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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美国著名作家约瑟夫·海勒的成名作《第22条军规》作为美国当代文学经典著作被人们广为传诵，而他继《第22条军规》之后创作的另一小说，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更重要的一部小说《出事了》却很少为人们所关注。在本文中，笔者将对此小说进行较细致的分析，借以赏析海勒独特的艺术手法，看他是如何用荒诞不羁的艺术形式表现出深邃的社会寓意的。
[关键词]荒诞 寓意 恐惧 苦闷 压抑 精神崩溃 信仰危机
约瑟夫·海勒是美国当代著名作家，他在黑色幽默这一流派中享有盛誉，同时。他也是美国后现代主义文学流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第一部大获成功的长篇小说《第22条军规》被视为美国当代文学经典著作，广为流传。《出事了》是继此书之后，海勒的又一力作，作者在《出事了》这部小说中以虚无为背景，用荒诞的喜剧手法，巧妙地安排小说的结构和语言操作，来展现资本主义社会荒诞的人和事。在此书中，海勒不仅保持了《第22条军规》中的一些艺术特点，而且还有所创新，使全书表现出更为广阔的现实性，它以荒诞的形式表现出深邃的寓意。有评论家认为此书比《第22条军规》更为复杂，更为微妙，更为重要，在人物心理描写上更为出色，显示了艺术手法的长足进步。然而，该小说多年来并未得到应有的重视，在此，我将对这部重要的小说作较为全面、深入的分析，以期引起更多读者对此书的关注。
小说主要通过主人公鲍伯，斯洛克姆观察、回忆因办公室生活与家庭生活中的各种琐事而产生的种种不幸和痛苦的心态，以杂乱无章的内心独自形式來展现美国当代社会文化，抨击美国社会衰退的企业精神及恶性的社会环境导致的家庭危机和人们的堕落空虚，突出了人物周围世界的荒谬和社会对个人的压迫，以一种无可奈何的嘲讽态度表现环境和个人之间的互不协调，并把这种互不协调的现象加以放大、扭曲，使之变得畸形，显得荒诞不经，滑稽可笑，同时又让人感到沉重、苦闷，甚至绝望。二战后，美国的经济虽然趋向繁荣，可大战在人们心灵上留下了物质繁荣所不能治愈的巨大创伤，失业率的增长、价值标准的丧失、商品拜物教的盛行，使悲观失望的人们对政治、对社会产生了幻灭感与厌恶感，造成了人的心理病态特征，从而走向了精神的荒漠。
主人公斯洛克姆所在的公司实际上就是美国社会的缩影，作者在小说中所反映的公司文化事实上也就是美国当代的社会文化。公司表面上显得相当温馨和慈善：气氛欢愉、环境优美、员工谦和、聚会频繁、薪水高、假期长，且假日随意，时有三天乃至四天的长周末。上班时间员工有大量时间静坐养神，想入非非，打私人电话。人人都有饮酒的习惯，吃午餐总要花上两个多小时。然而公司表面上的清闲、自在，难以掩盖隐藏在深处的精神危机。许多员工，特别是在公司占重要地位的销售部人员却总是感到压力极大，公司状况不好时他们的处境最困难；当工作取得巨大成绩时，他们又要为今后不下滑而做得更好，并承受同样大的压力。于是他们通常不是愠怒、怪异、盛气凌人，就是抱怨和斗嘴。因此，销售部成为疾病高发区也就不足为怪了，这里很多人患有疝气、痔疮、结肠炎、慢性腹泻等疾病。公司职员精神崩溃也很常见，自杀频率大约是两年一起。当读者读到凯格被撤职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不能狠心处理掉年老或工作不力的员工时就会意识到：公司需要的不是慈善家，而是铁碗人物，这也就不难解释公司员工的危机感、精神疾病和轻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公司高层领导的管理依据竟然是许多员工或拒绝填写，或弄虚作假填写出来的业务电话报告单，在这样一个靠虚假信息维持运转的公司里，人们失去了自控能力，丧失了自己的个性，往往不知道自己具有什么样的性格特征，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所以，人与人之间的思想感情不仅难以沟通，而且彼此戒备、相互仇恨、伤害。
