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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3日晚上六点,刚录制完最后一期节目的崔永元和周立波准时出现在《小崔说立波秀》的发布会现场,带着两对熊猫眼。央视财经频道副总监郑蔚说:“他们俩最近的工作强度实在太大,都不忍心打扰他们休息了。”
在现场等待的时候,一部30秒的片花让人忍俊不禁。两人穿着西服打着领结在欢快的锣鼓声中登场,“小崔说说你说我 说天说地 说这说那 听他怎么说”,“立波秀 秀南秀北 秀老秀少 秀歌秀舞看他怎么秀”,“我不是崔永元”,“我不是周立波”,“我们是小崔说立波秀”,末了,两人摆出史密斯夫妇的造型。
乍一听两人合作的消息,不少人都会好奇:“这两个看上去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怎么能走到一起呢?”用周立波自己的话来说:“小崔这么玉树临风、又清高、有追求而且很有个性,怎么可能跟周立波在一起?”
没错,他们俩在一起实在太混搭,只看穿着都差距太大,紫色T恤、时尚马甲、个性的项链,周立波混身上下都是潮范儿;而一旁的小崔却是正经八百的衬衫、夹克。两人一个冷幽默、一个热辛辣。当然,这也让这档节目更有看头。不过,不少观众在心里琢磨着,这次南周北崔再“过招”,究竟谁能胜出一筹?
说到过招,得回到2010年12月20日上海香格里拉大酒店周立波和温州女商人胡洁的结婚典礼现场。时隔两年,再搜索周立波和崔永元,最先跳出的字眼便是小崔踢馆、搅局。不少人都觉得小崔太不留情面了,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送祝福,而是赤裸裸的“挤兑”。
其实,二人私底下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一开场,周立波就调侃道:“我和小崔的恋情终于公之于众了。”一向张扬的周立波亲切地管小崔叫“哥哥”,并称他是全家人都尊敬的大哥,而小崔也非常真诚地感叹:“波波是惟一能允许我当他面发火的朋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逗一捧,现场来了场脱口秀。谁说他俩“老死不相往来”了?用他俩自己的话来说——“只要价值观一样,不同的性格,不同的阶层的人也能走到一起。”
《小崔说立波秀》是由中央电视台财经频道从今年初开始着手策划的重点节目,也是中央电视台实施制播分离机制的创新尝试,由北京能量影视传播股份有限公司制作。每期节目时长60分钟,从9月28日开始每晚21:20在CCTV-2十日连播。
BQ=《北京青年》周刊
C=崔永元
ZH=周立波
“一山不容二虎不假,可如果是一公一母还是能容得下”
BQ:谈谈这次二位合作的感受吧?
ZH:我先说。领导发言应该在最后(笑)。
我完成了多年的夙愿。我和永元之间的恋情终于公布于世了(笑)。其实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彼此相互鼓励。不管外界如何说我周立波,小崔一直是我坚强的后盾。我在海派清口和所有的演艺活动,小崔经常给我出谋划策,他是我们全家最尊敬的哥哥。
好朋友不一定天天在一起,而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其实我们早就想按一起玩一档节目,一直没机会。因为机缘巧合,央视财经频道搭建了一个平台,让我们能合作一次。
在整个录制中,我非常开心,学到了很多东西。本来我想他应该是红花,我去当绿叶,结果这个节目是两片绿叶,一朵花也没有。
哥哥你说吧!
C:这次跟立波一块主持这个节目,见识了这位受过系统训练演员的扎实的基本功。我觉得可能比较难的是——我们俩在现场即兴地说,能不能说到一起,演的时候我能不能跟上他。可能更难的是第二点,因为我实在是吹拉弹唱都不行,所以秀的这部分,基本上都是由立波独自来承担。他的秀也是观众最喜欢的地方。
这个节目怪就怪在,有时候我们还差一分钟就开始录制了都还不知道怎么说,还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明白这件事情。我们和现场的观众一起在接受挑战,这是在我的职业生涯里从来没有过的。
还有一点我特别要说说,我的脾气不是特别好,所以我跟立波坐在一起讨论问题的时候不是特别心平气和,有时候说话不太好听,但是他都可以接受。我交了那么多朋友,可能他是惟一一可以允许我当着他面发火的,这点让我特别感动。所以其实每个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
如果让我来总结立波的成功,就是两点——扎实的基本功,还有像渤海一样宽阔的胸怀。
BQ:两人是怎么走到一块的?
