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1、请问您对侠世界征文的看法和感受。
很有意义的一次征文。
侠文化是中国的特有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侠之精神虽遍布世界各地,但从来没有哪个国度,能够像我们这样,将这种精神上升为一种文化,这是由中国几千年的文化底蕴决定的。
然而,在文学作品日益快餐化的今天,武侠文学,相对于其他类型文学,正在渐渐沉寂。所以,武侠需要革新,需要变中求存。
在这一时刻,侠世界创世征文来到了。它带来了一种变,将悬疑、言情、科幻、玄幻等多种体裁兼容包并,将各类创作手法汇聚融通,不失为一种大胆的创新,更是新时代侠文化发展的必然趋势,这令武侠之峰,不再是孤柱擎天,而是群峦耸翠、白瀑碧水。
最近都在谈传统文化的复兴,而作为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侠文化也要复兴。一种文化的复兴,是需要许多人去做一些事情的,而此次征文,恰好给这些想做的人提供了一个平台,能够有机会去重新创造符合时代精神的武侠新经典,这对振兴侠文化,无疑会起到举足轻重的推进作用。
“金古黄粱温”是一座山峰,“大陆新武侠”亦是一座山峰,但侠文化的振兴,还需要更多的山峰、更多的绿树花草作为妆点,在这其中,我们,或许不能成为最高的那座峰,但一定会努力成为很耀眼的那一座。
2、创作《异江湖》的心得是什么?
《异江湖》的核心在于一个“异”字。自下笔之初,我便打算创造出一个奇异的江湖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人异、兽异、物异,发生的事情,更要怪异邪诡。所以,这里的人,哪怕是出场时间很短的配角,我都希望给他赋予一个“异”的标签,从而让他公平地享有被读者“记住”的权利。毕竟,在有限的文字中,一个怪异的邪士,往往比一个正直的义士,更能让人印象深刻。
举例来说,在《异江湖》的某一卷中,出现了一个女人,因沉迷偃术,渐心理扭曲,后遭丈夫背叛,她又爱又恨,便残忍地将丈夫做成了肉傀儡,日夜背在身后,令他永远无法离开,如此,偃术竟取得突破;又有一个赶尸叟,怀抱骨琵琶,他的这把琵琶,以颅骨装饰琴头,以人皮蒙制琴腹,以人骨作音柱音梁,以手脚四筋作音弦,弹奏五音十二律,入人体十二经络,令新尸举手投足,行动自如……
于是,在这种设定下,一个个穷凶极恶的“异人”也便横空出世。当然,善良的“异人”也有不少,暂不在此剧透啦!
让读者在若干年后,还能想起我笔下的某个人物,这样,我就荣幸之至了。
另外说一句,《异江湖》并非一般打怪升级的套路文,所以它的主线,不是某一个人的成长,而是一群人的阴谋。没错,它整个主线的铺设,都是一场场堆叠在一起的阴谋。如此,希望能让大家在吃惯了鲍鱼龙虾海宴之后,品尝到一些不一样的山村野味。
3、你心里哪个江湖门派最有意思?
牧龙闲人:如果说是侠世界设定,那么在那么多新奇的门派中,最有意思的,一定是玄冥教。
说来倒有些渊源。在《武侠版》2013年2月刊,我曾刊载过一部中篇,名为《生死簿》。那个时候,我本打算是将其写作一个系列,专门描写一个杀手组织。这个组织,严格仿照阴间制度而建,行事风格诡邪,内有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十八层狱主,更有十大阴帅以及山野鬼、水溺鬼、欲色鬼等等各种鬼怪,他们亦正亦邪,却默默地让世人保持了一颗对鬼神的敬畏之心,如此,世人便再不敢将坏事做绝。
不过,这个系列,因为种种原因(其实就是懒),一直没能转化成文字,所以,当我看到侠世界中玄冥教的设定之后,首先蹦出的念头便是:这不就是我早就想写的那个组织吗?于是,我将多年前的那个构思挖掘出来,毅然决然地加入到了侠世界的创作中,便有了异江湖的开篇卷《幽冥鬼域》。现在想来,与侠世界的缘分,数年之前便已有天定了呢!