正是因为如此，公司里的人际关系是那样冷漠以至冷酷，荒诞得近乎难以理喻，让人禁不住地战栗、恐惧。人们往往与自己不信任的、令人讨厌的人保持联系，越是对于自己讨厌的人，越是显得意气相投和亲热。人与人之间更是存在着莫名的相互恐惧。
这种人际关系不仅在公司如此，在家庭成员之间也表现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冷漠，甚至仇恨。回到家里，即使在最亲近的亲人中间也找不到同情、理解和关爱，除了不会说话的弱智儿子德里克外，每个人都生活得极不愉快，都感到无以名状的痛苦，所以彼此仇恨、伤害，好似唯有如此，才有生存的动力与目标。斯洛克姆与妻子在十几年的婚姻生活中经过艰苦的、反复的练习，学会了彼此怎样仇恨，怎样审慎地、起劲地、幸灾乐祸地刺伤对方。在斯洛克姆晚上做噩梦的时候，他的妻子还会叫醒他，使他挣脱噩梦中的痛苦，但斯洛克姆在妻子做噩梦的时候却很高兴地在一旁看着妻子在噩梦中惊叫、挣扎，欣赏她的痛苦，而不去叫醒她。他与女儿、儿子的关系也不好，尤其是与女儿的关系更是糟糕，父女、母女之间冷漠、仇恨得让人心惊，女儿总是设法挑起父母、父女间的矛盾，甚至仇恨，不放过任何可以刺伤父母的机会，她“努力对我们进行挑衅…我猜想她想变成她所看到的自己生存的环境的一部分，恐怕她已经为四周的环境所吞没，且溶入其中”。而当父亲的总是渴望着对16岁的女儿进行报复，还认为报复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斯洛克姆非常爱自己9岁的小儿子，想让他快乐、幸福地度过自己的童年，但他小小年纪就开始惴惴不安，总担心自己难以幸存下来，担心父母抛弃他，过早地经受成人内心痛苦的生活体验，在斯洛克姆眼里，他已经是一个精疲力竭、饱经风霜的老头儿了。他不愿与人交往、谈话(包括家人)，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在哪儿都不快乐，无论家人为他做什么事都不能让他高兴起来，这让斯洛克姆非常沮丧，有时简直让他烦透了，甚至想揍他一顿，让他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所以他害怕与女儿、儿子长时间谈话，那常常让他心情烦闷、脾气暴躁，弄得孩子们都怕他，更不愿与之交流。所以，“在我生活的的这个家庭里我怕4个人，这4个人中有3个人怕我，这3个人的每一个人又怕其他的两个人。在这个家里，只有一个人谁也不怕，而他是个白痴”。上述种种，实际上是私心扭曲、变态后的荒诞关系的反映，也折射出了现代社会中愈演愈烈的冷酷和冷漠。从另一个侧面，我们也可以看出，缺乏理想、精神空虚是当时美国青少年的真实写照。当时美国青少年缺乏诱导与自我调节能力，目中无人，几乎个个愤世嫉俗、沮丧颓废，没有理想，没有生活目标，他们什么事都不想做，谁也不崇拜，和成人一样酗酒、抽烟、吸毒、搞同性恋。他们胸无大志，不仅常常威逼父母为他们大把花钱，买一些无用的东西，还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仇视、痛恨或诅咒父母。同时，他们努力保持沉默，尽量独居，形成一个忧郁、阴沉的社会圈子，成为了垮掉的一代。青少年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从他们的今天可以窥见一个国家的明天，作者通过对斯洛克姆女儿、儿子及其同龄人的思想及行为举止的细致描写反映了他对美国社会未来的担忧与失望，认为美国社会已经无可救药了。
此外，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也弥漫全书，主人公斯洛克姆一直处于惊弓 之鸟的状态，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始终围绕着他，总觉得什么地方出了毛病，整日忧心忡忡，惟恐灾难降临，“的确，我的内部有个地方是出了点毛病，使我失去了信心和勇气，使我害怕发现和变化，对每桩可能发生的未可知的事情产生恐惧心理。我不喜欢任何意料之外的事……”。因此，他害怕关着的房门，害怕探望病人，害怕参加葬礼，在公司里怕上司，怕同事，在家里怕老婆、儿女，还怕妻儿遭受车祸或其他灾难等。这种心态实质上是一种政治恐怖感，作者通过这样的描写把一个让人没有安全感的，充满恐怖、灾难与陷阱的社会刻画得入木三分。