C:(我们)想一起做节目很长时间了,从一开始就想,但是做什么没有想明白,到底一起到舞台上去演出,还是一起找一个电视平台来做节目。合作其实是一直在酝酿的。因为我们两个人的语种都不一样,一个英语,一个俄语,搭在一起还是有点困难(笑)。正好有这么一个机缘巧合,名字起得也好,叫《小崔说立波秀》,搭起了这么一个舞台,所以我们就尝试一下,不一定像大家想象得那么好,这一点,我得向立波学习,他有宽广的胸怀,如果播出了以后,大家觉得不理想,你们尽管开口。
BQ:两位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机缘巧合下认识的?
ZH:我们见面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在喝普洱茶。
C:对,在上海一个茶馆里喝茶碰上了,他还假装不认识我,后来还托人找我给他签字,以这个(版本)为准吧。
BQ:立波老师有没有别的版本?
ZH:别的版本?(做思考状)算了吧!就以这个版本为准吧。
BQ: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会不会担心一个人的风头被另外一个人盖过了?
ZH:一山不容二虎不假,可如果是一公一母还是能够容得下(笑)!
永元非常忙,他是个需要安静的人。我对永元说“所有的东西我来”。“那好吧,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这是信任。我们开始的时候,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如果说不对的,我基本不解释,我接受。信任很重要,不管两头虎、三头虎,当然最好两头虎,好商量,三头就打架。不存在(这个问题),我们不觉得自己是老虎。虽然他长得挺像(笑)。
BQ:谁的口才更好些?
ZH:总的来说,口才肯定是他比我好,因为他高度不同。这个很难论高下。
BQ:栏目的名字叫《小崔说立波秀》,小崔放在前面。 ZH:这是南北文化差异。小崔肯定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比我全面。团队两边解释,跟小崔说,小崔放前面,说明小崔厉害。跑到我这边说,“波波,按照上海的习惯,谁压轴谁厉害!”(笑)
这个其实不分先后。但是我觉得这个节目的灵魂应该是小崔。不是我谦虚,因为我是一个很拓展的人,小崔是一个比较稳定的人。他之所以稳定嘛,主要是他长期吃镇定剂啰!
C: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对我不太公平,因为当一个陌生的话题交给我的时候,我必须要现场想应该说什么。他有扎实的演艺功底,他想不出来怎么说的时候就表演,他会几十种戏曲,我经常看他在前面表演的时候,我心里就挺恨,我恨自己,我怎么小的时候没受过这个训练?如果我要吹拉弹唱都拿得起,他敢唱粤剧,我就敢吹笛子。秀的部分立波非常精彩。
有一个细节,我记得有一次在现场我们说爱情,我说南方戏曲有很多这样的唱段,你来给大家表演一段吧,他没有唱。后来下来我问他,我说录制时有个合适的时机,让你给大家唱你为什么不唱,他说嗓子没有打开,不能随便唱,不能沙哑着唱,要出洋相的。平时我们看上去,他好像挺玩世不恭的一个人,其实他对自己喜欢的音乐还是特别敬畏。
“财经就是生活,没什么懂不懂的。我们大的价值观是一样的,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同,就好比扶老奶奶过马路,一个说搀过去,一个说背过去”
BQ:两位老师平时对财经关注吗?感觉这不是二位的特长。
C:你看准了!财经尤其是我不太关注的,立波用他独特的方式在关注,也就是说……还是你(周立波)说吧,财经是怎么回事?你给大家讲讲。
ZH:上这个节目,而且上央视二套,正是因为想弥补大众对小崔熟、对我不熟的遗憾,其实准确地来说,我应该算半个“财经专家”,这一点大家都不知道。当然这个也不要当真。
在我的海派清口当中,我有很大的篇幅都在关注财经,包括对银行的建议,对房地产的看法。
我觉得其实小崔也是懂的。财经没有懂和不懂。这和音乐一样,如果说音乐是高于文字的一种表达形式的话,那么财经就是只要你用货币你就是财经专家。说谁是财经专家,只是他从事那个行业而已,不能说老百姓都不懂。今天(物价)涨一毛钱,老百姓跟你算得清清楚楚。
因为财经不是一个专家对着观众说,明天股票会怎么样,有可能怎么样,也可能怎么样,我对此不负责。这就等于胡说。我们会以我们自己的方式去表达,财经其实就是生活。
BQ:二位在节目中谈到夫妻关系、朋友关系、同事关系、医患关系,两人想法会有不一致的吗?
