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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奉文,原侵华日军将领,侵菲律宾日军司令官,日本陆军大将,太平洋战争期间日军陆军高级将领,甲级战犯。太平洋战争爆发时,山下奉文任第二十五集团军司令,指挥所部进行马来战役,占领英国远东海军基地新加坡,遂获称“马来之虎”。他也是一个侵华战争的罪魁,对中国人民和东南亚地区的华人犯下滔天罪行。他的一生便是日本军国主义者血腥人生的缩影。
(一)
1885年11月8日,山下奉文出生于高知县的一个乡村医生家庭。早年曾就读于日本广岛陆军幼年学校。1905年11月,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18期步兵科,次年6月被授予步兵下士官军衔,开始军事生涯。1916年毕业于陆军大学第28期,因成绩名列第二,被选派到德国留学。
从陆军幼年学校到赴德国留学,山下奉文系统地接受了军国主义和法西斯主义教育,成为典型的日本法西斯军人。
1918年,山下奉文留学德国期间,兼任日本驻瑞士军事研究员。此后,又相继担任参谋本部军事课编制班班长、陆军大学教官、驻奥匈帝国使馆武官。1929年8月晋升为陆军大佐,任陆军省军事调查部军政调查会干事。1930年8月,任陆军第三步兵联队队长。
1932年4月11日,山下奉文调任陆军省军务局军事课课长。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职务。在日本陆军系统,军官发迹主要有两条路,一条是军政,即陆军省;一条是军令,即参谋本部。在军政方面第一个目标就是军事课长,正因为这一职务的重要性,使历任主官都不可避免地卷入派系斗争中。在这一职务上,山下奉文在其岳父永幽元彦少将的旧友的关照下,逐渐地成为继皇道派首脑人物荒木贞夫和真崎甚三郎等之后的皇道派实力派人物。
1934年8月,山下奉文晋升少将。因为军事课课长是大佐级职务,而当时陆军省没有少将的空缺,他以兵器本部部附兼陆军省省附职被暂时安排到兵器总厂任厂附。1935年3月15日,山下奉文回调陆军省,任军事调查部部长。
1936年8月,受到军内派系斗争的影响,山下奉文远调朝鲜,任侵朝日军第二十师团步兵第四十旅团旅团长。
旅团长在平时的军队管理中,事务并不算多。大事有师团长做主,小事由下面的联队长负责。所以,对于山下奉文来讲,在朝鲜的生活可以说是平静如水。但是,其周围的同僚都知道他曾是权力中心的人物,所以多少对他有几分敬畏。连日本驻朝鲜的总督往往都越过军司令官和师团长等,直接与其商讨问题。而山下奉文则毫不掩饰地在商讨中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
在侵略朝鲜期间,山下奉文开始暴露出对财宝的无比贪婪。为了得到财宝,他亲自带人灭杀了龙山当地的望族金泽河全家。当时他的副官在日记中有这样一段记录:
“少将(山下奉文)让我们密察金泽河的身分,以及他送来宝物的目的,其实,金泽河的身分在当地相当公开,根本谈不上任何秘密,他是一个正直的有骨气的人,是一家银行的老板,很受人尊重。他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说山下少将所率部队,主要任务是剿杀朝鲜人,以便让日本移民过来居住,使日本更加牢固地控制朝鲜局势。作为一个银行家、富翁和一个民族主义者,金泽河决定把自己的传家宝贡献出来,企图求得山下少将的宽容。这是十分笨拙的办法。少将弄清情况之后,大笑数声,一改他往日庄严稳沉的风格,从此,我们就真正地开了杀戒,把那些稀世珍宝统统收入少将的府库里去。”
1937年7月7日,日本军队在中国挑起了七七事变。7月11日,日本政府决定进一步扩大侵华战争。当日,侵朝第二十师团接到开赴中国的命令。16日,第二十师团从朝鲜出发。几天后,山下奉文率部侵入平津地区。28日晨,日军按照预定计划对北平展开全线进攻。山下奉文率部立即投入侵占南苑的战斗。随后,他又率部转战长辛店、廊坊。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参战,其所部第四十旅团全体官兵也是首次参加战斗。作战的第一天,山下奉文如同平时的演习一样,亲自在最前线督战,无任何防护,站在趴在地上射击的战士后面,并用皮鞭校准他们。不久,这件事传遍整个战场,成为他“勇敢”的象征。
随后的一次作战中,山下奉文又在作战的关键时刻,在许多人不理解的情况下,将自己的部队撤离呈胶着状态的前线。事后,山下奉文又留下了“爱兵”的“美名”。
7月底至8月中下旬,日本中央统帅部先后将第五、第六、第十、第十六师团和新编成的第一〇八、第一〇九师团调入华北。在入侵中国华北日军不断增加的情况下,日军参谋本部于8月24日决定撤销中国驻屯军司令部,组建华北方面军司令部。8月31日,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成立,以寺内寿一为司令官。辖8个师团及中国驻屯军混成旅团,共8个半师团,17万余人。
在华北方面军编建过程中,山下奉文调任中国驻屯混成旅旅团长。1938年2月10日,中国驻屯混成旅团进一步扩建为中国驻屯兵团。山下奉文任兵团长。
日军侵占徐州后,日军大本营企图于1938年秋攻占广州、武汉,迫使蒋介石投降,结束侵华战争。为此,大本营于6月18日下达了准备作战的命令。24日,日本政府决定“集国家力量,以在本年内达到战争的目的”。为此,大本营对军事部署作了调整。在这一调整过程中,中国驻屯兵团于7月15日改编为第二十七师团,并调归华中派遣军第十一军战斗序列。山下奉文并没有随改编后的第二十七师团南调,而是在不久改任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参谋长,成为日本在华北方面的权力核心人物。就在这一年的11月,山下奉文升为中将。
(二)
升任华北方面军总参谋长的山下奉文自然是有着一番“抱负”!但摆在他面前的时局却是越来越“糟”!
