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生因缘故事里的佛教命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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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教义理广博庞杂,在世界宗教史上构建了独树一帜的教义体系。然而综观其经律论三藏,旨归却非常明显,即解决人世间的生存方式和安身立命的问题。佛教命运观念的表达,既有通过抽象义理层层推衍的佛理内容,更有通过大量故事晓喻世人的方便法门。以通俗的本生故事和因缘故事向世人传达命运观念,是佛教说法喻世的惯常用法,也因此产生了大量相关文字。在佛经中则有《贤愚经》《百喻经》《杂譬喻经》《杂宝藏经》《撰集百缘经》《瑞应本起经》《六度集经》《菩萨本行经》《生经》《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等集中记载本生故事和因缘故事的经典,另有《法苑珠林》《经律异相》等故事性强的佛教辅行之书。
  本生故事,是叙述佛陀前世或前若干世种种善行的故事。按照佛教因缘果报和三世轮回的观念,佛陀经过前生无数次的善行转世,最后成佛,所以佛教宣扬佛陀的前生曾经普救众生。本生故事中的善人就是佛陀的前身,而恶人往往是佛陀的反对者,佛陀的前身往往是国王、王子、医师、大富长者、贤良、善神、天人、鹿王、猴王、象王、狮子等,另有其他形象分别为佛弟子、信徒、妻子、儿子等。因缘故事,是叙述释迦牟尼成佛后度化众生的种种事迹的故事。佛教认为“因”是产生结果的内在直接原因,“缘”是助以完成事物的外在间接条件。因缘故事中不再叙述佛陀的前生,而是侧重讲述佛陀和弟子的经历。很多本生故事和因缘故事是佛教吸收印度本土的神话、寓言、民间故事,按照佛教要求经过加工改造而来的,因此,它既反映佛教的教义,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印度古代的社会观念。
  佛教命运观的产生及命运流转的空间
  人生命运是贯穿佛教义理的轴心内容,这一点,在佛陀初期说法之时就已经确定。佛陀最初在鹿野苑向憍陈如等五人说法,讲说“四圣谛”之教义,以苦、集、灭、道为人生真谛,“苦谛”讲说人生的三苦、八苦,“集谛”讲说人生招来生死之苦的原因,“灭谛”讲说去除现实命运之苦,“道谛”讲说通过修行戒定慧而到达永无痛苦的涅槃境界。总之,“四圣谛”是通过对“生老病死”的体悟,开出“苦集灭道”的救世之方,认为人生皆苦,一切苦的根源在于人类自身的愚痴无明和无穷的欲望,只有离苦得乐的涅槃境界才是人的理想归宿,才能使命运多苦的人生达到快乐的彼岸境界,佛教的命运观念就此产生。
  任何宗教的教义,一旦离开对人生和命运的关怀,终将被人类抛弃,所以佛教命运观一经产生便始终成为赖以存在和发展的现实依据。佛教无论是在印度的产生根源,还是传入中国后根基之深厚,都因为它对人生及命运之苦丝丝入扣的阐释。唐代的李节认为,佛教是人生立命的根本,尤其在离乱时代,能够使天下百姓安于自心,认同自己的命运(李节《饯潭州疏言禅师诣太原求藏经序》,《全唐文》卷788,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正说明了佛教对命运人生的深切关怀。