C:这正是这个节目好看的地方。我们一个是北方人一个是南方人,这个差异非常有意思。我记得前天录节目,讲结婚,北方都是在中午12点之前,南方是在下午。让我们说道理,其实我们俩都说不出来,就是习惯,包括问路的习惯,讨价还价的习惯,南方跟北方都是不同的。
BQ:你们两个性格不大一样,有没有过磨擦?
ZH: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小崔这么玉树临风、又清高、有追求而且很有个性,怎么可能跟周立波在一起?但其实,我们的价值观是一样的。我们大的方向不会有冲突,但是我们处理问题的方式的冲突实在是太大了。比如我们一起去扶老奶奶过马路,一个说搀过去,一个说背过去。虽然性格不一样,社会层面不一样,价值观只要一样,一定能走到一起去,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C:希望我们俩能给大家树立一个表率,就是两个阶级的人也能走到一起。
ZH:我同意这句话,两个层面的人也能走到一起。中央和地方也能在一起,我们蛮服管的。
BQ:亲密接触后对对方有了什么新的了解?
C:他生活当中是个挺随意的人,丢三落四,我去他家里,发现他的东西经常铺开一片。但是他在舞台上和他对待节目还是非常严谨的,我觉得这一点我们俩是完全一致的。所以我们录完节目后走下台的第一步,我们俩就开始说,一直说到休息室,要说很长时间,甚至声音很大,甚至说话(口气)都不那么好听。为了要给大家呈现一个好的作品吵成这样,我始终觉得作品更重要。
BQ:两位有什么差别很大的习惯?
C:坏习惯基本上一样,好习惯各有各的好。
ZH:坏习惯我们都抽烟,都喜欢喝茶,喜欢晚上不睡觉。好习惯比方说他喜欢扶老奶奶过马路,我喜欢做好人好事不留姓名。
BQ:立波老师,刚才崔老师说他戏曲等表演上不如你,你有没有觉得某些方面他比较厉害?
ZH:他很厉害,对我而言,他最厉害的地方是他有榜样的作用。他的逻辑、判断事物的方向感、对各种场合的把控都很厉害。那我是个炮筒子,该说的不该说的、合适不合适的都说了。永元很自律,在许多场合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他会告诉我这个不能说,那个应该说。在这方面,我觉得他对我帮助很大,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什么他能在央视工作,而我连工作单位都没有。
BQ:今天太太也来到了现场,专门为立波老师来助阵的吗?
C:不是,她来为我助阵的。
BQ:太太看了节目的录制吗?什么评价?
ZH:每场都看。
C:她是一个很特殊的观众,不是说今天立波累不累,永元今天累不累,她关心的不是这个。她是一个很职业的观众,她会参与我们的讨论,她觉得今天你们两个哪个地方表现得不错,哪个地方表现得不好,哪个地方双方没有配合,这对我们启发真是很大。
ZH:她录完节目一直说你(小崔)怎么怎么好,我说我知道他好。但我听着不是很舒服,我不虚伪。
C:她是为了给你进步的压力。
ZH:男人都要面子的。
BQ:太太会给您一些什么样的提议?
ZH:太太是建议,我们家里很民主,我是家长,太太是法人。
“我拿了金鹰奖大家别当回事,就当我这么大岁数给个安慰奖。我的理想是去大学当老师,但现在我还是央视员工”
BQ:崔老师今年有可能上春晚吗?会跟立波老师组成个新搭档吗?
C:如果有需要就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到周立波。如果要请的话,还是派我去,胜算比较大。 BQ:崔老师曾经评价过立波老师,“如果你只看他这个人,你不相信他会搞艺术;如果你只看他的艺术,你不相信他会是一个人”。
ZH:他其实就想说我不是人。
BQ:立波老师能用一句话评价一下崔老师吗?
ZH:他是一个好人。
BQ:对这次央视开门办节目有什么看法?
ZH:央视说了好多次开门办节目,但我去了几次,门都关着。之前小崔想把我调进央视,我就说算了。
C:是啊,可是当时台里说,要么他调进来,要么你调出去(笑)。
我觉得早就该这样了。现在央视上上下下从台长到普通员工,都看到兄弟台出了很多好节目,比如说《中国梦想秀》、《壹周立波秀》、《中国好声音》、《中国达人秀》,这些我们其实都看在眼里,我们也在反思,我们也很努力,为什么我们做不出这样的节目?与其说和他们暗中较劲,还不如大家携起手来,共同做一个更好的节目。
BQ:不怕这样冲了央视风头或者冲了部分主持人的风头?