1938年夏,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战场迅猛发展。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已得到了相当的发展和巩固,并粉碎了日军的“九路围攻”;冀中地区的抗日游击战争迅速发展起来;八路军第四纵队于8月中旬挺进冀东,与冀东抗联会师,发动了大起义;晋西北抗日根据地在得到巩固的同时,大青山游击战争迅速兴起;八路军大规模挺进山东,八路军东进抗日纵队编成,山东抗日根据地得到迅速发展。
为了扼制八路军在华北的发展壮大,实现战略大后方的“肃正安全”,日军华北方面军从1938年初起就开始推行“治安战”,意图剿灭发展中的八路军。
而山下奉文接任参谋长前后,日军正酝酿着侵华作战方针的改变。战线的延长和中国人民的抵抗意志使日军不得不调整“速战速决”的妄想。为此,日军大本营确定“确保占领地区,促使其安定,以坚强的长期围攻的阵势,努力扑灭抗日的残余”势力的方针,将其兵力主要用于“治安战”,并把重点放在华北地区。
1938年秋,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为策应进攻武汉、广州的作战,决定对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实施大规模“清剿”。为执行司令官的意旨,山下奉文制定了侵略计划,调集5万余人,准备由平绥铁路东段、同浦铁路北段和正太铁路沿线同时出动,以五台、阜平为主要目标,进行大规模围攻,妄图摧毁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在战术战法上,山下奉文吸取以往围攻失败的教训,改变以前长驱直入的战法,制定了先分进合击、逐步推进、压缩包围,尔后分割“清剿”、各个击破的战法。
围攻初期,山下奉文所拟定的战法一时得逞。经十几日的合围进攻,日军以伤亡3000余人的代价于10月6日进占浑源、灵丘、五台、阜平等城镇。10月6日至15日,日军在新占领的地区内,加修工事,建立据点,既而以此为依托向边区内地“进剿”,妄图寻歼八路军主力。但屡次合围扑空后,日军不得不在占领区内修筑据点,转入“清剿”。10月16日至11月7日,日军在我边区军民的沉重打击下,退缩阜平、五台、蔚县、涞源、广灵、灵丘、盂县、温塘等城镇据点。八路军晋察冀军区抓住这一有利时机,以一部兵力配合民兵游击队继续开展游击战,袭扰日军,集中主力相机歼灭困守据点和撤退之日军。形势对于日军来讲发生了急转。10月28日,在山下奉文的责令下,日军独立混成第二旅旅长常冈宽治中将率200余人由广灵赴灵丘督战,途经邵家庄,八路军第三五九旅伏击并歼灭其大部,击伤常冈宽治。至11月7日,日军仅占据五台、涞源、灵丘、唐县、完县、曲阳等几座县城,大部被迫撤退。日军的合围以失败告终。
1937年夏,八路军第四纵队挺进冀东,与冀东起义武装会合,这引起了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震惊。由于冀东是联结东北和华北的咽喉地带,直接威胁着平津等地的安全。为此,日军大本营有感华北方面军兵力不足,急从国内抽调第一一〇师团于7月侵入平津地区。在山下奉文等人的部署指挥下,第一一〇师团与关东军相配合于8月份对冀东进行了大规模围追堵截,使我八路军第四纵队主力和冀东武装被迫于10月向平西转移。
1939年,鉴于华北占领区内八路军发展的迅猛,为了实现大本营的企图,山下奉文等主持拟定了《1939年度治安肃正纲要》。
作为华北方面侵略军的总参谋长,山下奉文时刻关注着各地“肃正作战”的进度。尽管各地作战击溃了一些国民党军队,但是对于实施游击战术的八路军,却奈何不得,反屡遭打击。正是山下奉文指挥进行的这些所谓“围剿”、“治安”战等,制造了大量血案,在广大华北地区对中国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
9月23日,山下奉文被调离华北方面军,出任侵华关东军第四师团师团长,隶属关东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之下。
(三)
山下奉文到任第四师团后,一方面备战苏联;另一方面积极参与关东军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联军所进行的疯狂“讨伐”。山下奉文在东北前后共驻守了10个月,而这一段时间内,也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东北抗联最艰苦的时期。
1940年7月1日,第四师团转隶侵华派遣军第十一军,配置在湖北安陆地区,参加宜昌作战。山下奉文并没有随队参战,于7月22日调回东京就任日本航空总监兼本部长。本来,这一安排是一些支持山下奉文者的意图,即培养其成为不久的陆相,或者更高职务的接班人。但就在此前不久,向来与山下奉文不和的前任航空总监兼本部长东条英机刚刚入阁,担任陆相,这使山下奉文的命运增加了更多的变数。
就在山下奉文回国后不久,陆相东条英机一改以往的反对态度,于16日批准成立伪“满洲防卫军”。17日,山下奉文被任命为伪“满洲防卫军”司令官,重返中国东北,又一次被逐出权力中心。
1941年11月5日,日本东京召开御前会议,预定于12月初对美、英、荷开战。第二日,山下奉文接到回东京的命令。8日,山下奉文抵达东京。9日,被任命为第二十五军司令官,负责入侵马来亚、新加坡。
日本进攻南方的方案体现了一个空前的侵略野心。其进攻目标除香港、马来、婆罗洲(今加里曼丹岛)、缅甸、菲律宾、爪哇、苏门答腊、西伯里斯(今苏拉维西岛)、底摩尔(今帝汉岛)等南方要地之外,还包括中部太平洋的关岛、威克岛以及澳大利亚委任统治的拉包尔(新不列颠岛)、卡比恩(新爱尔兰岛)。整个作战范围东西约5400英里,南北2400英里,大致遍及东南亚全境和太平洋西半部。其中最重要的是攻占“东方的直布罗陀”新加坡。新加坡不仅是东南亚最重要的战略要地,同时也是亚洲英国势力的象征,而马来半岛、新加坡岛的英军在南方地区也是最强有力的。因此,日本方面认为,侵占新加坡的战略意义与海军偷袭夏威夷珍珠港并列,成为开战的揭幕式,其成败将左右整个战局。
赴任前,山下奉文曾与海军负责偷袭珍珠港的将领山本五十六聚会,两位担当着日本新侵略方案的重要人物,相约都要取得“成功”。
第二十五军是以日本陆军最精锐的第五师团、近卫师团、第十八师团的骨干编成,另有支援部队7万余人,共计约11万人。1941年11月25日,一架日本专机来到海南三亚。为了保密,机上走出的山下奉文身穿协和服,头戴呢礼帽,被称为“蒙面将军”。
11月底,山下奉文率部在三亚进行严格的陆海协同登陆战斗训练。12月1日晚7时30分,他接到进攻命令。
12月8日凌晨,日军首先在马来亚半岛中部哥德巴鲁、宋卡等地同时登陆,这时距离第一颗炸弹在珍珠港爆炸还有近2小时的时间。登陆部队首先占领了附近机场。天明之后,日军驻西贡第22航空队又对马来半岛的其余机场进行了突击,使158架英军飞机只剩下10余架,日军取得了制空权。
