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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一般研究都认为，同作为表示选择关系的连词，“还是”和“或者”的主要区别在于：“还是”只用于疑问句，“或者”只用于陈述句。通过对大量语料的研究，本文发现，“还是”也可以出现在陈述句中，但只能出现在三种形式中；“或者”也可以用于疑问句，“或者”疑问句的主要特点为疑问焦点不在“或者”连接的选择项上。针对外国学生出现的偏误，本文分析了“还是”陈述句和“或者”疑问句的语法特点，并且辨析了两者同用在陈述句和疑问句中的异同。
关键词：“还是”；“或者”；陈述句；疑问句
1. 引言
在以往的研究中，认为“还是”与“或者”在用作关系连词，两者的区别在于：“还是”只能用作疑问句，“或者”只能用作陈述句。马真在其所著的《现代汉语虚词研究方法论》(2004)中认为，“或者”和“还是”在同表示选择关系时二者的区别在于，“或者”用于陈述句，“还是”用于疑问句；同时它们都可以出现在表示无条件的连词后。吕叔湘主编的《现代汉语八百词》(2007)也只是这样简单地解释：“还是”用于连词时，表选择，同“或者”。通过对语料的研究我们发现，“还是”不仅用于疑问句，在一定条件下还可以用于陈述句；同样，“或者”不仅可以用于陈述句，有时也用于疑问句。例如1：
(1) 但是毕竟有点不放心，还想打听一下太傅生的是真病还是假病。
(2) 是坐九路车还是坐二十路车，一时拿不定主意。
(3) 先修这个，还是先修那个，咱们商量一下。
(4) 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下，人们实际上将不能判断这个在空间上唯一存在的物体究竟是处于静止之中还是处于运动之中。
(5) 你带学生证或者身份证了吗?
(6) 我应该打球或者做其他的事吗?
(7) 你在院子里种点花草吗?或者在阳台上植几株小花吗?
(8) 或者你拿不定主意?
在以上例子中，可以看到“还是”出现在了陈述句中，“或者”出现在了疑问句中。但是它们出现在这些句类中是有条件的。本文将就此问题展开分析。
2.“还是”陈述句和“或者”疑问句的句法特征
2.1“还是”陈述句
2.1.1“还是”用于陈述句需要一定的条件，究竟需要何条件，先看几个例子：
(9)迁都是大事，到底是凶还是吉，还是卜个卦吧。
(10) 从现在起，是家破人亡，还是能化家为国，就凭你啦!
(11) 今年与去年相比，收获量是增多了还是减少了等等，这时就有保存一件相对稳定的专用测量工具的必要了。
(12) 是上马，还是下马，要考虑得周到一些。
(13) 人性是善的，还是恶的，――确切地说，就是，人性的本质是什么。
从以上例句，我们可以发现，这些 “还是”陈述句都有一个共同点，即含有“还是”的句子作前小分句，且后面都有一个总括性、评判性的后续分句。如例(10)“从现在起，是家破人亡，还是能化家为国，就凭你啦!”其中“是家破人亡，还是能化家为国”是作前分句，“……就凭你啦!”就是总括性的分句。例(11)中“……这时就有保存一件相对稳定的专用测量工具的必要了。”就是一个评判性的分句。这和张斌在《现代汉语虚词词典》(2001)中的提法是吻合的，他认为用于对以上的情况进行选择的陈述时，“还是”只出现在包含复句形式的单句里。
因此，“还是”用于陈述句的第一个条件是：含有“还是”的句子作前小分句，且后面都有一个总括性、评判性的后续分句。
2.1.2继续观察下面几个例子：
(14)用这种方法，可以检验一个故是真是假，决定是大故还是小故。
(15)咱们应当马上决定是投资还是不投资。
通过这两个例句以及例(1)和例(4)，我们可以得出第二个发现：这一组“还是”所接的成分都是出现在谓语动词后作动词的宾语。如例(1)：“还是”连接的成分“太傅生的是真病还是假病”作谓语动词“打听”的宾语，例(15)：“还是连接的成分“是投资还是不投资”作“决定”的宾语。
因此，“还是”用于陈述句的第二个条件就是：“还是”连接的成分整个作谓语动词的宾语。
2.1.3看例(16)—(20)：
(16)陈友谅想，别管它是石桥还是木桥，只要找到康茂才就好。
(17)无论它是处于运动状态，还是处于静止状态，它们都是与相同的呈现时刻联系着。
(18)无论是处于运动状态的质点“理想钟”，还是处于静止状态的质点“理想钟”，只要它们是在同一个参照系呈现出来，"理想钟"上所显示出的时刻就一定相同。
(19)无论上班，还是休息，他都在琢磨新的设计方案。
(20)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不管冬天还是夏天，他都在坚持锻炼。
这一组有个共同特点，即“还是”和“无论、不管、别管”等连用构成无条件陈述句。
因此，“还是”用于陈述句的第三个条件是：“还是”和“无论、不管、别管”等连用，后接分句，表示不受所说的条件影响。
2.2“或者”疑问句
2.2.1 “或者”疑问句产生的条件及特点
“或者”用于疑问句的频率比“还是”用于陈述句的频率要低。通过对台湾平衡语料库和北京大学语料库的检索，只能得到比较有限的例句。如上文的例(5)—(8)和例(21)：
(21)我们去唱歌吧。或者去跳舞?
