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真实的冬虫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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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资料】
  资料显示,上世纪80年代,虫草平均市场价格为每500克500元。进入90年代,虫草价格飙升,市场规模扩张,被誉为“软黄金”。2007年,虫草价格上涨到每千克12万元左右。据新华网报道,2011年底,上海、武汉、南昌、昆明等城市都传出虫草价格暴涨的消息,部分城市每克虫草售价已达680元,高出国际市场黄金价格1倍多。
  
  虫草的前世今生
  
  虫草,全称冬虫夏草,是蝙蝠蛾幼虫被虫草菌感染,死后尸体、组织与菌丝结成坚硬的假菌核,在冬季低温干燥土壤内保持虫形不变达数月之久(冬虫),待夏季温湿适宜时长出棒状子实体并露出地面(夏草),可入药。
  作为传统药材,虫草因其似虫非虫,似草非草的独特外型,一直吸引着人们对它的关注,在药用功效的挖掘上也是不遗余力。虫草在公元780年便被发现药用价值。此后,《藏本草》、《本草从新》、《本草钢目拾遗》等医学著作中均有了虫草的介绍,多认为其有润肺益肾之效,就是在马王堆出土的西汉医书中也有关于它的记载。
  近现代以来,虫草同样广为流传。除润肺益肾外,还发现其有止咳化痰、止血镇静等作用。在国家颁布的权威药学典籍《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05年版本里,对虫草的主要功效则是这般记载:“补肺益肾,止血,化痰。用于久咳虚喘,劳嗽咯血,阳痿遗精,腰膝酸痛。”
  一千多年前,虫草最开始入药时跟绝大多数中药没什么两样,都是通过配合其他药物来煎煮,共同发挥作用。后来人们发现,虫草单独泡在酒里也能发挥功效,于是出现虫草药酒。二百多年前,在进一步确认虫草没有不良反应之后,又开始将它与其他食材一起炖着吃;最近几十年现代医学发现,虫草的许多药效精华是水溶性物质,相对来说泡水自然要比泡酒方便许多;近十几年,随着对虫草研究的进一步发展,西医发现如果加热到60度,虫草的一些精华药用成分可能会丧失,于是许多人选择将整根原草生嚼,或打成粉来吃。
  在上世纪70年代以前,虫草还非常“低调”,虽与传统滋补品人参、鹿茸并立为“中药三宝”,但也只是其中寻常的一种药材。那时,国家每千克虫草收购价只是区区21元!不过此后,虫草单价逐年攀升。到了上世纪80年代,每千克虫草单价即突破千元,1997年再破万元大关,最近两三年,市场上的虫草已经贵得让人无福消受,甚至有每千克单价超过70万元的品种,价格达到黄金的3倍!
  
  虫草热,无妄的虚热
  
  虫草是一味主要用于平补肺肾的中药,它主要产于中国青海、西藏、新疆、四川、云南、甘肃、贵州等的高寒地带和雪山草原。真正的虫草均为野生,生长在海拔3000~5000米的高山雪线附近的草坡上,一般在4000米高寒湿地,对自然环境要求高,所以其产量稀少,采挖也较困难。
  这样看来,虫草贵一点并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如前所述,虫草价格如此疯狂地上涨,更大的原因应该是商业利益驱动,以致造成“贵超黄金”的不正常现象。2000年前后,第一波“虫草”热兴起,虫草被吹成灵丹妙药、软黄金,一种白色的虫草甚至被称为“白金”,号称“吃一而能补百”。
  为什么这样一味普通中药会被吹得如此神乎其神、弥足珍贵呢?这很可能与以下几方面原因有关——
  第一,幕后推手。一些生产厂家为自家经济利益,推广产品时大肆渲染虫草的稀有珍贵,功效神奇,给虫草蒙上一层神秘色彩,其实有些功效完全子虚乌有。
  第二,非理性破坏。虫草产地官员为了GDP的增长,鼓励百姓积极采挖,这样百姓收入增加,官员们也有政绩,看似一举两得,却助长了市场非理性消费。须知,虫草对生长环境要求很高,产量本身也较稀缺,过度采挖的结果,便是现在虫草越挖越少,越少便越贵,越贵又越挖,陷入恶性循环,环境也不断恶化。
  第三,百姓跟风。近些年,人们越来越重视养生,在部分媒体的宣传(准确地说是误导)攻势下,辨别力有限的老百姓雾里看花般盲目跟风。
  第四,摇身变礼品。虫草价格不蜚,因而成为礼品的“最佳选择”。而一旦被选作礼品,受社会不良风气的助长,其身价更是连连暴涨。
  由于虫草的持续火爆,一些不法商人为了经济利益不惜铤而走险,制造各种低成本伪劣产品,使得伪劣虫草和虫草产品充斥市场,有的用貌似虫草的干昆虫替代虫草;有的把竹签或铅丝插入虫草中,或用硫酸铅等无机盐浸泡,以增加重量;有的用白僵蚕冒充;有的甚至用面粉、石膏为原料,粘合剂压模做成,再涂上黄色做成与虫草相似的外观。不一而足,无奇不有。虫草虽然不值这样的高价,正常服用对身体却没啥伤害,不过,如果不慎误服假药,那就另当别论了。
  