12月10日中午,日本第二十二航空队89架飞机在马来半岛东部的关丹海面攻击了英国Z舰队,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反击号战列巡洋舰与舰队司令菲利普斯一起葬身大海。英国远东舰队主力覆没,日军又掌握了制海权,切断了英军陆上的增援和补给线。
随后,陆路日军近卫师团从西贡南下配合登陆部队横扫马来半岛。12月12日,山下奉文采取“中央突破”的战术(自称“电钻战”),一举突破英军北部防线,尔后挥师南下。1月31日,第五师团一部冲进新加坡对岸的柔佛巴鲁市。英军撤到新加坡并炸毁连接新加坡的石桥,打算固守孤城。
2月8日,山下奉文的司令部移到柔佛巴鲁王宫高塔里,塔上可以俯视柔佛水道。日军炮兵向对岸集中轰击,天空被烧成了红色,整个新加坡岛在日本法西斯的炸弹声中颤抖。当晚10时40分左右,一发蓝色信号弹在对岸上空升起,一颗红色信号弹随后掠过。这分别是第五师团、第十八师团登陆的信号。一支4000余人的日军部队在新加坡西北角登陆。他们一上岸便直插新加坡城内部。英方守军由于对日军主攻方向判断失误,很快就撤退了。9日夜,近卫师团从北面登陆,第二十五军以西北角为主攻方向,从三面向岛中央进击。
10日早晨,山下奉文的司令部渡过柔佛水道,进驻天嘎机场北面的原英军高炮阵地指挥战斗,太阳旗竖到了临近岛中央的曼代、布基帖马附近。
11日早晨,日军飞机向英方投下29份“劝降书”。但直到14日晚,不见英军作出答复,双方在布基帖马高地展开激战。不久,日军拿下了这个高地,可已十分疲劳。副参谋长池谷半二郎大佐建议暂停攻击。“敌人也很艰苦!”山下奉文厉声说道。他认为疲劳的日军停止攻击后会更加疲劳,因而坚决反对。
下午2时刚过,在进入布基帖马街道的第五师团先锋部队正面,出现了三个打着白旗的英国人,“也很艰苦”的英军坚持不下去了。
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山下奉文以其淫威压制了英军指挥官帕西瓦尔。
谈判一开始,山下奉文便威逼帕西瓦尔:“投降还是不投降。是Yes!还是No,请作回答。”山下奉文凭借这种盛气凌人的谈判方式,终于使一再想讲条件的帕西瓦尔中将失去了底气,最终签署了投降书。”
山下奉文凭借着淫威拿下了新加坡,改名为昭南特别市。在2个多月的时间里,山下奉文又指挥第二十五军侵占了马来半岛。由于新加坡被看做是英国在东方的象征。因此,打下新加坡意味着日本对英国的胜利。“蒙面将军”因此得到“马来之虎”的绰号。
2月16日,就在山下奉文占领新加坡的第二天,天皇的侍从武官专程抵达新加坡,向山下奉文传达了对其备加赞赏的天皇圣旨和皇后懿旨。
日本国内为此举行提灯游行,召开庆祝会。山下奉文的家乡顷刻间访问的旅客增多起来。法西斯德国国防军军官学校的战史教科书上也加上了马来作战。
占领新加坡的同时,山下奉文构想着“治理”新加坡的方案。在他授意和主使下,第二十五军制订了罪恶的“肃清华侨计划”。
2月18日清晨,负责执行这一罪恶计划的河村参郎少将被召至山下奉文的办公室。山下奉文命令道:“由于在其他方面有新的作战任务,我军必须将大量兵力从这里转移,然而这里到处都潜伏着抱有敌意的华侨,企图干扰我们的虎口余生。现在,如不先发制人斩草除根,作为我军南方基地的马来半岛的治安就难以保障。因此,警备司令部应尽快实施扫荡作战,消灭怀有敌意的华侨,以解除我军作战的后顾之忧。军参谋长将对你下达指令。”受命后,河村参郎接着去见了参谋长铃木宗少将。铃木参谋长对他下达了实施罪行的具体指令,并强调对怀有敌意的华侨立即处死。为此铃木解释说:“这件事可能有种种议论,但军司令官已经这样决定,其本质就是扫荡作战,希望执行命令。”很显然,山下奉文在这一问题上完全采用了在华手段。宁错杀一万而不放一人,不给对手以民众基础,以免重蹈在中国华北时的旧局。
为了执行山下奉文的计划,河村参郎命令所属第二野战宪兵队对新加坡当地华人采取了残酷的“检证”措施。与此同时,山下奉文为了保证计划的实施,还将第五师团的一个步兵大队作为候补宪兵临时配属给警备司令部。
通过“检证”实施的“肃清华侨计划”给东南亚华人造成深重的灾难,时至今日,到底有多少华人华侨被无辜屠杀已无法查证。这是以山下奉文为首的日本侵略者对海外华人犯下的滔天罪行。
战后在战犯审判时,揭露了“肃清华侨计划”中肃清华侨的对象:在马来半岛居住未满5年者,曾经参加过中国本土的抗日战争或逃避日军征用者;曾经接受过完整的小学以上程度的中文教育者及受过六年以上英语教育者;学校教师,新闻记者,有一定职位及社会地位者;原籍中国海南岛者;政府机关的职员;抗日义勇军及类似团体的成员。
不难看出,日军在实质上是要将华人赶尽杀绝。
在屠杀华人的过程中,山下奉文也掠夺了大量的珍宝。
(四)
1943年2月,山下奉文被晋升大将。
1944年初,盟军开始在太平洋展开全面反攻。东条英机在内外交困下,被迫于7月辞职,一批原皇道派军官及曾在30年代同情北进派的军官,企图建立一个以山下奉文为首的“坚持战争的政府”,但未能得到天皇及木户内阁大臣的支持。不过,出于时局和对山下奉文能力的考虑,木户向天皇建议召回山下奉文,向他说明关于“捷1号作战”(日军旨在重新打开南太平洋战局的作战计划)的决心及设想,并给他一周时间去了解太平洋战局。就这样,山下奉文于1944年9月26日被任命为第十四方面军司令官,负责指挥侵入菲律宾的日军。
等待山下奉文的是一场困兽之斗。山下奉文所部第十四方面军的任务是负责菲律宾全岛的防务。第十四方面军下辖第三十五军(司令为铃木宗作中将)等部队,计8个步兵师、1个坦克师、4个独立混成旅,共35万余人。
1944年夏,美军占领马里亚纳和新几内亚后,决定首先夺取莱特岛,尔后占领整个菲律宾,以切断日本本土与荷属东印度(今印度尼西亚)和缅甸的海上交通线,建立进军日本本土的海空基地。
10月11日,山下奉文召集兵团长会议,部署作战计划。
10月20日,麦克阿瑟指挥美军第十、第二十四军各两个师组成北部和南部突击集团,分别在莱特岛东岸的塔克洛班和杜拉格登陆,向守岛日军第三十五方面军第十六师及勤务部队发起进攻。
山下奉文急令第三十五军死守莱特岛。日军集中飞机几百架攻击美军登陆舰船,但收效不大。美军当日登陆逾10万人,占领宽20公里、纵深18公里的登陆场,随后将日军分割于卡里加拉、布拉文等地区。
在此情况下,山下奉文决定全面实施“捷1号”作战计划,调集陆海空兵力与美军决战。
10月23至26日,双方海军在莱特湾附近海域进行大规模海战,美军以较小代价击沉日军航空母舰4艘、战列舰3艘、巡洋舰10艘、驱逐舰9艘、潜艇7艘,击毁飞机500架,并歼灭日军约1万人,取得重大胜利。
10月底,山下奉文派日军第一、第二十六师和第六十八旅团等部增援莱特岛,至12月初,岛上日军兵力达7.5万余人,并有舰艇79艘和飞机几百架配合作战。此时,美军已登陆2个军共17.4万余人,并有约700艘舰艇和4700架飞机负责输送和掩护。日军在纵深负隅顽抗,并使用特攻飞机和特攻艇攻击美军舰船,战局一度出现胶着状态。12月7日,美军第七师从西海岸奥尔莫克湾登陆,在海空军配合下东西夹击,终于突破日军防线。25日,守岛日军大部被歼,结束了有组织的抵抗。