C:如果央视要有风头的话,纯粹就是虚荣心。这么大的电视台,包括我们这么大的年龄,肯定不应该再有孩子气的这些东西。
BQ:两位录过这么多期节目以后,有没有意外的收获?
ZH:我觉得没有什么意外,因为我们两个人走在一起,对我们来说不是意外。这个节目的推出可能在观众看来会有一种突兀感,很意外。但是就像《壹周立波秀》一样,我们踏踏实实做好事情,我们很自豪地告诉大家,我们的任何一次效果,掌声或者大笑,都不是“罐头”的,都是原汁原味的。至少我们很拒绝“罐头”笑声。
BQ:这个节目目前录了十期,在国庆档播,播完之后还会继续再做吗?
ZH:这就不知道了。因为现在的世界瞬息万变,今天是这样,明天是那样。我们先把今天的事情做好,明天再说。
BQ:崔老师最近在金鹰节上拿了“最佳电视节目主持人”大奖,去年开播《谢天谢地你来啦》,这次又推出了《小崔说立波秀》,但您也透露过实际上想去母校中国传媒大学当老师。您内心的想法是什么样的?
C:我现在是央视的员工,必须服从台里的安排,让做什么节目就做什么节目。如果要问我个人的理想,我肯定倾向于口述历史的研究。立波可以作证。我在他们家和他谈四个小时话,三个半小时都在讲口述历史!
ZH:小崔想调出来,央视不放人。
C:现在就是个人的理想和组织安排怎么协调的问题。
金鹰奖是很重要,但是我获奖大家不要太当回事,我觉得就是一个安慰奖。你们也看到了,所有获奖的人就我年龄大,马上就50岁了,年近半百,都到了现场,再不给一个奖。别当回事!
和我同时获奖的就是孟非,他站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身上就有一股朝气,其他获奖的主持人也都是青春焕发,当时我坐在底下看的时候,我就想起了电影《梅兰芳》里的一句台词——“你的时代过去了。”
BQ:《小崔说立波秀》,这个活动是上面派给您,还是您主动接的任务?
C:(笑)上面派给我的。
崔永元
本来说要表演个小品,但我觉得这个场合不合适,因为这里是喝咖啡的地方。其实我本来没有接到邀请,我是自己硬跑来的,因为我是读着周立波的书长大的。
周立波(惊讶)
你可以调侃我,但是不能调戏我。
崔永元
你看,他的代表作《暴风骤雨》。所以我一听说结婚的事情也很高兴,心想这位老先生身体真好,又结婚了。
周立波(笑)
崔永元
其实我还是很熟悉波波的,常常聊天。像波波这样的人才,很难得,50年才能出一个!
周立波
余秋雨先生说,是100年才出一个。
我很崇拜你!其实有两个人的微笑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法解读,一个是蒙娜丽莎的,一个就是崔永元的。
崔永元
蒙娜丽莎的微笑现在已经被解读了,因为科学家在她的眼睛里发现有“LV”两个字。其实说起来,我倒一点都不崇拜你,我其实最崇拜的是你的母亲。我都不知道在没有警察的帮助下,她是怎么把你培养出来的。
周立波(笑)
崔永元
胡洁,你真的很幸福,我知道有很多女孩子口头上表示要嫁给周立波,所以你是最幸福的女人。而且这个婚礼很特别,这是我参加过的第一场披着慈善外衣的婚礼!
周立波
小崔这么说很体现他的风度,其实我们不光披着慈善的外衣,(掀起领带和西装背心)我们还穿着慈善的内衣!
崔永元
昨天晚上我听说你的婚礼会有很多捐款,那这些捐款用来干嘛呢?后来我一想,哦,一定是用于老百姓的保障性住房呢!后来一想不用啊,要干这个事周立波只要发一条微博就行了,这造房子的一车一车的板砖就都有了。胡洁,你以后嫁给他……
周立波(插话)
不是“以后”,是“现在”!
崔永元
那是我没上台之前,讲完这些以后,她还能那么坚定吗?胡洁,你知道用哪四个字来形容你嫁给周立波最合适吗?一时糊涂。
周立波
小崔总在台面上刺我,在厕所里道歉。以后能倒过来吗?