对照例(5)—(7)和例(21)来看例(22)—(25)：
(22)*(你有两个选择，)去或者不去吗?
(你有两个选择)，去还是不去?
(23)*现在，上马或者下马吗?
现在，上马还是下马?
(24)*你同意或者反对吗?
你同意还是反对?
(25)*男孩子或者女孩子吗?
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为什么(22)—(25)这几个例子用“或者”不能成立而只能用“还是”，而例(5)—(7)和例(21)却可以成立呢?通过研究发现，例(5)—(8)和例(21)都有一个共同点，即整个句子的焦点并非在选择项上。如例(5)的焦点不在询问带的是学生证还是身份证，在于询问是否带他们需要的东西；例(6)的焦点不在询问我应该打球还是应该做其他的事，在于询问是否我该做点什么事；例(21)的焦点不在询问我们是去唱歌还是去跳舞，在于我们要出去找点乐子，唱歌还是跳舞不是询问的重点。其他的类似。
而例(22)—(25)整句话的两个选择项之间都是对立的关系，且没有别的语境成分，这样整个句子的焦点就落在了必须要对选择项进行选择上，因此它们只能用“还是”连接。但是如果对这几个例子稍作改动，将焦点从对两个选项的选择转移到其他成分上，那么此时就可以用“或者”疑问句。看下面的例子：
(22’)去或者不去都有问题吗?
(23’)现在，骑马或者坐车吗?
(24’)同意或者反对都不太好吗?
(25’)男孩子或者女孩子都可以吗?
(22’)的焦点在于去或者不去是否都有问题，而不在于询问是去有问题还是不去有问题。(23’)的焦点不在于是骑马还是坐车，而在于要做一件事，要么骑马要么坐车。其他的可以类推。
因此，形成“或者”疑问句的必要条件便是：疑问焦点不能落在 “或者”连接的选择项上，由此可以得出“或者”疑问句的一个特点：“或者”疑问句的焦点不在对选择项的选择上，整个句子不可能是选择疑问句。
2.2.2 “或者”疑问句中的疑问词
在《对外汉语教学虚词辨析》(2005)中刘姝认为，“或者”是要通过和疑问助词“吗”连用来构成疑问句，不能和“呢”连用。但是我们通过例句发现并不是所有的“或者”都要通过和疑问助词“吗”连用来构成疑问句，如例(21)；而且那些和疑问语气词“吗”构成的“或者”是非疑问问又都可以改成正反疑问句。请看下面两个例句：
(5’) 你带没带学生证或者身份证?
(6’) 我应不应该打球或者做其他的事呢?
又如：
(26)电子表或者计算机中的液晶为什么会显示出数字呢?