通观全书，压抑感、恐惧感和悲观失望情绪贯穿始终，显示出了弥漫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社会生活的精神崩溃和信仰危机，揭示了隐藏在灯红酒绿背后的美国文明的重大危机。我们可以看到，《出事了》这部小说没有传统文学作品的开端、高潮、结尾等完整的故事情节和结构层次，人物形象也不甚明确，但正是在这种不确定的结构中表现了在混乱不堪、黑白颠倒的环境中人们的心态极度痛苦、个性受到压抑、精神紧张、意志消沉的状况，从而增强了作品的讽刺意义和荒诞效果。作者采用零散的结构、夸张的叙述、扭曲的逻辑、重复的空洞词语、互不连贯且支离破碎的情节等后现代主义手法，以荒诞的形式来表现社会的本质，确实寓有严肃而深刻的批判意义，生动地展现了当代美国中产阶级在这样一个充满自私、贪婪、虚伪、背叛、冷漠、淫乱和疯狂的社会或百无聊赖，或不堪重负的精神苦处，他们丢失了安全感，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处于崩溃的边缘。书名为《出事了》，实际上真正只出了一次提升和一次车祸两件事，但在这部主人公斯洛克姆无逻辑的、近乎精神分裂的、不自在的长篇独白小说中，读者不难发现是当时整个美国社会出了事。作者正是通过刻画生活在这个出了毛病的社会中的人们的忧郁感、困惑感、灾难感、孤独感以及精神生活上的恐惧、苦闷和自我的迷失，使人意识到这是当时社会的畸形产物，是社会出了毛病，因而对这种丑恶的社会制度提出了有力的控诉。这样，作者在揭露资本主义制度的腐朽与罪恶的同时，也希望给那些沉沦于资本主义文明造成的非人的境遇中的人们带来震撼，从而追寻有限的个体在无限的混乱困惑中的生存价值和意义。
参考文献
1、《出事了》[美国]约瑟夫·海勒著，宁芜译，海口：南海出版公司出版发行，1991。
2、《后现代主义概述》舢人著，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外国文学研究，1985。
3、《美国当代文学》(上)，[美国]丹尼尔·霍夫曼著，北京：中国文艺聯合出版公司，1984。
4、《约瑟夫·海勒的后现代主义小说》师彦灵著，兰州大学学报：2000，28“外国语言文学专辑”，P22-25
5、《20世纪美国文学史》杨仁敬著，青岛：青岛出版社，2000。
6、《新编美国文学史》(第四卷)，王守仁主撰，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关键词]荒诞 寓意 恐惧 苦闷 压抑 精神崩溃 信仰危机
约瑟夫·海勒是美国当代著名作家，他在黑色幽默这一流派中享有盛誉，同时。他也是美国后现代主义文学流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第一部大获成功的长篇小说《第22条军规》被视为美国当代文学经典著作，广为流传。《出事了》是继此书之后，海勒的又一力作，作者在《出事了》这部小说中以虚无为背景，用荒诞的喜剧手法，巧妙地安排小说的结构和语言操作，来展现资本主义社会荒诞的人和事。在此书中，海勒不仅保持了《第22条军规》中的一些艺术特点，而且还有所创新，使全书表现出更为广阔的现实性，它以荒诞的形式表现出深邃的寓意。有评论家认为此书比《第22条军规》更为复杂，更为微妙，更为重要，在人物心理描写上更为出色，显示了艺术手法的长足进步。然而，该小说多年来并未得到应有的重视，在此，我将对这部重要的小说作较为全面、深入的分析，以期引起更多读者对此书的关注。
小说主要通过主人公鲍伯，斯洛克姆观察、回忆因办公室生活与家庭生活中的各种琐事而产生的种种不幸和痛苦的心态，以杂乱无章的内心独自形式來展现美国当代社会文化，抨击美国社会衰退的企业精神及恶性的社会环境导致的家庭危机和人们的堕落空虚，突出了人物周围世界的荒谬和社会对个人的压迫，以一种无可奈何的嘲讽态度表现环境和个人之间的互不协调，并把这种互不协调的现象加以放大、扭曲，使之变得畸形，显得荒诞不经，滑稽可笑，同时又让人感到沉重、苦闷，甚至绝望。二战后，美国的经济虽然趋向繁荣，可大战在人们心灵上留下了物质繁荣所不能治愈的巨大创伤，失业率的增长、价值标准的丧失、商品拜物教的盛行，使悲观失望的人们对政治、对社会产生了幻灭感与厌恶感，造成了人的心理病态特征，从而走向了精神的荒漠。
