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年轻人寻找“饥饿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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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民间记忆影像计划”里,吴文光让一群平均年龄25岁的年轻人,回到自己出生的村庄,用镜头对准村庄和村里的老人,围绕三年自然灾害的饥饿,寻找逝去和变化中的记忆。在历史的宏大叙事下,那些被人遗忘的乡村细节就像一口深井,埋藏着现实社会和历史的种种真相。
  罗家屋,中国湖南一个平常的村子。
  任定其,罗家屋一个普通村民。
  这位1935年生,只有小学文化水平的老人花了十年时间写了一部回忆录,记录了他所经历的刻骨铭心经历:土改、大跃进、三年饥饿、“文革”……他用六个字形容了自己的一生:奴、难、累、慌、乱、浮。
  这本回忆录,原本像村子的历史一样被人遗忘,若不是罗兵的到来。
  2010年夏天,他的邻居罗兵带着一部DV找到了他,想采访关于1959—1961年三年灾害的故事。
  任定其断然拒绝:“1958年不就是这样子,说大鸣大放随你讲,畅所欲言。但是讲了之后,就戴右派帽子。”
  “现在还能戴什么帽子?”罗兵不理解。
  “是,现在是不会,就是……这个政策是时刻有转变的。”任定其手里紧紧攥着打印出来的回忆录目录。
  这年冬天,罗兵花了一个冬天的时间和他呆在一起,拗不过年轻人,任定其最后拿出了他的“作品”。26万字的《天地无情回忆录》用工整的蓝色圆珠笔写在作业本上,整整10本。作业本上,密密麻麻,夹杂着很多繁体字,记录了当年饥饿的故事。多年来,任定其不时常拿出来自己看看,默默地流泪。
  罗兵的镜头记录下这些细节。镜头里,一个典型的中国农民面孔,诉说着嵌入身体深处的饥饿记忆。
  这记忆离今天并不遥远,相隔50年。
  返回村庄
  任定其的故事被罗兵拍成了一部纪录片:《罗家屋:我和任定其》,这部纪录片是独立纪录片工作者吴文光发起的“民间记忆影像计划”的一部分。吴文光让一群平均年龄25岁的年輕人,回到自己出生的村庄,用镜头对准村庄和村里的老人,围绕三年自然灾害的饥饿,寻找逝去和变化中的记忆。在历史的宏大叙事下,那些被人遗忘的乡村细节就像一口深井,埋藏着现实社会和历史的种种真相。
  近三十年来,吴文光一直用介入中国现实的记录形式,观察中国转型阶段纷繁的现实。
  1990年,吴文光将摄像机对准他身边的“流浪艺术家”,拍摄了纪录片《流浪北京:最后的梦想者》,这部纪录片被认为是中国真正意义上第一部纪录片,吴文光因此也被誉为“中国独立纪录片之父”。
  1998年,他和助手跟随河南的一个以“走江湖卖艺”方式的大棚演出团走过北京郊县、河北、天津、山西等地,近距离并微观地记录下一种“江湖生活”。吴文光对纪录片《江湖》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他认为自己在拍摄“自传”,自己就是大棚演出团中的人、身置中国现实处境中的人,“这一切里面所产生的东西,历险、坎坷、友谊、背叛,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我自己生活里面的。”另一方面,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在其中——他的工作“对大棚人没有任何帮助”。
  纪录片的无力感深深困扰着吴文光,他问自己,“我们怎么能拿着摄像机去拍摄底层,然后成了‘来自黑暗深处的人’,在心理上洋洋自得?”