美军占领莱特岛后,山下奉文将侵入吕宋岛的陆、海军28.7万人编成3个集团。3个集团分别在3个地区构筑坚固防御据点,决心“独立抗战,永久抗战”,以持久防御,牵制和消耗美军。为此,卡车昼夜不停地出入于马尼拉,运送兵员、粮食、武器及其他物资转移到指定地点。1945年1月3日,山下奉文的司令部转移到吕宋岛中西部的避暑胜地碧瑶。行前,山下奉文再次命令部队对当地人民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清洗和搜刮。
1945年1月9日,美第六集团军约20万人在吕宋岛西岸林加延湾登陆,在菲律宾人民抗日军配合下,分别向日本侵略军尚武集团和马尼拉方向发动进攻。日军依托既设阵地抗击,迟滞美军进攻。1月底,美军攻占克拉克,进逼马尼拉。2月3日,美军开始进攻马尼拉。驻守马尼拉的日海军部队拼死抵抗,双方展开长达4个星期的巷战。3月3日,美军占领马尼拉,随后向吕宋岛西南和东南部进攻。日军建武集团和振武集团残部分别退入克拉克以西和马尼拉以东山区。与此同时,北进的美军向据险顽抗的尚武集团发动进攻,4月下旬占领碧瑶。山下奉文将指挥部狼狈逃往开延干、阿辛山涧等地,指挥其残部“抵抗”。6月,美军进入卡加延河谷,打通阿帕里至碧瑶和圣何塞的道路。日军尚武集团退入深山,在美军包围下,日军供应断绝,疾病流行,病死饿死者甚众。
至此,菲律宾一役已成定局——美军凭借海空优势,采取集中兵力、中间突破战术给日本侵略军以毁灭性打击,切断了日本掠夺南洋战略物资的海上运输线,为盟军进攻日本本土创造了条件。
8月15日,日本天皇裕仁宣布投降。
9月3日上午9时30分,山下奉文代表日本法西斯在东南亚战场的投降书上签字。
签字后,山下奉文作为战犯被关押到马尼拉以南30英里的利萨尔县门天鲁帕街上的新毕利毕监狱。
(五)
应中国和英国政府的要求,盟军不久即开始对山下奉文进行审判。9月下旬,6位美军军官在监狱礼拜堂会议室对山下奉文等人进行了初审。
10月8日,马尼拉军事法庭在庄严的气氛中开庭,首次公开审讯山下奉文。这一次审判并没有进行激烈的辩论。只是审讯被告是否本人、朗读起诉书、是否承认罪状就算终结了。审判长R·雷诺鲁兹少将决定10月29日开始正式审判,然后宣告退庭。此间,山下奉文提出让武藤章参谋长、宇都宫参谋副长为助理辩护人的申请,当即遭到首席检查官的反对:“检查官不承认提出的两个人为参谋长、参谋副长。山下拥有参谋长或参谋副长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在此后的公审中,昔日杀人成性的山下奉文在法庭明亮的灯光照耀下,仍想摆出他“马来之虎”的威风,但成千上万在日寇铁蹄下侥幸活下来的人,纷纷来到军事法庭前游行,高呼严惩杀人凶手山下奉文的口号,令山下奉文惶恐不安。一些作为证人的小姑娘在法庭上当众脱开上衣,让法官察看她们受山下的部属刺刀杀伤的疤痕。年岁大一些的姑娘向法庭呈上受日本兵强奸的证词。她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冲上去把山下奉文活活咬死。在群情愤怒的声讨之中,山下奉文闭着眼睛,低下了他一向威风的头。
法庭指控山下奉文对洗劫马尼拉和新加坡负有不可推卸的刑事责任,应对1944年12月在菲帕拉万岛烧死150名美国战俘负有指挥责任,对同年在菲八打雁省对无辜村民进行一系列屠杀也罪责难逃!
美国海军陆战队伍长陶格拉斯·威廉·波格出庭作证:
“我们150名美国战俘被关在菲律宾帕拉万岛的一座集中营里。那天,我们刚进入防空洞里,便听到一声爆炸和不断的凄厉叫喊声,也夹杂着日军官兵的大笑声和机关枪声。我看到一股黑烟从A连的防空壕入口处喷出来。有50多个日本兵拿着步枪、手榴弹、轻机关枪、火把,推着一桶桶汽油冲来。他们把汽油从门口倒进去,又抛出一个火把引着汽油。俘虏们冲出逃命时,不是被刺刀捅死,就是被棍子打死,或者被开枪打死!……后来,我们5个人侥幸逃出来参加了游击队。”
轮到山下奉文为自己辩护时,他狡猾地眨眨眼,花言巧语地为自己开脱罪行:“每次事件发生,我都没有得到报告,而事前我也不知道它可能发生……我没有下令进行屠杀……我做出最大的努力来控制我的军队。”
美国法官针对山下奉文的辩解严肃指出:“新加坡于1942年2月15日投降日本后,你率军占领新加坡全岛。你当天即向你所属四个司令官下令,必须将新加坡全部华侨男子集中到指定的地点调查身份,有抗日情绪的人和政府人员都要处死。你还规定,这项工作必须在2月23日完成。根据这一命令,大批新加坡华侨惨遭屠杀,按你们日本人自己统计的数字也不下5000人!”接着,军事法庭又传被迫参加屠杀活动的马来亚丹戎巴呀警署的警察亚瑟·约翰和汤玛斯·伊萨克出庭作证。约翰说:“日本人命令我们把本区内700多名华侨带到警署禁闭起来,问问姓名,就用汽车把他们运到丹戎巴呀码头全部枪杀。”
军事法庭传目睹日寇在新加坡附近海滩上屠杀无辜华侨的李秀国出庭作证:“1944年2月23日下午,我看见3辆满载中国人的汽车从我家门口开过。汽车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停下来。日本强盗将3个人为一组绑在一起,经过华人游泳会旁边的一条小巷,将他们押到海滩上。日本鬼子让华侨面向大海跪下,只见一个日本军官挥动红旗,日本兵就一齐开枪射击,之后又举起军刀砍死了那些受伤者!”
最后,法官义正词严地质问山下奉文:“根据你的命令屠杀了无数华侨,还能说你没有下过命令也不知道发生过屠杀菲律宾、马来西、新加坡人和华侨的事件吗?”在大量人证物证面前,骄横不可一世的“马来之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接着,他忽又高声大叫:“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经过一个多月的审理,1945年12月8日下午,马尼拉军事法庭对山下奉文做出最后判决。法庭庭长雷诺鲁兹少校庄重宣告,判处罪大恶极的日本战犯山下奉文绞刑。
1946年2月,盟军最高司令麦克阿瑟针对山下奉文案件的种种分歧意见,明确发表如下声明:
“我重新研究了山下案件的诉讼程序,以便寻找某些可以减轻他的罪责的事实,但是我徒劳,我没有找到任何事实。……”
“诉讼程序是在一切司法宗旨的主要理论基础指导下进行的……审判的结果是无可挑剔的。”
“我批准军事委员会的审理结果和判决,并指示西太平洋陆军司令官执行对被告的判决,剥夺他的制服、勋章和其他表明他任军职的标志。”
山下奉文的律师又向白宫上诉,但美总统杜鲁门立即将其驳回。
1946年2月23日清晨,山下奉文的末日到了。他被送至马尼拉市南郊罗斯·巴尼约斯刑场的绞首台。
正义的套绳慢慢拉起,战犯山下奉文被永远吊在了历史的绞刑架上。
马尼拉审判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对日本战犯的较早的历史性审判,虽有因时间短促而稍显草率的缺憾,但它仍不失为一次大快人心的正义审判,也为其后的东京大审判积累了经验。但需要指明的是,由于山下奉文接受的是以美军为主的审判,所以他在中国犯下的罪行大多没有清算,而这是中国人难以忘记的血债。从这一具有重大意义的审判执行直至今天,都有不少人以种种借口为山下奉文鸣屈叫冤,想为这个罪大恶极的日本战犯翻案,企图否定马尼拉审判的正义性,把它说成是狭隘的私人报复性的审判。但历史终将证明,一切企图为日本战犯翻案的活动都是徒劳的!