崔永元
不行!因为我的人生信条就在厕所里——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谢谢。
(全场鼓掌)
在现场等待的时候,一部30秒的片花让人忍俊不禁。两人穿着西服打着领结在欢快的锣鼓声中登场,“小崔说说你说我 说天说地 说这说那 听他怎么说”,“立波秀 秀南秀北 秀老秀少 秀歌秀舞看他怎么秀”,“我不是崔永元”,“我不是周立波”,“我们是小崔说立波秀”,末了,两人摆出史密斯夫妇的造型。
乍一听两人合作的消息,不少人都会好奇:“这两个看上去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怎么能走到一起呢?”用周立波自己的话来说:“小崔这么玉树临风、又清高、有追求而且很有个性,怎么可能跟周立波在一起?”
没错,他们俩在一起实在太混搭,只看穿着都差距太大,紫色T恤、时尚马甲、个性的项链,周立波混身上下都是潮范儿;而一旁的小崔却是正经八百的衬衫、夹克。两人一个冷幽默、一个热辛辣。当然,这也让这档节目更有看头。不过,不少观众在心里琢磨着,这次南周北崔再“过招”,究竟谁能胜出一筹?
说到过招,得回到2010年12月20日上海香格里拉大酒店周立波和温州女商人胡洁的结婚典礼现场。时隔两年,再搜索周立波和崔永元,最先跳出的字眼便是小崔踢馆、搅局。不少人都觉得小崔太不留情面了,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送祝福,而是赤裸裸的“挤兑”。
其实,二人私底下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一开场,周立波就调侃道:“我和小崔的恋情终于公之于众了。”一向张扬的周立波亲切地管小崔叫“哥哥”,并称他是全家人都尊敬的大哥,而小崔也非常真诚地感叹:“波波是惟一能允许我当他面发火的朋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逗一捧,现场来了场脱口秀。谁说他俩“老死不相往来”了?用他俩自己的话来说——“只要价值观一样,不同的性格,不同的阶层的人也能走到一起。”
《小崔说立波秀》是由中央电视台财经频道从今年初开始着手策划的重点节目,也是中央电视台实施制播分离机制的创新尝试,由北京能量影视传播股份有限公司制作。每期节目时长60分钟,从9月28日开始每晚21:20在CCTV-2十日连播。
BQ=《北京青年》周刊
C=崔永元
ZH=周立波
“一山不容二虎不假,可如果是一公一母还是能容得下”
BQ:谈谈这次二位合作的感受吧?
ZH:我先说。领导发言应该在最后(笑)。
我完成了多年的夙愿。我和永元之间的恋情终于公布于世了(笑)。其实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彼此相互鼓励。不管外界如何说我周立波,小崔一直是我坚强的后盾。我在海派清口和所有的演艺活动,小崔经常给我出谋划策,他是我们全家最尊敬的哥哥。
好朋友不一定天天在一起,而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其实我们早就想按一起玩一档节目,一直没机会。因为机缘巧合,央视财经频道搭建了一个平台,让我们能合作一次。
在整个录制中,我非常开心,学到了很多东西。本来我想他应该是红花,我去当绿叶,结果这个节目是两片绿叶,一朵花也没有。
哥哥你说吧!
C:这次跟立波一块主持这个节目,见识了这位受过系统训练演员的扎实的基本功。我觉得可能比较难的是——我们俩在现场即兴地说,能不能说到一起,演的时候我能不能跟上他。可能更难的是第二点,因为我实在是吹拉弹唱都不行,所以秀的这部分,基本上都是由立波独自来承担。他的秀也是观众最喜欢的地方。
这个节目怪就怪在,有时候我们还差一分钟就开始录制了都还不知道怎么说,还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明白这件事情。我们和现场的观众一起在接受挑战,这是在我的职业生涯里从来没有过的。
还有一点我特别要说说,我的脾气不是特别好,所以我跟立波坐在一起讨论问题的时候不是特别心平气和,有时候说话不太好听,但是他都可以接受。我交了那么多朋友,可能他是惟一一可以允许我当着他面发火的,这点让我特别感动。所以其实每个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
如果让我来总结立波的成功,就是两点——扎实的基本功,还有像渤海一样宽阔的胸怀。
BQ:两人是怎么走到一块的?