   虫草,功效有多大
  
  回顾近几年的种种热潮,如君子兰、普洱茶、翡翠、和田玉、鸡血石、端砚、燕窝、白酒……都曾历经疯狂炒作,潮起潮落之下很多东西的真实价值渐渐还原,最后终于不值钱了。这些应该作为经验教训。
  那么,说到虫草,即便与人参、鹿茸齐名,它的真实功效究竟如何呢?
  
  药性:作用平缓
  虫草作为滋补药物,确实有一定作用,这是不可否认的。特别是由于其药性较为温和,一年四季都可食用,也没有特殊的不良反应和禁忌,对老、少、病、弱、体虚者尤为适宜。
  中医认为,虫草得冬夏二令之气化,并含氨基酸、甾醇、甘露醇、生物碱、维生素B1、维生素B2、矿物质、虫草酸、腺苷和多糖等物质,有滋肺阴,补肾阳,益气生津,平衡阴阳等功效,可以发挥延缓衰老、调节内分泌、调节神经和提高免疫功能等作用,故常用于治疗劳嗽痰血、盗汗及阳痿遗精、病后体虚及肺肾两虚出现久咳、虚喘等症人群,单用即有效,但其力较弱,需要持续服用效果才明显,所以一般应搭配其他药物使用才有良好效果。
  虫草能提高人体免疫功能,增强机体抵抗力,有一定的调血脂作用,与一些止咳化痰药物同用,能提高止痰化咳的功效。虫草还能主治肺肾两虚的久咳气喘,不过也只能作辅助用药,且要在痰少或无痰时才能用,对过敏性哮喘,虫草基本上没有任何功效。此外,虫草不适宜风湿性关节炎患者,儿童、孕妇及哺乳期妇女、脑出血人群,有实火或体内邪气更重者不宜用。虫草用于治疗肾小球功能损害、肝纤维化、肝硬化腹水等有一定的疗效,但只能轻微改善不良的肾功能,对于肾功能衰竭者则无效。
  注:其实一些常用的补益类药物中也有类似于虫草所含的成分,也有类似的功能,只是作用大小不一。
  
  适用人群有5类
  一般说来,虫草只适用于以下5类人群服用:一是年老体弱、肾气衰,病后体虚或素体虚弱者;二是中青年工作压力大、长期睡眠不佳,神经衰弱,四肢无力,精神萎靡,容易疲劳者;三是肿瘤病早期和患有慢性支气管炎、哮喘,慢性肾病者;四是食欲差,消化不良,脾胃虚弱者;五是肺肾两虚,精气不足,咳嗽气短,自汗盗汗,腰膝酸软,阳痿遗精者。
  由于含有类似激素成分,虫草对小儿不适用,否则易导致性早熟;患实证人群,如感冒、高热狂躁者、舌质红、舌苔黄、腹痛拒按、大小便不通畅、脉洪大有力等症状者以及阴虚火旺、慢性低热患者,也不要服用虫草。
  虫草兼具虫的阳和草的阴两种特征,成为能够阴阳同补的良药,确实具有“补虚损,益精气”作用,但它不是万能补药,单纯的滋补作用并不明显,还需症状符合进补才有效,且与山参相比,虫草起效缓慢,需长时间服用方可见效。
  尽管现代医学研究发现,虫草具有抑制肿瘤、抗癌、显著调节人体免疫力、延缓衰老等功效,但虫草不是“神药”,不能包治百病,不是人人都适用。同时,服用一两次达不到强身壮体效果,长期超量服用则会破坏机体平衡,过量服用还会导致心慌气短、烦躁、面部红斑及四肢浮肿等。因此,应在医生指导下使用,掌握好“度”。
  
