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妈妈坐在椅子上发呆，她脸色煞白，头发乱乱的，还有几根头发黏在前额上，屋子里显得空荡荡的。“咚咚咚”几下敲门声，让发呆的妈妈从沉默中惊醒过来，我刚要去开门，身后响起妈妈的声音：“不准开，谁敢开，我就打谁。”我扭过头看，吃了一惊，看到妈妈脸上挂着几颗泪珠。
　　外面下起了雨，门外的爸爸说：“你就把门打开吧！我下一次再也不去打牌了，就原谅我吧，把门打开吧！”“下次？你还有下次？我都不知道听你讲过多少回‘下次再也不打牌’了，结果怎样？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早出晚归，每天都到街上去打牌，你有没有想到过孩子？有没有想到过这个家……”妈妈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外面的雨伴着雷声大了许多，风把树叶吹得哗啦哗啦地响。
　　“我错了，真的，我再也不去打牌了，就再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以后一定遵守规定，我们一起把家料理好。把门打开吧，外面的雨下大了。”爸爸说，“我求你了。”我见妈妈不出声，便轻轻地走到门边，把门打开。爸爸进来了，我见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打湿了，便去给他拿衣服。妈妈见爸爸进来了，起身就往房间里走。过了一会儿，妈妈穿上胶鞋就往外走，我急了，跑过去把妈妈拦住，“妈妈，你上哪儿去？你不要走，妈妈，呜呜……”
　　“不哭，妈妈去爷爷坟地上拜一拜，让他老人家看看我们这个家成什么样子了。”“不要去，求求你，不要去，妈妈。”我放声哭了起来。“你不要去，外面的雨这么大。”爸爸也出来了，我和爸爸赶紧将妈妈往屋里拉，可是妈妈一下子甩脱了我们的手，冲进了雨帘里，我和爸爸急忙去追妈妈。一个霹雳打来，雨像从盆子里倒出来似的。我边哭边喊，弟弟这时也跑出来，“妈妈，呜……呜，你上哪儿去呀？”妈妈终于站住了，扭过头来看着弟弟，我和爸爸忙跑过去把妈妈抱住，我的双膝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地上：“弟弟，来把妈妈拉住，不要妈妈走，不要她走。”我边哭边叫道：“妈妈，我求求你不要走，我和弟弟不能没有你，妈妈，我求求你……”妈妈一下子昏倒在地上，我和弟弟、爸爸一起扶妈妈进屋。
　　雨终于停了，月亮又挂上了天空，夜，好静好静，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爸爸，你就不能不打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