C:(我们)想一起做节目很长时间了,从一开始就想,但是做什么没有想明白,到底一起到舞台上去演出,还是一起找一个电视平台来做节目。合作其实是一直在酝酿的。因为我们两个人的语种都不一样,一个英语,一个俄语,搭在一起还是有点困难(笑)。正好有这么一个机缘巧合,名字起得也好,叫《小崔说立波秀》,搭起了这么一个舞台,所以我们就尝试一下,不一定像大家想象得那么好,这一点,我得向立波学习,他有宽广的胸怀,如果播出了以后,大家觉得不理想,你们尽管开口。
BQ:两位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机缘巧合下认识的?
ZH:我们见面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在喝普洱茶。
C:对,在上海一个茶馆里喝茶碰上了,他还假装不认识我,后来还托人找我给他签字,以这个(版本)为准吧。
BQ:立波老师有没有别的版本?
ZH:别的版本?(做思考状)算了吧!就以这个版本为准吧。
BQ: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会不会担心一个人的风头被另外一个人盖过了?
ZH:一山不容二虎不假,可如果是一公一母还是能够容得下(笑)!
永元非常忙,他是个需要安静的人。我对永元说“所有的东西我来”。“那好吧,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这是信任。我们开始的时候,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如果说不对的,我基本不解释,我接受。信任很重要,不管两头虎、三头虎,当然最好两头虎,好商量,三头就打架。不存在(这个问题),我们不觉得自己是老虎。虽然他长得挺像(笑)。
BQ:谁的口才更好些?
ZH:总的来说,口才肯定是他比我好,因为他高度不同。这个很难论高下。
BQ:栏目的名字叫《小崔说立波秀》,小崔放在前面。 ZH:这是南北文化差异。小崔肯定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比我全面。团队两边解释,跟小崔说,小崔放前面,说明小崔厉害。跑到我这边说,“波波,按照上海的习惯,谁压轴谁厉害!”(笑)
这个其实不分先后。但是我觉得这个节目的灵魂应该是小崔。不是我谦虚,因为我是一个很拓展的人,小崔是一个比较稳定的人。他之所以稳定嘛,主要是他长期吃镇定剂啰!
C: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对我不太公平,因为当一个陌生的话题交给我的时候,我必须要现场想应该说什么。他有扎实的演艺功底,他想不出来怎么说的时候就表演,他会几十种戏曲,我经常看他在前面表演的时候,我心里就挺恨,我恨自己,我怎么小的时候没受过这个训练?如果我要吹拉弹唱都拿得起,他敢唱粤剧,我就敢吹笛子。秀的部分立波非常精彩。
有一个细节,我记得有一次在现场我们说爱情,我说南方戏曲有很多这样的唱段,你来给大家表演一段吧,他没有唱。后来下来我问他,我说录制时有个合适的时机,让你给大家唱你为什么不唱,他说嗓子没有打开,不能随便唱,不能沙哑着唱,要出洋相的。平时我们看上去,他好像挺玩世不恭的一个人,其实他对自己喜欢的音乐还是特别敬畏。
“财经就是生活,没什么懂不懂的。我们大的价值观是一样的,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同,就好比扶老奶奶过马路,一个说搀过去,一个说背过去”
BQ:两位老师平时对财经关注吗?感觉这不是二位的特长。
C:你看准了!财经尤其是我不太关注的,立波用他独特的方式在关注,也就是说……还是你(周立波)说吧,财经是怎么回事?你给大家讲讲。
ZH:上这个节目,而且上央视二套,正是因为想弥补大众对小崔熟、对我不熟的遗憾,其实准确地来说,我应该算半个“财经专家”,这一点大家都不知道。当然这个也不要当真。
在我的海派清口当中,我有很大的篇幅都在关注财经,包括对银行的建议,对房地产的看法。
我觉得其实小崔也是懂的。财经没有懂和不懂。这和音乐一样,如果说音乐是高于文字的一种表达形式的话,那么财经就是只要你用货币你就是财经专家。说谁是财经专家,只是他从事那个行业而已,不能说老百姓都不懂。今天(物价)涨一毛钱,老百姓跟你算得清清楚楚。
因为财经不是一个专家对着观众说,明天股票会怎么样,有可能怎么样,也可能怎么样,我对此不负责。这就等于胡说。我们会以我们自己的方式去表达,财经其实就是生活。
BQ:二位在节目中谈到夫妻关系、朋友关系、同事关系、医患关系,两人想法会有不一致的吗?