  虫草,怎么选,怎么用
  
  我们批判的只是虫草价格虚高的一面,作为补药,虫草有自身价值,不过,由于其生长环境独特,选购和使用时也要多留心。
  
  怎么选
  首先要注意外观色泽。虫草虫体似蚕,长约3~5厘米,表面深黄色至黄棕色,有环纹20~30个,足8对(中部4对比较明显),质地硬且脆,头部比虫体圆且大;子座为细长圆柱形,长约4~7厘米,直径约0.3厘米,表面深红棕色至棕褐色,有细纵皱纹,上部稍膨大。断面为白色,气微腥,味微苦。选择时以虫体完整、丰满肥大,外色黄亮、内色白,子座短者为佳。
  区域不同,质地又略有不同。其中,青海、西藏产虫草质量上乘,虫体肥壮、饱满,表面色泽金黄,子座较短;四川产虫草虫体较瘦小、表面颜色较暗,呈黄棕色,子座较长,质量次之。此外要注意,有些空壳虫草是在提取有效成分后再出售,这种虫草内容物少,外观不饱满。也可以掰开细看,若在虫草中发现铁丝等异物的即为伪劣品。至于有的不法商贩用面粉、玉米粉、石膏等加工压模制得的伪虫草,其外表通常呈黄白色,虫体光滑,而且相对重一些,放进嘴里嚼嚼比较粘牙,也较容易鉴别。需要提醒的是,普通假虫草可能一看便知,但对一时难辨真假的虫草,稳妥起见,最好是请药师进行鉴别。
  虫草表面附着了大量泥土,里面还有霉菌、病菌、寄生虫卵和重金属,如果不清洗自然不能轻易下肚,但清洗超过2分钟,又会使虫草里的虫草素等挥发性成分大量流失,而且表面有很多褶皱,一般家庭根本无法洗净,也不宜冒险尝试。
  此外,虫草的储藏相当不便,尽管它本身非常干燥,虽然一般都放在冰箱或柜子里,但极易氧化或滋生细菌,仍然不能长期保存,所以往往保存不到1年就会出现霉变等情况。即使在通风干燥的地方,保存时间一般也不得超过2年。
  近来,在南方,有些人用兰科植物绶草的根冒充冬虫夏草。这种草的根有点像冬虫夏草,但呈白色,且较细短,没有类似伪足的突出点。
  
  怎么用
  ◇传统,用法有三
  中医对虫草的传统服法主要有3种,一是根椐病情需要,与其他药物配伍煎服;二是单用泡开水服,每剂泡5~6次即可,或配以药膳服用,如用虫草煲汤,加入瘦肉、骨头、鸡肉、鸭肉(每次加一种),吃肉喝汤,嚼虫草,或是用虫草煮粥服;三是泡酒。
  但现在有的专家认为,虫草所含成分在高温下容易遭到破坏,所以主张将虫草碾碎成粉末,用温开水调蜂蜜服用,效果更好。但此说其实并没有确切的临床依据,而且将虫草泡水喝或磨粉冲水喝都不够卫生,因为虫草表面会附着很多寄生虫、真菌孢子,故可考虑水煎、煮汤、泡药酒。虫草一次煮6~10分钟,用文火,煮沸时间要短,煮开后马上喝,边喝边添水,在虫草颜色最深的时候营养最丰富,这种水不要浪费。等多次煮过后水发白,就不要喝了,把虫草吃掉即可。一壶虫草一般添水4~6次,大概30分钟到1小时。此外,还可以将虫草放入白酒和黄酒中,或将虫草与老鸭一起小火炖1~2小时,最后都要将虫草吃掉。
  ◇民间,多作药膳
  民间食用虫草多与老雄鸭、乌骨鸡、猪肉、甲鱼等肉食搭配,如虫草炖鸭、虫草炖甲鱼等是最常见的补虚健体药膳。虫草一般需要配合大枣、桂圆等具有补益功效的中药使用,或者与鸡肉、羊肉等调制成药膳,其补益效果才能更加显著。至于个体食用时需与何种药物配合服用,应由中医专家根据病情而定,不可随意配服。盲目进补虫草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中国药典》明确指出,虫草每天服用量为3~9克,低于3克基本无效。由于人体对虫草原草的吸收率有限,必须要足量,而且较长时间持续服用才会有效。
  
  替身多
  虫草虽好,但其价格昂贵,不是偶尔少量服用就可达到良好效果,也不是人人都需要。进补也不是非要吃人参、虫草,很多平常药物也能达到良好的保健效果。
  因为虫草主要用于补益肺气、肾气,所以根据情况,用黄芪、党参、枸杞子、灵芝、女贞子、菟丝子替代就可以。需要补肺气者,可用党参、黄芪、灵芝、麦冬代替;需要补肾气者,可用女贞子、菟丝子和枸杞子代替,效果都较好。此外,淫羊霍、紫河车等药物也可以部分代替其功效。
  引文中提到,“贵族”虫草被认为与“平民”蘑菇价值相当,这并不是无稽之谈,因为两者确有许多营养成分近似。
  
  后记
  对所谓补药、养生药,我们都要理智对待,对那些掀起热潮的药物更要加倍留心。养生的关键在于增强自身抵抗力,养成良好生活习惯和健康心理,饮食合理,适当运动,多些开心,少些烦恼,遇事冷静,处事不惊,这样比什么药物都强。有了强健的身体,无论是虫草还是人参、鹿茸,对您来说都有如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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