(一)
1885年11月8日,山下奉文出生于高知县的一个乡村医生家庭。早年曾就读于日本广岛陆军幼年学校。1905年11月,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18期步兵科,次年6月被授予步兵下士官军衔,开始军事生涯。1916年毕业于陆军大学第28期,因成绩名列第二,被选派到德国留学。
从陆军幼年学校到赴德国留学,山下奉文系统地接受了军国主义和法西斯主义教育,成为典型的日本法西斯军人。
1918年,山下奉文留学德国期间,兼任日本驻瑞士军事研究员。此后,又相继担任参谋本部军事课编制班班长、陆军大学教官、驻奥匈帝国使馆武官。1929年8月晋升为陆军大佐,任陆军省军事调查部军政调查会干事。1930年8月,任陆军第三步兵联队队长。
1932年4月11日,山下奉文调任陆军省军务局军事课课长。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职务。在日本陆军系统,军官发迹主要有两条路,一条是军政,即陆军省;一条是军令,即参谋本部。在军政方面第一个目标就是军事课长,正因为这一职务的重要性,使历任主官都不可避免地卷入派系斗争中。在这一职务上,山下奉文在其岳父永幽元彦少将的旧友的关照下,逐渐地成为继皇道派首脑人物荒木贞夫和真崎甚三郎等之后的皇道派实力派人物。
1934年8月,山下奉文晋升少将。因为军事课课长是大佐级职务,而当时陆军省没有少将的空缺,他以兵器本部部附兼陆军省省附职被暂时安排到兵器总厂任厂附。1935年3月15日,山下奉文回调陆军省,任军事调查部部长。
1936年8月,受到军内派系斗争的影响,山下奉文远调朝鲜,任侵朝日军第二十师团步兵第四十旅团旅团长。
旅团长在平时的军队管理中,事务并不算多。大事有师团长做主,小事由下面的联队长负责。所以,对于山下奉文来讲,在朝鲜的生活可以说是平静如水。但是,其周围的同僚都知道他曾是权力中心的人物,所以多少对他有几分敬畏。连日本驻朝鲜的总督往往都越过军司令官和师团长等,直接与其商讨问题。而山下奉文则毫不掩饰地在商讨中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
在侵略朝鲜期间,山下奉文开始暴露出对财宝的无比贪婪。为了得到财宝,他亲自带人灭杀了龙山当地的望族金泽河全家。当时他的副官在日记中有这样一段记录:
“少将(山下奉文)让我们密察金泽河的身分,以及他送来宝物的目的,其实,金泽河的身分在当地相当公开,根本谈不上任何秘密,他是一个正直的有骨气的人,是一家银行的老板,很受人尊重。他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说山下少将所率部队,主要任务是剿杀朝鲜人,以便让日本移民过来居住,使日本更加牢固地控制朝鲜局势。作为一个银行家、富翁和一个民族主义者,金泽河决定把自己的传家宝贡献出来,企图求得山下少将的宽容。这是十分笨拙的办法。少将弄清情况之后,大笑数声,一改他往日庄严稳沉的风格,从此,我们就真正地开了杀戒,把那些稀世珍宝统统收入少将的府库里去。”
1937年7月7日,日本军队在中国挑起了七七事变。7月11日,日本政府决定进一步扩大侵华战争。当日,侵朝第二十师团接到开赴中国的命令。16日,第二十师团从朝鲜出发。几天后,山下奉文率部侵入平津地区。28日晨,日军按照预定计划对北平展开全线进攻。山下奉文率部立即投入侵占南苑的战斗。随后,他又率部转战长辛店、廊坊。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参战,其所部第四十旅团全体官兵也是首次参加战斗。作战的第一天,山下奉文如同平时的演习一样,亲自在最前线督战,无任何防护,站在趴在地上射击的战士后面,并用皮鞭校准他们。不久,这件事传遍整个战场,成为他“勇敢”的象征。
随后的一次作战中,山下奉文又在作战的关键时刻,在许多人不理解的情况下,将自己的部队撤离呈胶着状态的前线。事后,山下奉文又留下了“爱兵”的“美名”。
7月底至8月中下旬,日本中央统帅部先后将第五、第六、第十、第十六师团和新编成的第一〇八、第一〇九师团调入华北。在入侵中国华北日军不断增加的情况下,日军参谋本部于8月24日决定撤销中国驻屯军司令部,组建华北方面军司令部。8月31日,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成立,以寺内寿一为司令官。辖8个师团及中国驻屯军混成旅团,共8个半师团,17万余人。
在华北方面军编建过程中,山下奉文调任中国驻屯混成旅旅团长。1938年2月10日,中国驻屯混成旅团进一步扩建为中国驻屯兵团。山下奉文任兵团长。
日军侵占徐州后,日军大本营企图于1938年秋攻占广州、武汉,迫使蒋介石投降,结束侵华战争。为此,大本营于6月18日下达了准备作战的命令。24日,日本政府决定“集国家力量,以在本年内达到战争的目的”。为此,大本营对军事部署作了调整。在这一调整过程中,中国驻屯兵团于7月15日改编为第二十七师团,并调归华中派遣军第十一军战斗序列。山下奉文并没有随改编后的第二十七师团南调,而是在不久改任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参谋长,成为日本在华北方面的权力核心人物。就在这一年的11月,山下奉文升为中将。
(二)
升任华北方面军总参谋长的山下奉文自然是有着一番“抱负”!但摆在他面前的时局却是越来越“糟”!