C:这正是这个节目好看的地方。我们一个是北方人一个是南方人,这个差异非常有意思。我记得前天录节目,讲结婚,北方都是在中午12点之前,南方是在下午。让我们说道理,其实我们俩都说不出来,就是习惯,包括问路的习惯,讨价还价的习惯,南方跟北方都是不同的。
BQ:你们两个性格不大一样,有没有过磨擦?
ZH: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小崔这么玉树临风、又清高、有追求而且很有个性,怎么可能跟周立波在一起?但其实,我们的价值观是一样的。我们大的方向不会有冲突,但是我们处理问题的方式的冲突实在是太大了。比如我们一起去扶老奶奶过马路,一个说搀过去,一个说背过去。虽然性格不一样,社会层面不一样,价值观只要一样,一定能走到一起去,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C:希望我们俩能给大家树立一个表率,就是两个阶级的人也能走到一起。
ZH:我同意这句话,两个层面的人也能走到一起。中央和地方也能在一起,我们蛮服管的。
BQ:亲密接触后对对方有了什么新的了解?
C:他生活当中是个挺随意的人,丢三落四,我去他家里,发现他的东西经常铺开一片。但是他在舞台上和他对待节目还是非常严谨的,我觉得这一点我们俩是完全一致的。所以我们录完节目后走下台的第一步,我们俩就开始说,一直说到休息室,要说很长时间,甚至声音很大,甚至说话(口气)都不那么好听。为了要给大家呈现一个好的作品吵成这样,我始终觉得作品更重要。
BQ:两位有什么差别很大的习惯?
C:坏习惯基本上一样,好习惯各有各的好。
ZH:坏习惯我们都抽烟,都喜欢喝茶,喜欢晚上不睡觉。好习惯比方说他喜欢扶老奶奶过马路,我喜欢做好人好事不留姓名。
BQ:立波老师,刚才崔老师说他戏曲等表演上不如你,你有没有觉得某些方面他比较厉害?
ZH:他很厉害,对我而言,他最厉害的地方是他有榜样的作用。他的逻辑、判断事物的方向感、对各种场合的把控都很厉害。那我是个炮筒子,该说的不该说的、合适不合适的都说了。永元很自律,在许多场合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他会告诉我这个不能说,那个应该说。在这方面,我觉得他对我帮助很大,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什么他能在央视工作,而我连工作单位都没有。
BQ:今天太太也来到了现场,专门为立波老师来助阵的吗?
C:不是,她来为我助阵的。
BQ:太太看了节目的录制吗?什么评价?
ZH:每场都看。
C:她是一个很特殊的观众,不是说今天立波累不累,永元今天累不累,她关心的不是这个。她是一个很职业的观众,她会参与我们的讨论,她觉得今天你们两个哪个地方表现得不错,哪个地方表现得不好,哪个地方双方没有配合,这对我们启发真是很大。
ZH:她录完节目一直说你(小崔)怎么怎么好,我说我知道他好。但我听着不是很舒服,我不虚伪。
C:她是为了给你进步的压力。
ZH:男人都要面子的。
BQ:太太会给您一些什么样的提议?
ZH:太太是建议,我们家里很民主,我是家长,太太是法人。
“我拿了金鹰奖大家别当回事,就当我这么大岁数给个安慰奖。我的理想是去大学当老师,但现在我还是央视员工”
BQ:崔老师今年有可能上春晚吗?会跟立波老师组成个新搭档吗?
C:如果有需要就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到周立波。如果要请的话,还是派我去,胜算比较大。 BQ:崔老师曾经评价过立波老师,“如果你只看他这个人,你不相信他会搞艺术;如果你只看他的艺术,你不相信他会是一个人”。
ZH:他其实就想说我不是人。
BQ:立波老师能用一句话评价一下崔老师吗?
ZH:他是一个好人。
BQ:对这次央视开门办节目有什么看法?
ZH:央视说了好多次开门办节目,但我去了几次,门都关着。之前小崔想把我调进央视,我就说算了。
C:是啊,可是当时台里说,要么他调进来,要么你调出去(笑)。
我觉得早就该这样了。现在央视上上下下从台长到普通员工,都看到兄弟台出了很多好节目,比如说《中国梦想秀》、《壹周立波秀》、《中国好声音》、《中国达人秀》,这些我们其实都看在眼里,我们也在反思,我们也很努力,为什么我们做不出这样的节目?与其说和他们暗中较劲,还不如大家携起手来,共同做一个更好的节目。
BQ:不怕这样冲了央视风头或者冲了部分主持人的风头?
