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湿的雪和很长的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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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从6岁开始贯穿一生的积累财富雪球的过程中,巴菲特几乎从未失败过。他成功地让自己拥有社会上大多数人追逐的东西——财富,并且一度成为世界上拥有它们最多的人。他的很多话被人们奉若圭臬。但,这些只是事物的表象。在巴菲特的成长史中,也具体存在着那些常人的磕磕绊绊。他的性格中同样存在着缺陷,比如他天性中的自卑、讨好、不善言谈、过度谨慎,因此不愿负责和承担责任,并且缺乏安全感,他还是一个幼儿园时就显露“敛财本色”的孩子……
  巴菲特是如何克服这些人皆有之的缺陷,最终成为一个在财富和道德层面都可为人师表的人呢?
  在关于巴菲特的最新一本传记体书《滚雪球》中,作者再一次试图回答这个问题。所幸,作者爱丽斯·施罗德成为得到巴菲特最多帮助的那个人。这个因为注重个人隐私,鲜少出现在媒体面前的古灵精怪的老头破例拿出2000个小时和作者对谈,回顾他的儿时自己的家庭和人生经历,还有他几十年投资生涯中的宝贵经验。本书为我们描述了一个和普通人一样遭遇过挫折和失败的巴菲特,如何在投资和商业中获得了巨大成功和财富,同时,全面解读了巴菲特的投资理念和商业思想。这本书对巴菲特的性情的描写和成功元素的分析更加敏锐,也更加复杂。我们从书中做出节选,尽可能简单地还原巴菲特最简单的哲学,如同书名《滚雪球》所概括的那样。他找到了他最喜爱的、同时也是最适合他的“湿雪地”;同时不断努力地吸取知识,进行积累,不停地寻找“更多的雪”;最后,他专注于他的选择,并且坚持了一生,他拥有了“最长的坡”;在财富的雪球越来越大的时候,巴菲特意识到他在“雪地中的幸运”——并非所有人能跟他一样早早地就发现了自己的“雪地”,并幸运地可以终其一生投入其中,他不过是中了“卵巢彩票”!他把财富捐了出去,希望能重新去分配这些资源,并最终成功地把财富的雪球转换成了人生的雪球。
  
  找到湿雪地
  
  出生
  1929年10月29日,“黑色星期二”,股市单日市值下跌了140亿美元,24倍于美国政府年度预算的财富在几个小时内蒸发,年市场损失接近美国在一战中的开支。银行破产和自杀事件接踵而至。在股票市场崩溃10个月后,即1930年8月30日,作为联合州立银行股票经纪人霍华德·巴菲特家的第二个孩子,沃伦·巴菲特出生,比预产期早了5周。
  
  6岁
  沃伦上幼儿园的时候,爱好和兴趣就都围绕着数字打转。在教堂听布道,引起他注意的却是通过赞美诗集中赞美歌作曲者们的出生、死亡日期,来计算他们的寿命。他发现,赞美歌作者的寿命并没有长于平均寿命,因其信仰和忠诚而得到奖励。于是,沃伦开始对宗教有所怀疑。不过,这教会了他一些其他事,比如如何计算概率:到处都存在可以计算概率的事物,关键就在于收集信息,你能够找到多少是多少,尽你所能。
  
  小学
  沃伦和朋友鲁斯会坐在鲁斯家门廊几个小时,一栏一栏地记录下穿梭车辆的车牌号。因为这条街道是唯一一条进出于死胡同社区的道路——道格拉斯县级银行就在这里。沃伦确信,如果某天银行被抢了,警察可以利用车牌号抓住抢匪,而只有他和鲁斯握有警察用以捉拿罪犯的证据。
  沃伦喜欢收集、计算和记忆与数字有关的所有事情,热衷于集邮和收藏钱币。他会计算字母在报纸和《圣经》里出现的频率。
  他还喜欢竞争性游戏,即使只和自己竞争。在巴菲特家买回一张乒乓球桌后,他会没日没夜地在球桌上打球,对手是任何和他玩球的人,直到练到他的球拍极有杀伤力。如果有人看不起他,沃伦很容易大哭。
  沃伦准确掌握细节的爱好也在发展。读五年级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沉浸于1939年《世界年鉴》,他记得每个城市的人口数。并经常和伙伴比赛,看谁说出的人口超过100万的城市数量最多。
  


