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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们的婚姻在众多磨难下固不可摧,我以为我们定能到白头!
时过境迁,转眼4年过去了。表面上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有我自己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地舔着伤口……
我和涛1988年相识在区体校,真的是一见钟情,热热地恋了3年。1991年毕业了,我被分回平罗县税务局,而他留在了银川。我们一星期见一次面,你来我往,每天一次电话,昂贵的电话费常引起父亲的不满,我们却乐此不疲。1993年,他出国了,去塞拉利昂援外一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半月一封信,从不间断。家里趁机想让我跟涛吹,想尽了一切办法,当然是以失败告终,父母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终于同意了我们的婚事。涛回来了,于1994年五一我们结婚了。忘不了那风光的场面,我披着婚纱,众星捧月,一切像是在梦里……
结婚3个月,父亲被检查出患了绝症——肝癌,在医院一住就是10个月。我顾不上梳洗,顾不上工作,我的一切时间放在了医院。爸爸的病给我一种感觉,有今天没明天,我也忽略了对涛的关心……在我结婚1周年的时候,爸爸去了,带着被病痛折磨的疲惫走了,临走时,他对我说:“琳儿,涛不是你所要求的男人,他太软弱,我不知你们怎么过到头……”“爸,他本性善良,已足够了,人的本事有大有小,他还年轻,以后我会经常督促他学习,会有出息的!”这是我对父亲的承诺。
父亲去世3个月后,我隐隐感觉我的婚姻出了问题,晚上在家看电视常常是两眼相对默默无语,但我迷惑,不知问题出现在哪里!
有一天,同事对我说:“你家涛和一位骑‘公主车’的女人逛商城。”我以为笑谈,并没在意。去同学家玩,伯母“关切”地问我:“最近在干什么?不要常去探望母亲,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丈夫,必要时‘回娘家’时也可杀个‘回马枪’看看他在做什么!”我仍觉得多余!
直到1996年4月21日,那个黑色的星期天发生的事摆在我面前时,我才知道好心的朋友对我的暗示和提醒是那么严重!
那是个星期五,我去石嘴山姨妈家玩,平时都是星期天下午,坐末班车回来,不知为什么,我鬼使神差坐了辆头班车,早上9点钟就到银川南门,慢悠悠回来,又到楼下的早点摊上吃根油条,喝碗豆浆,这才不慌不忙往家里走。等我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卧室门口的两双鞋:一双是女鞋,但不是我的!我呆住了,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我家,会发生在我身上。刹那间,我平静了,马上明白了这些日子我脑中百思不解的问题——我们为什么疏远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知道一场较量必不可少(是人格的较量)。我用脚轻轻踢开虚掩的卧室的门,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再平静一些,让自己尽量显得修养好一些;但,没过几分钟,一切都是徒劳,在这种事上,修养再好的人也会失态!涛已慌乱地套上内衣,坐在床边瑟瑟发抖,床上躺着的女人并无一丝惊慌、一丝羞愧之色。见我进去,涛拥着我出来,搂着我的脖子,几乎把我推出来说:“琳,你放她走,你把我怎样都行!”我的泪霎时间涌了出来,是因为涛的一拥,10个月了,从没拥抱过我,他婚前婚后像变了个人,然而,为了放这个女人一马,他才拥抱我一下。“我能把你怎么样?你知道我多么爱你,你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把你怎样……”我哭着,大声对涛说着。我才知道,人在爱极了的时候,会生出一种恨,一种到极点的恨,怪不得人常说,爱有多深,恨有多深,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我打他,踢他,他都承受着,没有还手,只是对着卧室,吼了一声:“还不快走!”不知廉耻的女人出来了,抱着胳膊。我感觉位置颠倒了,她比我还有理,还镇定,我问她:“你有老公吗?有孩子、有家庭吗?”回答当然是一派胡言。“既然是无人管的,那么我家后面的文化街派出所,就是你的去处。”女人听到这句话,问我:“你想怎么办?”言下之意是问怎么了断、摆平这件事?一下激怒了我,我来告诉你怎么办!25年来,我第一次上手打人,伸手就给她两个嘴巴,可能是理亏,她没有还手……我打累了,女人乘机跑了……
涛跪在我面前,他说没想要离婚,没想毁了这个家,只是在逢场做戏,以后再不……
我绝望到了顶点,简直杀了他都不解恨,什么错都可以改,这种错怎么改,你让我怎么原谅你!这件事,惊动了在厅长岗位上、工作相对繁忙的公公,对儿子的劣行,无话可说,只是请我认真考虑,不要轻言离婚,他感觉这世上没有比我更懂他,更能了解他内向的性格……
事出了,激动过后,我冷静下来,发生的一切,意味着我的失败,我的失误,我的错……
我错在哪里?难道父亲有病,因为疏于对他的关心,他就到别处找温暖?难道每天早上给他做早点,变着方儿给他调剂,鸽肉面,鸡汤面……他烦这种生活?难道……我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想起,在一次争吵中,他说过:“别的女人是比不上你的工作、家庭、修养……但她们都比你温柔!”真的没想到,自己经常居高临下的说话对他形成一种压力,工资收入的差异对他形成一种自卑。后来才知道,在我们疏远的日子里,他找了一个商城卖布料的女人,比他大五六岁。我真是想不通两个不同状况的人怎么能有共同语言,怎么能躺到一块儿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表面上平静了许多,其时我内心深处无时不在考虑这件事,我不愿离婚,忘不了那几年不易的恋爱,忘不了为此付出的巨大代价,25岁的我,哪敢轻言离婚!
涛呢?天天早些回家,做饭、洗碗,我仍看他不顺眼,一副唯唯喏喏的可怜相,脸色越发苍白了,腰更弯了,像是苍老了许多,半夜,我听到一声声叹气,不知是后悔,还是受“压迫”所致?
1997年的春节将至,2月14日是情人节,那天风很大,我的心情也莫名地烦乱起来。下午4点,我提前下班,回到家里,涛也在家。进门后,我把大衣挂在衣架上,涛的大衣也在衣架上,口袋里有一卷报纸,里面隐隐包着什么,我顺手抽出一看,是一束玫瑰花,我以为涛为了弥补,送给我的,心头一热,回头看涛时,脸上除了惊恐,还有尴尬,嘴唇嚅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明白了,这个情人节与我无关。刹那间,我清醒了许多,我们真的缘尽了,我已没必要苦苦等待什么,我什么也等不来,不必再吃“5年感情的老本了”。那些感情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耗得一干二净,只会留下淡淡的回忆。再次的羞辱,让我觉醒。勉强过完正月十五,在3月3日,在即将春暖花开的时候,在我结婚3周年即将来临之际,我办理了一切该办理的手续,搬出了曾经给我温馨的小屋,离开了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离开了伤我至深的丈夫,我哭着走了,带着无奈、心痛,还有让我回忆不尽的5年岁月……
每个人排解痛苦的方式不一样。对于无法否认的事实,我痛心到极点,怀疑这个世上还有没有真爱,怀疑这是个爱情消逝的年代,造就一个个沉沦于金钱和感觉的奴隶……我时常喝的大醉,哭过去,回忆过去,总之,还是忘不了过去……
我用了4年时间,调整自己的心态,当我将一切告白于世人时,此时,心里平静了许多。常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一点儿都不错,只是在内心深处,毫不夸张地说,我再次揭起自己的伤疤,痛,真的是钻心般的痛!
当我看了《来来往往》、《让爱作主》这些系列剧后,我内心的反应还是很强烈,对第三者充满了仇恨、憎恶,我脱俗不了,我毕竟深受其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