  在佛教中有“六道轮回”的观念,这六道世界构成了佛教教义中命运流转的空间。六道为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阿修罗道、人道、天道。其中,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称为三恶道,阿修罗道、人道、天道称为三善道。“地狱道”为地狱受苦之处,是六道中最为恶苦的空间;“饿鬼道”为饿鬼游荡的空间,他们处于饥饿难耐的状态,求食不得;“畜生道”即牛、羊、猪、马及一切虫、鱼、禽、兽等动物所居的空间;“阿修罗道”为一种称为“阿修罗”的大力鬼神的世界,阿修罗不断处于斗争状态,所以暴戾而多怒;“人道”即为人类世界;“天道”为天界,即天神所居的空间。佛教持“神不灭”的观念,认为灵魂在人类生生世世的流转中一直存在,由于前世所造善业与恶业的不同,所以后世依据业力果报分别流转到六个不同的世界。必须指出,在六道之外,还有超越六道(不在六道之内)且永享快乐的“佛国世界”。佛教所说六道世界和“佛国世界”就成了人类不同命运的流转空间。
  瓜豆皆由前因种:业力决定的命运
  《贤愚经·微妙比丘尼品》记载了微妙比丘尼的命运遭遇:微妙比丘尼的前世是富家夫人,因不能生子,所以丈夫娶了小妾,但她因嫉妒之心,将小妾的孩子以针刺头杀死。前世的恶业在今世遭到报应:她第一次婚嫁后丈夫被毒蛇咬死,两个孩子先后被河水淹死、被狼吃掉,自己父母家因失火而全家死光;第二次婚嫁后丈夫醉酒,她遭到痛打,还被逼食子之肉;第三次婚嫁后丈夫因病死去,她被迫随葬;第四次婚嫁是因为盗墓贼将她从墓中掠出,她做了盗墓贼的妻子,但盗墓贼因案犯被判死刑,她又被迫随葬于盗墓贼,因狼群掘墓得以逃生。这一故事在佛教典籍《众经撰杂誓喻经·莲花色尼出家因緣》《大方便佛报恩经·慈品》《涕利伽陀·莲花色尼》《涕罗伽陀·恒河岸比丘》等也有类似记载。微妙比丘尼经历了丈夫皆死、自己随葬、自食其子、儿子被水淹狼食、父母全家被火烧死等一系列惨绝人寰的遭遇,这是一种极其典型的悲剧人生。
  在佛教命运观看来,这都是因为她前世杀死了小妾的孩子,所谓宿业因缘,报应不爽。佛教对人生命运的解释根源于“十二因缘”的理论,认为人类在前世、今世、后世三世的生命流转过程,由于前世的愚蠢无明,随着投胎和出生,在今世生出各种欲望,进而以行动去实现欲望,结果会做出一些恶的事情,这些恶事造成恶的果报,有了“生”,终将难免“老”“死”,死后又是后世生命的开始。而从前世到后世,则会进入“六道”世界中的一道,或地狱,或饿鬼,或畜生,或阿修罗,或人,或天,究竟会到哪一道,要依据前世所造“业”来定。按佛教所说,业就是人的行为,积累功德善行的为善业,做恶事为恶业,无法区分善恶的日常行为为无记业。仿佛无形的账本在记录每一个人的善恶言行,累积到生命结束时,依据造业的善恶情况,下一世就会分配到相应的“六道”世界之一,这就是业力因果决定的命运。“十二因缘”中的三世只是一个相对完整的周期,佛教认为人之生命实际上有无数世循环,除非得道解脱,否则就以“十二因缘”为循环模式,以“六道”为决定命运的空间,生生流转,永无停息。这样,在佛教命运观中,微妙比丘尼故事中的今世遭遇,可通过她前世的造业情况得到完满的解释。