因为整句话的疑问功能是由“为什么”构成的，是一个特指问，所以后面可以跟语气词“呢”连用。
因此，正如上文所论，“或者”能用于疑问句在于它的焦点已经不在两个选择项上而在其他成分上，所以用什么语气词不是由“或者”决定而是由焦点成分的疑问方向决定。
3.“还是”句和“或者”句之比较
3.1 “还是”陈述句与“或者”陈述句之异同
一般情况下“或者”主要用于陈述句，“还是”主要用于疑问句，“还是”用于陈述句是有条件限制的，上文已论述。当“还是”和“或者”都用于陈述句时，既有相同点又有不同点。
3.1.1 相同点
看上文例(1)和例(2)及以下几个例子：
(27) 学习其他专业的大学毕业生大可不必担心商学院会对自己有什么偏见或者是歧视。
(28) 或者你同意，或者你反对，总得表示个态度。
(29) 不管是叙事还是议论，写作文和散文不同
(30) 无论城市或者乡村，到处都是一片兴旺景象。
例(1)和(27)属同一种形式，即“还是”和“或者”连接的成分作谓语动词的宾语。例(2)和(28)属同一种形式，即“还是”和“或者”连接的成分作前分句，后面有一个表示总结的小句。例(29)—(30)属同一种形式，即与“无论”、“不论”、“不管”构成表不受所说条件影响的句子，用这种形式时，“还是”和“或者”可以互用。
可见，除了“或者”本身用于陈述句其他的情况外，“还是”用于陈述句的三种条件也适用于“或者”，都是选择句。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还是”一般和“是”连用构成选择句，“是”可以省略；“或者”连接的成分作前分句，后面有一个表示总结的小句时，一般要连用两个“或者”，如例(30)。
3.1.2 不同点
“或者”比“还是”更常用在陈述句中，“还是”只能用于上文讨论过的三种情况中。这里只对“或者”和“还是”都适用的形式即3.1.1中论述的三种形式进行讨论。
先看上文的例(1)和例(2)，这两例中的“还是”不能换成“或者”。这两个例子的共同点在于“还是”需要和“是”连用构成选择陈述句，而“或者”不能与“是”连用构成陈述句。
所以不同点之一是，有“是”帮助构成陈述句表示选择时只能用“还是”。
再看下面两个例子：
(31) 在继续申请时没有必要隐瞒自己已申请了别的学校，或者自己已被其他学校录取的消息。
(32) 或者升学，或者参加工作，你自己决定。
比较上文的例(1)和(31)，可以发现例(1)句具有疑问口气，不知道太傅的情况，而例(31)虽然有否定词但整句话是一个肯定的口气，没有任何疑问。同样，例(2)有疑问口气，而例(32)对说话者而言没有疑问口气。
可见，“还是”和“或者”的不同点之二体现在重心不一致上，“还是”陈述句具有疑问口气，重心落在对选项进行选择上，而“或者”陈述句不具有疑问口气。
3.2 “还是”疑问句与“或者”疑问句之比较
如上文2.2所论述，“或者”出现在疑问句时，整个句子的疑问焦点不在对选项进行选择上，因此整个句子不再是选择疑问句，而或是是非疑问或是正反问或是特指问，如上文的上文的例(5)，例(5’)和例(26)。而“还是”疑问句的焦点落在对选项进行选择上，所以是选择疑问句。
“或者”疑问句一般多为是非疑问句，所以经常与“吗”连用，也常与“呢”连用构成特指疑问。而“还是”疑问句作为选择疑问句只能用语气词“呢”或省略，不能与“吗”连用。
4.小结
综上所述，一般来说，“还是”用于疑问句，“或者”用于陈述句。但是在三种情况下“还是”也可以用于陈述句，在与“无论、不管”等构成陈述句时可以和“或者”互换，与“或者”用于其它两种相同形式的陈述句时，表达重心不一致：“还是”陈述句重心在表示疑问上，整句话含有疑问语气，而“或者”没有。“或者”疑问句的疑问焦点不在“或者”连接的选项上，多是是非疑问句，与“吗”连用，有时会跟“呢”连用构成特指问。而“还是”只能是选择疑问句，所以只能与语气词“呢”连用或省用，不能与“吗”连用。语义上，“还是”不管在陈述句还是疑问句中都含有疑问语义，“或者”则没有。
[参考文献]
[1]金立鑫. 对外汉语教学虚词辨析[C].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2]张斌. 现代汉语虚词词典[Z]. 商务印书馆，2001
[3]吕叔湘主编. 现代汉语八百词[Z]. 商务印书馆，2007
[4]马真. 现代汉语虚词研究方法论[M]. 商务印书馆，2004
[5]邵敬敏. 现代汉语通论[M]. 上海教育出版社，2005
本文例句主要来自北京大学语料库和台湾平衡语料库，部分来自《现代汉语八百词》、《古今汉语词典》和生活中搜集到的语料。
