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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杜威的研究往往集中在他的实用主义和自然主义思想上,忽视了对杜威科学人文主义思想的深层挖掘。本文通过论述杜威的科学观的人文化及杜威利用科学改造社会的纲领,系统地挖掘和阐述杜威的科学人文主义思想。科学人文主义在杜威的哲学思想中占据重要的地位,可以说是他的哲学思想的另一个原点。 杜威的科学人文主义思想首先体现在对科学本身的理解,即科学观的人文化。杜威从科学的实在论、知识论、方法论和价值论的角度论证了人性品质和文化要素对科学实践的影响,力图将科学观人文化。因此,本论文将从实在论、知识论、方法论和科学价值论这四个方面来论证杜威的科学观的人文化。在杜威看来,科学所描述的不是脱离人的心灵而客观存在的世界,相反,他认为科学应该是在人性和文化的大背景下,基于不同的兴趣和价值的指导而对自然的一种积极地探索,因此,科学的实在论应该是基于人性和文化的视角重新作出审视。杜威也对传统的知识论进行了批判,在杜威看来,脱离人的实际去追求确定的知识是没有意义的。在知识的探究过程中,要考虑到人性和文化的要素,主张以反映人性信念和文化价值的“有保证的可断定性”来替代知识论中的符合论的真理概念。杜威也批判了传统的方法论,他不赞成传统的围绕逻辑展开的科学方法论的研究。充满不确定的实验方法应该在科学研究中起重要的作用,科学方法中渗透着社会价值因素和心理因素。因此,科学方法应该包括实验方法在内的诸多反映文化价值和心理要素的方法。杜威也极力反对事实与价值两分的传统科学价值论,他认为,科学知识无论从方法上还是科学知识本身的性质上,都受到人类价值的影响和制约,因此,科学价值中应该渗透着人类的价值的判断,对科学的价值的判断离不开人类的实践活动。 杜威的科学人文主义思想还表现在杜威对科学的社会文化价值的理解,即杜威倡导利用科学对社会文化进行改造,提出了以科学改造社会文化的纲领。论文将从科学对哲学的改造、科学对艺术审美的改造、科学对伦理的改造以及科学对教育的改造等四方面来论证杜威的科学人文主义思想。杜威所理解的哲学改造并非是放弃哲学对人性和文化的终极关切,而是要结合新时代科学的思想、观念、方法以及自由理性的批判精神,重新改造传统文化,剔除其不合时宜的部分,保留其有益于当代人性和文化发展的部分,并通过反思科学技术给人类社会文化带来的新变化,或者重新恢复伟大思想在当今时代中的生命力,或者全面超越历史上的伟大哲学思想,在新时代里实现新的思想综合和创新。杜威也极力强调科学在艺术审美改造中的作用,他秉承着艺术与生活中的经验密切相关这一原则,而科学正是以一种特殊的智力支持的方式,影响着艺术与人类和自然的关系。在实现了伟大综合的艺术中,科学将成为推动艺术创作和发展新审美感受性的重要动力。就伦理道德的改造而言,杜威提倡应当仔细探究科学对人类社会文化所产生的后果的各种可能性,应当以健全的实践理性对技术的发展进行监督和引导,同时伦理学应该是一门解决实际问题的人文科学,需要以理性来为人类的德行提供引导,伦理判断蕴含着可以通过理性认知和辩护的客观价值,因此可以从科学理论方法中借鉴用来理解人生、指导生活、探寻解决问题思路的实践理性。最后,在教育的改造方面,杜威极大地强调了科学在教育改造中的重要性。在他看来,教育要面向民众,强调了教授实际职业教育的重要性,并且杜威的科学教育反对过分集中于知识和方法的教授,而是强调科学解放人性、塑造健全人格的精神作用。在科学的时代里,教育的改造若要取得成功,显然不能忽视科学的人文精神与人文价值。 杜威的科学人文主义思想,是对皮尔士和詹姆斯的实用主义的新的综合与发展,同时,也是对传统的人文主义和狭隘的科学主义的突破,形成了带有科学人文主义色彩的实用主义。杜威的科学人文主义思想也对后分析哲学的发展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杜威的科学人文主义思想揭示了科学与人文之间的深刻关联,为当代科学实践和文化实践留下了宝贵的思想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