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性的苦难和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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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水平的长篇小说《裸地》从晚清一直写到土改后的新中国。主人公盖运昌有四房姨太太,他这样妻妾成群,都是为了能有个带锤锤的儿子,以能继承盖家的家业。但天不遂人愿,三个太太都没给她生个带锤锤的,四太太倒是给他带来了个儿子盖家生,可这个儿子生下来就弱智,要他喊人,声音如蚊子一般,丝毫也不能见风雨,风一吹,就咳嗽。因此,他的烦恼日甚一日。
  盖运昌其实是个私生子,他的祖父盖德福是个穷苦人,儿子多,他父亲盖丙生排行老五,那时的大户原家没有儿子,要盖丙生过去做儿子。不想,当盖丙生在原家长到五岁,原家几个姨太太仿佛约定好了,同一时间都怀孕,先生闺女,后是儿子,原家的儿女全了,盖丙生就是多余,盖家只好把儿子要了回去。盖德福想这些儿子都种地,肯定没什么出息,读书更是妄想,于是动了将孩子送进宫的念头。盖运昌的养父盖丙生就这样施腐刑净身进了宫。在宫里,盖丙生攀上了老宫人魏锁福。
  同治年间,盖丙生出宫,魏锁福让他在外面照顾自己娶的两个女人。他将魏锁福带出的东西偷偷卖了一些,置办了家产,和魏锁福的小老婆春红一来二去,就有了意思,说他们的感情,也不过是脱光了相互抚摸而已,太监在男女之事上还能有什么作为?大约春红看上了盖丙生手上的家财,尽管她有了下人吴老汉的骨血,她还是由着盖丙生卷了魏锁福的钱财,跟随他到了盖丙生的家乡暴店镇,用这笔钱开了“和盛行”,专门经营药材生意。春红肚中的孩子生下来,就是盖运昌,到了盖运昌十七岁时,吴老汉以“舅舅”的身份来投奔盖家。
  这时的盖运昌是心智健全的,有抱负的。他当着主考官的面做的作文:
  人生世界之中,当做世界有用之人,须是先立人格。念念首正,勿生邪念;念念守公,勿动私念。心既合格,以心管身。勿发逾格之言,勿行出格之事,不论身在何处,见之者爱之敬之,仰之望之。生来受学,能先学此,是一合格之人,即一合式之人。继以学文学武,乃可做世界有用之人。
  这次春试后,他成为秀才,前程似乎一片光明。就在这时,娘和吴老汉旧情复发,难舍难分,还要卷走盖家的钱财,到城里快活。他受养父盖丙生的嘱托,监视娘和吴老汉,亲眼看到生身父亲和娘密谋的一幕,他站到两个苟合的人面前说:“盖丙生在暴店镇的财产,镚子儿别想拿走”。母亲春红跪在地上,求儿子留吴老汉一命,把他当苦力。就这样,吴老汉留在了盖家,直至死,而盖运昌人生新的一页翻开了。他本来就被盖丙生教导,要和原家斗,要盖过原家的繁华。现在,又知自己身世如此,作太监的养父见不得人,真正的爹也见不得人。他的守正、守公、做世界有用之人的抱负无形中消失了,只想做一个土财主,把家业做大,多子多孙。可上天连这点欲望的满足也不给他,倒是满足了养父复仇的心愿。原家在盖丙生去世前,都被盖运昌压着,在暴店镇难有立身之地。原家后来在暴店镇有了一片天,还是借了日本人的力量。
  小说花了很多篇幅写盖运昌无后的痛苦,应了孔夫子那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什么命该如此,他不相信,看风水的说他家阴宅不好,断了脉气,该另立坟地。他请来了风水师李旮渣,要他找一块风水宝地。李看中了河娃谷居民聂广庆开垦的一块地,不想因为聂家的狗一叫,这块地就废了。李旮渣还叫盖运昌将狗杀了,说不杀必有后患,这狗是聂广庆从山东逃难到山西,一路跟过来的。聂广庆对它有深厚的感情,盖运昌一声令下,他只得亲自动手将狗报销,没办法,他是在盖老爷的地盘上开荒,他开出去的土地也是盖老爷的,他的狗必须为破坏了盖运昌的风水负责。
