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安:写好五个“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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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接地气的专家,更是一个旅游爱好者。”
  作为旅游业专家领域的泰斗式人物,谈起旅游,魏小安呈现的绝不是一张古板的学究面孔,虽然他著作等身,至今已有超过3000万字的著作及实证研究,更有“中国酒店业教父”的美誉。可以说没有魏小安,就没有中国旅游的现在。
  纵然如此,魏小安也只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旅游爱好者。
  他给自己写了一副对联,上联:闲云野鹤;下联:散仙游侠;横批是“好玩,玩好”。
  他用“好玩,玩好”来定义自己的人生,“闲云野鹤”“散仙游侠”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态和状态。
  魏小安说,他的人生历程很简单,第一阶段有各种各样的职业,但业余是旅游爱好者;第二阶段是旅游工作者,业余仍然是旅游爱好者;第三阶段,职业就是旅游研究者,业余还是旅游爱好者。
  在旅游业界,魏小安以批判者的深刻眼光、研究者的独特视角、耿直犀利的评点论断而著称,作为学者和专家,魏小安更具有一份责任和担当。
  “我曾经带领11个博士给兰考县做了一个旅游发展规划,只象征性地收了一分钱。县长说,要从银行给你汇这一分钱,需要50块钱汇费。虽然是一分钱的规划,但签了6张纸的合同。”
  褪去这一切,他更有一颗“顽童之心”,更是将旅游作为“一生所爱”。 “我不想当名人,也不想当公知。我的朋友遍天下。”
  他感慨自己那一代的年轻人,对旅游,“有追求,却没有多少虚荣。”喜欢的地方就去,完全是一种爱好和享受,而不是为了炫耀。
  “我觉得旅游是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旅游的人生是有缺憾的人生。”
  在当代社会,人们出去旅游越来越重视休闲的体验。在魏小安看来,休闲和传统观光相比,追求的就是玩出花样,玩出境界,追求生活的滋味和生活的品位。
  “中国短缺的不是观光资源,短缺的是度假资源。度假地第一是生态环境,第二是气候,然后才是景观。现在是度假地短缺,所以景区变成了一种替代品。初期的旅游者追求观光,看的越多越好,成熟的旅游者两者结合,更高端的旅游者不是旅游者,是度假者。”
  魏小安认为,现在大部分人都实现不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旅游,说明这个社会不成熟。
  “大部分人的缺憾,不意味着是对的。有钱就要用在旅游上。”
  “有一年登泰山,我看到壮阔的场景,有所触动,闷了一天,没想到好的语言来形容,到了晚上,想到一句‘一山云出,万山精神;一山雾涌,万山朦胧’,你说,这是在描述自然现象,还是说一种生活感受呢?”
  其实魏小安的人生还有一副对联,上联“追随念头,拾起话头,回归心头”;下联“懵懂一世,明白一时,快活一生”,横批“小安大道”。这副对联,也是他旅游人生的写照。
  在旅游实证研究领域,魏小安凭借多年的学术和经验积累,给国内大大小小的旅游地出谋划策,在当下国家提倡的新型城镇化战略下,如何利用当地旅游资源发展新型城镇化更是他研究的一个课题。
  《中国周刊》就天津蓟县的新型城镇化模式采访了魏小安。
  〔访谈录〕
  《中国周刊》 :在您的论著里,经常提到后工业时代的概念,后工业化时代的典型特征是什么?
  魏小安:中国总体发展已经进入到工业的中后期,这是中央的判断。后工业化的典型特征就是产业结构以服务业为主体。
  这就意味着我们很多的思路要做根本上的调整,必须调整到后工业化的发展思路。用后工业化的视角,挖掘前工业化的资源;利用工业化的成果,培育后工业化的产品,对应变化中的市场,这是我经常讲的一句话。从城市发展、土地利用到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一直到城市生活品质的提高,如果还是工业化的思路,那么对于我们国家是毁灭性的。
  《中国周刊》:国内有没有符合这个特征的典型城市?
  魏小安:最典型的就是北京,北京的一产比重是1.8%,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二产是22.2%,三产是76%。这样的产业结构和发达国家并驾齐驱,这是最典型的一个后工业化城市。所以北京的服务业变成主体产业这很自然。同时,北京也以科技、文化、金融、休闲作为主导产业,这样一来产业层次就很科学。
  《中国周刊》:在后工业时代,休闲产业如何成就一个城市?
