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妈妈30年

来源 :莫愁·时代人物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ry0205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母親与父亲离异那一年,我才7岁。我和姐姐周文姬、妹妹周星霞一同判给了母亲凌宝儿。在1968年的香港,母亲带着我们三个孩子讨生活,其艰难可想而知。
  那时我们三个孩子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不管多么困难,每个星期,母亲都要买点肉或买条鱼给我们加餐。每当吃这些丰盛的“大餐”时,菜一上桌,我就把菜端到自己的身前,专挑好的吃。姐姐妹妹却懂事得很,从不和我争。但是我的饭量很小,吃了两块就吃不下去了。然后,我就开始胡闹,总还要拣两块,放到嘴里嚼两下,再吐到碟子里。我嚼过了的,姐姐妹妹哪还肯吃啊?为了不浪费,母亲只好自己吃。为这事母亲没少批评我,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好在我别的方面表现都很好,日子久了,母亲就随我了。
  可是有一次,母亲真的生气了,并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那一次,母亲两个月没发工资了,好不容易从娘家弄来了一些钱,买了几只鸡腿,烧得金黄喷香。菜刚上桌,我就小猴似地爬上桌,一边用手抓起一只鸡腿啃,一边冲着姐姐妹妹做鬼脸。一不小心,手一滑,鸡腿掉地上了,沾满了尘土。
  母亲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买这几只鸡腿容易吗?再想想我平时的顽皮表现,母亲取过一根桑树条,狠狠地抽了我十几下:“让你顽皮,让你不知珍惜!”直到姐姐妹妹扑过来把我护在身体下面,母亲才放下桑树条,搂着我们三个孩子 痛哭。
  哭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吃饭。母亲把鸡腿捡了起来,用开水冲洗一下,自己吃了。那天晚上,母亲抚着我身上的伤痕:“还疼吗?”“不疼了。”“下次还调皮吗?”黑暗中,我眨着亮晶晶的眼睛。
  2001年,我和母亲做客凤凰卫视时,又说起了这件往事。
  “是的,那时他可真顽皮啊!全不知道,这饭菜来得多不容易,一点也不珍惜。”母亲笑容慈祥。“不,妈妈,我懂得珍惜。”我接过话茬,声音开始哽咽,“您想想,我要不是把鸡腿弄到地上,您会舍得吃吗?那几年里,有什么好吃的,您全给了我们姐弟,您成天就吃咸菜。于是我们才想出这办法,我把几块肉嚼得不像样后,我们就有借口不吃了。只有这样,您才会吃啊!”
  听着这话,母亲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其实,我早该想到。你样样乖巧懂事,怎么偏偏吃饭这么顽皮呢?”母亲哽咽着掏出手绢擦眼睛。
  我挂着两行泪水满面微笑。在亿万观众的电视面前,我们母子抱在了一起。无数的观众也在这一刻,流下泪来。
  虽然我演戏无数,但是我要说,我最好的戏,是在7岁那年,演绎的是一份血浓于水骨肉连心的挚爱亲情,唯一的观众,是我的母亲。(摘自《周星驰映画》)
  编辑 钟健 12497681@qq.com
其他文献
儿时赖在炕头上,每日里最先听到的,是屋檐下广播的动静。印象最深的那首歌,旋律的确优美而富有感染力,歌词里描画的生活虽然仍是典型的“农业叙事”,但真是能让听者感到是生活“在明媚的阳光下”的。那支歌让我倍觉振奋的同时,也对那位叫施光南的作曲家佩服不已,还连带着对那只音质粗糙的喇叭都颇有些感激。  后来,好不容易盼到家里添置了一台黑白电视机,虽说屏幕比鞋盒子大不了多少,但總算是能让我们得着点儿“视听享受
对于我一个长年在外的人来说,秋天是一个可爱的季节,先不要说我的家乡湖南,一片金黄的季节,还是首都北京,现在已是摆着花篮,只是我现在所以在中山,没有感到了一丝丝的秋天的味道,每天还是短袖,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要开风扇,只是没有酷暑那样的让人不得安宁。  今晚,终于起风了,虽然没有降温了,但是心中隐隐约约地感到明天也许要穿长袖才是。就是这样,南方的秋天也好,冬天也罢,就是没有让人心动的四季分明,只是看