  盖运昌在河娃谷没有得到风水宝地,但和女女的相遇成就了一段姻缘。女女本是大家闺秀,接受过良好的传统文化教育,她本在天津和父母住在一起,一天夜晚,她和娘出去找爹,在路上,她被黄毛洋人强奸了,娘被洋人踢倒,回来就小产了,娘自杀了。她和爹在回乡的路上遇到蝗灾,爹看聂广庆还有点本事,就将女女丢给了聂广庆。聂广庆带着她来到河娃谷开荒种地,她的女红很好,经常做些鞋由聂广庆在镇上卖,也能换点油米。日子过得辛苦,但也有穷人家的欢乐。她生了两个儿子,聂大是洋人带给她的耻辱,人们都把他当作怪物,聂二是她和广庆的孩子。她的容颜尤其是教养,使她有一份惊人的美丽,盖运昌一见,惊为天人,她要这个女人,要和她做神仙眷侣,既为她的特别,也为想跟她生个男孩。他放出话说,那个人们以为怪物的聂大是佛前点灯童子转世,暗地里准备用他代替自己的儿子在庙会期间上头柱香,这样既解决了自己儿子见不得人的难题,也有了接近女女的机会。接着,他给聂大烟膏抽,使他上瘾,然后再写一份典妻条约,要聂广庆签字。条约规定,女女到盖家做针娘,聂大、聂二也到盖家享受荣华富贵,盖运昌的回礼是把家里一个使唤丫头秋棉给聂广庆为妾。供应聂广庆一生抽大烟膏这点没写在纸上,那是背后的交易和承诺。要说,盖运昌和原家斗,耍手段,那还有上一代人的恩怨;和神甫米丘斗,那还有维护孔孟的儒家价值观的心理,这些都不能用“恶”概括。可聂广庆,一个凭力气吃饭的老实农民,盖运昌设局,使他丢掉和美的家庭,这是真不地道。小说结束时,盖运昌四房姨太太死的死,走的走,嫁人的嫁人,唯一的儿子也早已死去,几个女儿或是远走他乡,或是跟着她们的母亲,进入新的家庭,但女女对盖运昌不离不弃,让聂二做盖运昌的儿子,为他养老送终。事实上,打从女女进盖府起,不多时,就成了盖运昌没有名分的姨太太,她对盖运昌谈不上有多少爱情,但始终有一份敬意。在文化上,盖运昌和女女有许多共同的语言,女女的世界观上是“天地生人,有一人应有一人之业;人生在世,生一日当尽一日之勤”,这和我们前面所说的盖运昌秉的人生观念是一致的,女女由文化培育出来的对自然、人世的感情,聂广庆无法欣赏,但盖运昌懂得。看《裸地》,我觉得盖运昌有些像《白鹿原》中的白嘉轩,他们的人生观念来自儒家,有很多正直、刚强的东西,比如盖运昌看安县令要和十三四岁的少女何柳求欢,他赶忙进去打了何柳一巴掌,借机把这孩子从魔掌中救出。何柳是他家的仆人,他还为这事向她道歉,说对不起他爹,后来日本人来了,三番五次要和他合作,他或是拖而不决,或是阳奉阴违,不失一个正直中国人的良心。女女多半是因为他性格的这一面,才没有离开他。   经过家庭的纷争、战乱和共和国的诞生,盖运昌变了,他从大药材商变成了普通的农夫,他病得没有力气了,还要锄地,还要聂二背着他到地里看收成。在土地上,他看到生命的孕育,劳作的意义,灵魂获得了新生。
  小说中的神甫米丘是荷兰人,他遵照欧洲教会的旨意,来华传教。女女把他当成强奸她的那个人,用剪刀刺杀他,他没有怪她;她的孩子聂二得了重度肺炎,他照样援之以手,盖运昌给聂广庆种鸦片,他给拔掉,暴店镇的人受日本人威胁,生命危在旦夕,他挺身而出,据理力争,为这些老百姓说话,显得比中国普通百姓还要勇敢。米丘的这些作为,或许更多的应该从天主教教义本身来解释,上帝是不存在的,但上帝要求人们敬畏自然、友爱相处等等,则是对的。当米丘本着教义行事时,造善也是有可能的。
  小说取名“裸地”,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看结束时的文字:
  盖运昌看到玉茭上挂着的青豆角,开着的喇叭花缠绕在玉茭的花上,迎风摇曳着,他笑了……
  土地裸露着,日子过去了。
  “深耕穊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锄而去之。”
  盖运昌小声念着这首前汉的《耕田歌》,念着,突然就断了声音。
  细究之,上面所说,颇有一分耕耘一份收获之意,收成如此,人生亦如此。
  不过我觉得联系整个小说,这里描写的“裸地”,更是书中所写女性的命运象征,她们没有依靠,盖运昌的四房姨太太命运不可谓不凄惨,大太太原桂枝是明媒正娶,原家也是大户人家,虽然盖原两家明争暗斗,但不妨碍结亲,甚至是亲上加亲。原桂枝生有三女,没生儿子,底气就不足,夫人的派头也就拿不出来,她是吃斋念佛的人,这点和《红楼梦》的王夫人相像。她说起来管家,也不过是在节日指挥几房太太和下人布置布置,过年三十大家在一起包包饺子。随着几个女儿长大,盖运昌一年四季很少到她房里,就是去了,也只是例行公事,说说话而已。二房武翠莲因一双小脚被盖运昌看中,娶了回来,没有一男半女,盖运昌对她心就淡了。她为了争得老爷的宠幸,总是编一些离奇的梦讲给盖运昌听,一开始,老爷还有兴趣,渐渐地也就不当回事。年龄越大,老爷房事的功利性越大,她老是没动静,老爷自然越来越不待见她。