明月枯叶:有意思的话就是峨眉吧,懂的自然都懂(笑)。在武侠的世界观中,峨眉似乎是与少林阴阳互补仪的一个 佛教门派出现,(唉,为什么佛教也会阴阳互补?)门下弟子多是女流,即便是有男的如“孤鸿子”“宋青书”这样的绿叶,但总有一种阴盛阳衰之感。侠世界的设定中,峨眉派向前跨出了两步,不光是男女平等,直接就到了“男女互补”的境界,应该会很有意思。当然隐含其中的佛道正统之争,也是峨眉派的一大看点。
林中飞鸿:说到武术当然是对武当最有好感,不过从设定上,还是觉得妙绝山庄有意思一些。它拥有有天下最齐全、最高绝的武学秘笈,而且并非人人可进,坐拥着足以颠覆江湖的武學宝藏,却能屹立于武林而安然无恙,光这一点就足够有意思了。究其原因,无非有两个:一个是实力强,一个是后台硬。
钴闪大熊:我心中最有意思的侠世界门派,应该是唐门,因为唐门子弟不但有唐家拳等基本武功,还精通暗器、毒药,此外还有奇门遁甲、甚至还有化身异人、调动禽兽、竞天、奕命等不同的流派,虽是依照血缘维系的世家,但门下弟子却暗中争斗,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的矛盾冲突都特别激烈,令人更加感兴趣。相比于囊括江湖百业的芥子帮和坐拥武林神功秘笈的妙绝山庄的高大全形象,唐门的性质偏中有全,奇正相生,风格邪典,更接地气些,所以我喜欢。
4、武侠小说中少不了对功夫的描述,请你谈谈对武侠小说或现实中武术的看法。
牧龙闲人:武侠小说中的武术,包括影视剧、舞台戏剧中的武术,和现实中的武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前者是一种表演之术,而后者,才是一种真正的止戈之术、杀伐之术。
表演武术,大概是从元代开始,才在民间蓬勃发展起来的。元代曾有一段时期,废除了科举制度,致使原来要考试的文人武人没了出路。为了维持生计,这些人中的一部分,转而投身到戏班子里,使得那一时期的元杂剧获得了极大的发展。而其中,负责元杂剧武术指导的武人,特意加入了许多动作上的花架子,来提高观赏性,名称上则仍然沿用“武术”二字。实际上,这种重表演、轻实战的武术,名之为“舞术”更为贴切,就如烟花和炸药,二者虽从根源上有共通之处,却不能混为一谈,舞术更倾向于美学之术,缺失了传统武术中的杀伤力。
不过,这种经过修饰的武术形式,因更具有观赏性,在民间获得了广泛传播,及至后来武侠小说、武侠电影的进一步广泛传扬,让套路化、表演化的武术更加深入人心,竟令真正意义上的传统武术,渐渐被大多数的人们淡化和遗忘。
真实的武术是没有花架子的,大多讲求“不招不架,就是一下”。没有多余的招式动作,简单实用,一触即发,往往于瞬息间决出胜负生死。这种武术是不利于舞台呈现的,但这才是炎黄子孙经过数千年沉淀下来的、能够捍卫中华民族之魂屡经风雨而仍然屹立不倒的真实力、硬实力。
明月枯叶:武侠小说中的武术和现实中的武术肯定不是同一个东西,其中差别可能比人和大猩猩的差别还大。现实中的武术源自生活,说是强身健体也好,说是对阵杀敌也罢,它是现实的、经验的。而武侠小说中的武术,则是在现实武术基础之上,作者发挥想象力,通过艺术加工而形成的一种艺术符号。两者有些渊源,因此,使得许多人入戏太深,以武侠小说中的武功来衡量要求现实中的武术,当不符合自己预期后,又诋毁现实中的武术,将其贬得一文不值。无论这样的初衷是如何,但都是对现实武术和无数武术人的一种不负责任。但相对的,某些现实武术借着武侠所带来的好感与荣誉,固步自封、不思进取,也终将被时代所抛弃。
林中飞鸿:武侠小说由于少不了武术作为看点,为了兼顾观赏性,一般比较理想化,招式繁多,千变万化,与剧情结合,更是引人入胜,让人读起来不但有紧张感和美感,还觉得十分神秘。现实中就没那么多花样了,我想,关键应该是力量和速度吧。
钴闪大熊:武侠小说一直是最具有中国特色的小说形式,武术概念的引入,使它成为了一个独立于世的题材。它的特别之处在于能贯通文武,将中国的传统武术与哲学、文学、技术和艺术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并且往往能解答最深刻最涉及人性的问题。这样的武术,也就不是单纯的武技了,而是能够引发人性思考的命题。这样的改变,对我而言很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