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效果，也表现出阿长对“我”真切关爱、视如己出的情感，从而解释了“我”对她的情感发生转变和日后如此怀念她的原因。
四、“表里值”思想运用于语文教学的优势
（一）训练由表及里的逻辑思维
《2017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大纲·语文》和《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都提出了逻辑要求，而“思维发展与提升”也是语文核心素养的一个方面。可见，现在的语文教学不仅要求学生知其然，还要求学生知其所以然和何其然，注重对学生逻辑思维的训练。可是，逻辑思维是一个比较抽象的概念，有时候我们并不明确到底该如何训练。而当我们运用“表里值”思想去探寻词句含义时，就需要遵循由外层的“语表形式”到内层的“语里意义”，再到篇章中的“语用价值”的思维顺序，这其实就体现着由表及里的逻辑思维。如果我们在教学中运用这种思想去引导学生探索词句的含义，那么经过多次训练后，当学生再遇到类似的问题时，也就会自然而然地沿着从表层到内里的顺序去思考，他们由表及里的逻辑思维也就因此得到了训练。如果我们在教学中贯彻这种思想，那么教给学生的就不再是一些枯燥的答题技巧，而是一种思考问题的方式，从而发展他们的逻辑思维能力，提升他们的思维品质。
（二）实现由读到写的知识迁移
在教学中，学生经常出现阅读和写作无法通融的问题。虽然学生在阅读课上品析了作品的写作特色、表达技巧，但是在作文时却不能化为己用。长此以往，便会出现阅读是阅读、写作是写作的情况。“表里值”思想在引导学生去理解词句含义的同时，也在引导学生去探寻作者遣词造句的思路。在教学中，我们可以运用“表里值”思想先引导学生由表及里地理解这个词句的含义，再引导学生由内到外地体会作者斟酌词句的技巧。经过这样的训练，学生不仅会明白作者写了什么、怎么写的、为什么这样写，也会逐渐将作者雕琢词句的思路运用到自己的写作中，从而实现由读到写的知识迁移。
（三）培养由此及彼的阅读能力
教学不光要帮助学生解决一个个具体的问题，而且要通过这一个个示例教给学生一种有效、实用的方法，让他们能够用这种方法去解决这一类问题。“表里值”思想不仅能帮助学生去理解某个词、某个句的意义，还可以帮助学生用这种方法去思考这一类有深层含义的语言单位，去探索作者隐藏在字里行间的真情实感和言语意义，从而培养学生由此及彼、举一反三的阅读能力。比如，我们还可以引导学生用这种思想去思考：在“睡在枕上，看着红包，想到明天买来的小鼓，刀枪，泥人，糖菩萨……”中，作者为何会在表列举时使用逗号呢？在“有画儿的‘三哼经’”中，作者又为何会用单引号来表示书名呢？其实，这些标点符号的特殊用法，有作者的特定意图，寄寓了作者的情感，运用“表里值”思想可以由浅入深地将其解读出来。
五、结语
本文以《阿长与〈山海经〉》中的部分特殊词句为例，运用“表里值”思想对其深层含义进行了探索，意在表明該思想在语文教学中可以训练学生由表及里的逻辑思维，实现由读到写的知识迁移，培养由此及彼的阅读能力。语言是重要的交际工具，也是重要的思维工具；语言的发展和思维的发展互相依存，相辅相成。语文课程是一门学习祖国语言文字运用的综合性、实践性课程。在教学中，我们需要以课文为材料，带着学生走进再走出：首先，以眼睛所见到的文字为起点，逐层深入，直至文章中心，明白写了什么；然后，再从文章中心返归文字本身，品味作者是如何写的；最后，以文字和中心为支架，站在高处思考如何通过文字来表达内心的所思所想。“表里值”思想作为语文教学的一种思维方式，它引导学生由浅入深地思考词语、句子、文章写了什么，再带着学生由里归表地思考作者是如何将无尽的言语意义安排在有限的语言中的，进而启迪他们在自己的写作中运用这种思想将独特的情思以独具个性的表达方式表述出来。可以说，这种思想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我们在教学中将语文核心素养落到实处。
参考文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8.
[2]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7：11.
[3]邢福义.现代汉语语法研究的两个“三角”[J].云梦学刊，1990（1）：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