1938年夏,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战场迅猛发展。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已得到了相当的发展和巩固,并粉碎了日军的“九路围攻”;冀中地区的抗日游击战争迅速发展起来;八路军第四纵队于8月中旬挺进冀东,与冀东抗联会师,发动了大起义;晋西北抗日根据地在得到巩固的同时,大青山游击战争迅速兴起;八路军大规模挺进山东,八路军东进抗日纵队编成,山东抗日根据地得到迅速发展。
为了扼制八路军在华北的发展壮大,实现战略大后方的“肃正安全”,日军华北方面军从1938年初起就开始推行“治安战”,意图剿灭发展中的八路军。
而山下奉文接任参谋长前后,日军正酝酿着侵华作战方针的改变。战线的延长和中国人民的抵抗意志使日军不得不调整“速战速决”的妄想。为此,日军大本营确定“确保占领地区,促使其安定,以坚强的长期围攻的阵势,努力扑灭抗日的残余”势力的方针,将其兵力主要用于“治安战”,并把重点放在华北地区。
1938年秋,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为策应进攻武汉、广州的作战,决定对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实施大规模“清剿”。为执行司令官的意旨,山下奉文制定了侵略计划,调集5万余人,准备由平绥铁路东段、同浦铁路北段和正太铁路沿线同时出动,以五台、阜平为主要目标,进行大规模围攻,妄图摧毁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在战术战法上,山下奉文吸取以往围攻失败的教训,改变以前长驱直入的战法,制定了先分进合击、逐步推进、压缩包围,尔后分割“清剿”、各个击破的战法。
围攻初期,山下奉文所拟定的战法一时得逞。经十几日的合围进攻,日军以伤亡3000余人的代价于10月6日进占浑源、灵丘、五台、阜平等城镇。10月6日至15日,日军在新占领的地区内,加修工事,建立据点,既而以此为依托向边区内地“进剿”,妄图寻歼八路军主力。但屡次合围扑空后,日军不得不在占领区内修筑据点,转入“清剿”。10月16日至11月7日,日军在我边区军民的沉重打击下,退缩阜平、五台、蔚县、涞源、广灵、灵丘、盂县、温塘等城镇据点。八路军晋察冀军区抓住这一有利时机,以一部兵力配合民兵游击队继续开展游击战,袭扰日军,集中主力相机歼灭困守据点和撤退之日军。形势对于日军来讲发生了急转。10月28日,在山下奉文的责令下,日军独立混成第二旅旅长常冈宽治中将率200余人由广灵赴灵丘督战,途经邵家庄,八路军第三五九旅伏击并歼灭其大部,击伤常冈宽治。至11月7日,日军仅占据五台、涞源、灵丘、唐县、完县、曲阳等几座县城,大部被迫撤退。日军的合围以失败告终。
1937年夏,八路军第四纵队挺进冀东,与冀东起义武装会合,这引起了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震惊。由于冀东是联结东北和华北的咽喉地带,直接威胁着平津等地的安全。为此,日军大本营有感华北方面军兵力不足,急从国内抽调第一一〇师团于7月侵入平津地区。在山下奉文等人的部署指挥下,第一一〇师团与关东军相配合于8月份对冀东进行了大规模围追堵截,使我八路军第四纵队主力和冀东武装被迫于10月向平西转移。
1939年,鉴于华北占领区内八路军发展的迅猛,为了实现大本营的企图,山下奉文等主持拟定了《1939年度治安肃正纲要》。
作为华北方面侵略军的总参谋长,山下奉文时刻关注着各地“肃正作战”的进度。尽管各地作战击溃了一些国民党军队,但是对于实施游击战术的八路军,却奈何不得,反屡遭打击。正是山下奉文指挥进行的这些所谓“围剿”、“治安”战等,制造了大量血案,在广大华北地区对中国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
9月23日,山下奉文被调离华北方面军,出任侵华关东军第四师团师团长,隶属关东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之下。
(三)
山下奉文到任第四师团后,一方面备战苏联;另一方面积极参与关东军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联军所进行的疯狂“讨伐”。山下奉文在东北前后共驻守了10个月,而这一段时间内,也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东北抗联最艰苦的时期。
1940年7月1日,第四师团转隶侵华派遣军第十一军,配置在湖北安陆地区,参加宜昌作战。山下奉文并没有随队参战,于7月22日调回东京就任日本航空总监兼本部长。本来,这一安排是一些支持山下奉文者的意图,即培养其成为不久的陆相,或者更高职务的接班人。但就在此前不久,向来与山下奉文不和的前任航空总监兼本部长东条英机刚刚入阁,担任陆相,这使山下奉文的命运增加了更多的变数。
就在山下奉文回国后不久,陆相东条英机一改以往的反对态度,于16日批准成立伪“满洲防卫军”。17日,山下奉文被任命为伪“满洲防卫军”司令官,重返中国东北,又一次被逐出权力中心。
1941年11月5日,日本东京召开御前会议,预定于12月初对美、英、荷开战。第二日,山下奉文接到回东京的命令。8日,山下奉文抵达东京。9日,被任命为第二十五军司令官,负责入侵马来亚、新加坡。
日本进攻南方的方案体现了一个空前的侵略野心。其进攻目标除香港、马来、婆罗洲(今加里曼丹岛)、缅甸、菲律宾、爪哇、苏门答腊、西伯里斯(今苏拉维西岛)、底摩尔(今帝汉岛)等南方要地之外,还包括中部太平洋的关岛、威克岛以及澳大利亚委任统治的拉包尔(新不列颠岛)、卡比恩(新爱尔兰岛)。整个作战范围东西约5400英里,南北2400英里,大致遍及东南亚全境和太平洋西半部。其中最重要的是攻占“东方的直布罗陀”新加坡。新加坡不仅是东南亚最重要的战略要地,同时也是亚洲英国势力的象征,而马来半岛、新加坡岛的英军在南方地区也是最强有力的。因此,日本方面认为,侵占新加坡的战略意义与海军偷袭夏威夷珍珠港并列,成为开战的揭幕式,其成败将左右整个战局。
赴任前,山下奉文曾与海军负责偷袭珍珠港的将领山本五十六聚会,两位担当着日本新侵略方案的重要人物,相约都要取得“成功”。
第二十五军是以日本陆军最精锐的第五师团、近卫师团、第十八师团的骨干编成,另有支援部队7万余人,共计约11万人。1941年11月25日,一架日本专机来到海南三亚。为了保密,机上走出的山下奉文身穿协和服,头戴呢礼帽,被称为“蒙面将军”。
11月底,山下奉文率部在三亚进行严格的陆海协同登陆战斗训练。12月1日晚7时30分,他接到进攻命令。
12月8日凌晨,日军首先在马来亚半岛中部哥德巴鲁、宋卡等地同时登陆,这时距离第一颗炸弹在珍珠港爆炸还有近2小时的时间。登陆部队首先占领了附近机场。天明之后,日军驻西贡第22航空队又对马来半岛的其余机场进行了突击,使158架英军飞机只剩下10余架,日军取得了制空权。