多年的近乎冷宫的生活,使她心理变态,有一晚,她竟然把老爷的生身父亲吴老汉当成老爷,吴老汉也就顺水推舟,把她带进了牲口棚,脱光了衣服,要不是老汉年老体衰,多年没碰女人,真的有了不伦的勾当。打这以后,她的癔症更加明显。在一个雷雨之夜,她害怕地哭起来,出门找老爷,跌在外面往窑上去的路上,死了都不合眼。三太太李晚棠是个戏子,艺名“六月红”,盖运昌看她水灵,收了做三房,她为盖运昌生了盖招男、盖招弟两个女儿,看这两个闺女的名字就知道,老爷把她当传宗接代的工具呢?土改时,李晚棠改嫁贫雇农为妻。四房梅卓倒是为老爷生了个儿子,母以子为贵,她该赢得老爷的另眼相待吧!谁知这个儿子根本是个废物,只能给盖运昌带来偶尔聊胜于无的感觉,更多的时候是痛苦。小说中,梅卓回家就不知所踪。这四个太太都想赢得盖老爷的眷顾,她们得到了吗?没有!她们幸福吗?不!女女看起来为盖运昌宠爱,但她的身世是那样不幸,聂广庆把她卖了,她毫无办法,聂大被荷兰人带回欧洲,她想见一面,不说不可能,恐怕是极其艰难,到后来,不是盖运昌照顾她,而是她照顾盖运昌。盖运昌大女儿盖秋苗作为联姻的工具嫁到原家,因为盖原两家的恩怨,她成了丈夫的出气筒,实在忍受不了奇耻大辱,自杀身亡。听到这个消息,盖运昌都不去看一眼。二女儿盖腊苗,看起来她做了修女,皈依了上帝,有了信仰,是幸福的,但她这么做,也是出于爱情的幻灭。还有何柳,差一点被县太爷糟蹋,这之后,她很长时间都和傻子盖家生在一起,做他的媳妇,这是什么样的命运?李旮渣的媳妇玉喜和聂广庆后来的老婆秋棉都是自杀的,盖运昌的娘春红几乎是活守寡一生,心爱的男人吴老汉就在身边,也不能相认,直至死。我在《裸地》中找不到幸福的女人形象,作家这么写,一定有她的用意,那就是这些女人缺少保护,缺少男人的怜爱。这里有中国传统文化的原因,儒家的“三纲”“五常”使得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矣”与“女子无才便是德”彻底地抑制了女子的发展空间,女子嫁到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足的家庭,不为对方生个儿子,就谈不上什么幸福,多半因此在感情上和事实上遭到遗弃,越是富家,越是如此。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上半叶,中国又受列强欺负,就如女女,她生下的聂大就是洋人给她的屈辱。尽管这样,葛水平还是通过女女这个形象歌颂了女人,女女的美丽和善良、她的复仇的决心、她的忍耐和对聂二的人生安排,对失去一切的盖运昌的照顾都使我们肃然起敬。可以说,葛水平通过《裸地》,写出了中国女性的苦难和坚强。
  葛水平自己说,《裸地》是一部移民题材。的确,小说通过聂广庆从山东逃难到山西,开荒种地,写出了移民的艰苦。
  葛水平在《裸地》中用了不少长治的方言,甚至句式,与前辈赵树理相比,她的表达泥土味少了,雅言多了,一开始,我有点不习惯,总觉得语言疙里疙瘩的。几年前,就是因为这,我读不进她的《甩鞭》,这次,稍微耐心点,基本能读进去,很多时候,看她长短句相间,还能感受一种来自文字的优美和简洁,如古人的白话一般,有贾平凹之风。请看:
  山东人挖了一个地窝子住下了。夜晚,山东人到临水的苇箔上捉萤火虫,用苇箔编个笼子把萤火虫罩起来照明,河娃谷水很深,藏了鱼虾鳖子蛤蟆,沿着有石块和水草的地方,山东人探进身体摸鱼虾。黑幽幽处,冷风旋来,他便痴了一样立在某处,这样的景致或许让他想起了什么。起夜,头顶的星光给河娃谷铺了一层碎花一样的光,山东人长叹了一口气,一口气出去后,几丈长的月光下,人的影子泛着清白。夜不观色,他的头发和身体枯草堆似的,他的心里是兴致的,知道找到了一块活命的土壤。劲使足了,鱼虾在肚子里先行化成了一堆排泄物,狗欢快地迎上去舔了他的屁股,他骂了一句:“娘的,痒死俺的腚了!”
  上文的结尾原生态,显得粗俗,与前面的优雅似乎不协调,甚至是颠覆,这是贾平凹惯用的伎俩。葛水平信手拈来,或许同是西部作家吧,要是江南女子,是少有这样文字的。相比较而言,贾平凹的句式长的要少于葛水平,也就是说,葛水平欧化的痕迹比平凹明显。
  (葛水平:《裸地》,作家出版社2011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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