关键词：“还是”；“或者”；陈述句；疑问句
1. 引言
在以往的研究中，认为“还是”与“或者”在用作关系连词，两者的区别在于：“还是”只能用作疑问句，“或者”只能用作陈述句。马真在其所著的《现代汉语虚词研究方法论》(2004)中认为，“或者”和“还是”在同表示选择关系时二者的区别在于，“或者”用于陈述句，“还是”用于疑问句；同时它们都可以出现在表示无条件的连词后。吕叔湘主编的《现代汉语八百词》(2007)也只是这样简单地解释：“还是”用于连词时，表选择，同“或者”。通过对语料的研究我们发现，“还是”不仅用于疑问句，在一定条件下还可以用于陈述句；同样，“或者”不仅可以用于陈述句，有时也用于疑问句。例如1：
(1) 但是毕竟有点不放心，还想打听一下太傅生的是真病还是假病。
(2) 是坐九路车还是坐二十路车，一时拿不定主意。
(3) 先修这个，还是先修那个，咱们商量一下。
(4) 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下，人们实际上将不能判断这个在空间上唯一存在的物体究竟是处于静止之中还是处于运动之中。
(5) 你带学生证或者身份证了吗?
(6) 我应该打球或者做其他的事吗?
(7) 你在院子里种点花草吗?或者在阳台上植几株小花吗?
(8) 或者你拿不定主意?
在以上例子中，可以看到“还是”出现在了陈述句中，“或者”出现在了疑问句中。但是它们出现在这些句类中是有条件的。本文将就此问题展开分析。
2.“还是”陈述句和“或者”疑问句的句法特征
2.1“还是”陈述句
2.1.1“还是”用于陈述句需要一定的条件，究竟需要何条件，先看几个例子：
(9)迁都是大事，到底是凶还是吉，还是卜个卦吧。
(10) 从现在起，是家破人亡，还是能化家为国，就凭你啦!
(11) 今年与去年相比，收获量是增多了还是减少了等等，这时就有保存一件相对稳定的专用测量工具的必要了。
(12) 是上马，还是下马，要考虑得周到一些。
(13) 人性是善的，还是恶的，――确切地说，就是，人性的本质是什么。
从以上例句，我们可以发现，这些 “还是”陈述句都有一个共同点，即含有“还是”的句子作前小分句，且后面都有一个总括性、评判性的后续分句。如例(10)“从现在起，是家破人亡，还是能化家为国，就凭你啦!”其中“是家破人亡，还是能化家为国”是作前分句，“……就凭你啦!”就是总括性的分句。例(11)中“……这时就有保存一件相对稳定的专用测量工具的必要了。”就是一个评判性的分句。这和张斌在《现代汉语虚词词典》(2001)中的提法是吻合的，他认为用于对以上的情况进行选择的陈述时，“还是”只出现在包含复句形式的单句里。
因此，“还是”用于陈述句的第一个条件是：含有“还是”的句子作前小分句，且后面都有一个总括性、评判性的后续分句。
2.1.2继续观察下面几个例子：
(14)用这种方法，可以检验一个故是真是假，决定是大故还是小故。
(15)咱们应当马上决定是投资还是不投资。
通过这两个例句以及例(1)和例(4)，我们可以得出第二个发现：这一组“还是”所接的成分都是出现在谓语动词后作动词的宾语。如例(1)：“还是”连接的成分“太傅生的是真病还是假病”作谓语动词“打听”的宾语，例(15)：“还是连接的成分“是投资还是不投资”作“决定”的宾语。
因此，“还是”用于陈述句的第二个条件就是：“还是”连接的成分整个作谓语动词的宾语。
2.1.3看例(16)—(20)：
(16)陈友谅想，别管它是石桥还是木桥，只要找到康茂才就好。
(17)无论它是处于运动状态，还是处于静止状态，它们都是与相同的呈现时刻联系着。
(18)无论是处于运动状态的质点“理想钟”，还是处于静止状态的质点“理想钟”，只要它们是在同一个参照系呈现出来，"理想钟"上所显示出的时刻就一定相同。
(19)无论上班，还是休息，他都在琢磨新的设计方案。
(20)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不管冬天还是夏天，他都在坚持锻炼。
这一组有个共同特点，即“还是”和“无论、不管、别管”等连用构成无条件陈述句。
因此，“还是”用于陈述句的第三个条件是：“还是”和“无论、不管、别管”等连用，后接分句，表示不受所说的条件影响。
2.2“或者”疑问句
2.2.1 “或者”疑问句产生的条件及特点
“或者”用于疑问句的频率比“还是”用于陈述句的频率要低。通过对台湾平衡语料库和北京大学语料库的检索，只能得到比较有限的例句。如上文的例(5)—(8)和例(21)：
(21)我们去唱歌吧。或者去跳舞?
