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北卡罗来纳州温斯顿-塞勒姆，近期在这里举办的一场径赛中，一群纤瘦的女孩飕飕地越过1600米比赛的终点线。其中个头最小的运动员双腿像橡胶一样抖动，然后猛地倒在等候在那里的教练的怀中。每次比赛，她都会瘫倒。
　　18岁的凯拉·蒙哥马利3年前被诊断患有多发性硬化症。违反大多数逻辑的是，她继续跑步，并且成为了全美跑得最快的青少年中长跑运动员——一名越过终点线后，不能站稳的运动员。
　　疾病的症状
　　竟会带来竞技上的优势
　　多发性硬化会阻止蒙哥马利的双腿向脑部传输神经信号，尤其是在体温上升的时候，因此，她能保持住导致其他运动员疼痛的高速，自己却感受不到这种痛苦。这造成了一种特殊的现象：疾病的症状竟会带来竞技上的优势。
　　不过，高强度的训练也可能引发身体的虚弱和不稳定。在跑步过程中失去知觉的时候，她可以像自动驾驶一样继续前进，但一旦有任何干扰，比如停下来，就会让她失控。
　　“冲线后，我感觉就像是脚下空了，”蒙哥马利说，“我开始的时候感觉正常，然后双脚逐渐失去知觉。通过训练，我已经可以在比赛中想别的事情，熬过这段时间。可是一旦打断运动，我就不能控制双腿，然后就摔倒了。”
　　前不久，在大博尔山高中读最后一年的蒙哥马利赢得了北卡罗来纳3200米跑比赛的州冠军。她用时10分43秒，在全国排第21名。而她希望在纽约举行的全美室内田径锦标赛5000米的角逐中，能跑进17分钟以内。
　　她的中长跑生涯非比寻常地呈现上升势头。
　　与众不同的冲线表现惹人关注
　　“在确诊后，她对我说，‘教练，我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所以我想跑得很快——不要保留。’”蒙哥马利的教练帕特里克·克伦威尔说，“当时我就问，‘哇，这人是谁？’”
　　那个时候，蒙哥马利属于队里跑得最慢的人之一，首次参加5000米比赛的成绩是24分29秒。去年11月，她跑出了17分22秒，在Foot Locker冠名的全美越野锦标赛的地区选拔赛上名列第11。
　　由于蒙哥马利淡化了自己的病情，很少有人明白她与众不同的冲线表现是怎么回事。在去年的全美室内锦标赛的5000米角逐中，官员们忘记了接住她，结果她迎面倒下，趴在了赛道上，直到有人把她抱走。播报员猜测，她抽搐了；还有人以为她晕倒了；另有些人干脆叫她窝囊废。
　　她不喜欢被关注。“我不想被区别对待，我不想接受异样的眼光。”她说。
　　运动过度或许会带来
　　长期负面效应
　　赛中跌倒的话，这种失去知觉的情况尤为可怕。在去年的州级越野赛中，蒙哥马利碰到了同处于领先集团一名参赛者的脚后跟，重重地摔倒在地。她双脚叉开地趴在地上，没法站起来。运动员们飞奔而过，眼看她就要在全州竞争中悄然退出。看到一名对手超到前面，她受到了刺激，随后利用附近的栅栏让自己爬了起来，最终轻松获得第10名。
　　这是一次关于坚韧不拔的学习经历。“现在我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她说，“可能得花上一点时间，但是，如果我摔倒了，我知道自己可以站起来。”
　　多发性硬化症患者通常会接到锻炼的建议，蒙哥马利的医生也批准她参赛。不过，有些专家担心，把身体逼到瘫倒的地步，或许会带来长期负面效应。
　　“当你把自己逼到极致的时候，身体通常会发出疼痛信号，警告你，你正在损害身体组织。”约翰·霍普金斯多发性硬化症中心的主任彼得·卡拉布雷西博士说。他没有参与蒙哥马利的治疗工作。
　　“逼到那样的极致就是耐力运动的全部意义。可是，如果你不能感知这些信号，从刺痛发展到极限，或长时间失去知觉，也许就是在伤害自己，而这种伤害要到将来甚至才会为我们所知。这是一种悖论。”
　　（黄铮译）（编辑/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