  2005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中国-欧盟村民自治培训计划项目”找到吴文光,希望他拍摄一部关于村民自治的纪录片。吴文光为此策划了“村民影像计划”,10个村民来参与拍纪录片,100个村民来拍照片。来自全国18个省和直辖市的51个村子的100个村民得到赠送的照相机,而10个农民,拿起了自己生命中第一台摄像机,他们当中岁数最年轻的是24岁,最大的是59岁,8个为男性,2位女性,村民们第一次透过镜头,用自己的眼睛观察和记录身边的故事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声音”。
  在他们的镜头中,村民作者深深卷入到村子的日常生活中,冬天、夏天、打架、闲聊、纠纷、家长里短,纪录片在极为现实的层面上呈现着现代农村的生活细节。也有人拍摄河水的污染、环境的冲突,将片子作为维权证据申诉,摄像机成为村民自我赋权的有力武器。对于这些镜头,没有人会挑剔技术问题,甚至天然、质朴、粗糙的技术都显现了村民影像的真实性。
  “村民作者”的出现,给了吴文光启发——那种对生活的熟悉程度,打开自己生活的勇气,是他无法做到的。他发现,村民的生活本身影响着他们拍摄的本身,而形式、意义等等他所熟知的艺术话语对于他来说,可以完全被丢弃。在一些电影观摩会上,吴文光坦言,村民的天然和生活的丰富性完全弥补了所谓的技术。他说:“村民的技巧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
  在“村民影像计划”的基础上,2010年,吴文光开启了“民间记忆影像计划”,鼓励年轻人回到自己出生的村庄,当年轻人不断地卷入村子,在老人们破碎的记忆和点滴的细节中,在失语的乡村与冷漠的村民中,他们通过共同的文化记忆寻找到了重建公共生活的可能。
  迄今为止,这项计划共有64人进村或回村采访,被访人是来自17个省、110个村子的698位老人,从55岁到97岁,全部是第一次面对镜头,讲述50年前的饥饿经历,包括罗兵拍摄的老人任定其。
  想起那些年轻的脸,我觉得踏实
  2012年12月4日晚,在广州中山大学东校区,吴文光带着他的团队举办“民间记忆计划回村采访及纪录片创作”工作坊。
  这个“民间记忆计划”在一个月中接连举办了四次,从西安、大连、广州到深圳。每个工作坊,吴文光都面对一些青涩的90后大学生,问他们是否愿意回到自己的村子,拍摄,记录。他们的反应大多跟三年前开始接触到这项计划的年轻人一样,一脸茫然,问他,为什么要回到自己的村子?那些历史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记录它们有什么用?因为他们所知道的历史,不过是教科书上的寥寥数语。
  为什么?当这个社会高速向前发展,充斥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变化,我们为什么要回去?这种疑问,不只来源于年轻人,还有村民,甚至是他的家人。   告诉他们为什么,告诉他们怎么做,告诉自己要做什么。这对吴文光来说,也是一个全新的、未知的领域。陌生的领域带来了双重感受,计划伊始,他感觉到一种陌生的兴奋,同时,最难受的地方也正来自于这种不熟悉和陌生,他也常常手足无措,感觉一下子被打回原形,感到自己愚蠢、荒谬。吴文光决定一边与年轻人一起走,一边思考他们将走向何方,他把自己定位为一个伴随者。
  无论是兴奋还是沮丧,需要与自己作战。“身体位置在哪里,世界观就在哪里。”吴文光很清楚,他的方法就是回到自己的村子。
  第一年,他和年轻人聚在一起,讨论该拍什么,用什么素材;第二年,年轻人再次返乡,他们意识到历史越细节,越真实,于是想到了统计三年饥饿的死亡人数;到了第三年,他们开始思考,何不为这些逝去的一代人建一座墓碑?