对照例(5)—(7)和例(21)来看例(22)—(25)：
(22)*(你有两个选择，)去或者不去吗?
(你有两个选择)，去还是不去?
(23)*现在，上马或者下马吗?
现在，上马还是下马?
(24)*你同意或者反对吗?
你同意还是反对?
(25)*男孩子或者女孩子吗?
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为什么(22)—(25)这几个例子用“或者”不能成立而只能用“还是”，而例(5)—(7)和例(21)却可以成立呢?通过研究发现，例(5)—(8)和例(21)都有一个共同点，即整个句子的焦点并非在选择项上。如例(5)的焦点不在询问带的是学生证还是身份证，在于询问是否带他们需要的东西；例(6)的焦点不在询问我应该打球还是应该做其他的事，在于询问是否我该做点什么事；例(21)的焦点不在询问我们是去唱歌还是去跳舞，在于我们要出去找点乐子，唱歌还是跳舞不是询问的重点。其他的类似。
而例(22)—(25)整句话的两个选择项之间都是对立的关系，且没有别的语境成分，这样整个句子的焦点就落在了必须要对选择项进行选择上，因此它们只能用“还是”连接。但是如果对这几个例子稍作改动，将焦点从对两个选项的选择转移到其他成分上，那么此时就可以用“或者”疑问句。看下面的例子：
(22’)去或者不去都有问题吗?
(23’)现在，骑马或者坐车吗?
(24’)同意或者反对都不太好吗?
(25’)男孩子或者女孩子都可以吗?
(22’)的焦点在于去或者不去是否都有问题，而不在于询问是去有问题还是不去有问题。(23’)的焦点不在于是骑马还是坐车，而在于要做一件事，要么骑马要么坐车。其他的可以类推。
因此，形成“或者”疑问句的必要条件便是：疑问焦点不能落在 “或者”连接的选择项上，由此可以得出“或者”疑问句的一个特点：“或者”疑问句的焦点不在对选择项的选择上，整个句子不可能是选择疑问句。
2.2.2 “或者”疑问句中的疑问词
在《对外汉语教学虚词辨析》(2005)中刘姝认为，“或者”是要通过和疑问助词“吗”连用来构成疑问句，不能和“呢”连用。但是我们通过例句发现并不是所有的“或者”都要通过和疑问助词“吗”连用来构成疑问句，如例(21)；而且那些和疑问语气词“吗”构成的“或者”是非疑问问又都可以改成正反疑问句。请看下面两个例句：
(5’) 你带没带学生证或者身份证?
(6’) 我应不应该打球或者做其他的事呢?
又如：
(26)电子表或者计算机中的液晶为什么会显示出数字呢?