  佛教故事中,还有许多体现此命运观的例子,如《佛说盂兰盆经》所载,目犍连的父亲因为信仰佛教,时常向僧人施舍,死后至天界,享受快乐;但目犍连的母亲却因为悭吝不肯施舍,打骂僧人,死后流转到地狱,受尽苦难折磨。《撰集百缘经·功德意供养塔生天缘》记载,宫女功德意,在阿阇世王禁止供养佛塔时,舍身抗命,洒扫佛塔,供养香花,被国王杀害,但她却以供养佛塔的善因而重生天界,得到人们的赞美。《法苑珠林》和《经律异相》都引用《譬喻经》讲述了一个“自鞭其尸”的故事:有一个人死后,他的魂灵却在坟墓中找到自己的尸体来鞭打,别人问他:“这个尸体是死人,你为什么还鞭打呢?”他说:“这尸体是我前世的身体,因为我前世作恶,偷盗欺诈,欺凌妇女,不孝敬父母,吝惜财产不肯向僧人布施,造成太多恶业,死后就到了痛苦的世界,受尽折磨,所以痛恨前生,就来鞭打自己的尸体。”   以上故事,既有因善业得善报者,也有因恶业得恶报者。尤其是“自鞭其尸”,可谓以良苦用心编织的荒唐故事,主人公因其前世业报而落得一个极不满意的命运,自恨前生,自鞭其尸,以泄愤怒,令人触目惊心的情节,确能使佛教达到警醒世人的效果。
  命运的辩证法:由坏转好的命运
  佛教的命运观,主要是业力因果模式,即由前世积累的善恶决定后世的命运归宿。但佛教又不机械地看待这一问题,还认为恶业恶报并非一成不变地左右命运,可在一定条件下转向较好的命运。如《涅盘经·师子吼品》中提出因缘果报的变化情况:前世作恶与否,不一定完全应验,也许罪孽深重但果报较轻,也许罪孽较轻却果报深重,甚至还有些罪孽可以免除果报。依据佛教所说的前因与后果之间的关系,除了业因之外,还有一“缘”字。缘为外在的条件,可以通过主观努力,是改变命运的因素。
  《贤愚经·波斯匿王女金刚品》中记载了金刚丑女命运的变化:波斯匿王的夫人生下一女,名叫金刚女,因为她前世侮辱辟支佛,所以今世果报,虽然生于王宫家,却极为丑陋,她的皮肤像骆驼皮一样粗糙,头发像马尾一样粗硬。金刚女日渐长大,父母却不敢给她谈婚论嫁,最终让大臣在街上找了一个贫困男子,招作驸马。但婚后国王却嘱咐驸马,要自掌钥匙,把妻子锁在家中,不能让她外出见人。在大臣聚会中,其他人都是夫妇同行,只有驸马独自赴宴,不能带妻子露面。金刚丑女“恒见幽闭,处在暗室,不睹日月及与众人”,自叹命运苦厄,极其难过。于是精诚礼佛,深加忏悔,经佛陀施以法力,她变成犹如天女般美貌绝伦。丈夫和父母欣喜异常,大臣们羡慕不已。这一故事在佛教典籍《撰集百缘经·波斯匿王丑女缘》《杂宝藏经·丑女赖提缘》中也有较为简略的记载。
  一位女子,本应美貌如花,偏生得丑陋,因为容貌而被锁家门,不得见人,这一切都深深触动着她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灵魂,她的苦楚可想而知。但在佛教的命运观中,只因她前生前世不恰当的行为造成了恶业,业因使然,铸就了苦厄命运。好在依据佛理,业因可以转变,所以当她虔心求佛之时,也就是她外缘的转好,佛陀以悲悯之心、神奇法力,改变了她的容貌,由大丑到大美,命运为之翻转,众人为之倾倒,佛教之“因”与“缘”在命运造化中又是何等神奇!