  魏小安:美国人有一个说法,一个人的休闲就是另外一个人的就业。美国的休闲产业占了美国经济总量的20%,而我们只有5%。我们国家下一步新型城镇化的最大的压力,就是城市产业的压力。李克强总理讲城镇化,是人的城镇化,是产业的城镇化。那么休闲产业必须起到龙头带动作用。
  而休闲产业培养一定要有项目去体现。所以我们现在倡导几个项目,一个叫作城市中央休闲区,第二就是城市休闲体系。在这一块,上海比北京做得好。比如,上海的外滩、横山街、田子坊等,形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休闲体系。第三就是城市休闲社区。现在的社区只解决了居住问题,没有解决生活品质问题,所以要增加社区内的休闲设置和休闲氛围,既能住也能玩。
  《中国周刊》:结合到蓟县,蓟县的新型城镇化应该有什么样的思路?
  魏小安:现在蓟县已经形成了一个好格局,县委、县政府提出了生态立县、工业强县、旅游兴县的策略。从现在来说,1590平方公里的蓟县,有山区、有库区、有平原区,尤其是还有245平方公里的水域面积,这是非常好的格局。
  就目前蓟县旅游发展来看,基本上达到了中等水平,年接待1000万人次,30亿收入,人均花费300元,这大体上也是中等水平。而且现在各种项目都在往蓟县落实,我尤其看重蓟县几个文化型项目,荣宝斋、国家书画院等,再加上高尔夫球场,大规模的酒店,实际上基本格局有了。
  《中国周刊》:在蓟县的定位里,把自己定位为京津的后花园,您如何看?
  魏小安:我不赞成这样的定位。蓟县应该是京津的大花园,而不是后花园,而且客观来说它就是京津唐的几何中心,为什么非要说自己是后花园呢?一说这个“后”,就把自己贬到了二流位置。李瑞环在天津当市长的时候,说多好的一个地方,天津后花园,这么一句话叫响了。然后戴相龙市长说不但是天津后花园,也是北京后花园,所以成了京津后花园。我觉得蓟县要重新定位,需要彰显它真正的魅力。   《中国周刊》:那您觉得蓟县的定位应该是什么?
  魏小安:我觉得下一步的定位应该实现五个园:一是中心花园,这是客观存在。二是果园,因为这里有柿子、梨等一系列的瓜果产品。三是菜园,这里是一个好菜园,而且这个菜园出品也是非常高的,已经形成体系和规模了。四是校园,这不是学校的概念,将来佛教文化的发展要给大家心灵的启迪和教育,要给大家以教育。最后是家园,我们中国人说了几千年的家园,但是到了现在,工业化、城镇化的发展,使得我们只有家没有园。但是,家园是人类永恒的追求。
  《中国周刊》:这样的定位能解决灯下黑的问题吗?
  魏小安:解决灯下黑的问题只有一招,就是自己变成一盏灯,否则在这两盏大灯之下永远是灯下黑。我为什么反对后花园这种笼统的说法,就是这个意思。蓟县的发展思路已经走出了自己的特点,科技制造业和旅游业,以及和生态农业的结合,最后会成就特别的蓟县。
  《中国周刊》:那么在这个定位下,蓟县旅游如何发展?
  魏小安:蓟县旅游发展最大的优势就是区位优势,这种区位优势无可替代,守着北京、天津这么两个特大型的城市,再加上唐山,总体的市场是不得了的。同时它有很好的资源优势。现在有八个方面的资源,山、水、林、石这四个方面大体属于自然类的资源,再加上文、史、城、寺,八大类资源在蓟县有一个非常好的组合。所以,我们的山是自然山、景观山,更是历史山、文化山。进一步要变成产品,还应该是运动山、观光山、休闲山。而且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些地方相距都不远。从资源优势来说,第一叫组合性好,第二是优化度高。
  这里有一个重要的思路,那就是传统文化需要现代解读,传统资源需要现代产品,传统产品需要现代市场。这是一个根本性的思路。
  《中国周刊》:现在蓟县政府提出建设中等规模的现代化旅游城市,您如何评价?