  “行动在先,记录跟随,创作在后,无论是文字、影像还是剧场,都是记录之后,重心是我们回去做什么。”吴文光说。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场没有时间表的计划,不知何时结束、何时中断,但让吴文光欣喜的是,在计划进行的过程中,这些年轻人在慢慢改变,经历着一种新的自我定位,并开始改变失语的村庄。“现在假使我跟这个事情彻底没关系了,他们也可以继续,他们的轴心力量,将带动更多人在行动。”跟80后、90后的年轻人在一起,吴文光感到了力量。年轻人不世故,用单纯的方式做事,当然年轻也有年轻的问题,他也难免“严厉到六亲不认”,但他总是克制自己说少一些,能不说最好不说,多些容忍,他期待着集体自我滋生出的力量会对问题做出改变和调整。
  年轻人回乡了,吴文光自己也回到了云南富民县款庄,1974年,18岁的他在这里作为知青插队。他在这里待了4年,1978年,他参加高考,离开了村子。
  在一篇名为“返回村子”的文章中,他写道:“我很高兴自己也在返回的路上。终于,我不再只是在北京的某个地方对‘民间记忆影像计划’坐而论道。”
  “我一个50年代生人,和在这条路上绝大多数80年代生人,相隔三十年上下的兩代人,这个时候,在这条路上没有‘代沟’一起走。这条路是‘寻找历史记忆者之路’,是‘历史与现实交织体验之路’,也是‘自我寻找之路’。 这条路上现在行走着的有多少人?十多个?二十多个?或者会减少?或者会增多?”
  “我眼前出现那些年轻的脸,我觉得踏实、有力量。”
  村子是否依然饥饿?
  在村子里,吴文光想到了小平,“25岁了,除了遥远的一次单相思就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小平的全名是邹雪平,罗兵的大学同学,是第一批加入“饥饿”计划的年轻人。2008年,在中国美院读书的她选修了吴文光的课,对纪录片产生了兴趣,第二年,她来到吴文光的工作室“草场地工作站”创作毕业作品《娘》,毕业后正式留在草场地驻站。
  2009年冬天,邹雪平拿着摄像机,回到了老家——山东省滨州市阳信县商店镇邹家村,寻找关于饥饿的历史。
  老人的诉说,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历史的震撼,也产生很多困惑,她不明白,为什么老人会记不得那些饿死了的孩子的名字,是因为选择性地遗忘,还是因为痛苦?
  那个冬天,她拍下了《饥饿的村庄》,讲述了她的奶奶临近死亡时的煎熬和挣扎,和那些经历过饥饿历史的老人。
  2011年冬天,邹雪平再次回到村里,拍摄了纪录片《吃饱的村子》,这部纪录片记录了她寻找记忆所遭遇的现实,也试图在寻找另一个答案:五十年后的现在,肚子是能吃饱了,日子也比以前好过多了,但这个村子的精神是否依然还在饥饿中?
  曾经迫不及待离开的村庄,在这些年轻人的回归和探寻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我以为自己对这个村子很熟悉。”出生、成长在罗家屋的罗兵,在寻找老人的故事时,对村庄越来越陌生。“第一次回去之后就傻掉了。老人们都不认识我了,我不断地往外走,老人也不断地老。”罗兵说。
  村庄也不是罗兵记忆中的样子,现实是千疮百孔,村子里面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村里有四十多个光棍,留下的人伐树、挖沙,孩子们连玩的地方都没有,唯一的消遣就是打麻将。
  在镜头中,罗兵也看到了现在的自己。有一天,他在村路上边走边拍,对面有个村民在田埂上放羊,眼睛一直看着路的另一边,罗兵问他看到了什么,那人说那边起火了。此时,罗兵离起火的房子五百米远,他便掉转镜头去拍,十多秒过后,镜头中出现了一个灭火的人。
  放映这部片子时,别人问他为什么不去灭火,罗兵猛然发现,镜头拍出了真实的自己。他一直认为自己生于此长于此,是村子的一部分,灭火的镜头却让他发现自己其实和村庄没有关系,“隔岸观火”。
  2011年,罗兵尝试参与村里修路。村里一直想修路,但没人真的关心,罗兵决定他来做,同时希望让更多人参与到村里的公共事务,从身边开始改变。