因为整句话的疑问功能是由“为什么”构成的，是一个特指问，所以后面可以跟语气词“呢”连用。
因此，正如上文所论，“或者”能用于疑问句在于它的焦点已经不在两个选择项上而在其他成分上，所以用什么语气词不是由“或者”决定而是由焦点成分的疑问方向决定。
3.“还是”句和“或者”句之比较
3.1 “还是”陈述句与“或者”陈述句之异同
一般情况下“或者”主要用于陈述句，“还是”主要用于疑问句，“还是”用于陈述句是有条件限制的，上文已论述。当“还是”和“或者”都用于陈述句时，既有相同点又有不同点。
3.1.1 相同点
看上文例(1)和例(2)及以下几个例子：
(27) 学习其他专业的大学毕业生大可不必担心商学院会对自己有什么偏见或者是歧视。
(28) 或者你同意，或者你反对，总得表示个态度。
(29) 不管是叙事还是议论，写作文和散文不同
(30) 无论城市或者乡村，到处都是一片兴旺景象。
例(1)和(27)属同一种形式，即“还是”和“或者”连接的成分作谓语动词的宾语。例(2)和(28)属同一种形式，即“还是”和“或者”连接的成分作前分句，后面有一个表示总结的小句。例(29)—(30)属同一种形式，即与“无论”、“不论”、“不管”构成表不受所说条件影响的句子，用这种形式时，“还是”和“或者”可以互用。
可见，除了“或者”本身用于陈述句其他的情况外，“还是”用于陈述句的三种条件也适用于“或者”，都是选择句。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还是”一般和“是”连用构成选择句，“是”可以省略；“或者”连接的成分作前分句，后面有一个表示总结的小句时，一般要连用两个“或者”，如例(30)。
3.1.2 不同点
“或者”比“还是”更常用在陈述句中，“还是”只能用于上文讨论过的三种情况中。这里只对“或者”和“还是”都适用的形式即3.1.1中论述的三种形式进行讨论。
先看上文的例(1)和例(2)，这两例中的“还是”不能换成“或者”。这两个例子的共同点在于“还是”需要和“是”连用构成选择陈述句，而“或者”不能与“是”连用构成陈述句。
所以不同点之一是，有“是”帮助构成陈述句表示选择时只能用“还是”。
再看下面两个例子：
(31) 在继续申请时没有必要隐瞒自己已申请了别的学校，或者自己已被其他学校录取的消息。
(32) 或者升学，或者参加工作，你自己决定。
比较上文的例(1)和(31)，可以发现例(1)句具有疑问口气，不知道太傅的情况，而例(31)虽然有否定词但整句话是一个肯定的口气，没有任何疑问。同样，例(2)有疑问口气，而例(32)对说话者而言没有疑问口气。
可见，“还是”和“或者”的不同点之二体现在重心不一致上，“还是”陈述句具有疑问口气，重心落在对选项进行选择上，而“或者”陈述句不具有疑问口气。
3.2 “还是”疑问句与“或者”疑问句之比较
如上文2.2所论述，“或者”出现在疑问句时，整个句子的疑问焦点不在对选项进行选择上，因此整个句子不再是选择疑问句，而或是是非疑问或是正反问或是特指问，如上文的上文的例(5)，例(5’)和例(26)。而“还是”疑问句的焦点落在对选项进行选择上，所以是选择疑问句。
“或者”疑问句一般多为是非疑问句，所以经常与“吗”连用，也常与“呢”连用构成特指疑问。而“还是”疑问句作为选择疑问句只能用语气词“呢”或省略，不能与“吗”连用。
4.小结
综上所述，一般来说，“还是”用于疑问句，“或者”用于陈述句。但是在三种情况下“还是”也可以用于陈述句，在与“无论、不管”等构成陈述句时可以和“或者”互换，与“或者”用于其它两种相同形式的陈述句时，表达重心不一致：“还是”陈述句重心在表示疑问上，整句话含有疑问语气，而“或者”没有。“或者”疑问句的疑问焦点不在“或者”连接的选项上，多是是非疑问句，与“吗”连用，有时会跟“呢”连用构成特指问。而“还是”只能是选择疑问句，所以只能与语气词“呢”连用或省用，不能与“吗”连用。语义上，“还是”不管在陈述句还是疑问句中都含有疑问语义，“或者”则没有。
[参考文献]
[1]金立鑫. 对外汉语教学虚词辨析[C].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2]张斌. 现代汉语虚词词典[Z]. 商务印书馆，2001
[3]吕叔湘主编. 现代汉语八百词[Z]. 商务印书馆，2007
[4]马真. 现代汉语虚词研究方法论[M]. 商务印书馆，2004
[5]邵敬敏. 现代汉语通论[M]. 上海教育出版社，2005
本文例句主要来自北京大学语料库和台湾平衡语料库，部分来自《现代汉语八百词》、《古今汉语词典》和生活中搜集到的语料。