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帝 “急智歌王”谈古说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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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话剧,写微博——这个老头很新潮
  
  2011年1月20日,台湾急智歌王张帝出现在了北京国话排练厅。一头染过的暗红色的头发,一张充满喜剧效果的脸,鸭舌帽,牛仔裤,大头皮鞋,七十岁的张帝看起来跟他的年龄并不相符。轮到张帝发言的时候,老爷子竟然开始了一番出人意料的控诉:“这个戏让我演一个喜剧造型的北京老导演,我其实不适合这个角色。排练的每一天我都不愉快,不仅心里没底还压力特别大……”张帝的话遭到剧组人员的阻拦,最后他竟被架出了现场。这不仅让在场媒体以为剧组出现了不和的状况,连一旁的主演于谦也是一头雾水。
  这是话剧《没钱勿扰》的发布会现场,前面那一幕原是剧组精心策划的一个小环节,是为了再现剧组排练过程中真实发生过的事。这是张帝五十年舞台生涯中首次出演话剧,3月25日~27日,这部话剧将在北京解放军歌剧院上演。在发布会的当天,本刊记者对张帝进行了独家专访。
  “我唱了这么多年歌,演过电影,歌剧,做过主持人,只是还没演过话剧。去年我在北京看了几场小剧场话剧,觉得蛮有意思的,就想为什么我不能玩玩呢?”张帝缓缓地对记者说,面对记者,老爷子依旧是一脸的谦和。他说,话剧《没钱勿扰》的创作灵感源于去年沸沸扬扬的电视征婚节目,还有那句关于宝马和自行车的观点。“我觉得这个社会变得好快,人成长得好快,但是好多人在快速地成长中对一些价值观念开始混淆,比如金钱,人努力的方向是什么,人们应该追求什么,我就说咱们演个戏吧,探讨一下我们应该怎么爱钱,有钱真的就会让你幸福吗?名字就叫做《没钱勿扰》。”
  大家都知道张帝的绝活是急智唱歌,出演话剧,绝活当然不能丢掉,这台话剧除了有为张帝量身打造的歌曲之外,还会在最后特别安排20分钟给张帝与观众即兴交流,让观众再睹“急智歌王”即兴唱答的绝活。
  从艺五十年的张帝到现在仍然没有停下演出的脚步,他的演出足迹遍布全世界各地,他的个人演唱会破了歌手最高年龄的纪录。为了保持演出状态,张帝一直坚持每天不少于两个小时的读书看报,上网了解时事新闻,尽管如此。张帝却说自己“到今天仍然觉得自己十分缺乏”。缺乏的原因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会问什么样的问题,为此他要“随时充实自己,让自己随时跟得上新的时代,新的环境,新的事物。”
  这样的不断充实,让张帝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兴趣,也发现了很多自己想做的事,除了到祖国各地演出,除了演话剧,他还想通过网络做点事情:“我也写微博,在上面跟大家交流。我想通过网络,固定一个时间,与大家就刚发生的事情进行讨论,比如网络的现场直播,现场对话、面对面挑战等等。”
  
