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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中后期以来,发展中国家普遍进入快速发展时期。其中,金砖国家一方面由于经济产出增长在世界经济中占比日益上升、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度愈加重要;另一方面,其财政规模与经济增长同步保持高速扩张,财政与经济两种周期系统间变化特征联系紧密、存在高度一致性,财政管理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高度突显。因此,系统讨论金砖国家财政周期与经济周期的交互影响特征成为宏观财政政策研究领域的重要议题。本文引入多频谱分析视角,将财政、经济周期数据按不同频域特征做分解处理,研究金砖国家财政周期变化在中周期(2到8年)内对经济波动的稳定作用及在长周期(8年以上)内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即通过在中周期范围内讨论金砖国家财政波动对经济波动的周期关系特征及金砖国家中周期财政政策稳定效果的有效性,分析财政收支要素在中周期内对经济波动的稳定作用;通过在长周期范围内讨论财政收支扩张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均衡关系及计算财政收支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分析财政要素在长期内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本文对财政周期与经济周期交互影响关系的讨论能够回答财政要素对实现经济中期稳定、长期增长——宏观管理的两点主要目标的理论作用与实证影响效应,对研究发展中国家财政周期与经济周期关系问题、对完善经济周期理论、深化宏观财政政策理论认知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对指导广大发展中国家财政管理与宏观调控工作、促进世界经济增长与维护全球经济安全有重要的实践指导意义。 本文研究过程按内容可以分为四个部分。其一,本文对国内外相关文献做详尽梳理,主要理清三个主题的理论发展脉络:一,国内外学者对发展中周期财政政策与经济波动的周期关系问题,主要持顺周期与反周期两种观点;财政政策稳定效果问题,主要持财政稳定机制有效及财政稳定政策无效、加剧经济波动两种观点。二,财政要素对长期经济增长影响作用问题,学界认知分为财政政策对经济增长存在正方向及反方向影响两种观点。三,周期成分分解算法方面,本文首先阐明频域滤波方法对其他算法的比较优势,再说明小波分解算法对经济学研究的广泛应用前景。其二,本文以极大似然离散小波变换方法作为多频谱分解的核心算法,解决边界条件设定及多尺度识别调整两个技术难点,对各个国家数据样本做周期成分分解,并在识别频域窗口尺度的基础上,分别计算得到各财政、经济变量对应短、中、长周期的高、中、低频信号成分,分别对应各变量的随机扰动成分、周期波动成分及长期趋势成分。其三,本文对财政周期与经济周期在中周期内的波动影响关系做具体研究。对中周期波动影响关系的研究,本文从静态回归与动态模拟两个层次予以讨论。静态回归模型方面,本文以经典时间序列向量自回归模型为基础,通过非结构化模型与结构化模型的对比研究对金砖国家的中周期财政周期关系特征予以说明;动态模拟方面,本文以贝叶斯方法对静态模型作修正,以基于马尔科夫链的蒙特卡洛模拟为主要实现手段的带时间变化参数的结构化向量自回归模型(Time-Varying Parameter Structure Vector Auto-regressive,TVP-SVAR),对金砖国家中周期财政、经济波动的周期关系特征做讨论。联系两类分析层次的研究结果,对针对发展中国家顺周期财政特征的政策批评观点,本文以中国实际情况以实证结果予以反驳,对中国及其他发展中国家顺周期财政特征的成因、特征、运行机制及稳定效果差异,本文做横向对比分析。其四,本文从财政收支与经济增长的长期均衡关系与测量财政收支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程度两个层次对财政周期对经济周期在长周期内的增长影响关系做具体研究。为讨论财政收支与经济增长的长期均衡关系,本文引入多频谱分析方法以极大似然小波分解算法(MODWT)对金砖国家财政、经济数据做周期成分分解,计算其长期增长成分,进而以协整关系为基础,使用误差修正模型(VECM)对各国财政收支与经济增长间长期均衡关系做讨论。为测量财政收支在长周期内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程度,本文采用动态与静态两种分析办法对其做研究。静态方法方面,本文仍以MODWT算法分解计算得到金砖各国财政收支及经济增长的长周期增长成分为基础,对其做因果变量回归分析。