主人公斯洛克姆所在的公司实际上就是美国社会的缩影，作者在小说中所反映的公司文化事实上也就是美国当代的社会文化。公司表面上显得相当温馨和慈善：气氛欢愉、环境优美、员工谦和、聚会频繁、薪水高、假期长，且假日随意，时有三天乃至四天的长周末。上班时间员工有大量时间静坐养神，想入非非，打私人电话。人人都有饮酒的习惯，吃午餐总要花上两个多小时。然而公司表面上的清闲、自在，难以掩盖隐藏在深处的精神危机。许多员工，特别是在公司占重要地位的销售部人员却总是感到压力极大，公司状况不好时他们的处境最困难；当工作取得巨大成绩时，他们又要为今后不下滑而做得更好，并承受同样大的压力。于是他们通常不是愠怒、怪异、盛气凌人，就是抱怨和斗嘴。因此，销售部成为疾病高发区也就不足为怪了，这里很多人患有疝气、痔疮、结肠炎、慢性腹泻等疾病。公司职员精神崩溃也很常见，自杀频率大约是两年一起。当读者读到凯格被撤职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不能狠心处理掉年老或工作不力的员工时就会意识到：公司需要的不是慈善家，而是铁碗人物，这也就不难解释公司员工的危机感、精神疾病和轻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公司高层领导的管理依据竟然是许多员工或拒绝填写，或弄虚作假填写出来的业务电话报告单，在这样一个靠虚假信息维持运转的公司里，人们失去了自控能力，丧失了自己的个性，往往不知道自己具有什么样的性格特征，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所以，人与人之间的思想感情不仅难以沟通，而且彼此戒备、相互仇恨、伤害。
正是因为如此，公司里的人际关系是那样冷漠以至冷酷，荒诞得近乎难以理喻，让人禁不住地战栗、恐惧。人们往往与自己不信任的、令人讨厌的人保持联系，越是对于自己讨厌的人，越是显得意气相投和亲热。人与人之间更是存在着莫名的相互恐惧。
这种人际关系不仅在公司如此，在家庭成员之间也表现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冷漠，甚至仇恨。回到家里，即使在最亲近的亲人中间也找不到同情、理解和关爱，除了不会说话的弱智儿子德里克外，每个人都生活得极不愉快，都感到无以名状的痛苦，所以彼此仇恨、伤害，好似唯有如此，才有生存的动力与目标。斯洛克姆与妻子在十几年的婚姻生活中经过艰苦的、反复的练习，学会了彼此怎样仇恨，怎样审慎地、起劲地、幸灾乐祸地刺伤对方。在斯洛克姆晚上做噩梦的时候，他的妻子还会叫醒他，使他挣脱噩梦中的痛苦，但斯洛克姆在妻子做噩梦的时候却很高兴地在一旁看着妻子在噩梦中惊叫、挣扎，欣赏她的痛苦，而不去叫醒她。他与女儿、儿子的关系也不好，尤其是与女儿的关系更是糟糕，父女、母女之间冷漠、仇恨得让人心惊，女儿总是设法挑起父母、父女间的矛盾，甚至仇恨，不放过任何可以刺伤父母的机会，她“努力对我们进行挑衅…我猜想她想变成她所看到的自己生存的环境的一部分，恐怕她已经为四周的环境所吞没，且溶入其中”。而当父亲的总是渴望着对16岁的女儿进行报复，还认为报复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斯洛克姆非常爱自己9岁的小儿子，想让他快乐、幸福地度过自己的童年，但他小小年纪就开始惴惴不安，总担心自己难以幸存下来，担心父母抛弃他，过早地经受成人内心痛苦的生活体验，在斯洛克姆眼里，他已经是一个精疲力竭、饱经风霜的老头儿了。他不愿与人交往、谈话(包括家人)，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在哪儿都不快乐，无论家人为他做什么事都不能让他高兴起来，这让斯洛克姆非常沮丧，有时简直让他烦透了，甚至想揍他一顿，让他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所以他害怕与女儿、儿子长时间谈话，那常常让他心情烦闷、脾气暴躁，弄得孩子们都怕他，更不愿与之交流。所以，“在我生活的的这个家庭里我怕4个人，这4个人中有3个人怕我，这3个人的每一个人又怕其他的两个人。在这个家里，只有一个人谁也不怕，而他是个白痴”。上述种种，实际上是私心扭曲、变态后的荒诞关系的反映，也折射出了现代社会中愈演愈烈的冷酷和冷漠。