  从“三零后”到“九零后”——一个都不放过
  
  2010年夏,马来西亚体育馆,张帝个人演唱会。音乐声起,从后台走上舞台的张帝在看到体育场观众席的时候突然愣住了,最前面的几排居然是由孩子们推着的四五百张轮椅,上面坐着白头发的老爷爷,老奶奶,他们看到张帝。微笑着鼓掌,挥手。那一刻,张帝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他拿着麦克风走到轮椅中间,一面唱歌一面流泪,一面跟老人们握手拥抱,一首歌不知道唱了多少遍……
  “那种场面感觉好奇怪,因为在七十年代初的时候,我去那边演出,那时候的这群老年人还都是孩子,他们正年轻之时,有的可能正交女朋友呢,那时候他们就跟着我一块儿玩一块儿闹,给我出问题。现在四十年过去了,再见面他们已经成了爷爷奶奶了,他们坐在轮椅上跟我打招呼,我忍不住了,当时感觉:我的人生没有白活。”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张帝依旧十分动情。
  没有自己的成名曲,不出唱片,不做宣传,张帝这个特殊的歌星却在歌坛一直活跃了五十年。舞台上的张帝机智幽默,他总是能够利用歌曲巧妙地回答观众各种刁钻的问题,同时也在这种嬉笑怒骂当中,让人不知不觉地得到一点小小的真理。难怪有人说:“要想起张帝不容易,但是要忘了张帝更难。”
  “我发觉我不是在演唱,其实是在交朋友,用唱歌这个平台真真正正地交了好多朋友,我跟观众之间有着非常深的真情的交流,他们不是把我当作一个艺人,而是像家人一样的感觉,他们看不到我会想我,这就是到今天为止我一直没有停下来,仍然世界各地跑来跑去唱歌的原因,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在工作,我觉得是我有这么多的朋友,到世界各地去看看他们,打个招呼,这种感觉好舒服”,张帝的一番话道出了他这么多年来长盛不衰的个中原因,真诚是他的一大法宝。
  因此,观众面前的张帝不是偶像,不是明星,更不是大师,而只是一个亲切可爱的,喜欢跟人聊天,爱开玩笑,爱玩的老头儿。舞台上的张帝永远都是低着头微笑着问大家:“你们要什么?”
  张帝从一开始就把这些想得非常明白:“我自从一上台就知道一件事情,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听你去教他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听你说:‘你不对,你要怎么样……’那么你为什么要做这个讨厌的人呢?”
  出生在上世纪40年代的张帝开始唱歌的时候,观众包括从三岁的小孩子到八十岁的老人,今天张帝说:“我曾经跟‘三零后’、‘四零后’、‘五零后’、‘六零后’、‘七零后’、‘八零后’的人一起玩了五十年了。现在我的目标是‘九零后’们,因为我绝不想放弃,只要我存在就要让每一个年代的人喜欢我。”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去年一月份,张帝在张菲主持的台湾综艺节目《综艺大哥大》中做嘉宾,那期节目请了很多“九零后”的孩子们,在短短二十分钟的节目中,张帝跟孩子们一起笑翻了天,玩得不亦乐平。张帝得意地说:“在我看来‘四零后’跟‘九零后’完全没有代沟,我不把他们当孩子,他们也完全感觉不到我是个老头”。
  
  得与失,辉煌与低谷——尽量不要有遗憾
  
  张帝小儿子婚礼的当天下午,父子两人难得单独地坐在一块儿聊天。儿子对张帝说:“爸爸,我最大的遗憾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最需要你告诉我一些事情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面对儿子,张帝一时无语。
  “那天我听了这话,心里非常难受,蛮落寞的。我作为爸爸,给孩子们提供了我所能提供的最好的东西,最好的车子、最好的学校,这是我能给的,但是他们要的并不是这些。他们要的可能是一个成长的陪伴,或者在人生道路上彷徨的时候和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你的一个指点”,这是张帝在聊到家人孩子的时候,向记者讲的一段话。
  如今张帝的两个儿子一个在美国做金融,一个做建筑。他没有让儿子走自己的艺术之路,“因为在这个行业他们永远超越不了他老爸,他会一辈子没有成就感,那么为什么不换个行业呢”?张帝又补充道:“做艺术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话,很容易不开心,还容易失去家庭,因为作为一个公众人物,留给家人的时间少之又少。”这么多年来,张帝没有一个春节和新年是在家里跟家人一起度过的。
  面对自己的得与失,机智的张帝也有难以平衡的一面,他告诉自己:“只能说在我的领域里边我尽量地都做到,尽量不要有遗憾,如果能弥补,我尽量弥补。”
  回顾自己五十年从艺之路的起起伏伏,张帝总结道:“人生辉煌不一定如意,低谷不一定痛苦。因此,得与失,辉煌与低谷,都不是绝对的。”
  “我最辉煌的时候是我最成功的时候:唱歌最火,然后当‘民意代表’,人生最辉煌,但是却最痛苦——没有自我,没有自己的时间,完全被整个环境所摆布,要做一些自己并不想做,却是那个时候该做的事情。好痛苦,好无奈,好无力;当我离开了,不当‘民意代表’了,也不唱歌了,事业最低谷,好落寞。其实那时候我最幸福,我终于找到了我自己,过我真正要过的日子。那段时间我换掉所有的电话,跑到山上自己的别墅里面闭门谢客,感觉我一生中从来没有那么逍遥过,自在过。钱不愁钱,事不愁事,天上人间啊!等到自己憋不住了,又想出来唱歌了,就一个人,一个助手,带着一个小包,世界各地去看老朋友。”张帝说,只要他还能唱,就会一直唱下去。
  前两年,网上曾曝出张帝要结婚的消息,采访中与张帝核实,老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對我来说结婚已经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是有个懂你的、能包容你的伴儿,我蛮好运气的,一大把年纪了还有个女孩愿意陪着我这个老‘怪物’,愿意跟我在一起满世界跑一跑。该有的都有了,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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