赖显增,一个人过,只有40多岁,无残无疾,半傻不傻,在贫困户中是一个特例,没有通水、通电,危房也没有改造。我第一次去看他时,他蹲在自家屋前的水田下面的水渠里洗手,双手使劲儿压低往水渠中伸,腰身拉得长而直,隔老遠看真像一只黄狗一样埋头在水渠里喝水。说起用水的事,村里原来没有统一规划的自来水,都是十几户或几十户人家一伙分别搞的自来水。最早搞的只要每个人头摊上200块钱,就能接上白花花的自来水。接到赖显
我爸生前是个电工,春夏秋冬,腰上永远别着个牛皮做的套子,里面永远插着几把锃亮的钳子和螺丝刀,人一动,就叮叮当当地响。搬迁之后新村里大半人家的电线都是他拉的。他熟悉每戶人家的线路,电路坏了,往往别人无法找到埋在墙壁里的电线。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找他修电路,他都很高兴,放下手里的活,就叮叮当当地去了。他一个很好求的人。不用别的,管一顿饭就可以。有趣的是别人家的电线从没出过问题。拉电线的人自己家却差点失火
我一直忘不了三十年前的一件小事。原本我觉得它微不足道,但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并且不为我所控。我读七年级那年,每天走路去上学。由于经常晚起,再加上路上贪玩,所以我经常迟到。那天,琼斯老师严肃地对我说:“佩克,你已经连续迟到一周了,如果你明天再迟到的话,班里所有的杂活全部由你一个人干。”不幸的是,第二天,我又迟到了。我可不愿意一个人干那么多活,摆椅子、擦黑板、收拾桌子……于是,当琼斯老师
一到下雪天,我们家就喝咸菜汤,不知是什么道理。是因为雪天买不到青菜?那也不见得。除非大雪三日,卖菜的出不了门,否则他们总还会上市卖菜的。这大概只是一种习惯。一早起来,看见飘雪花了,我就知道,今天中午是咸菜汤!咸菜是青菜腌的。我们那里过去不种白菜,偶有卖的,叫做“黄芽菜”,是外地运去的,很名贵。一盘黄芽菜炒肉丝,是上等菜。平常吃的,都是青菜,青菜似油菜,但高大得多。入秋,腌菜,这时青菜正肥。把青菜成
说南京人不讲究吃,真是冤枉南京人。  当年夫子庙的一家茶楼上,迎面壁上有一副对联:“近夫子之居,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傍秦淮左岸,与花长好,与月同圆。”  这副对联非常传神地写出了南京人的闲适,也形象地找到了南京人没出息的根源。传统的南京人,永远是一群会享受的人。这种享乐之风造就了六朝金粉,促进了秦淮河文化的繁荣,自然也附带了一次次的亡国。唐朝杜牧只是在“夜泊秦淮近酒家”之后,才会有感歌女“隔江犹唱
从客观上说,饭菜香不香,可不可口,与厨师的手艺有关,甚至与做饭用的水质有关。从主观上来说,饭菜香不香,可不可口,与人生际遇、环境氛围有关,与一个人的心境有关。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生活中,常见这样的场景:窗外飘着鹅毛大雪,窗内温暖如春。一家人围坐在冒着热气的丰盛的饭桌前,吃着菜,喝着汤,抑或品着家酿的小酒,享受着亲情的温馨。屋子里热切着的,有含笑的老人,有说笑的后辈,有吃饱了,喝足了,在一边玩耍的孩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胆子很小,一直到他去世,都活得谨小慎微。长大以后,当我知道父亲的这件事情之后,对父亲的印象才有所改变。  偶然一次,父亲对我说,在部队行军的途中,要求轻装,必须丢掉一些东西,他却还带着一些旧书,舍不得扔掉。其实,说这番话的时候,父亲只是为了教育我要珍惜书籍,结果不小心说漏了嘴,無意中透露出他的秘密。当时我在想,部队行军,这么说,他当过军人,什么军人?共产党的,还是国民党的?那时候
前几天和你在网上聊天,你的一句话真有点伤我的心,你大概是无意的,随口一说,你说,做你女儿真倒霉。  还记得吗,你上来态度就很激烈,问我为什么几天没消息,一口一个自私,一口一个白痴。我说你怎么骂人,你说跟我学的,还问我为什么没有老郝那样的朋友。我说你不要当愤怒天使,问你是不是因为是我女儿受到别人什么亏待。你说那倒没有。既然无关别人,那就是我亏待你了。  我不是在这儿抱怨,你有权表达你的感受,我不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