12月10日中午,日本第二十二航空队89架飞机在马来半岛东部的关丹海面攻击了英国Z舰队,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反击号战列巡洋舰与舰队司令菲利普斯一起葬身大海。英国远东舰队主力覆没,日军又掌握了制海权,切断了英军陆上的增援和补给线。
随后,陆路日军近卫师团从西贡南下配合登陆部队横扫马来半岛。12月12日,山下奉文采取“中央突破”的战术(自称“电钻战”),一举突破英军北部防线,尔后挥师南下。1月31日,第五师团一部冲进新加坡对岸的柔佛巴鲁市。英军撤到新加坡并炸毁连接新加坡的石桥,打算固守孤城。
2月8日,山下奉文的司令部移到柔佛巴鲁王宫高塔里,塔上可以俯视柔佛水道。日军炮兵向对岸集中轰击,天空被烧成了红色,整个新加坡岛在日本法西斯的炸弹声中颤抖。当晚10时40分左右,一发蓝色信号弹在对岸上空升起,一颗红色信号弹随后掠过。这分别是第五师团、第十八师团登陆的信号。一支4000余人的日军部队在新加坡西北角登陆。他们一上岸便直插新加坡城内部。英方守军由于对日军主攻方向判断失误,很快就撤退了。9日夜,近卫师团从北面登陆,第二十五军以西北角为主攻方向,从三面向岛中央进击。
10日早晨,山下奉文的司令部渡过柔佛水道,进驻天嘎机场北面的原英军高炮阵地指挥战斗,太阳旗竖到了临近岛中央的曼代、布基帖马附近。
11日早晨,日军飞机向英方投下29份“劝降书”。但直到14日晚,不见英军作出答复,双方在布基帖马高地展开激战。不久,日军拿下了这个高地,可已十分疲劳。副参谋长池谷半二郎大佐建议暂停攻击。“敌人也很艰苦!”山下奉文厉声说道。他认为疲劳的日军停止攻击后会更加疲劳,因而坚决反对。
下午2时刚过,在进入布基帖马街道的第五师团先锋部队正面,出现了三个打着白旗的英国人,“也很艰苦”的英军坚持不下去了。
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山下奉文以其淫威压制了英军指挥官帕西瓦尔。
谈判一开始,山下奉文便威逼帕西瓦尔:“投降还是不投降。是Yes!还是No,请作回答。”山下奉文凭借这种盛气凌人的谈判方式,终于使一再想讲条件的帕西瓦尔中将失去了底气,最终签署了投降书。”
山下奉文凭借着淫威拿下了新加坡,改名为昭南特别市。在2个多月的时间里,山下奉文又指挥第二十五军侵占了马来半岛。由于新加坡被看做是英国在东方的象征。因此,打下新加坡意味着日本对英国的胜利。“蒙面将军”因此得到“马来之虎”的绰号。
2月16日,就在山下奉文占领新加坡的第二天,天皇的侍从武官专程抵达新加坡,向山下奉文传达了对其备加赞赏的天皇圣旨和皇后懿旨。
日本国内为此举行提灯游行,召开庆祝会。山下奉文的家乡顷刻间访问的旅客增多起来。法西斯德国国防军军官学校的战史教科书上也加上了马来作战。
占领新加坡的同时,山下奉文构想着“治理”新加坡的方案。在他授意和主使下,第二十五军制订了罪恶的“肃清华侨计划”。
2月18日清晨,负责执行这一罪恶计划的河村参郎少将被召至山下奉文的办公室。山下奉文命令道:“由于在其他方面有新的作战任务,我军必须将大量兵力从这里转移,然而这里到处都潜伏着抱有敌意的华侨,企图干扰我们的虎口余生。现在,如不先发制人斩草除根,作为我军南方基地的马来半岛的治安就难以保障。因此,警备司令部应尽快实施扫荡作战,消灭怀有敌意的华侨,以解除我军作战的后顾之忧。军参谋长将对你下达指令。”受命后,河村参郎接着去见了参谋长铃木宗少将。铃木参谋长对他下达了实施罪行的具体指令,并强调对怀有敌意的华侨立即处死。为此铃木解释说:“这件事可能有种种议论,但军司令官已经这样决定,其本质就是扫荡作战,希望执行命令。”很显然,山下奉文在这一问题上完全采用了在华手段。宁错杀一万而不放一人,不给对手以民众基础,以免重蹈在中国华北时的旧局。
为了执行山下奉文的计划,河村参郎命令所属第二野战宪兵队对新加坡当地华人采取了残酷的“检证”措施。与此同时,山下奉文为了保证计划的实施,还将第五师团的一个步兵大队作为候补宪兵临时配属给警备司令部。
通过“检证”实施的“肃清华侨计划”给东南亚华人造成深重的灾难,时至今日,到底有多少华人华侨被无辜屠杀已无法查证。这是以山下奉文为首的日本侵略者对海外华人犯下的滔天罪行。
战后在战犯审判时,揭露了“肃清华侨计划”中肃清华侨的对象:在马来半岛居住未满5年者,曾经参加过中国本土的抗日战争或逃避日军征用者;曾经接受过完整的小学以上程度的中文教育者及受过六年以上英语教育者;学校教师,新闻记者,有一定职位及社会地位者;原籍中国海南岛者;政府机关的职员;抗日义勇军及类似团体的成员。
不难看出,日军在实质上是要将华人赶尽杀绝。
在屠杀华人的过程中,山下奉文也掠夺了大量的珍宝。
(四)
1943年2月,山下奉文被晋升大将。
1944年初,盟军开始在太平洋展开全面反攻。东条英机在内外交困下,被迫于7月辞职,一批原皇道派军官及曾在30年代同情北进派的军官,企图建立一个以山下奉文为首的“坚持战争的政府”,但未能得到天皇及木户内阁大臣的支持。不过,出于时局和对山下奉文能力的考虑,木户向天皇建议召回山下奉文,向他说明关于“捷1号作战”(日军旨在重新打开南太平洋战局的作战计划)的决心及设想,并给他一周时间去了解太平洋战局。就这样,山下奉文于1944年9月26日被任命为第十四方面军司令官,负责指挥侵入菲律宾的日军。
等待山下奉文的是一场困兽之斗。山下奉文所部第十四方面军的任务是负责菲律宾全岛的防务。第十四方面军下辖第三十五军(司令为铃木宗作中将)等部队,计8个步兵师、1个坦克师、4个独立混成旅,共35万余人。
1944年夏,美军占领马里亚纳和新几内亚后,决定首先夺取莱特岛,尔后占领整个菲律宾,以切断日本本土与荷属东印度(今印度尼西亚)和缅甸的海上交通线,建立进军日本本土的海空基地。
10月11日,山下奉文召集兵团长会议,部署作战计划。
10月20日,麦克阿瑟指挥美军第十、第二十四军各两个师组成北部和南部突击集团,分别在莱特岛东岸的塔克洛班和杜拉格登陆,向守岛日军第三十五方面军第十六师及勤务部队发起进攻。
山下奉文急令第三十五军死守莱特岛。日军集中飞机几百架攻击美军登陆舰船,但收效不大。美军当日登陆逾10万人,占领宽20公里、纵深18公里的登陆场,随后将日军分割于卡里加拉、布拉文等地区。
在此情况下,山下奉文决定全面实施“捷1号”作战计划,调集陆海空兵力与美军决战。
10月23至26日,双方海军在莱特湾附近海域进行大规模海战,美军以较小代价击沉日军航空母舰4艘、战列舰3艘、巡洋舰10艘、驱逐舰9艘、潜艇7艘,击毁飞机500架,并歼灭日军约1万人,取得重大胜利。
10月底,山下奉文派日军第一、第二十六师和第六十八旅团等部增援莱特岛,至12月初,岛上日军兵力达7.5万余人,并有舰艇79艘和飞机几百架配合作战。此时,美军已登陆2个军共17.4万余人,并有约700艘舰艇和4700架飞机负责输送和掩护。日军在纵深负隅顽抗,并使用特攻飞机和特攻艇攻击美军舰船,战局一度出现胶着状态。12月7日,美军第七师从西海岸奥尔莫克湾登陆,在海空军配合下东西夹击,终于突破日军防线。25日,守岛日军大部被歼,结束了有组织的抵抗。