  邹雪平看到了村里公共生活的缺乏。村子没有一个公共场所可供娱乐。老人们成天呆在家里,也没人说话。她记得小时候,每年收小麦,家家户户都会一起干活,特别有动力,老人们都是扎堆的。而如今的村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淡漠,老人们都不出门了,村里人似乎只关心挣钱、盖房子、互相攀比。“我们邹家村,五代都是一个老祖宗,都有亲缘关系。可能再过几十年村子就没了,说起来挺可怕的。”
  去年返乡,邹雪平把老人们请到家中,给他们看《饥饿的村子》,并开始统计逝者的名单,想为他们在村里建立墓碑,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村里很多老人都挺支持,愿意为此捐钱,但不少中年人和青年人却很冷淡,并不觉得这事与自己有关联。连她的弟弟也无法理解她,总指责她做这些事既不赚钱,又不能维持生活。
  她的父母一开始也很反对,邹雪平一次次地返村,请老人们来家里看片子,给父母看她的作品,最终慢慢打动了父母。立碑时,父亲捐了500元。
  2012年3月15日,1.6米高、7厘米厚的墓碑竖立起来,碑文写着:“三年饥荒期间,本村共41户、165口人,生活极度困难,共有37人因饥饿去世,涉及17户……”按照村里习俗,碑修好,老人们一起放了鞭炮,烧了纸。   这一年冬天,邹雪平受到另一位年轻人章梦奇的启发,在村子做演出,24岁的章梦奇,在北京学习舞蹈,她回到老家湖北随州钓鱼台村,拍摄了《自画像:47公里》,这部片子入选巴黎真实电影节。2012年冬天回村,她把采访饥饿而创作的舞蹈带给村民,包括接受和帮助她采访的老人。
  邹雪平把老人讲过的树皮、麦子苗、棉花种、野菜叶子、树根放在一个筛子里面,每一种食物后面都有一个故事。
  撬动现实
  年轻人不断回到村里,开始悄悄改变村庄以及被村庄改变。
  2011年,邹雪平11岁小侄女因为好奇,总喜欢跟着她,邹雪平就把相机交给她,让她参与。在她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孩子们开始加入进来,跟着邹雪平挨家挨户地探访。孩子们很少跟老人聊天,参与修墓碑后,他们也开始去看看老人,和老人呆在一起。邹雪平感到了变化。
  孩子们很喜欢听老人说故事,也愈发认真地对待拍片这件事。回京之后,有孩子在QQ上问邹雪平什么时候再回家,说她去看老人了,老人很挂念她。邹雪平一时间百感交集,孩子们开始成为她和村子的桥梁。
  为此,她拍了第三部片子《孩子们的村子》。
  今年,邹雪平计划能取得村里中年人和青年人的支持,至少多一些互动,“不支持没关系,我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就好。”
  在这个过程中,邹雪平自己也变了,更加自信,这个原本做事情都靠“混”的女孩儿,开始变得爱思考、爱行动。
  “小平从默默的言谈转变为行动,罗兵以前在村里呆两天就跑掉,现在却能实实在在地做事,梦奇与村子的隔阂在不断靠近……他们在创作上和思考上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人活着有重量感,而不再是漂浮状态。”
  吴文光清楚地看到他们正在发生的转变,“以往的教育中有很多失败的东西,堆了很多垃圾,返村的路上,也是他们自我成长和自我教育的过程。”
  吴文光至今还在想他为什么要做“民间影像档案计划”,做这个看似愚公移山式的民间记录,寻找历史和记忆并非是全部目的,记录现实也不是。他想,也许若干年以后,再回望今天和这些年轻人一起做的尝试,意义会自然浮现。
  但随着“民间影像档案计划”的逐渐展开,他看到了更多惊喜,“坦白说,我自己是越来越看重这个事情。”他曾统计过,加入这个计划的人最多时有80多位年轻人,最终只有20人在坚持拍摄,而他真心期盼,所有人都可以去尝试,返回村庄。
  (實习生王洋漾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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