从另一个侧面，我们也可以看出，缺乏理想、精神空虚是当时美国青少年的真实写照。当时美国青少年缺乏诱导与自我调节能力，目中无人，几乎个个愤世嫉俗、沮丧颓废，没有理想，没有生活目标，他们什么事都不想做，谁也不崇拜，和成人一样酗酒、抽烟、吸毒、搞同性恋。他们胸无大志，不仅常常威逼父母为他们大把花钱，买一些无用的东西，还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仇视、痛恨或诅咒父母。同时，他们努力保持沉默，尽量独居，形成一个忧郁、阴沉的社会圈子，成为了垮掉的一代。青少年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从他们的今天可以窥见一个国家的明天，作者通过对斯洛克姆女儿、儿子及其同龄人的思想及行为举止的细致描写反映了他对美国社会未来的担忧与失望，认为美国社会已经无可救药了。
此外，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也弥漫全书，主人公斯洛克姆一直处于惊弓 之鸟的状态，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始终围绕着他，总觉得什么地方出了毛病，整日忧心忡忡，惟恐灾难降临，“的确，我的内部有个地方是出了点毛病，使我失去了信心和勇气，使我害怕发现和变化，对每桩可能发生的未可知的事情产生恐惧心理。我不喜欢任何意料之外的事……”。因此，他害怕关着的房门，害怕探望病人，害怕参加葬礼，在公司里怕上司，怕同事，在家里怕老婆、儿女，还怕妻儿遭受车祸或其他灾难等。这种心态实质上是一种政治恐怖感，作者通过这样的描写把一个让人没有安全感的，充满恐怖、灾难与陷阱的社会刻画得入木三分。
通观全书，压抑感、恐惧感和悲观失望情绪贯穿始终，显示出了弥漫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社会生活的精神崩溃和信仰危机，揭示了隐藏在灯红酒绿背后的美国文明的重大危机。我们可以看到，《出事了》这部小说没有传统文学作品的开端、高潮、结尾等完整的故事情节和结构层次，人物形象也不甚明确，但正是在这种不确定的结构中表现了在混乱不堪、黑白颠倒的环境中人们的心态极度痛苦、个性受到压抑、精神紧张、意志消沉的状况，从而增强了作品的讽刺意义和荒诞效果。作者采用零散的结构、夸张的叙述、扭曲的逻辑、重复的空洞词语、互不连贯且支离破碎的情节等后现代主义手法，以荒诞的形式来表现社会的本质，确实寓有严肃而深刻的批判意义，生动地展现了当代美国中产阶级在这样一个充满自私、贪婪、虚伪、背叛、冷漠、淫乱和疯狂的社会或百无聊赖，或不堪重负的精神苦处，他们丢失了安全感，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处于崩溃的边缘。书名为《出事了》，实际上真正只出了一次提升和一次车祸两件事，但在这部主人公斯洛克姆无逻辑的、近乎精神分裂的、不自在的长篇独白小说中，读者不难发现是当时整个美国社会出了事。作者正是通过刻画生活在这个出了毛病的社会中的人们的忧郁感、困惑感、灾难感、孤独感以及精神生活上的恐惧、苦闷和自我的迷失，使人意识到这是当时社会的畸形产物，是社会出了毛病，因而对这种丑恶的社会制度提出了有力的控诉。这样，作者在揭露资本主义制度的腐朽与罪恶的同时，也希望给那些沉沦于资本主义文明造成的非人的境遇中的人们带来震撼，从而追寻有限的个体在无限的混乱困惑中的生存价值和意义。
参考文献
1、《出事了》[美国]约瑟夫·海勒著，宁芜译，海口：南海出版公司出版发行，1991。
2、《后现代主义概述》舢人著，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外国文学研究，1985。
3、《美国当代文学》(上)，[美国]丹尼尔·霍夫曼著，北京：中国文艺聯合出版公司，1984。
4、《约瑟夫·海勒的后现代主义小说》师彦灵著，兰州大学学报：2000，28“外国语言文学专辑”，P22-25
5、《20世纪美国文学史》杨仁敬著，青岛：青岛出版社，2000。
6、《新编美国文学史》(第四卷)，王守仁主撰，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