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稻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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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秋天,田里的稻子在积蓄了一个夏天的力量后,焕发出强大的活力,金黄的波浪在天地间翻涌。熟透的稻粒像等待生产的婴儿,攒聚在挺拔的穗上,它们闭眼弹了出去,似在比谁跳得远,在秋日凉爽的空气中画出细长的弧线,落入时光偶尔闪现的缝隙中,被从天降临的雨水浸泡,重新开始一段稻子的旅程。
  墙上的草帽终于被爷爷取了下来,它赋闲快一年了,落满时光的灰尘,曾经的金黄有些黯淡了,像个迟暮的农人。草帽旁的镰刀不再呈“T”字形挂着,爷爷用双手推着它在磨刀石上来回地磨,它被洗去了红锈与烟尘,尖利与锋芒重新汹涌澎湃。
  爷爷站在田垄上,深情地凝视着这块与他相伴一生的土地,激动地发出低哑的喉音:“走!下田割稻去!”
  锋利的铁器撞击着稻草柔韧的腰肢,一把把稻由爷爷传到奶奶,再传给爸爸,像是在演绎某种神秘的传承。爷爷用肩上的湿布匆匆地擦一把脸,豆大的汗珠从干瘦的下巴落入他脚下深爱的土地,很快,他又低下头去,开始重复的收割、传递,仿佛短暂的抬头只是劳动乐曲中一个不起眼的休止符。
  一天的汗流浃背带走了田里成熟的稻子,只留下干硬的茎,等待下一年的新生。爷爷将脱粒机打开,一颗颗饱满的稻粒像瀑布般倾泻,落入燥热的大地,安静地等待着脱去坚硬的外衣,展现深处的滋味
  爷爷细致地将稻粒铺展在宽阔的院子里,让他们接受阳光的洗礼。直到这时,爷爷才短暂地松了一口气,坐在院门口,望着还在田里忙碌的农人,那些一代代疲惫不堪,却仍对土地怀虔诚与感恩的人。掐算时间,爷爷慢条斯理地起身翻稻,承受了许久炙热的稻粒获得了片刻凉爽,而略带湿意的颗粒被翻出,等着阳光和大地将体内蕴积了一年的水分带走。
  不過几日,稻粒的外壳就变得干脆,爷爷将它们倒入机器,外壳应声脱落,露出雪白的身子。稻谷碾成白米的刹那,无数新的生命便真正地走进了我们的生活。爷爷捞起一把,感受着米粒在指间滑落,像是在抚摸自己的岁月、自己的灵魂。
  一碗米饭静静地放在桌上,颗粒饱满,我鼻翼轻动,似乎闻到一缕清香,像是时间的味道。爷爷招呼我坐下,让我尝尝刚刚收获的新米,我小心地挑一口吃掉,香甜软糯的滋味在舌尖绽放,像是某种不知名的凝聚。
  我知道,在这香甜的滋味中,蕴藏着爷爷一年的汗水,一年的辛劳,是时光积淀的醇厚,更饱含爷爷对土地的无限热爱与虔诚。这样的滋味,贯穿了爷爷勤劳的一生,串起了他无数过往的岁月。
  指导教师 何平
  (编辑/张金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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