美军占领莱特岛后,山下奉文将侵入吕宋岛的陆、海军28.7万人编成3个集团。3个集团分别在3个地区构筑坚固防御据点,决心“独立抗战,永久抗战”,以持久防御,牵制和消耗美军。为此,卡车昼夜不停地出入于马尼拉,运送兵员、粮食、武器及其他物资转移到指定地点。1945年1月3日,山下奉文的司令部转移到吕宋岛中西部的避暑胜地碧瑶。行前,山下奉文再次命令部队对当地人民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清洗和搜刮。
1945年1月9日,美第六集团军约20万人在吕宋岛西岸林加延湾登陆,在菲律宾人民抗日军配合下,分别向日本侵略军尚武集团和马尼拉方向发动进攻。日军依托既设阵地抗击,迟滞美军进攻。1月底,美军攻占克拉克,进逼马尼拉。2月3日,美军开始进攻马尼拉。驻守马尼拉的日海军部队拼死抵抗,双方展开长达4个星期的巷战。3月3日,美军占领马尼拉,随后向吕宋岛西南和东南部进攻。日军建武集团和振武集团残部分别退入克拉克以西和马尼拉以东山区。与此同时,北进的美军向据险顽抗的尚武集团发动进攻,4月下旬占领碧瑶。山下奉文将指挥部狼狈逃往开延干、阿辛山涧等地,指挥其残部“抵抗”。6月,美军进入卡加延河谷,打通阿帕里至碧瑶和圣何塞的道路。日军尚武集团退入深山,在美军包围下,日军供应断绝,疾病流行,病死饿死者甚众。
至此,菲律宾一役已成定局——美军凭借海空优势,采取集中兵力、中间突破战术给日本侵略军以毁灭性打击,切断了日本掠夺南洋战略物资的海上运输线,为盟军进攻日本本土创造了条件。
8月15日,日本天皇裕仁宣布投降。
9月3日上午9时30分,山下奉文代表日本法西斯在东南亚战场的投降书上签字。
签字后,山下奉文作为战犯被关押到马尼拉以南30英里的利萨尔县门天鲁帕街上的新毕利毕监狱。
(五)
应中国和英国政府的要求,盟军不久即开始对山下奉文进行审判。9月下旬,6位美军军官在监狱礼拜堂会议室对山下奉文等人进行了初审。
10月8日,马尼拉军事法庭在庄严的气氛中开庭,首次公开审讯山下奉文。这一次审判并没有进行激烈的辩论。只是审讯被告是否本人、朗读起诉书、是否承认罪状就算终结了。审判长R·雷诺鲁兹少将决定10月29日开始正式审判,然后宣告退庭。此间,山下奉文提出让武藤章参谋长、宇都宫参谋副长为助理辩护人的申请,当即遭到首席检查官的反对:“检查官不承认提出的两个人为参谋长、参谋副长。山下拥有参谋长或参谋副长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在此后的公审中,昔日杀人成性的山下奉文在法庭明亮的灯光照耀下,仍想摆出他“马来之虎”的威风,但成千上万在日寇铁蹄下侥幸活下来的人,纷纷来到军事法庭前游行,高呼严惩杀人凶手山下奉文的口号,令山下奉文惶恐不安。一些作为证人的小姑娘在法庭上当众脱开上衣,让法官察看她们受山下的部属刺刀杀伤的疤痕。年岁大一些的姑娘向法庭呈上受日本兵强奸的证词。她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冲上去把山下奉文活活咬死。在群情愤怒的声讨之中,山下奉文闭着眼睛,低下了他一向威风的头。
法庭指控山下奉文对洗劫马尼拉和新加坡负有不可推卸的刑事责任,应对1944年12月在菲帕拉万岛烧死150名美国战俘负有指挥责任,对同年在菲八打雁省对无辜村民进行一系列屠杀也罪责难逃!
美国海军陆战队伍长陶格拉斯·威廉·波格出庭作证:
“我们150名美国战俘被关在菲律宾帕拉万岛的一座集中营里。那天,我们刚进入防空洞里,便听到一声爆炸和不断的凄厉叫喊声,也夹杂着日军官兵的大笑声和机关枪声。我看到一股黑烟从A连的防空壕入口处喷出来。有50多个日本兵拿着步枪、手榴弹、轻机关枪、火把,推着一桶桶汽油冲来。他们把汽油从门口倒进去,又抛出一个火把引着汽油。俘虏们冲出逃命时,不是被刺刀捅死,就是被棍子打死,或者被开枪打死!……后来,我们5个人侥幸逃出来参加了游击队。”
轮到山下奉文为自己辩护时,他狡猾地眨眨眼,花言巧语地为自己开脱罪行:“每次事件发生,我都没有得到报告,而事前我也不知道它可能发生……我没有下令进行屠杀……我做出最大的努力来控制我的军队。”
美国法官针对山下奉文的辩解严肃指出:“新加坡于1942年2月15日投降日本后,你率军占领新加坡全岛。你当天即向你所属四个司令官下令,必须将新加坡全部华侨男子集中到指定的地点调查身份,有抗日情绪的人和政府人员都要处死。你还规定,这项工作必须在2月23日完成。根据这一命令,大批新加坡华侨惨遭屠杀,按你们日本人自己统计的数字也不下5000人!”接着,军事法庭又传被迫参加屠杀活动的马来亚丹戎巴呀警署的警察亚瑟·约翰和汤玛斯·伊萨克出庭作证。约翰说:“日本人命令我们把本区内700多名华侨带到警署禁闭起来,问问姓名,就用汽车把他们运到丹戎巴呀码头全部枪杀。”
军事法庭传目睹日寇在新加坡附近海滩上屠杀无辜华侨的李秀国出庭作证:“1944年2月23日下午,我看见3辆满载中国人的汽车从我家门口开过。汽车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停下来。日本强盗将3个人为一组绑在一起,经过华人游泳会旁边的一条小巷,将他们押到海滩上。日本鬼子让华侨面向大海跪下,只见一个日本军官挥动红旗,日本兵就一齐开枪射击,之后又举起军刀砍死了那些受伤者!”
最后,法官义正词严地质问山下奉文:“根据你的命令屠杀了无数华侨,还能说你没有下过命令也不知道发生过屠杀菲律宾、马来西、新加坡人和华侨的事件吗?”在大量人证物证面前,骄横不可一世的“马来之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接着,他忽又高声大叫:“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经过一个多月的审理,1945年12月8日下午,马尼拉军事法庭对山下奉文做出最后判决。法庭庭长雷诺鲁兹少校庄重宣告,判处罪大恶极的日本战犯山下奉文绞刑。
1946年2月,盟军最高司令麦克阿瑟针对山下奉文案件的种种分歧意见,明确发表如下声明:
“我重新研究了山下案件的诉讼程序,以便寻找某些可以减轻他的罪责的事实,但是我徒劳,我没有找到任何事实。……”
“诉讼程序是在一切司法宗旨的主要理论基础指导下进行的……审判的结果是无可挑剔的。”
“我批准军事委员会的审理结果和判决,并指示西太平洋陆军司令官执行对被告的判决,剥夺他的制服、勋章和其他表明他任军职的标志。”
山下奉文的律师又向白宫上诉,但美总统杜鲁门立即将其驳回。
1946年2月23日清晨,山下奉文的末日到了。他被送至马尼拉市南郊罗斯·巴尼约斯刑场的绞首台。
正义的套绳慢慢拉起,战犯山下奉文被永远吊在了历史的绞刑架上。
马尼拉审判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对日本战犯的较早的历史性审判,虽有因时间短促而稍显草率的缺憾,但它仍不失为一次大快人心的正义审判,也为其后的东京大审判积累了经验。但需要指明的是,由于山下奉文接受的是以美军为主的审判,所以他在中国犯下的罪行大多没有清算,而这是中国人难以忘记的血债。从这一具有重大意义的审判执行直至今天,都有不少人以种种借口为山下奉文鸣屈叫冤,想为这个罪大恶极的日本战犯翻案,企图否定马尼拉审判的正义性,把它说成是狭隘的私人报复性的审判。但历史终将证明,一切企图为日本战犯翻案的活动都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