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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斯奈德与金斯堡和费林杰蒂一起参加了许多左翼活动。1967年1月,在旧金山嬉皮士最初的集会上,他是活跃人物。50年代中期,当水手斯奈德所在的那艘油轮到达日本时,他下了船,在京都的一座寺庙里修习了三年禅宗。60年代,他又在日本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1968年回到加利福尼亚。1975年他以《龟岛》获得普利策诗歌奖。斯奈德的主要作品还有《碎基石》(1959)、《神话和典籍》(1960)、《无尽的山河》(1969)、《偏僻的乡村》(1967)、《关于波浪》(1970)等。他还翻译出版了中国诗僧寒山的作品。“我做过的工作像我读过的书一样多,这一点对于塑造我的自我意义重大。”斯奈德的诗歌源于人类的原始经验,充满了质朴的对于存在的敬意。它们有着开放的形式和与“体力劳动及生命自身”相一致的节奏。“我诗中的节奏任何时候都随着我干的体力活和生活节奏而变化——我的生活和工作节奏在我的脑子里制造出了音乐,创造出了我的诗行。”他主张“诗人面向两个方向,一个是人类、语言和社会的世界,另一个是非人类、非语言的内在的世界,它远在语言……习俗……文化诞生之前”。禅宗帮助斯奈德填平了这两个世界之间的裂痕,获得了心灵的宁静。从他作品中渗透出的宁静和快乐,我们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确是以一个坐禅者不动不摇的肉身端坐在寂静的山巅,呼吸着流云和轻风,融入事物的神秘;的确是以一份平常心穿行在世俗场景中——在《六年》中,他饶有兴致地记录了日本人一年十二个月的日常生活景象,给极为琐屑的细节——大扫除、参禅、农事(“菠菜种子……豌豆种了两排,每隔四英尺/挖一个洞……放两粒种子/把它捅进去/然后用铲斗施肥……”《十一月》)——赋予了诗意。这种朴素受到了禅宗(当然还有梭罗)的引导。在他的眼中,就连那些最无诗意的事物——哪怕是锅里滚动的豆腐——也都充满了诗意。他做到了这一点,不带一点夸张,一点矫揉造作。“我珍视大地上最古老的价值……灵魂的丰富性,动物的魔幻力……可怕的开始和诞生,爱情和舞蹈的狂喜,部落的日常劳作。”但斯奈德远非一个不问世事的遁世者。“我试着将历史和旷野记在心中……那样,我的诗也许可以接近事物的真实本质,对抗我们时代的失衡和愚昧。”有人称斯奈德为“垮掉派运动”的亨利·梭罗(金斯堡被称为该派的惠特曼),这是恰当的。后者是所有不满者的精神领袖,而斯奈德则引领我们找到生命中的快乐和满足。这里的一组诗作选译自1967年出版的《偏僻的乡村》(TheBack Count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