动态方法方面,本文引入带时间变化参数的回归模型(Time-Varying Parameter egrssive,TVP-R)为主要研究手段。并在综合以上各种模型实证结果的基础上,对长周期内财政周期与经济周期的长期均衡及协同效应特征做总结归纳。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主要形成如下若干结论。其一,财政周期在中周期内对经济波动的稳定作用方面,中国等金砖国家普遍表现为顺周期。其中财政收、支对经济波动主要为顺周期关系,财政支出对财政收入波动一致为顺周期关系。其二,金砖国家顺周期财政政策普遍对周期波动的稳定效果不佳,稳定机制失灵,但中国为例外。中国顺周期财政收、支可有效抵御经济波动冲击,同时财政收支冲击不会加剧经济波动,顺周期财政政策的稳定机制有效。针对中国与其他金砖国家顺周期财政政策稳定效果差异,本文做进一步讨论。首先,以实证结果说明构成发展中国家顺周期财政政策稳定效果失灵的三点困难,即财政政策是否影响产业产出水平、财政收支是否具有凯恩斯乘数效应以及经济波动是否降低财政收支稳定性对中国实例均不成立。其次,本文对发展中国家顺周期财政政策的主要成因做梳理,并说明中国顺周期财政特征的特殊性及具体成因。其三,财政周期在长周期内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方面,本文分为长期均衡关系与增长贡献程度两个层次。对第一层次,本文发现金砖国家财政收支扩张普遍与经济增长正相关,财政支出促进长期经济增长。但中国为例外,中国财政支出在仅在短期内对促进经济总体规模增长正向作用,长期内对经济增长总规模有负向影响,即支出扩张政策仅在短期内有效。但支出扩张对中国的经济效率增长始终有效。其四,对财政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程度,笔者从时间静态与动态两个角度分析所得到的结论与国内学界主流看法相一致,即财政收入扩张对经济产出有负面影响,而财政支出扩张对经济产出在长期内有正向贡献。但综合考虑,笔者认为,长期内仍然应该谨慎抉择,避免过度滥用支出扩张政策。 本研究综合采用多种研究方法,包括但不限于文献研究法、实证研究法、定量分析法、定性分析法、跨学科研究法、描述性研究法、比较研究法、经验总结法等等。本文首先主要采用文献研究法,对本研究的背景、意义予以展开,并对通过对比文献回顾前人对周期问题的研究观点与研究方法,在归纳其得失的基础上初步建立本研究的分析框架。而后,本文主要采用跨学科研究法,以借鉴频域分解算法完成对经济、财政数据的周期分解,并综合使用定性分析法、对比研究法、描述性研究法对各个样本国家的财政周期及经济周期问题加以研究。继而,在对中周期及长周期内的财政与经济周期关系及财政政策效应等问题研究方面,笔者主要使用了定量与定性相结合及比较研究法等方法对这一问题加以研究。最后,笔者主要使用经验总结法、描述性研究法及比较研究法,对财政周期与经济周期的理论关系,及合理的财政政策设想等问题做进一步讨论。 本文借鉴、引入多学科研究方法,融合多种理论学说体系做综合分析,立论新颖,富有开创精神。这种创新性表现在多个方面。第一,角度创新。本研究对财政周期及经济周期的交互关系的研究,以真实经济周期假说为理论基础,开同类研究先河。同时,本文对财政周期与经济周期关系的研究虽然涉及中、长两种周期范围,但将两者看作经济增长的同源产物并承认其信息有效性,改变传统研究做滤波计算时仅考虑平滑部分特征。并且,本文承认经济要素对财政周期的决定性作用,但也注重财政要素的对经济周期的反作用影响,以避免“仅谈经济周期,而不谈财政的周期”这一传统分析弊端。第二,分析方法创新。本研究使用以最大似然小波分解(MODWT)为主要分析工具的频域分解方法,是首次使用这一方法研究中国问题,也是首次使用这一方法研究财政学问题。此外,本文除使用传统的静态回归方法外,还创新性地发展以TVP-SVAR、TVP-R为代表的动态分析方法。这种以贝叶斯估计为理论基础,以蒙塔卡洛模拟为主要工具的动态分析方法在本文中的大量应用,具有开创新。第三,研究对象创新。本文除以中国作为主要研究对象以外,还增加了巴西、俄罗斯及印度作为对比样本,以金砖四国作为整体研究分析的对象,有力增强了本研究结果的可靠性,并扩充了本研究结论的适用范围。同时,由于国内外对金砖四国财政周期问题的研究尚属空白,因此本研究对填补这一国际范围内的研究盲区有重要意义。第四,认知观点创新。本文与既有主流观点主要有三点不同。其一,基于周期分解及动态分析的数值结果,认为中国中周期财政周期对经济周期,从增量角度考虑主要表现为顺周期特征。这一结论与认为中国财政政策以反周期、积极干预为主的传统观点相左。其二,本文以中国量化分析的结果,反驳了西方经济学者对发展中国家顺周期财政政策的批评,证明中国在顺周期财政政策条件下,并不会出现其所预言的加剧失衡困境。第三,本文基于长周期频域内的动、静态分析结果,指出中国财政支出扩张政策在中、长期内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存在不一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