  
  长坡初端
  
  11岁
  11岁时,沃伦在图书馆看到的一本名为《赚1000美元的1000招》的书,这给他上了第一堂财富启蒙动员课。
  这本书教给沃伦两件事:第一件,“除非你开始行动,否则永远不可能成功。要赚钱的方式就是开始行动……”第二件,它教给年幼的沃伦“复利”观念,即用钱生钱。这一年是萧条的1941年,沃伦宣布自己在35岁的时候将会是一名百万富翁。到了1942年的春天,沃伦从自己自6岁起通过出售高尔夫球、在棒球场贩卖爆米花挣得的120美元中拿出114.75美元,为自己和姐姐多丽丝买下了城市服务公司的3股优先股。
  那年6月份,城市服务公司的优先股股价从38.25美元/股跳水到27美元/股。多丽丝每天都在上学路上“提醒”他,股票正在下跌,沃伦觉得责任压力大得可怕。因此,当股票最后回升的时候,他以40美元/股的价格卖出,赚了5美元。不过,这只股价很快就高涨到202美元/股。沃伦学到了三个教训,并把这段时期作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时期之一。第一个教训,不要过分关注股票的买入成本。第二个教训,不要不动大脑地急于抓住蝇头小利。第三个教训则关于投资他人资金的教训。如果他出现投资失误,那可能会有人因他而烦恼和不安。因此,他不想对其他任何人的资金负责,除非他非常确信自己会成功。
  
  14岁
  这时的沃伦每天做着无数的白日梦,总在画一些图表——他会把股票走势图带到学校,但对课堂上的东西从不上心,成绩跌落到C和D,甚至D-。他只在一门课上表现优异,那就是打字。“当进行打字测试的时候,我总会第一个完成。这样当我合上打字机的时候,其他所有人都会听到‘叮’一声。而这时他们才刚刚开始。然后,他们就开始慌乱。就这样,我在打字课上能获得极大的乐趣。”
  沃伦把同样强烈的能量用到了他的三条送报线路上。他找到了最有效率的送报路线,把本属无聊的重复性工作——每天递送几百份报纸——变成自己和自己的竞赛。
  他同时还向送报客户推销台历,并发展出另一项副业。他向所有的客户要旧杂志,然后,检查杂志上的标签,查询到杂志订阅的到期时间。沃伦把订户资料整理成卡片,在杂志订阅到期后,他会上门拜访,向他们销售新的杂志。
  14岁的这年年底,沃伦填报了他的第一笔所得税——7美元。为了把税金降低到7美元,他把腕表和自行车作为业务支出费用加以扣除。这一年,他的储蓄总额大概是1000美元。
  
  17岁
  沃伦用25美元买了一台旧的弹子机,他告诉理发师弗兰克·埃里克,“我们把这台投币机放在理发店的后面,当你的顾客在等待的时候他们可以玩这个。利润我们平分。”
  当弹子机放置好的第一个晚上,有4美元的镍币被投进了机器。一周之后,他们用获利买了第二台。他们找地方,追踪购买旧弹子机,甚至自己做代用币。结果,沃伦最后挣了5000美元,考虑到通货膨胀,在17岁的时候,沃伦的财富相当于2007年的53000美元。雪球越来越大。   
  20岁
  “我知道我想要干什么,我已经挣了足够的钱生活,大学只会拖我的后腿。”面对大学考试,沃伦这么想,但因为从来不会拒绝父亲,他勉强同意进入哈佛学习。
  但经过3年的学习后,沃伦却希望能留在哈佛继续读研究生,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在哈佛将有两大重要收获:声望威信和未来的人际关系网。他刚刚目睹自己的父亲被赶出国会,而且股票经纪职业也遭遇失败。而这些事情发生的部分原因就在于他父亲往往为了自己坚定的最终理想而孤立自己,不惜牺牲人际关系。但,不幸的是,哈佛的宗旨是培养领导者,只用了10分钟,面试官就通过沃伦这种对单一股票领域的自信,看出了他的自我意识和不太自信的内在,把他拒之门外。
  不过,后来沃伦认为哈佛遭拒是他一生中关键的一幕。他几乎立刻动手研究其他的研究生学校,并在一天快速翻阅哥伦比亚大学概况手册的时候,见到两个非常熟悉的名字:本杰明。格雷厄姆和戴维·多德,前者所撰写的《聪明的投资者》一书是沃伦的宝典。后来一次演讲上,沃伦还把格雷厄姆奉为他的偶像,并且说:“选择自己的偶像一定要慎重,偶像是影响我们一生的人物。人们应该为自己崇拜的人工作。”沃伦因此选择了哥伦比亚大学,并开始了疯狂的滚雪球历程。
  


