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迎的民企童话和国企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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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8日,博鳌亚洲论坛2014年年会分论坛“经济学家六问:创新与企业家精神”上,北大光华学院张维迎教授在回答有关国企改革的问题时说,“如果混合所有制变成长期稳定制度,它一定是严重的腐败。”
  张教授说:国有企业本身就是中国经济创新能力低的主要因素。我认为如果中国不能解决庞大的国有企业问题,不要指望中国企业整体上有很好的创新。因为创新是需要资源的,我们最好的资源都是在国有部门。另外一个,混合所有制,我认为短期来讲作为一种过渡性措施是可以的,怎么让国有企业逐步民营化,变成私有企业。但是不可以成为一个长期稳定制度,如果混合所有制变成长期稳定制度,它一定是严重的腐败。
  这个回答毫不出人意料,因为张维迎教授一以贯之地认为,国企的存在对中国经济是伤害。去年10月11日的凤凰卫视《财经正前方》栏目中,张教授同样表示,改革的主要方向是限制国有企业:“如果国有企业占这么大的比重,它在政府的所有政策决策当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我们就不可能真正的有公平竞争的环境。我不是说最后绝对没有任何国有企业了,但是我说只要国有企业,我的一个经验判断,或者直观判断,如果超过10%,那么就太大了,它就会对整个经济体制集体带来好多的伤害。这种伤害除了效率方面的,除了带来竞争的不公平,而且还带来道德方面的伤害。”
  张教授真是一个可爱的人。
  我记得他在2010年的某个颁奖礼上推介了自己写的书《市场的逻辑》,他的概括是:市场的逻辑就是你要自己幸福就要能让别人幸福。比如企业,要让客户、员工、供应商、股东都幸福,企业家就幸福。整个现代社会中只有一个机构天然让别人不幸福,那就是政府,因为满不满意它的服务,老百姓都得交税,所以市场经济就是要让政府越小越好,减少让社会不幸福的存在则全社会的幸福要素就增加了。
  顺此逻辑,占比超过30%的国有企业是政府的天然延长线,肯定也是让社会不幸福的,当然要截短,具体是截剩下10%。而作为国有企业的天然对立面民营企业显然就是让客户、员工、供应商和股东都幸福的,因为“市场的逻辑”规定了,只要能做大做强的企业,肯定是让别人幸福,别人选择了它。
  可稍微关心一些事实的人也该知道,民营企业里也有大量被“市场派”叫骂的对象,大的比如煤老板、房老板、富士康,小的有地沟油饭店、毒奶粉厂等等。即使在普通正常的民营企业里,也不可能存在如张教授要求的“道德楷模”,老板天然是要靠榨取员工利益赚钱的,企业里的倾轧、欺诈、贪腐也比比皆是,卖假冒伪劣商品的企业更是司空见惯。至少在这个层面上说,就不可能都是“你幸福所以我幸福”。
  至于说国有企业改革没有技术阻力更是无稽之谈。在张维迎等人看来,国有企业的存在只是为了“寻租”,所以只要习大大和李总理下定决心将利益群体排除,剩余的阻力必将迎刃而解。这就是他所谓“这是一个政治问题而不是技术问题”。我们且不谈国企客观上承担着的社会保障功能。单从技术上讲,国家即使想把铁路、四大银行、证交所、特大型钢铁船舶机械等制造业分解给民间,也一时半会找不到既能有效管理赚取收益,又能顾全大局不造成社会动荡的对象。前苏联分裂时将国有企业分解到民间,直接结果不是大家都幸福了,是一堆寡头和好些个国内外的足球俱乐部幸福了。
  说到底,张教授这一系列假设与逻辑均是建立在一個彻底虚无的基础上:政府和国有企业对社会只有损害没贡献,社会的一切进步仅仅是私人产权的竞争。这个结论和50年前人们普遍信奉的“私人产权对社会没有贡献,只有政府计划下的国有和集体经济才对人类有贡献”是一个系列的。这个系列都是一些充满空想假设而没有投身实际社会和企业运营中去过的人们臆测出来的童话和噩梦。
  张教授这一代的经济学人心怀使命感,总是往一个方向推介他们的观点,实际上,今天的社会对那些观点并不陌生,这个时代不缺观点,缺的是事实证据、解决方案和技术手段,你要是就为了接受采访混口饭吃,也最好别挑这么祸国殃民的方式去操练。注意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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