  魏小安:这个我很赞成,小城市的发展要图精,图好,这样的小城市是非常有味道的小城市。就是中央谈的,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我最喜欢的恰恰是不追求大,而且这样的地方可以做到更好,更有吸引力。
  蓟县县城依山傍水,这边是盘山,那边是于桥水库,中间是县城,这样的一个区位,包括现在这种发展格局,是非常难得的。
  我最喜欢的就是江苏的太仓。太仓追求的是高端制造业,所以德国的企业基本都集中在太仓。同时,太仓这个城市干净、安静,很舒服。在四川的古丽,一个县长就对我说,我这里的楼不超过8层。我说为什么,他说超过8层这些楼就压住山了。蓟县的发展就需要这种模式,因为它在京津之间,要把自己的优势发展出来,构造一个同城的概念。同时要利用自身优势,做成环渤海的中央休闲区。因为在环渤海地区,蓟县的区位最好,品质最高。
  《中国周刊》:蓟县如何把自己的精品文化资源变成可观的东西?
  魏小安:五千年的文化在中国大地比比皆是,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化资源或者说传统历史资源不是稀缺品,也不是核心资源。历史价值、文化价值、科研价值不能等同于旅游价值和市场价值,要发展就要发掘,就要出相应的产品。产品的设计实质上就是要差异化,要和别人不一样。中国短缺的不是观光资源,短缺的是度假资源。度假地第一是生态环境,第二是气候,然后才是景观。现在度假地短缺,所以景区变成了一种替代品。蓟县从度假来说,还不成熟,所以要作为一个文化体验之地。延可法师构想的佛家道场系列我觉得可行,在盘山进行禅修,会吸引人过去,还有就是大型实景演出《天下·情山》,也还是具有一定的吸引力。这就是所谓的深度文化体验。
  《中国周刊》:对于蓟县众多的旅游资源,您觉得应该着重打造哪里?
  魏小安:旅游产品的打造思路应该是周边缺什么,就来做什么。1980年代的时候,外国的旅行团到了上海提的要求是只能住一晚,因为没有什么玩的。现在是必须住三晚,因为城市旅游发展得很好。北京天津在这些方面都不足,需要调整,而蓟县上手就要走这条路。比如说,划几个户外运动区,划几个山地运动区,包括划一点航空区,因为现在低空开放了。再比如说,搞一个极限运动区,极限运动有一个好处,没有污染,能把年轻人吸引过来,因为他们在北京没有这样的条件来玩。
  《中国周刊》:蓟县的农家乐已经初具规模,而且在现代农业、生态农业方面独树一帜,如何利用?
  魏小安:现在农家乐只是一个初级的产品,所以只能有初级消费。因为现在消费在升级,所以要培养一批休闲农庄作为是农家乐的升级版,让消费者完整深入地体验农村生活。
  乡村旅游中的农家乐是最低层次,也是基础层次,但会长期存在。第二个层次就是休闲农庄。比如说,打文化牌,出文化彩,核心就是要形成主题镇、专业村,而不是简单的农家乐。
  《中国周刊》:蓟县旅游主打盘山,您觉得盘山模式应该如何打造?
  魏小安:盘山的旅游应该是复合型的产品模式,它不同于某一个景区靠有震撼力的景观来吸引人,不是黄山、九寨沟。虽然有“早知有盘山,何必下江南”的说法,但是那只是一种说法,盘山的山,本身震撼力不强,这是客观的。但盘山的优势在于复合性,即什么都有,而且这种复合都是有根底的,比如乾隆32次去盘山。
  蓟县最重要的是区位,它现在是北京、天津、唐山几个特大型城市的几何中心,关键是几何中心如何变成吸引中心和旅游中心,所以盘山一定要是复合型的,也就是说将来的盘山模式不是大家去看一看爬一爬就行了,而是要在盘山吃喝玩乐,把盘山变成京津唐的城市中央休闲区。将来比较理想的状态是北京人下了班去盘山吃饭看节目,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得树立“身边的盘山”概念,要让盘山成为大家“逃难”的地方,成为大家追求的地方。
  我总的看法就是蓟县的旅游要走新路,针对天津重点打造盘山,针对北京重点打造深度文化体验。综合起来就是京津五大园、环渤海的中央休闲区的定位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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