  
  更多的雪
  
  巴菲特和盖茨的第一次见面发生在1991年美国独立日那个周末。两个人起初都不盼望这次见面,但是,在一轮快速进入主题的关于高科技公司和报业经济问题的问答后,两个人很快就进入了深入交流的状态。
  晚饭的时候,盖茨的父亲问了大家一个问题,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巴菲特的答案是“专注”,而比尔的答案和他的一样!
  当巴菲特说出“专注”这个词的时候,不知道在座的人群中有多少能够体会他这个词的含义,但一直以来,专注就是巴菲特前行的重要指南。专注是什么?是对于完美的追求和对专业的精益求精。正是专注让他裹紧自己所有能粘住的雪。疯狂地吸收。
  在期待致富的热情驱使之下,他研究了大量股票,一头钻进图书室和地下室认真研究别人动都不想再动的陈旧的股票记录。他一宿一宿地研究别人看来只觉得眼花缭乱的成千上万个数字。他每天早晨要认真阅读几份报纸,就像痛饮百事可乐、可口可乐那样贪婪地品味《华尔街日报》,甚至要求送报人等在他回家的路上,以便自己在午夜时分看到最新的《华尔街日报》,而当第二天早上报纸开始发售的时候,巴菲特已经把当天报纸里面的内容全部吸收了。
  他亲自拜访各大公司,花几小时与经营格里夫·布劳斯工业包装公司的女士详谈桶类业务,或者和洛里默·戴维森谈论汽车保险业务。他阅读PG杂志——关于开发杂货店的杂志。度蜜月时,他在车子后座塞满了穆迪手册和会计分类账。他花几个月的时间阅读一个世纪以来的报纸,了解商业循环模式、华尔街的历史、资本主义的历史和现代公司的历史。他密切关注全球政局,分析其对商业的影响。他分析经济策略,顽强地让自己彻底搞明白那些经济策略的意义所在。从小时候开始,他就不错过自己崇拜的人们的每一部传记,从他们的人生中吸取经验教训。他依赖可以帮助自己的每一个人,追随自己发现的每一位聪明人士。
  他几乎不关注商业以外的倒可事情——艺术、文学、科技、旅游、建筑——因此可以完全专注于自己的所爱,他有30年时间偶尔住在好友凯瑟琳·格雷厄姆的客房里,但是却从未注意到浴室中有一幅毕加索的真迹,“我只知道那儿有免费的洗发水。”
  


  他明白竞争的范围所在,努力避免错误。为了控制风险,他从不大额举债。他从来没有停止思考商业领域的事情:什么可以促成好的商业模式,什么可以导致不良的商业模式,如何参与竞争,什么可以保证客户忠于自己而不选择其他竞争对手。他处理问题的解决方案非同寻常,他的洞察力无人能及。无论生活艰难还是轻松,他从来没有停止思考赚钱之道。他的全部精力和热情都推动着自身智慧、性情和技能的不断完善。
  沃伦·巴菲特热爱金钱,赚钱的游戏就是他生命中活力的源泉。杜绝浪费是他人生的首要信条。一次在机场,凯瑟琳·格雷厄姆管他借10美分零钱打电话,巴菲特发现自己只有25美分,竟毫不犹豫地转身要去换零钱。对金钱的热爱让他不知疲倦,对金钱的热爱也让他变得独立而竞争力十足,拥有了自己的合伙企业,拒绝成为本杰明·格雷厄姆的老牌公司中一个身份卑微的合伙人。对金钱的热爱同样让他果断而强硬,适时关闭登普斯特的物流中心;决心解散西伯里·斯坦顿的董事会;同样也磨练了他的耐心,尽管听从别人有悖于他的本性,但在查理·芒格坚持并购一些大型企业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听从;也磨炼了他的意志,坚强地挺过了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开展的蓝筹调查,果敢镇压《布法罗新闻》的罢工;促使他成为毫不留情的并购巨头:令他在自己的优势不占上风的时候一次次地降低标准;同样让他坚守自己的安全边际,避免了重大损失。
  
  足够长的坡
  
  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巴菲特连续不断地被问到关于投资生涯的诸多问题,他开始尝试对此进行思索。巴菲特经常接触运动员和大学生,向他们讲述一个关于精灵的寓言:
  “我16岁的时候,心里只有两件事情——女孩子和车子。我不是非常善于和女孩子交往,想拥有一辆汽车已经很不错了,幸运之神满足了我对汽车的向往。”
  “在我16岁生日的那一天,出现了这样一位精灵。精灵说,‘沃伦,我送你一辆你喜欢的车,你明天早晨就可以看到,上面系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崭新的,就是给你的车子。”’
  “听完精灵的话,我接着就问,‘有什么条件呢?’精灵这样回答,‘只有一个条件,这辆车就是你此生所拥有的唯一一辆车,所以,必须用一辈子。”’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我就会得到自己心爱的汽车。但是,大家可以想象,在知道这辆车必须用一辈子的情况下,我会怎么做呢?”
  “我会把用户手册仔细阅读五六遍,长期坚持在车库存放车辆。哪怕有一点点凹痕或擦伤,我都会立即修复,因为我不希望这辆车有一点点锈蚀。我会精心呵护这辆车,因为这是我要使用一辈子的一辆车。”
  “人们的大脑和身体正是如此。每个人只有一个大脑和一个身体,是一生不能改变的。现在,人们总会在不经意间长期忽视自己的大脑和身体。但是,如果不去呵护自己的大脑和身体,那么,50年后面临的就是健康极度受损的状况,就像汽车一样。”
  “此时此刻你的所作所为将决定10年、20年和30年后你的大脑及身体的健康状况。”
  