C:如果央视要有风头的话,纯粹就是虚荣心。这么大的电视台,包括我们这么大的年龄,肯定不应该再有孩子气的这些东西。
BQ:两位录过这么多期节目以后,有没有意外的收获?
ZH:我觉得没有什么意外,因为我们两个人走在一起,对我们来说不是意外。这个节目的推出可能在观众看来会有一种突兀感,很意外。但是就像《壹周立波秀》一样,我们踏踏实实做好事情,我们很自豪地告诉大家,我们的任何一次效果,掌声或者大笑,都不是“罐头”的,都是原汁原味的。至少我们很拒绝“罐头”笑声。
BQ:这个节目目前录了十期,在国庆档播,播完之后还会继续再做吗?
ZH:这就不知道了。因为现在的世界瞬息万变,今天是这样,明天是那样。我们先把今天的事情做好,明天再说。
BQ:崔老师最近在金鹰节上拿了“最佳电视节目主持人”大奖,去年开播《谢天谢地你来啦》,这次又推出了《小崔说立波秀》,但您也透露过实际上想去母校中国传媒大学当老师。您内心的想法是什么样的?
C:我现在是央视的员工,必须服从台里的安排,让做什么节目就做什么节目。如果要问我个人的理想,我肯定倾向于口述历史的研究。立波可以作证。我在他们家和他谈四个小时话,三个半小时都在讲口述历史!
ZH:小崔想调出来,央视不放人。
C:现在就是个人的理想和组织安排怎么协调的问题。
金鹰奖是很重要,但是我获奖大家不要太当回事,我觉得就是一个安慰奖。你们也看到了,所有获奖的人就我年龄大,马上就50岁了,年近半百,都到了现场,再不给一个奖。别当回事!
和我同时获奖的就是孟非,他站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身上就有一股朝气,其他获奖的主持人也都是青春焕发,当时我坐在底下看的时候,我就想起了电影《梅兰芳》里的一句台词——“你的时代过去了。”
BQ:《小崔说立波秀》,这个活动是上面派给您,还是您主动接的任务?
C:(笑)上面派给我的。
崔永元
本来说要表演个小品,但我觉得这个场合不合适,因为这里是喝咖啡的地方。其实我本来没有接到邀请,我是自己硬跑来的,因为我是读着周立波的书长大的。
周立波(惊讶)
你可以调侃我,但是不能调戏我。
崔永元
你看,他的代表作《暴风骤雨》。所以我一听说结婚的事情也很高兴,心想这位老先生身体真好,又结婚了。
周立波(笑)
崔永元
其实我还是很熟悉波波的,常常聊天。像波波这样的人才,很难得,50年才能出一个!
周立波
余秋雨先生说,是100年才出一个。
我很崇拜你!其实有两个人的微笑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法解读,一个是蒙娜丽莎的,一个就是崔永元的。
崔永元
蒙娜丽莎的微笑现在已经被解读了,因为科学家在她的眼睛里发现有“LV”两个字。其实说起来,我倒一点都不崇拜你,我其实最崇拜的是你的母亲。我都不知道在没有警察的帮助下,她是怎么把你培养出来的。
周立波(笑)
崔永元
胡洁,你真的很幸福,我知道有很多女孩子口头上表示要嫁给周立波,所以你是最幸福的女人。而且这个婚礼很特别,这是我参加过的第一场披着慈善外衣的婚礼!
周立波
小崔这么说很体现他的风度,其实我们不光披着慈善的外衣,(掀起领带和西装背心)我们还穿着慈善的内衣!
崔永元
昨天晚上我听说你的婚礼会有很多捐款,那这些捐款用来干嘛呢?后来我一想,哦,一定是用于老百姓的保障性住房呢!后来一想不用啊,要干这个事周立波只要发一条微博就行了,这造房子的一车一车的板砖就都有了。胡洁,你以后嫁给他……
周立波(插话)
不是“以后”,是“现在”!
崔永元
那是我没上台之前,讲完这些以后,她还能那么坚定吗?胡洁,你知道用哪四个字来形容你嫁给周立波最合适吗?一时糊涂。
周立波
小崔总在台面上刺我,在厕所里道歉。以后能倒过来吗?
崔永元
不行!因为我的人生信条就在厕所里——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谢谢。
(全场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