  在《杂宝藏经·优羡陀王缘》中还记载了关于有相夫人的命运。优羡陀王的夫人名有相,姿容美丽,但在宫中起舞之时,被发现不过七日就会命终。优羡陀王允许她在第六天时出家,并与她发誓,若有相夫人升天后一定再来见他。果然有相夫人在出家后,到第七天即命终,由于有相夫人向往佛教而出家的因缘,得以升于天界。有相夫人谨守誓言,在升天后又到王宫看望优羡陀王。此故事又见于《佛说杂藏经》《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等佛典。此故事中有相夫人的命运虽然未能在今世转变,但后世却能升于理想的天界,并与相恩爱的优羡陀王再次见面。在佛教命运观看来,也正是有相夫人皈依佛法并出家的外缘,使她虽命终但也得到世情的圆满,这或许是一种补偿吧。陈允吉教授认为此故事与白居易《长恨歌》在主题、内容、结构等方面都存在密切联系,(陈允吉《从〈欢喜国王缘〉变文看〈长恨歌〉故事的构成》,《古典文学佛教溯源十论》,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虽为佛教故事,但情感性却非常强烈。
  累世善行修成佛:普济众生的大慈悲者的命运
  佛教典籍中记载了大量佛陀生前无数世的本生故事,构成佛教故事园中蔚为大观的美景。按佛教的观念,佛陀在成佛前要在累世中对众生做出无数次的奉献,并反复转世,普济众生,历经磨难,必要时献出生命,才能最终成佛。《善事太子入海求宝》《九色鹿》《尸毗王割肉救鸽》《萨埵太子舍身饲虎》《毗楞竭梨王身受千钉求法》《须达拏太子施象》等,都是代表性的本生故事。佛教通过佛陀自己过去无数世的奉献故事,为世人展现了一个个大无畏求法和普济众生的神话化了的形象,同时也以佛陀的众多前身演绎了一幕幕不平凡的命运悲剧。
  《菩萨本生鬘论·尸毗王救鸽命缘起》记载了佛陀前身尸毗王舍身行善的故事:帝释天(印度的天界神,也是后来佛教的护法神)命数将尽,但还未寻觅到人世间有德行的菩萨,于是化作鸽子试探正在行菩萨道的尸毗王。尸毗王看到老鹰正在急追鸽子,本想庇护鴿子,但救鸽子一命则会饿死老鹰一命,对普济众生的尸毗王来说,他只能用自己的肉给鹰吃。尸毗王将鸽子放在天平的一端,自己割肉放在天平的另一端,他将全身的肉割完仍然不够,于是发誓为此献身,当自己往天平上爬时却昏倒了。这时帝释天被尸毗王普救众生的善行所感动,于是显现原形,又恢复了尸毗王的健全身体,天界诸神一片赞叹。此故事在《贤愚经·梵天请法六事品》《百缘经·尸毗王剜眼施鹫缘》《众经撰杂譬喻经·菩萨布施不惜身命》《大庄严论经·尸毗王舍身救鸽》《六度集经·萨波达王本生》等佛典中都有记载,在世俗社会流传非常广泛。
  佛典所记载的类似献身求法和救济众生的故事十分丰富,如佛陀前世为萨埵太子时,刺破自己的喉咙并用身躯喂气息奄奄的母老虎,以救母虎和小老虎两条命;佛陀前世为善事太子时,不顾大海船翻的危险,为百姓寻求摩尼宝珠;佛陀前世为九色鹿时,舍身救活了溺水人,但又一无索取;佛陀前世为毗楞竭梨王时,为求法救度天下,甘愿以身躯钉入千个铁钉;佛陀前世为虔阇尼婆梨王时,为求法解救百姓痛苦,自愿以身剜千孔、燃千灯。佛陀的这些本生经历,在世俗眼光看来,几乎都是壮美的悲剧,因为佛教确实是以悲为美。这种追求深深渗透到佛教本生故事中,与西方宗教追求的以崇高为美有异曲同工之效。佛典中的一系列本生故事,如果用佛教命运观来看,可看作是虚拟的悲剧命运,这种悲剧命运的主人公已经不是普通人,而是不平凡的大慈大悲者,其悲剧也就变为超越平凡生死而高高在上者的命运经历。
  体现佛教命运观的许多故事,原本植根于印度文化的土壤,如印度神话和寓言中就有关于鹿角仙人、鹰鸽试仁慈、王子肉身饲虎、九色鹿等故事。佛教吸收这些故事,按照自己的模式加以修改,变成佛陀前身的经历或说法的工具,使佛教故事带有浓厚的印度社会文化色彩。佛教传入中国,佛教的命运观携带着它的一系列故事在中国传播,其影响从佛经扩展到诸多艺术领域,如石窟壁画、讲唱文学、乐舞戏剧等,对中国文化产生了巨大影响。在中国古代,佛教命运观又为中国社会各阶层提供了安身立命的依据,在客观上也起到了维护社会稳定的作用。
  (作者为西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甘肃敦煌学学会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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