  幸运的“卵巢彩票”
  
  巴菲特曾经在盖茨的说服下进行了一次中国之行。他们参观了三峡,坐着华丽的东方皇后号,第一站是神农溪。很多人都穿上了橘红色的救生衣上了竹筏。竹筏随河水水流不停晃动,岸上10个小伙子一组用绳子拖曳着每条竹筏前行。旁边,还有一些年轻美丽的女孩子用歌声来给小伙子们鼓劲。
  巴菲特与那些女孩子们开着玩笑,但是在那天晚上的粤 式餐会上,他的注意力显然都放在“卵巢彩票”上了,“在那些纤夫当中将会有另外一位比尔·盖茨,但是因为他们出生在这里,他们命中注定要一辈子牵船过日子。他们没有像我们一样的机遇,我们能过上现在的生活真是太幸运了!”
  在那次中国行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事实上是很多年之后,巴菲特思绪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拉回到那段记忆当中去。让他念念不忘的是三峡大坝的工程和在神农溪上的那条竹筏,是那些把一生都用在拖曳长船小伙子们的命运。这一直留在巴菲特心里,困扰着他关于一个人的命运和天数的思绪。
  在接下来的年头,巴菲特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质疑期——对他投资保守、廉颇老矣的评论甚嚣尘上;也经历了自己挚爱却也分居良久、婚姻关系名存实亡的妻子苏珊的癌症和死亡。这些经历如同一个分号,区隔了巴菲特对财富的认识,把他的思想引向了更远的地方。在一次给佐治亚理工学院的大学生做的演讲中,当学生们问到他最大的成功和失败的时候,他没有讲事业方面的疏忽错误,而是说:
  “其实,当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们衡量自己成功的标准就是有多少人在真正关心你,你也希望得到他们的关心……如果你们到了我现在的年纪,却发现没有人对自己有好感,不管你的银行账户上有多大数目的存款,你的生活依然是不幸的。”
  “这是对生活的极限测验。取得关爱最大的麻烦就是用钱买不来。钱可以买来性、可以买来庆功宴会、可以买来宣传自己活得精彩的小册子,但是得到关爱的唯一方法就是做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如果你有钱,你可能对此非常愤怒,你可能会想自己可以写一张支票:我要买价值百万美元的关爱,但是关爱是买不来的。你付出的爱越多,得到的爱才会越多。”
  而在宣布在未来几年,逐步向其他基金会捐赠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股票85%——当时共计370亿美元的财产时,巴菲特更是如下阐述他的观点:
  “我非常幸运,生于20世纪30年代的美国,出生的那天就中了彩票,有优秀的父母,得到了良好的教育,在这个特别的社会中我得到了特别的恩赐。如果我出生得更早,或者出生在其他国家,就不会得到这样的恩赐。但是在市场体系下,资本分配至关重要,不同于其他体系下的资本分配。”
  “我一直认为钱就是一把票根,应该投放到社会中去。我不支持朝代财富,特别在我们的资金可以有助于60亿比我们贫穷的人们之时。而且我的妻子支持这样的观点。”
  
  在巴菲特的人生中,他承认自己有过狂野的追求,但否认自己精心规划出现在的一切成就。沃伦小时候在纸上列出大量数字、在地上捡瓶盖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有怎样的成就。他觉得很难说就是自己的妙笔创作出了这幅徐徐展开的油画巨作。在他讲述的故事中,许多幸运的事情成就了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尽管巴菲特希望人们研究他的模式,但有时候还是在不经意间让人泄气,觉得研究也是毫无意义的——他希望人们认为自己只是每天抱着愉快的心情工作而已。
  他希望自己在未来10年依然可以像现在这样阅读每天送来的报纸。他依然期待认识新朋友、完成更多投资、继续多方出谋划策。未知的世界是无限的,他的学识依然远远不够。
  “只有找对了雪地才可以滚雪球,我就是这样做的。我所指的不仅仅是赚钱方面,在认识世界、结交朋友的时候同样如此。我们一生中要面临诸多选择,要争取做一个受欢迎的人,其实就是让自己的雪球在雪地上越滚越大。最好是一边前进一边选择积雪皑皑的地方,因为我们不会回到山顶重新开始滚雪球,生活正是如此。”
  他精心滚起来的雪球现在已经非常之大,然而他对待滚雪球的态度依旧。不管度过多少个生日,日历每翻到那一天他都感叹不已,永远都会如此,他一直认为自己就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他从不回望山顶。
  世界无限宽广,他才刚刚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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